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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百五十九章 散財童子要散別人的財 文 / 金澤滔

    參加協調會的領導有南門市長杜建學,指揮部總指揮、常務副市長沈向陽,以及財稅、土地、城建等部門主要負責人。

    趙江山對永記貿易購置體育館一事遲遲沒有得到落實,非常惱火,雖然他不分管經濟,但作為地委副書記,關心經濟建設,注重招商引次,大力推進城市化進程,他都責無旁貸的。

    趙江山對這件事上心,更主要的是,葉專員即將離任已經有眉目,不再是年前若隱若現的傳聞了,在這個關鍵時候,他能推動體育館資產處置順利達成,最後促成永記貿易和楊基機電成功合作,將是他進軍行署專員寶座最有力的一個砝碼。

    而杜建學和金澤滔推三阻四的態度直接激怒了他,他已經將這樁交易從經濟行為上升到政治高度。

    會議開場,趙江山就將矛頭對準南門市財稅局:「發展經濟是當然各級黨委政府的工作大局,南門體育館項目按照中央宏觀調控部署停建,盡快將政府性資金從固定資產投資項目中撤離出來,這是中央的要求,也是轉變政府職能的要求。」

    「但我們有些部門習慣等待觀望,習慣擺官老爺的架子,特別作為經濟管理部門,財稅局更要在這次經濟調控中發揮作用,很可惜,我們沒有看到他們積極有為,雷厲風行的作風。」

    趙江山最終還是留了口德,沒有指名道姓地指著金澤滔的鼻子罵。

    幸好,在會議之前。金澤滔已經作了充分的思想準備。他低眉順眼。誠惶誠恐,倒是杜建學市長還擔心他會熱血沸騰,拍案而起,金澤滔這次是代他受過。

    趙江山看著虛心受教,卻又無動於衷的金澤滔,臉色鐵青,卻有一拳打在棉絮上的無力感。

    說到底,體育館工程是政府工程。它有專門的指揮部管理,金澤滔只是作為國有資產管理部門負責人,臨時受托,負責體育館資產處置的接洽談判。

    現在南門正副市長都在,這一頓板子也不應該落在金澤滔的屁股上,同樣,也不應由他解釋原因。

    金澤滔不接話,剛從省委黨校培訓回來的沈市長只好解釋說:「趙書記,體育館資產處置之所以遲遲沒有結果,主要是價格上有分歧。」

    沈向陽市長從開始就不看好體育館工程。但作為該工程指揮部總指揮,他對體育館項目工程的前期論證和拆遷傾注了大量心血。

    對永記貿易的報價。他也感到震驚,近五十畝土地,僅報價四百多萬,這還是西州市政工程公司前期工程款,換句話說,這應該僅是構成土地款的前期成本,如果按這個價格成交,近五十畝土地等於是白送了。

    要知道,這塊土地原為城中村村民居住區,處於南門城市建設規劃的黃金地段,周圍都是一些商住用地和政府機關,不說寸土寸金,但發展潛力驚人。

    沈向陽委婉地解釋了雙方的分歧所在,最後誠懇地說:「趙書記,發展經濟,服務企業是轉變政府職能的首要任務,這樁交易,我們希望是雙贏,損害任何一方的利益都不是我們的初衷。」

    趙江山臉色稍霽,說:「價格可以再談,我們政府不搞慈善,不搞捐助,但是政府職能轉變,也不是和企業搞分家對立,不能光盯著自己的口袋,還要會算大賬,如果體育館這塊地不被利用起來,那它也不能產生效益,企業投資了,也會產生稅收和就業機會。」

    說是協調會,開到這裡,已經成了趙江山說服南門市的懇談會了。

    三資企業的貢獻和內資企業相比,不在於稅收和就業,它更多的意義在於資金、技術和先進管理模式。

    如果他就事論事,正在火頭上的趙書記難保不會用算大賬,顧大局兩根棍棒敲打一番,他還是很理智的選擇緘默。

    趙書記最後下了一道死命令,務必要在五月一日前有個結果。

    沈市長回來,讓金澤滔暫時避開了體育館土地價款爭執的風口浪尖,他也有時間和精力抓預算外資金管理。

    所謂預算外資金,指的是一切游離於稅收之外的名目繁多的各種收費、罰款和沒收財物,嚴格來說,稅收是憲法規定公民所必須繳納的,其他所有收費都是不合理,甚至是不合法的。

    現在有一個很大的問題是「費大於稅」,違規違法,超越職權亂設收費、罰沒項目,很多收費已經失去了它應有的非普遍性服務性質,逐漸演變成與部門的經費劃撥和職工獎金、福利掛鉤。

    有的坐支、留成甚至揮霍濫用收費和罰沒收入,這不僅增加企業和個人經濟負擔,而且助長了不正之風,腐蝕了幹部,帶壞了黨風和政風。

    中央關於加強預算外資金管理的決定就是在這樣的大背景下出台的。

    財稅局長吃香在於他是散財童子,銀行有錢,那是有償使用,不但要還本,還要付息。財稅局的錢多好,無償撥付,只要能拿到手中,那就是自己的錢,真正的免費午餐。

    所以無論窮廟還是富廟,也不管這個方丈好當難當,財稅局長都是各級政府、各單位部門爭相取悅結好的焦點人物。

    當散財童子變成散別人的錢,聚自己的財時,財稅局長就成了瘟神掃把星,金澤滔現在開展的預算外資金管理,就人為地把自己推向所有鄉鎮及單位部門的對立面。

    規範預算外資金管理,首先要規範的就是收費項目,換句話說,所有不合規,不合法的收入都要登記清理。

    這斷人財路,那都是生死大仇,你財稅局不是斷一家的財路,而是要斷全市所有行事單位的收費,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經過前期調查大量艱苦調查,在南門市歷史上,第一次拿到了較完整的預算外資金收入情況,金澤滔曾戲稱這是南門收費項目第一次普查。

    翁承江看著手上密密麻麻的收費單位和收費項目名稱,心頭發愁,舌頭發苦。

    自厲志剛離職後,預算科長翁承江就成了協助金澤滔管理財政工作的重要助手,很多協調工作都是他出面開展的,但市委對財稅局副局長的人選遲遲沒有結果。

    副局長的位置曠日持久地空懸下去,一來變數更大,容易造成幹部恐惶,二來嚴重打擊他的威望。

    金澤滔有點著急,杜建學市長也沒有回話,如果最後任命出現反覆,這後果,金澤滔不能想像。

    翁承江倒也沒有太多地考慮個人得失,工作勤勤懇懇,對金澤滔交待的任務都能不折不扣地完成任務,單憑這一點,就非常的難能可貴。

    翁承江最近確實沒有心情去想這些,預算外資金沒去涉足,他還不以為意,待一瞭解,觸目驚心。

    他可以想像,如果金澤滔孤注一擲,力主規範預算外管理,財稅局將成千夫所指,金局長將成「獨夫民賊」。

    而自己又將何去何從呢?翁承江迷茫了。

    金澤滔笑瞇瞇地一頁頁認真翻看著這份清單,卻彷彿在閱讀名著名作那樣的心曠神怡。

    翁承江覺得腦袋都要炸了,他可以選擇沉默,到最後,甚至可以轉身離開,但此刻,他卻鼓起勇氣,說:「金局長,不知道有句話當講不當講?」

    金澤滔詫異地抬頭道:「承江,你瞭解我的脾氣啊,工作上的事情有一說一,不要吞吞吐吐,你說,我聽著。」

    翁承江猶豫了一下,咬著牙說:「金局長,預算外資金關乎全市所有行政事業單位的切身利益,財稅局雖然位高權重,但也架不住這許多單位,這許多幹部的圍追堵截,要取消這些不合規範的收費項目,實在是單靠財稅部門力有不逮。」

    金澤滔愣了下,隨即回過神來,笑笑說:「誰說我們要取消這些收費項目?」

    翁承江一怔,道:「不是你交代要普查我市的預算外資金管理情況嗎?不取消這些不合法的收費項目,怎麼規範預算外資金管理?」

    金澤滔拍了拍頭,原來翁承江是擔心自己要做撬動這些既得利益集體的急先鋒,他說:「這些收費項目有我們財稅局批准的嗎?」

    翁承江搖了搖頭,說:「這倒沒有,我們財稅局也沒有這審批權限。」

    金澤滔道:「既然不是我們批准的收費,為什麼要我財稅局去取消,我們財稅部門主要負責監督檢查和管理,批准或取消收費權並不在我們的權責範圍內。」

    翁承江如釋重負地吁了口氣,但馬上又提出一個疑問:「但如果不清理收費項目,那規範預算外資金又如何做起,」

    金澤滔有點狡詐地笑了:「打個不恰當的比喻,很多人喜歡吹噓,自己有多厲害,外面找了多少個女人,終於有一天招來了公安,讓他老實交代跟人通姦、嫖娼事實,當公安部門最後把他的英雄事跡張榜公佈後,家庭不和,同事側目,兒女情長的英雄們氣就短了,走路都要繞開人跡走,甚至可能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這就是翁承江後來總結的嫖娼論,而金澤滔將之歸結為陽光下的罪惡。(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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