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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二十九章 老娘托孤 文 / 金澤滔

    第一百二十九章老娘托孤

    (這兩天徵求了許多人的意見,也得到了一些書友的建議,很感動,我都會認真考慮,努力改進,讓非常官道更豐滿,更吸引人。慣例感謝昨天打賞的劉定凱,感謝夜北風緊的月票支持!)

    弟弟最終沒能圓了大學夢,這一切都歸根於自己,家裡培養自己一個大學生,已經耗盡了所有的積蓄和精力,沒有為他選擇更好的西橋區中學,另外,弟弟也急於工作,減輕家庭負擔。

    在後世,小海慢慢地管理起一家公司,以他一個高中畢業文憑管理著一大群學歷文憑比他高得多的大學生。

    事實上,在金澤滔的心目中,弟弟才是父母的驕傲,但幾乎,直至父母耗盡生命,都是為金澤滔一個人綻放。他從工作後,就不認為自己是家庭的驕傲,相反是家庭的累贅,從某種意義上說,是敗類。

    他欠父母一個驕傲,欠弟弟一個大學的門檻。

    他努力做好自己,積極有為,做家庭和親人的驕傲。

    他也給弟弟盡力創造一個上大學的機會,以彌補前世今生的遺憾。

    此生,他不想任何一個親人生命只為自己綻放,他願意,為家人,綻放自己的青春和生命。

    第二天,當金澤滔慢悠悠地趕回東源時,東源長短街整齊劃一的電桿燈箱已經張燈結綵,這是海鮮碼頭酒店辦喜事的一大特色,海鮮碼頭酒店的口號是把喜事辦成一個節日。

    更何況這羅立茂還是實際上的酒店大股東呢,作為照顧,提前二天就開始打廣告了,長短街上羅校長的名聲本來就不薄,這一打廣告,誰還不知道羅校長,現在的羅主任就要當新郎了。

    每隔上十步燈箱上就能看到神采奕奕的羅立茂那圈大理石籬笆,金澤滔都能從他那張豬腰臉難得地擠出的笑容看出一絲喜慶來。

    由此可以,相由心生,誰說豬腰臉一定是苦臉,但一路十幾個豬腰臉看下來,金澤滔也感覺都快吐了。

    回到財稅所金澤滔好不容易喘了口氣,還沒召見一個幹部過來安排工作,辦公室大門彭地像是被巨石砸開了。

    金澤滔驚魂未定地看著門口,卻見看了一路的豬腰臉就咧著嘴近距離對著自己笑,金澤滔手指點著門口兀自在開心的羅立茂,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羅立茂傻了眼,他好不容易終於在第一時間逮住了金澤滔,卻見他面色倉惶,彷彿受了多大的驚嚇似的,門外,聞聲而來的胡祖平等人,也是很驚奇地看著羅立茂,心裡不免各種猜測,能把所長嚇成這副模樣,你這羅主任得多反常才行?

    金澤滔還沒開口,羅立茂小眼睛急轉,連忙說:「澤滔,不是我急,是老娘催得急,我這不是讓鎮黨政辦都盯你財稅所嗎,你這車一來,我就趕緊過來了。」

    金澤滔只好把火先壓著:「老娘有啥事這麼急的?」

    羅立茂大倒苦水:「這婚事都要等你來定,你不來,這事定不下來。」

    金澤滔只好對胡祖平說:「通知下去,一個小時後召開所務會議,大家準備下匯報內容。」

    羅立茂最近財大氣粗,在長街南端買了幢立式四層樓房,一方面也是作為新房用,另一方面也是讓老娘老有所居。

    老娘眼神不太好,但一眼就能看清金澤滔,這座樓金澤滔也來過幾次,樓房裝飾和家俱擺設都是金澤滔的主意,只要金澤滔開口,一般沒有羅立茂什麼事。

    老娘拉著金澤滔的手就是好一陣嘮叨,這麼出差那麼長時間了,都瘦成這個樣子了,金澤滔唯唯諾諾地應著,羅立茂趕緊尋劉美麗去了。

    嘮叨了大半個小時,金澤滔也不著急,彷彿早就忘了再過半小時還要召開所務會議,倒是一開始還低頭吃吃發笑的羅立茂自己也吃不住了,才說:「娘,你就說正經事吧,澤滔等會兒還要開會。」

    老娘這才說:「也不早吱聲,你這嘴巴平時挺能說的,關鍵時刻總不吭聲,你這丑兒,我該咋說你呢?」羅立茂立馬就蔫了。

    金澤滔笑笑說:「沒事,老娘你愛怎麼嘮叨就怎麼嘮叨,關於立茂婚禮的事你老人家就放寬心,該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我讓酒店的風落魚都安排妥貼了呢。至於農村的一些鄉風喜俗,老娘你親自做主,我們一件件落實好就行了。」

    老娘喜氣洋洋地說:「還是我滔兒辦事才叫人放心,鄉風俗禮我們老家親戚都知會過了,用得上你等婚禮結束後再吩咐你做。」

    金澤滔說:「這就好辦了,明天是週日,公休時間,後天是週一,也是大婚吉日,上午十點我會親自帶人迎接新人,老娘你就在這裡靜候佳音,有得你忙活的了。」

    老娘樂呵呵笑:「現在辦喜事不比以前農村,省心省力多了,就是多化些錢,不過,不是圖個吉慶嘛,該化化。」

    金澤滔也笑了:「那是,再說,現在立茂也不缺那個錢,你老就等著享清福,抱大胖孫子吧。」

    老娘樂得眼睛都瞇成一條線:「小茂不太懂事,你當哥的要多關照著他,免得他不小心出差錯,他能當個校長我已經要感謝滿天神佛了,這再上去這福祿就有些薄了,你是小茂的大貴人,要把他當弟管當弟使。」

    老娘有樸素的人生觀價值觀,金澤滔聽到這裡也不禁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上輩子羅立茂當校長一年後就鋃鐺入獄,或許真是福薄?

    難道今生自己金身重塑,才會有強大的福祿壽緣,這也許就是冥冥中的後報?

    金澤滔連忙鄭重應允:「老娘,不說福薄福厚,我和小茂就是兄弟的緣,你是老娘,也是我們倆兄弟的老娘。」

    老娘卻拉著羅立茂和劉美麗小兩口噗通在金澤滔面前跪下,金澤滔嚇了一跳,雙腿一軟,也噗通跪了下去。

    老娘嚴肅地盯著金澤滔說:「澤滔,你說老娘迷信也好,神道也好,老娘過了今天保不定明天,小茂這孩子命苦,注定終生受盡磨難,趁著老娘今天腦袋還拎清,你先起來,我好把話說明白。」

    金澤滔苦著臉說:「老娘,這世上哪有老娘跪兒子的呀,你這不是折我壽嗎?」。

    老娘也乾脆,騰地拉著金澤滔站了起來:「行,你就別管這倆孩子了。」

    羅立茂和劉美麗規規矩矩地跪著,也沒什麼不滿,估計這事老娘事先有過交待。

    金澤滔也只有無奈地等待老娘發話,老娘說:「小茂自小失父,我硬拉扯著他一路進了大學,這固然有他自身努力的因素,但也勞盡了他的福祿,澤滔啊,他當了校長,親朋好友都來相慶,但我一晚沒睡,我害怕啊。」

    金澤滔剛才湧起的那股驚悚又掠過心頭,老娘忽然對著他燦然一笑:「澤滔,你說句實話,如果沒有你橫插一腳,不要說當什麼黨政辦主任,就那個校長,小茂還能當多長時間?」

    金澤滔只彷彿後背涼颼颼地陰風襲人,他有些迷惘地看了一眼老娘,在這一剎那,他甚至懷疑老娘是不是也是重生一族,雖然他知道這種懷疑很扯蛋,但他覺得老娘能掐會算這瞬間高大聖潔得如西天觀音。

    他有些囁嚅地說:「不會超過一年吧。」

    地上還兀自不信地跪坐著的羅立茂差點沒蹦起來:「也就是說再多幾個月我就完蛋?」

    金澤滔忽然指著他的豬腰臉罵道:「你個醜八怪,不用再過幾個月,你現在差不多就犯事了,挪用公款,用於老娘治病,雖然情有可原,但法不容情,你最終會鋃鐺入獄。」

    羅立茂吭吃吭吃地不敢說話了,金澤滔繼續怒罵:「你以為做得很隱秘,我他**的在財稅所翻翻李相德的報表憑證都能找到你的證據,趕緊地回去把東源中學的校長給辭了,都說文人相輕,文人成堆的地方還真要當心點,保不準什麼時候就出事。」

    羅立茂畢竟被金澤滔拉入陣營時間早,挪用的也沒多少錢,雖然早就抹平,但後尾也是金澤滔給清除乾淨的。

    老娘她愈發堅信自己的眼光,這金澤滔就是金身菩薩,厚福之命,她笑瞇瞇地說:「丑兒,你哥都說了,把校長職位辭了吧,凡事要多跟你哥商量著辦。」

    羅立茂只有俯首聽命,心裡撲通通地跳得厲害,他本來還當老娘是心血來潮,老娘打小迷信,總是嘮叨自己命薄緣淺。

    但他堅信人定勝天,只要努力,一切皆有可能,他上了大學,分配了工作,還在短短五年內做了校長,他感覺自己能改變命運。

    但從他進大學開始到做校長,老娘就沒過過一天舒坦日子,總是擔驚受怕的樣子,身子骨也一天比一天差,羅立茂這幾年日子過得很苦,一邊要照顧老娘的身體,一邊還要紮實工作,努力進步。

    但他深知,命運從來沒有被自己主動掌握過,他戰戰兢兢地遊走著,奔波著,傍徨著,為自己和老娘的命運努力抗爭著什麼。從某種程度上他和老娘的擔憂是不謀而合的,正如之前和金澤滔說過的,每天臨睡他習慣日省三身,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今天要做的事先預習一遍,他彷彿看起來很強大,但他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弱小和無助。

    從金澤滔第一次邀請自己入伙以來,他才踏踏實實地感覺,命運悄悄地發生了變化,這種變化不是潛移默化,潤物細無聲的,而是從內到外的改變,他的腰桿從未這麼挺直過,他的中氣也從未這麼響亮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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