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堂氣勢洶洶衝上前時,還破口大罵:「灰孫子,有種單打獨鬥,這麼多人圍著一人打,孬種,敢對我叔動手,我捏出你們的蛋黃!」
李明堂加入戰團時,金澤滔有些氣喘,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對方個個身健體壯,還都持有長棍短棒,讓他一時難以招架。
李明堂身材高大,揮舞著長棍,虎虎生風,頗有章法,讓圍毆金澤滔的眾人嚇了一跳,隨即分出大半的人圍起李明堂。【】小說章節更新最快
金澤滔壓力一輕,頓時就有餘力說話:「我知道你們是汽配廠下到車間的工人,如果現在放下凶器,我還可以網開一面,再有猶豫,必嚴懲不貸。」
其中有人說話:「龜孫子才是汽配廠的工人。」但氣焰明顯不像剛才那麼囂張。
李明堂耍著長棍,東敲一棍,西砸一棒,竟砸得這些人哇哇大叫,金澤滔見狀也加快了手腳,李明堂邊打還邊哈哈大笑:「就這幾個軟腳蝦,我一人就揍死他們,滔叔,你瞧好了,我這招泰山壓頂怎麼樣。」
李明堂打架向不怯場,而且敢於拚命,在他的記憶中,東源裡,和人打架打輸的還只有金澤滔,不過他心中頗為不服,當時如果手上有武器,絕不會讓金澤滔給踩在腳下,一是在東源傳為笑柄。」「小說章節更新最快
他在洋洋得意地表演著泰山壓頂的棍技的時刻,回頭不忘向金澤滔炫耀,隨即,他就目瞪口呆。圍著金澤滔的四人都哎喲哎喲地歪躺在地上。抱頭的抱頭。束腳的束腳,沒一個人囫圇站著,四周撒了一地的棍棒。
李明堂還在發呆的瞬間,有人一棍砸在他的後背,痛得哇哇大叫,轉過頭來,血紅著雙眼,舉棍衝著那人猛敲。絲毫不顧其他二人的棍棒,那人一愣之下,差點沒嚇得尿褲子,扔了棍子連忙便逃。
李明堂咬牙切齒,也不說話,盯著那人就追,金澤滔上前指著一人說:「我認得你,黨辦的秦朗,放下凶器!還想頑抗嗎?」
秦朗哭喪著臉放下棍棒,自覺地抱頭蹲在地上。另一個看了還在地上哼哼呼痛的眾人,麻利地乾脆趴在地上。
不一會兒。此時,場中就只有金澤滔和六個躺地上的歹徒,曲向東在旁邊敲門找人打電話,不一會兒,金澤滔看見遠處李明堂用木棍頂著那人的腦袋回來了,不覺鬆了一口氣。
就在他松氣時,旁邊的弄堂裡此時卻竄出二人,蒙著臉,露在外面的眼睛卻瘋狂地閃著凶光,手裡反握著黑黝黝的長刃短柄匕首,金澤滔只是瞟了一眼,心裡生起的卻不是恐懼,而是寒意。
不容他多思,他腳腕一抖,腳尖挑起落在腳邊的一根短棒,還沒等舉手抓過短棒,其中一人悶喝了一聲,舉起匕首就往他腰脅插來,金澤滔間不容髮地向另一側扭動腰肌,刀刃劃過脅側,金澤滔只覺火辣辣的痛,受傷了。
李明堂眼神好,見兩個蒙面人握刀正逼近金澤滔,心魂俱裂,他知道金澤滔身手不錯,但此時赤手空拳要面對兩個持刀的大漢,只怕後果堪憂。
金澤滔連哼都不哼,生死存亡間,他越發地冷靜,避過那人的一刺後,他連連後退,往身後飛快地看了一眼,一腳踏在一根粗棍的底端,粗棍向上一彈,金澤滔另一腳腳背弓起,往上一桃,粗棍便給抓在手中。
輕敵了,金澤滔心裡暗想,剛才若是手中有此木棍,也不會受傷了,那蒙面大漢見金澤滔手中抓住了木棍,也是不懼,繼續向金澤滔逼去,手一長朝金澤滔胸口刺去,金澤滔冷著臉,也不閃避,兩腳一蹬,揮棍便劈頭往大漢的天靈蓋擊去。
一傷還一命,這買賣也合算,大漢若是教金澤滔給砸結實了,不死也傻,而大漢的這一刀刺的卻是右胸,而且金澤滔縱身一跳,這一刀還不知道會扎哪裡,但可以肯定,這刺的位置絕不會是致命傷。
這兩人都已經拼了命,大漢明顯是要金澤滔的命,金澤滔更是不會留情,你想要我的命,那就先來納命。
大漢也是亡命之徒,只稍稍一偏頭,匕首往上一挑,刀頭便戳向金澤滔的頸窩,金澤滔也一收力,粗棍卻落向大漢握刀的胳膊。
金澤滔和大漢拚命的時候,另一個蒙面人舉刀扎向金澤滔的後背,這時李明堂早丟下那人,此時也已來到現場,長棍離在金澤滔後背偷襲的蒙面人還有米許,他想也不想,用力甩向蒙面人。
金澤滔前有虎後有狼,已是退無可退,李明堂的擲棍解了金澤滔的後顧之憂,但李明堂也沒了武器。
眼看粗棍就要落在胳膊上,大漢只好撤了攻勢,金澤滔抽身往李明堂那側閃去,那邊還抱頭蹲著秦朗兩人,此時卻愣愣地站了起來,不知道如何是好。
金澤滔低喝道:「你們不會是同夥吧?不是同夥的就一起上。」
大家也都看得明白,這兩個蒙面人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自己等人也不過是銜恨要來教訓一下新廠長,想當然地以為,只要不傷了他筋骨,金澤滔也不會勞師動眾讓公安介入調查。
本來還想趁著這裡昏暗,亂棍打幾下,解了心頭之恨,就迅速離開,只是怎麼也沒想到,新廠長竟然這麼會打,不但如此,還會在這麼個偏僻地方都能遇到幫手,讓他們一時間根本無法脫身。
現在卻突然竄出這倆殺胚,要是傷了廠長,卻真是有口難辯,跳到黃河裡也洗不清。
剛才被金澤滔認出自己,就已經悔得腸子都青了,當場就想開口求饒,可惜還沒等自己開口,就又奔出兩個蒙面人,他都看不懂了,難道有人比自己還自己還要恨金廠長,看他們的架勢,這仇結得可不輕,但接下來,他就知道這兩人就是來要金澤滔的命的。
秦朗首先搶過地上的一根木棍,衝著金澤滔身後的那蒙面人掠去,他算是看明白了,如果不解了金廠長眼前之危,以金澤滔的滔天氣焰,等待自己的將是鐵銬鐵窗生涯。
自己怎麼就經不起人家的慫恿,幾句言語的撥弄就全身發熱,頭腦發昏,不過也確實窩心,憑什麼他一句話就讓黨辦和廠辦合併了,而且黨辦也好幾個人,就自己下到車間呢。
當時頭腦一熱不顧不問,帶了幾個難兄難弟就來了,現在想來,還真是疑竇叢生,他們怎麼知道金廠長要在這條大街散步,還讓人通知自己提前在在這大街盡頭的小巷裡埋伏著。
不過自己在這小巷也埋伏了沒多少時間,金廠長應該讓他們盯梢了,想到這裡他暗暗鬆了口氣,覺得即使金廠長認出自己,自己也有個說詞。
但隨即他就恐惶不安起來,這些唆使自己的人竟然一個也沒印象,只是當時他們穿著工服還以為是同廠的工友,現在看來恐怕這就是個圈套。
他越想越恐懼,這種恐懼讓他恨上了蒙面人,他在鼓起勇氣為金澤滔解圍的同時,也是拯救自己,只有逮到其中一人,就能解了自己之危。
秦朗持棍和蒙面人對峙時,其他幾人也拾起棍棒和另一個大漢困鬥,金澤滔這時才鬆了口氣,伸手往腰間一模,濕糊糊的好像流血了。
李明堂擲了一棍解了金澤滔之圍,見剛被金澤滔打翻在地的歹徒卻紛紛爬起來攔了過去,竟然幫起了金澤滔,有點看不太明白,但總歸是好事。
此時,曲向東也從胡同口出來了,用普通話喊道:「我已經通知柳鑫,很快公安就會過來,小心保護自己。」
曲向東這麼一說,兩蒙面人其中和秦朗對峙的漢子連忙說了一句:「撤吧。」抽身便走,秦朗剛才是鼓了所有的勇氣才敢和他對峙,見他主動離開,哪敢再不要命地上前追趕。
金澤滔聽得這人說的卻是地道的普通話,心裡一動,連忙說:「留下他們,不然你們都逃不了這殺人未遂的嫌疑。」
金澤滔這麼一說,首先往那逃離的蒙面漢子追去的是李明堂,金澤滔一瞪正喘著粗氣的秦朗:「還不趕快跟上。」
秦朗只好快步跟上,金澤滔自己則和其餘四五人團團圍住另一蒙面大漢,那大漢見無法脫身,狗急跳牆了,拼著讓後背砸了一棍,終於逼退面前的兩人。
蒙面大漢正想竄出,金澤滔手中粗棍覷機從旁邊砸下,這一棍含恨出手,勢大力沉,只聽得清脆地卡嚓一聲,那大漢持刀胳膊軟軟垂下,然後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嚎,其他幾人的棍棒也都劈頭蓋臉地沒輕沒重地向他身上招呼。
不知誰在他後腦勺敲了一棍,這大漢悶哼一聲,就癱倒在地,連剛才的慘叫都嚥了回去,昏暗的路燈下,還能看出他倒下腦袋的下面淌出一灘黑血,也不知是死是活,圍毆的其中一人光地扔了木棍,大聲嚷嚷:「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
其他幾人都呆呆地盯著他看,也不知想些什麼。
金澤滔俯身在他的頸側動脈一搭,還好,命還在。那人卻拉著金澤滔的衣干,差點沒哭出來:「金廠長,你可要為我證明,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自衛的,對,是自衛的。」他終於為自己找到個好借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