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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九章 有點腦水的都做工人 文 / 金澤滔

    叔叔是個膽小而實誠的農民,很勤勞,一個人種兩戶人家的責任田,雖然辛苦,家裡也漸漸有了些積余,對金澤滔一家能把稻田讓給他種心裡感激,在金澤滔家造新宅院中也非常盡心盡力,木工泥瓦工樣樣都拿得出手。

    上次沒看到小堂弟金興忠,小的時候自己特別溺愛他,後來上了學漸漸地疏離,這次見了小忠還是非常膩他,哥哥叫得很甜。

    現在西橋砂洗廠生意很火熱,工人一招再招,之前金澤滔也不是沒想關照家裡的親人,只是剛剛入冬,這麼大片的冬小麥要打理,叔叔還忙。

    村裡人只知道小洋最近發財了,到了鎮上的大工廠做了技術人員,卻不知道這廠就是他們家開的,這事金澤滔也交代過家裡,連小海都不知道他們家現在成了暴發戶了。

    金澤滔對叔叔說:「叔,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這樣,小洋不是在鎮上的工廠上班嗎,工資不低,比幹農活要掙得多。」

    叔叔憨厚地笑了:「那是小洋爭氣,你們家都不是種田幹農活的,除了小洋,你們連半個工分都算不上,現在好了,都拿上工資了,不用像我這樣天天啃泥土。」

    金澤滔說:「小洋的廠裡最近正準備招批工人,我讓小洋把你和小祖都報了上去,你看願不願去?」

    嬸嬸在邊上見叔叔還猶豫著,急了:「去,咋不去呢,小滔有心給你找了個好活計,不能落了他的好心不是?」

    叔叔倒不是不願意去,只是還牽掛著家裡的責任田,一時沒反應過來:「去是願意去的,只是家裡這田,你嬸嬸一個人也幹不動啊。」

    金澤滔笑說:「不用擔心田,農活忙了就請假回來,又不是不讓你回家。」

    叔叔有些遲疑:「這能行嗎?我怕幹不了工廠的活,到時耽誤事讓你臉上無光。」

    小洋大聲地說:「叔,你幹啥活不巧,村裡造房打傢俱哪家不是叫你幫工,在砂洗廠上班能吃苦就能拿高工資,不用多久,叔一定比我拿得多。」砂洗廠實行的是獎勤罰懶的計件工資。

    嬸嬸小心地問了聲:「你叔要是真進了廠,都能拿多少工資?」

    叔叔斥責:「哪有問工資的理,能讓你進工廠都是小滔天大的面子。」大家也深以為然,嬸嬸有些羞愧。

    金澤滔笑了:「沒那麼講究,給工廠打工,當然要問清楚工資,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小洋現在是技術骨幹,拿的是固定工資,叔要下車間,拿的是浮動工資,干的多就拿的多,我看以叔叔的手藝,不用多長,拿的不比小洋的低。」

    嬸嬸見金澤滔幫襯著自己說話,頓時眉開眼笑,一聽工資還這麼高,都樂得差點沒笑出聲來。

    爺爺也在旁勸說:「遠相,小滔給你找了個好活計,有點腦水的都進工廠做工人出門做生意,誰還像你這樣呆板,就知道荷著把鋤頭挖土撬泥巴,在工廠上班,既省力,月酬又拿這麼高,小滔,就這樣定了。」

    爺爺是個老支書,眼光遠比這個最木訥的兒子要遠大,在家裡也是一言九鼎,奶奶也是笑瞇瞇地說好,一家子興旺才是老人家的最大心願。

    伯父家的氣氛就有點灰暗。

    伯父大約給這次事情氣得不輕,臉色臘黃,面容消瘦,跟上次見面的神采飛揚迥然不同,小祖也是垂頭喪氣,伯母在一邊唉聲歎氣。

    父親和母親都安慰了一番,金澤滔把砂洗廠招工的事一說,這家子人才算有點生氣,金澤滔說:「伯爺,你也別太上火,這事都發生了,你就氣吐了血也於事無補。」

    伯父金遠天擠出笑容:「小滔,你可大出息了,小祖的事勞煩你關照了,我這幾年也沒怎麼關照你家,卻反勞你關照,伯爺心裡慚愧。」

    金澤滔擺手說:「一家人不興說二家話,小祖也是我兄弟,和小洋在一個廠裡做工,也好有個照應,你就別太上心了,伯爺你就好好養身體,養好了,我也給你找份工,不比你東奔西跑的差。」

    伯父精神一振,坐直了身體:「小滔你說說,伯爺能幹什麼活?」

    「伯爺你以前不是在大隊做過會計嗎,記賬會吧。」金澤滔問道。

    伯母有些驕傲:「你伯爺的賬做得好,大隊裡誰不服氣,這數字寫得真是好看。」

    金澤滔知道伯爺一手字寫得漂亮,他經手的賬本整齊劃一,不仔細看,還當是印刷的。

    金澤滔說:「這樣,伯爺,你過了元旦就到鎮上的砂洗廠先熟悉一下,現在記賬跟你大隊裡的流水賬不一樣了,小洋,你跟劉詩詩劉經理說下,讓她找幾本新會計準則方面的書籍,讓伯爺學習下。」

    伯父一聽過了元旦就要上工,心情頓時大好,病也輕了,直接下床拉過床底的大木箱,打開一看,除了伯父記的一些舊賬本,還有幾個泛黃的什麼《簡明記賬辦法》《怎樣當好大隊會計》之類的舊書。

    金澤滔樂了,這些都快成古董了,還當寶貝留著,伯父翻著舊書緬懷往事:「我知道,這些都過時了,以前公社裡會計大比武,你伯爺我可是拿過算盤冠軍,大隊這點賬我還沒怎麼費心思,以前公社裡都經常抽我幫忙,可惜你伯父不是國家戶口,不然,早就當官了。」

    伯母嗔怪:「這都什麼時候的老皇歷了,趕緊吃飯,再不養肥身體,你就一直呆家裡混飯等死嘍。」

    又閒談了幾句,金澤滔問起了姑姑金盞花的事,說起這個小妹,伯父和爸爸都沉默了,金澤滔把自己可能要進京出差的事說了,想藉機看看能不找點線索,伯父摸出一封信,說:「不要白費心思了,我按這信上的地址找過,沒人,不知道是寫錯了,還是搬了,反正沒人說得清楚。」

    金澤滔接過信說:「也不耽擱什麼時間,順路的,去看看也好。」

    父親歎息:「盡人事,聽天命吧。」

    其他同村親友就不用金澤滔出面,母親一個人風風火火地跑進跑出,忙得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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