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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金澤滔則奔赴總局培訓中心參加全國稅收宣傳座談會,國家部委也沒有常人想像的那麼神秘,很多省市的辦公大樓甚至比部委辦公樓要高大氣魄得多,只是京城的政治地位決定了這座大樓將成為全國稅務部門的政治聖地。
培訓中心並不在總局辦公大樓裡,金澤滔和章進輝相約今天到總局見面,其實現在不叫稅務總局,而稱國家稅務局,為國務院直屬機構,剛升格為副部級沒幾年,之前稱財政部稅務總局,為財政部下屬正局級機構,故省市稅務部門習慣稱之為總局。
分稅制改革後,國家稅務局將升格為正部級,正式稱國家稅務總局,很長一段時間,總局局長由財政部長兼任,而且之後財政部長基本由總局局長升任。
章進輝和金澤滔一前一後進西大,在大學就有相同的愛好,工作後,金澤滔又主動和章進輝接近,所以兩人的關係很密切,章進輝見到金澤滔自然有一番問寒問暖。
章進輝旁邊還站著一位年紀稍大的青年,穿著咖啡色的茄克衫,梳著整齊的中分頭,看起來很精神,金澤滔注意到,之前,章進輝一直和他聊得很投機。
經介紹,金澤滔得知這青年叫池岳松,是總局辦公廳宣傳辦的副主任,主持工作,宣傳辦專門負責全國稅收宣傳工作,部署和落實稅收宣傳月活動。
介紹認識後,池岳松邊做了個請的姿勢,邊在前面引路,大門有保安設卡警衛,池岳松出示證件登記後,三人進入總局辦公區域,總局主樓新造不久,呈靠背椅的梯形狀,看起來也只有十層高,但門廳以下牆面均由長條石砌成,巨大的圓柱支撐著厚重的門廊,整體看上去雖不起眼,但恢弘大氣,莊重寬厚,有國家機構的凝重和權威。
金澤滔好奇地左右打量,說:「不愧是總局辦公重地,果然是氣勢磅礡,令人肅然起敬。」
池岳松笑笑也不奇怪,地方幹部第一次進總局,總會有一種好奇心和神秘感,他介紹著辦公樓的機構設置情況,邊引著他們到主樓邊上一個爬滿青籐的三層附樓。
接見金澤滔他們的是一個中年男子,笑瞇瞇很好相處的樣子,剛才還輕鬆說笑的池岳松,在這中年人面前,立時收起笑容,神情恭謹:「錢副主任,按照您的吩咐,我把越海省局的兩位同志請來了,這是省局辦公室的章進輝同志,這是少年稅校項目的負責人金澤滔。」部委領導稱呼看起來比較嚴謹,不像地方總愛就高稱呼。
錢副主任熱情地從辦公桌後繞了出來,笑呵呵地分別握手:「辛苦了,大老遠地請你們來京,請坐。」拉著兩人並排坐在長沙發上。
池岳松沒有落座,而是站著介紹說:「錢副主任是我們廳分管稅收新聞宣傳工作的領導,全國稅收宣傳月活動總體方案,就是在錢副主任親自關懷和把關下才得以順利批准和實施,對我們宣傳辦的工作非常關心和重視,今天也是他特地囑咐我一定要在座談會前請越海的同志見個面。」
章進輝和錢子友應該也是第一次見面,聞言連忙和金澤滔一起又重新站了起來,鄭重表示感謝。
錢子友壓了壓手掌,示意兩人坐下,章進輝簡單匯報了越海的宣傳工作準備情況,錢子友點點頭沒有表態,轉頭對金澤滔說:「你是金澤滔同志吧,嗯,不用多禮,我今天就想聽聽來自稅務系統最基層的同志對稅收宣傳的意見。」
金澤滔理了下思路,說:「錢副主任,我叫金澤滔,目前在越海省濱海縣的東源財稅所任所長,關於稅收宣傳,我僅就個人的體會談幾點看法。」
「東源鎮離縣城六十公里,坐車要二個多小時,離西州四百公里,坐車要九個小時左右,是目前濱海最遠的鄉鎮,東源是個傳統的農漁業大鎮,工商稅收相對落後,在我進稅務部門時,全鎮工商稅收收入不到百萬元,最大的稅源是集市貿易稅收。」
「錢副主任可能會瞭解到,在農村稅務所,基本上所有力量都集中在集市收稅,量大稅少工作壓力大,這個工作壓力來自哪裡,我舉個例子,進集貿市場,我們所幹部職工加上臨時代徵人員都是成群結隊地進場,開票徵收要保證每組不少於三人,這樣的安排,就是為了保證發生突發事件,能安全逃離,幹部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東源靠海,東源人稟性彪悍,來集貿市場擺攤的大部分是一些屠宰戶和趕海的漁民,生性粗獷,對稅務部門的收稅歷來牴觸很大,自東源有稅務稅務部門以來,有記載的因暴力抗稅事件而犧牲的有二人,致殘的有十二人,所以每逢集市日幹部出門前,我們都要集中列隊出發,出發前領導都講上幾句話,就差一杯酒,就是送敢死隊上前線壯行了。」錢子友面色漸漸沉重起來。
金澤滔繼續說:「錢副主任,說真的,我們東源財稅所的稅收就是這樣一分錢一分錢收起來的,百萬稅收,對一個管轄著二鎮人口近10萬、有著近30多工作人員的財稅所來說,很少很少,可能不如京城的一個企業一個月的稅收,但我可以拍著胸脯說,這百萬稅款分分角角包含著血與汗,有我們稅務幹部的血汗,也有納稅人的血汗。」
錢子友終於動容了,緊緊握著金澤滔的手,卻一語不發。
金澤滔眼神有些飄忽,彷彿又回到了東源,他說:「農村窮,農民苦啊,錢副主任,就這百萬稅款,其中一大半是農漁業稅,有時候,我很痛苦,我是農村出來的,知道農民手中的每一分錢都是血汗凝結而成的,我也很自豪,東源的暴力抗稅事件基本上集中在工商稅收徵收中,農漁業稅徵收很少發生抗稅事情。」
錢子友鬆開了握著金澤滔的手:「這是為什麼?」
金澤滔笑了:「後來我通過和農民漁民們廣泛交朋友,才瞭解到,皇糧國稅自古就有,這種觀念根深蒂固,而這種觀念就是農民樸素的納稅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