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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八十九章 六室主任 文 / 金澤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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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金澤滔就覺得夏同學眼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開始還以為自己在哪裡曾經見過他,但以金澤滔的記性,他知道絕沒有和他見過面。

    等他後來發現,黃同學目不轉睛地注視商雨亭後,才突然發現,原來,夏同學居然和商雨亭眉宇間隱約有幾分形似。

    老姑父的身份曾經是老姑的心病,年輕時老姑不懂人情世故,為愛情背井離鄉出走他鄉。

    老姑父從未跟老姑提起家事,老姑也從未主動詢問,在年輕的老姑眼中,愛情就是一切。

    等老姑父去世後,再回頭給孩子尋根問祖,茫茫人海中,又沒有留下線索,無異於大海撈針。

    老姑父當初從京城遷至東北長青市,就是遁身隱跡,避世索居,哪還能在他身邊留下蛛絲馬跡。

    等金澤滔將老姑一家帶回西橋認親歸祖,老姑也早息了要替亡夫尋根問底的心,老姑父的遺骸也因此遷回西橋老家安葬,商雨亭和商念西在金家族譜上落戶。

    據老姑所知,老姑父自下放到西橋農村勞動後,用的是化名,一直沿用到去世,所以,商雨亭姐弟早棄了商姓,戶口本上也改了金姓。

    想到這裡,金澤滔忍不住歎息,聽到夏同學這個姓。再結合夏同學和商雨亭的外貌有幾分相似。金澤滔幾乎可以斷定。商雨亭和夏同學肯定存在著某種血緣上的聯繫。

    商湯滅夏,老姑父杜撰的這個商姓,其中蘊藏著的濃濃怨氣,金澤滔到現在都能感覺得到。

    也不知道老姑父是怎樣長大成人,又和這個夏家有著怎樣的恩怨情仇,最後又是為什麼從京城被驅趕至東北苦寒之地。

    逝者已矣,金澤滔既不想探究,也不想告知商雨亭他們。現在他們都是自己的至親骨肉,金澤滔只希望他們往後的生活平靜安詳。

    上輩子,老姑一輩子都沒有音訊,想必,兩個表弟妹一直都沒有認宗歸祖。

    那麼,可以這樣認為,老姑父雖然一直逃避京城的某種聯繫,他又何嘗不是被京城祖家遺棄的呢。

    這樣的宗族,對商雨亭姐弟來說,認宗歸祖反而是禍非福。

    幸好現在的商雨亭姐弟。學校裡的檔案全改為金姓,很難在這方面尋找得到老姑父的痕跡。

    金澤滔看著巧笑倩兮的小亭。大步上前,攬過她的肩膀,心裡湧起濃濃的親情,只想一輩子呵護著,不讓她受半點的委曲和苦難。

    商雨亭突然被金澤滔擁抱入懷,微微一愣,隨即笑靨如花地用小腦袋摩挲著金澤滔的下巴,乖巧得像只慵懶的小貓。

    李明珠很自然地挽上金澤滔的另一隻胳膊,輪起輩份,金澤滔和李明珠的父親棺材板李良才稱兄道弟,她的兩個哥哥都喊金澤滔為叔,但偏偏李明珠一直管金澤滔叫哥。

    金澤滔左擁右抱,在旁人看來享盡齊人之福,但在小海和林文錚眼裡,卻是十分自然。

    只是金澤滔的無邊艷福很快就受到挑戰,金澤滔等人踏進電梯,夏同學等人也蜂擁而入。

    盧總只是瞥了金澤滔等人一眼,就將目光移開,卻已經早就忘卻了金澤滔和林文錚兩人。

    他低垂著頭,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神情像是十分疲倦,早沒了兩年前那股不可一世的張揚和狂妄。

    只是他身後彪悍青年卻是警惕地打量著金澤滔,皺著眉頭努力回想著什麼,金澤滔朝著他咧嘴一笑,彪悍青年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你!」

    金澤滔收起笑容,冷冷道:「我是誰?」

    彪悍青年指著金澤滔道:「我記得你,跟你打過一架,身手不錯。」

    金澤滔撇了撇嘴角,說:「要不再打一架?」

    盧總架回眼鏡,凝視了金澤滔一眼,道:「小伙子,不管你是誰,不要挑戰我。」

    金澤滔最看不慣他說話時那副居高臨下,睥睨眾生的優越感,現在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裝個屁的大尾巴狼。

    金澤滔還沒有說話,小海挺了挺胸膛,豎起食指,在唇邊左右搖晃,老氣橫秋道:「年輕人,說話不要太沖,這是文明場所,不要動不動就說挑戰之類的話,這樣不好!」

    盧總的臉頓時漲得通紅,什麼時候,在京城還有人敢這樣當面挑釁他。

    在電梯侷促的空間裡,夏同學鶴立雞群的身高就顯出優勢,他俯視著金澤滔,一雙不大的眼睛眨巴得很厲害,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神。

    這邊盧總還在和小海劍拔弩張時,夏同學突然發出高亢的尖叫:「明珠,你怎麼能跟陌生人摟摟抱抱?還摟得這麼緊!」

    進了電梯間,因為人多,金澤滔下意識就伸手挽住小亭跟李明珠兩人的腰,此時,李明珠正舒服地靠著金澤滔胸膛,貪婪地呼吸著金澤滔身上那股令人安寧的氣息。

    某些方面,李明珠對金澤滔的眷戀跟商雨亭一樣,兩人都有兄弟,但家庭環境讓她們幼小的肩膀早早就挑起了家庭重負,兩個哥哥很多時候卻需要她像姐姐一樣地照顧。

    她一直管金澤滔喊哥,就是因為金澤滔能給她帶來父兄一樣溫暖的關懷。

    隨著年齡增長和金澤滔的結婚,這個心目中的大哥離自己越來越遠,此刻,她還是第一次被金澤滔主動擁抱,心中的那種溫馨和安詳讓她恨不得時間永恆留駐。

    夏同學居高臨下,看著心中的女神被一個陌生男人抱在懷裡,甚至,他清晰地看到,女神那神聖的胸脯緊緊地貼著金澤滔,直至變形。

    夏同學只覺得心底有根弦啪地斷裂,所有關於愛情和家庭最美好的想像,此刻都碎裂成粉。

    夏同學這聲尖叫,吸引了電梯裡所有人的目光,就連猙獰著臉,血紅著眼,準備擇人而噬的盧總,似乎一下子平復了情緒,狠狠地瞪了小海一眼,扭頭不語。

    李明珠並沒有因為夏同學的尖叫有所收斂,反而抱得更緊密,只恨不得將自己鑲嵌進他的身體。

    她甚至都懶得睜眼,只是呢喃地一聲低吟,就像一隻快要入睡的貓咪。

    李明珠的無視,讓夏同學恨不得將金澤滔狠狠地揍倒在地,踩上一腳,然後再化身為他,享受和心中女神摟摟抱抱的甜蜜愛情。

    小海咂咂嘴,盧總的縮頭讓他感覺很無聊,他骨子裡的冒險和暴力因子讓他很快將目光瞄向夏同學。

    夏同學若是長得矮小一點,視覺上倒也沒有那麼刺激,心裡也不會那麼的痛苦。

    他清楚地看到,李明珠還很享受地用她飽滿的胸脯,摩挲著這個可惡的陌生男人。

    感官上的刺激讓他心中的怒火很快演變成妒火,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抓金澤滔。

    小海早盯上了他,立即伸手握住架住了他的胳膊,夏同學一個錦衣玉食,五穀不分的公子哥,手無縛雞之力,讓小海熊掌一般的大手握住,啊啊地呼痛,身子頓時矮了半截。

    金澤滔對小海微微搖了搖頭,小海放開手,搖頭晃腦感慨道:「現在的毛頭小伙子,嘖嘖,缺乏素質啊,舉止粗蠻,無理取鬧,言出無狀,年輕人要做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紀律的**新人,老師不都這樣教育你們的嗎?」

    說罷他還挑釁地對著盧總擠了擠眉頭,看得出來,大哥對這個四眼田雞有敵意。

    盧總差點沒被小海氣得吐血,夏同學顫巍巍地抬著手指著小海半晌說不出話,條紋襯衫卻冷靜旁觀,絲毫沒有要出頭的意思,其他人也都不聲不吭。

    正在這時,只聽叮咚一聲,七樓到了,林文錚一直站在電梯門口,看著金澤滔兄弟倆前仆後繼地尋釁嘲諷盧總等人,一顆心都提在半空中。

    小海血氣方剛,還能理解,滔哥多穩重的人,不但沒有制止小海的挑釁,還隱隱慫恿他出頭架樑,就不怕惹禍上身?

    幸好,到了樓層,林文錚生怕再出什麼妖蛾子,連忙說:「到了,到了,這裡下。」

    商雨亭和李明珠這才戀戀不捨地離開了金澤滔的懷抱,蹦蹦跳跳著出了電梯門。

    夏同學眼巴巴地盯著倆女孩,盼望她們能回眸看上自己一眼,只可惜,直到電梯門合上,都沒有看到她們回頭。

    七樓名許家廳,是清末出了探花郎的許家家傳筵席,又稱「探花菜」,許家菜迄今已有百年歷史,是唯一保存下來由京城飯店獨家經營的著名官府菜。

    金澤滔對酒店裝飾猶感興趣,林文錚他們忙著點菜,他已經背著手在許家廳裡閒逛開來。

    既為京城唯一還完整保留下的私房菜系,許家廳裝修既豪華,又帶有前清清宮廷色彩,半圓的窗戶,豪華典雅的陳設。

    就在他四處打量時,忽然有人狠狠在自己肩頭拍了一下。

    金澤滔回頭一看,正是何悅的頂頭上司,越省紀委副書記尹小爐,他身後還跟著一個穿黑色夾克的中年人。

    尹小爐首先對身後的中年人介紹說:「他就是何悅同志的家屬,金澤滔同志。」

    金澤滔聽尹副書記的介紹,心想這人應該是何悅的同事,連忙伸出雙手,尹小爐說:「這位是六室何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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