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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澤滔微微一笑,卻原來陳喜貴吃好飯後,會鈔的時候,陳喜貴一摸口袋,沒帶夠現金,牛仔褲姑娘獻寶似地將土癟村長貢獻出來的一沓錢交給服務員結賬。
結果,出來的時候被酒店工作人員以假鈔付賬攔住,雙方由此發生爭執,這個工作人員正是上次攔過陳喜貴一回的包廂服務員,因為工作認真負責,目前晉陞收銀員。
小姑娘吵著吵著,眼淚就開始拋珠滾玉一般奪眶而出,邊哭邊大聲說話,就彷彿她在同時做著兩件事,哭泣絲毫不影響她說話的思路和頻率。
她哭訴道:「還虧你是南門的成功人士,每次都欺負我,上次明明被註銷了簽單資格,欺負我剛上班,不識你的真面目,差點讓你矇混過關。」
小姑娘連珠炮似的訴說令陳喜貴幾近無地自容,他惱怒小姑娘的直率和不留情面,就連他身邊的男男女女看他的目光都有些異樣。
小姑娘不等陳喜貴應仗,文不加點,繼續挖苦道:「如果不是我運氣好,手腳快,在酒店門口截住了你,你就留個窟窿溜走了,我這一年不就幫你白幹活了?」
陳喜貴氣得額頭綻起的青筋直抽抽,小姑娘仍舊不給他下嘴的機會,道:「上回你簽單的名字雖然不值錢,但好歹還是真的,這回你付的現錢好像很值錢。但全是假的。你這人還有沒有良心。我做包廂服務員的時候,你逃單,我做收銀了,你逃錢,你是不是看我好欺負,專門針對我來著。」
小姑娘邊哭,邊麻利地數落著陳喜貴的不是,邊擦著淚水。陳喜貴只覺得一股熱血直衝腦門,眼一暗,差點沒給當場氣暈過去。
好歹他陳喜貴也是有身份,有身價的商人,雖然落魄過,但十年河東,十年河西,轉眼間,他就東山再起,現在又重新活躍在永州地面。往來的都是有身份的人。
就說身邊這些年輕男女,就是打北邊會州過來的富商子弟。專程來這裡考察市場。
陳喜貴自出了小春花事件後,眾叛親離,最後只好關閉了批發部了事。
商貿系統年後也搞起了輕紡城,學著服裝城的經營模式,依樣畫葫蘆,在立項批准後,就開始在越海各地市搞起了密集的廣告轟炸。
陳喜貴走南闖北多年,做生意有些頭腦,一咬牙,藉著以經營皮鞋、眼鏡等輕紡產品批零業為主的輕紡城即將招商的膽,他孤注一擲將所有積蓄投了下去置辦了一家皮鞋廠,還真別說,皮鞋廠經幾個月打拼就逐步打開了市場。
會州是越海主要皮革集散地,一來二往,陳喜貴也和會州的廠商有了聯繫,今天這些年輕人過來考察輕紡商城,其中的牛仔褲姑娘就是他最近交上的女朋友。
那邊陳喜貴被收銀小姑娘氣得半死,這邊牛仔褲被嘻皮笑臉的李小娃氣個夠嗆。
牛仔褲姑娘惱怒地推了推陳喜貴的胳膊說:「這些假鈔就是這個土包子給的。」
要說陳喜貴的這個女友還真不錯,有錢有貌有家世,他也是費盡心機才終於抱得美人歸,她什麼都好,就是有點大大咧咧,玩世不恭,沒有姑娘家的含蓄和矜持。
其實陳喜貴有點自視太高,就這姑娘的條件,如果不是她離經叛道的性格,又怎麼會和陳喜貴這樣的離婚男人交往。
陳喜貴心裡惱怒,你作弄人家,難道還能衝上去質問李小娃,為什麼你給的是假錢呢?
一個陌生男人憑什麼給你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一個姑娘家做的是皮肉買賣。
陳喜貴下意識往姑娘所指的方向瞧去,他一眼就看到似笑非笑的金澤滔。
陳喜貴只覺得心臟不爭氣地亂跳,連忙收回視線,連收銀小姑娘的數落都忘了反駁,匆匆往旁邊熟人借了現金結了賬,頭也不回離開新建樓大堂。
金澤滔到了門口,正要和李良才等人告別,卻忽然見到不遠處從附近包院裡酒酣飯飽出來的一個熟人,連忙和柳立海等人道:「我看到老領導丁局長,正有事要找他,你們先走。」
這個熟人正是金澤滔的曾經老領導,永州市財稅局黨組副書記,副局長丁萬鈞。
丁萬鈞也看到金澤滔遠遠地跟他招呼,笑瞇瞇地等在原地等候著金澤滔。
丁萬鈞個頭不高,人也瘦小,站在樹下,就彷彿是樹的影子,金澤滔大老遠就熱情地伸手道:「老領導,又看到你了,看你今晚滿面紅光的,一定有喜事。」
丁萬鈞對金澤滔印象不錯,他當濱海財稅局長時,金澤滔還是個普通幹部,轉眼間,就做到了常務副市長,資淺齒小,但處事老練,禮數周到,公開場合,一口一個老領導,讓自己臉上十分有光。
就像現在,謙遜有禮,畢恭畢敬,不認識的人還以為是財稅局剛分配來的學生,偶遇領導,主動招呼。
丁萬鈞開心地跟周圍的人說:「這是我在濱海財稅時的老部下,我們財稅系統的後起之秀,現在南門常務副市長,非常了得的一個年輕人。」
金澤滔走近了才發現,丁萬鈞陪著出來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幹部,大多穿著洗得發白的老舊稅務制服。
丁萬鈞對離得最近的一位鶴髮老幹部特別介紹說:「老領導,他還是今年全國財政系統勞動模範,很多工作走在全省前列,可惜了,財稅部門沒有留住他。」
鶴髮老幹部說爽朗地對金澤滔說:「我認識你,金澤滔是不是?還是雙料勞模,南門公安大樓倒塌事故救援的最大功臣。」
其他老幹部也紛紛說:「金澤滔?認識,認識,都快成為南門市的形象代表了。」
金澤滔快步上前,衝著正炯炯注視著自己的老幹部們先是一個大幅度的鞠躬,說:「各位前輩好!後學晚輩金澤滔,做的都是份內事,當不得各位前輩誇獎。」
原來,最近省財政廳和稅務局聯合搞了個財稅老幹部采風活動,在場的都是全省德高望重的副廳以上離退休老幹部,今天正好到南門考察參觀。
帶隊的鶴髮老人姓陳,原財政廳副廳長,後來調至省人大財經工委任職,現在以正廳待遇離休在家,是丁萬鈞局長的真正老領導。
金澤滔說:「剛吃好飯,各位前輩如果不著急休息,就隨晚輩走上幾步,找個好去處喝杯茶,去去腥膩,諸位前輩以為然否。」
丁萬鈞正發愁晚上怎麼安排老同志,有些想法也想和老領導交交心,匯報一下最近的思想動態,馬上打道回府,有些失禮,搞些活動,老幹部精力不濟,喝茶聊天,正是合適。
金澤滔這一番提議,正中丁萬鈞下懷,彷彿金澤滔早就預備好在這裡等候著似的,他首先贊同:「不錯,這個提議好!」
眾人就邊走邊聊,很快就到了酒店臨湖休閒區,夏夜的湖泊,波光粼粼,站在延伸在湖面上的露天樓台,左右都是清澈的湖水,偶爾有湖魚翻躍,發著清脆的水波激盪的聲音,翻起的湖水,彷彿就澆灌在心田,滿身的暑氣這一刻都消散於無形。
老幹部們隨意找把椅子,坐落在樓台的角角落落,此時,大家似乎都沒了說話的興致,只有穿著青白夏裝的服務員,踩著樓面,發著咯吱咯吱的聲響。
金澤滔和丁萬鈞陪著陳老坐在正中的位置,金澤滔介紹說:「這裡原本是個村落,叫老營村,這湖原來是個小型的蓄水湖,沒有名字,解放英雄列島時,前線指揮部就設在這個村,鐵司令一直在這裡坐鎮指揮。」
陳老呵呵笑說:「那還是個英雄村啊,聽說你們南門還搞了個英雄紀念館?」
金澤滔說:「不錯,整體建築已經完工,現在正在最後的裝修及展廳佈置,再過一個月,就可以對外開放,這將是我們越海最重要的愛國主義教育基地。」
陳老歎息說:「修得有些晚了,解放英雄列島是我軍第一次海陸空三軍配合作戰的戰役,即使在我軍戰史上也有著重要地位。」
丁萬鈞說:「老領導,這還是金澤滔在新城市規劃中最先提出來的,奠基儀式時,鐵司令和姜書記都曾經出席。」
陳老意外地看了金澤滔一眼,緩緩地又將目光投向湖水深處,喃喃道:「歷史需要銘記,它由前輩書寫,應由後輩傳揚,而你們,既是歷史的創造者,也是歷史的維護者,我們這一代人,真正沉下心來幹事業的也就改革開放後的十數年,荒廢了大好光陰!」
金澤滔微微一笑:「但歷史會記住,正是你們改革開放的十數年,喚醒了中華民族重新崛起的大國夢,陳老,無論前輩晚輩,無論男女老少,都不應該袖手做個旁觀者,而應該積極投身其中,做個偉大時代的偉大見證者、創造者。」
陳老哈哈一笑:「少年有壯志,現在不是運窮事蹙的年代,正是你們大展宏圖的時候。」
金澤滔轉而看向丁萬鈞,說:「丁局長,南門市委最近人事調整頻繁,組織部長一職還人事空懸,老領導有無意向就任該職?若是有意,我願助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