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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七十五章 爭水遇襲 文 / 金澤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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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們整齊地有節奏地揮舞著雙手,如果手裡有枚小彩旗,那就更完美了。

    小糖兒個子最矮,站在第一排第一個,掛著長長的鼻涕,她揮舞雙手的節奏總要比別人慢上一拍,雖然急得滿頭冒汗,但仍一絲不苟地盡量跟上大家的節奏。

    後面有個高年級的的孩子在喊著口令:「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這是孩子們所知道的最隆重的歡迎儀式,無論是伢伢學語的學前孩童,還是已經快升入初中的高年級學生,他們都一樣的虔誠,一樣的認真。

    由此,金澤滔忽然想起他和單純記者採訪東源塗下村時,也有過類似的遭遇,每次看到孩子們率真而樸素的笑容,金澤滔都有流淚的衝動。

    他們仰起的小臉上,洋溢著歡快和驕傲,或許這是村裡的孩子第一次自覺地用這種形式表達內心的真誠,而不是校方組織的官方活動,他們有理由感到驕傲。

    祝省長微笑著,他不厭其煩地和每一個小朋友拉拉手,或是摸摸頭,雖然笑著,但金澤滔還是從他的臉上,看到一份凝重和感動。

    金澤滔摸了摸小糖兒的頭,說:「謝謝小朋友,再見小朋友,小糖兒,希望下次見你的時候,你的頭髮不再像個小鳥窩,能做到嗎?」

    小糖兒嗤地用力將兩條鼻涕蟲吸了回去,用力地點點頭,癟著嘴。帶著哭音說:「市長伯伯,你什麼時候再來給小糖兒送小糖兒?」

    金澤滔攤開手,裡面有一顆碩大的奶糖,糖紙上面的一隻大白兔正對著小糖兒呲牙。

    金澤滔笑說:「只要小糖兒變得像小白兔一樣的白淨,市長伯伯就出現在你眼前。」

    小糖兒緊緊地抓著大白免奶糖,哇地大聲哭了出來。

    直到走出路口,仍隱隱約約聽到小糖兒等孩子大聲地,整齊地喊著熱烈歡迎的號子。讓人聽起來那麼遙遠,又那麼的親近。

    最後分手時,老支書卻趁著金澤滔落後一步,小聲地在他耳邊嘀咕說:「金市長,都說天有大旱,是大凶之兆。我看這朝裡有奸佞當道,不能不小心啊。」

    金澤滔嚇了一跳,老支書朝著梁波平和溫重岳努了努嘴。金澤滔啞然失笑。

    老支書還是看得出來,這場旱災,說是天災,還不如說是**,至少在老支書的眼裡,梁波平副市長就是三路灣村受旱的罪魁禍首。

    在老支書眼裡,溫重岳這些地委領導就不是什麼好人,上次倒塌事故救援一樣,這次抗旱救災也一樣,有好處爭著往前趕。有壞處努力往後退。

    防汛抗旱最吃力不討好,不出事情是正常要求。出了問題就可能被問責攻訐。

    溫重岳堂而皇之地要求金澤滔牽頭負責,全市這麼多鄉鎮農村,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落人話柄,而這也似乎成了南門市政府調整分工的前奏。

    金澤滔拍了拍老支書的肩頭,說:「不要擔心。有廣大農民朋友支持,我相信,我們一定會取得抗旱救災的最後勝利,至少,在三路灣村,我有這樣的信心。」

    老支書張著豁牙的嘴,霍霍笑著:「金市長,你放心,別的地方我們不能保證,三路灣村,我們只聽金市長的。」

    回來的路上,人們都沒有說話,大家都各懷心思,有的在想著,下一步該怎樣發動群眾抗旱救災,有的在想著,該怎樣利用這次抗旱達到攫取最大的政治利益。

    下車的時候,祝海峰感慨說:「孩子們用最隆重,也最真誠的方式,表達他們的歡迎,那麼,作為黨員幹部,我們又用什麼行動,回報孩子們的善意?各司其職,把旱情降到最低損失,就是我們領導幹部的最實在的回報。」

    祝海峰第二天就到濱海等北邊幾個縣市察看災情,祝海峰副省長前腳離開南門,杜建學市長後腳趕回南門。

    杜建學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成立南門抗旱救災領導小組,金澤滔被任命為組長,市政府班子成員都被列為領導小組成員。

    臨時調整政府分工,暫由金澤滔分管農業,全面負責全市抗旱救災工作,農業口所有相關部門都必須向組長報告。

    金澤滔不分管農業,但實質上已經行使農業副市長的使命,相反正兒八經的農業副市長梁波平卻做起了甩手掌櫃。

    到十月初,金澤滔走遍了全市所有受災鄉鎮,南門共有三口小容量水庫,蓄水量不大,但還能應付眼前旱情,開閘放水很快就有效緩解了旱情。

    庫水只能解燃眉之急,不能從根本上解決旱情,人們開始看天,希望老天能發個善心,下場大雨或者來一場颱風,旱情就能全面告緩。

    這場史無前例的旱災波及到永州所有縣市,到現在,已經整整快兩個月沒下過一滴雨,而此時,無論是水田還是旱地莊稼作物,都是最後一輪用水的高峰時期。

    這一天,金澤滔忙裡偷閒,一家人坐家裡的草蓆上正享受天倫之樂,一個多月的孩子還不會轉折騰挪,只能在襁褓中咿咿呀呀地發著無意義的聲音。

    但無論是金澤滔,還是何悅,都將這種聲音,當作世界上最美妙的音樂。

    看著三個孩子一字並排躺在眼前,金澤滔和何悅都默默地對視一眼,沒有什麼比這更震撼的,這是生命的奇跡,也是人生的至高成就。

    在金澤滔安享天倫之樂時,三路灣村的老支書,仍然一如既往地每天晌飯後,都要例行公事般,到田頭地尾轉上一圈。

    金市長負責抗旱救災後,全市的旱情得到有效緩解,金澤滔將所有出現旱情的鄉鎮分解落實到市政府每個領導成員,他親自聯繫洞頭鎮。

    洞頭鎮和西橋鎮毗鄰,雖然分屬兩縣,但不論是歷史還是現實,兩鎮都有著天然的淵源,脾性相近,血脈相通。

    三路灣村水渠密佈,說起來,還是他當支書時候冬季興修水利時候修起來的,直到現在,村裡的老輩人都十分感佩,要不是老支書的水渠,不知道還能不能挨過今年的旱天。

    這些水渠成了現在三路灣人的救命水道,也成了老支書的驕傲,老支書一般都是沿著水渠察看水田,就像一個王者在自己的領地巡視。

    很快,他就巡視到自己那幾畝責任田里,這裡遠離村口,和鄰村的水田連成一片。

    此時,老支書看到一群赤膊的村民,正鬼鬼祟祟地在開挖著水渠,仔細看去,他們都是鄰村幾個熟面孔。

    西橋鎮缺水,跟南門一樣,也需要對庫區水源開閘放水才能緩解旱情,但鄰村因為缺少三路灣村星羅棋布的溝渠,水源要引到他們村,基本不太可能。

    西橋鎮臨時動員村民興修水利,但誰也不願意大熱天揮汗如雨興修水利,靠近南門一側的這些村落,就經常作一些偷雞摸狗,偷放水渠的事情。

    這樣的情況,老支書遇到過幾次,也制止過幾次,以前因為蓄水量還充沛,老支書也睜一眼閉一眼,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鄰村村民。

    但隨著天氣的持續乾旱,開閘放水週期越來越長,從原來二天一次,到現在隔三差五才能放上一次,本來蓄水容量就不足的庫池,也經不得長時間的乾旱折騰。

    這回,金澤滔親自下令蓄水庫池定期放水,節約利用,這是洞頭鎮鄰近幾個鄉鎮的唯一水源,

    今天剛放過水,水渠裡的水正暢快地往前流淌,隨著這幾個赤膊村民的開挖,水渠很快被分出一半往鄰村的農田流去。

    老支書的四畝田就在這溝渠附近,在這裡開渠,自己的水田鐵定要被斷水,想到這裡,老支書衝了上去:「我說,你們幾個鱉造子,還要不要臉,偷東西都偷得理直氣壯了,趕緊地自己封了渠,我當沒看到,不然,少不得大家都難堪。」

    附近村民都知道老支書在三路灣村人望很高,一呼百應,如果真讓他回去呼喚村民,少不了一場混戰。

    其中有個年長的村民,從口袋裡摸出一包壓扁了的煙殼,抖抖索索地從裡面掏出一顆煙,兩指仔細捻直了,才遞給老支書說:「他叔,你瞧,我們也是實在沒活路,再不給這幾畝田灌點水,眼看著就要絕收了。」

    老支書暗歎了一口氣,每次碰到他們放渠的時候,他們總用同一個理由敷衍,現在不是大發善心的時候,還是怪自己心太軟。

    老支書歎氣說:「不是我心狠,實在是我們自己都缺水,再這樣給你們放下去,我們村裡的田地都不夠用,你讓我跟村裡的老少們怎樣交代。」

    年長村民懇求說:「就放十分鐘,田里只要有點水分,莊稼就死不絕,他叔,當我求你了。」

    老支書抬頭正想說話,卻聽得其中一年青村民大罵一聲:「老不死!不就放你幾滴水,每次都弄得像偷了他家的黃金一樣,人五人六的看著心心煩。」

    老支書愕然,年長村民還沒明白過來,年青村民隨手將手中的扁擔往老支書的頭上砸去。

    沒等年長村民喝止,老支書哼都沒哼出一聲,就像一段木頭一樣,應聲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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