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衡俍從外地調來江東市公安局當局長已經兩年了,可他上面有陳道文這個市委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下面有柴和清這個常務副局長,夾在當中的他基本上就是個擺設。
偏偏他是另一條線上的人,別人把他調過來就是為了制衡陳道文和柴和清的,他想要改轅易轍都不行。
今天這一出是怎麼回事,伍衡俍是很清楚的,那是上面的一個大計劃,這次出動的也都是他的人,為此,他是早早的就等在斜對面那家酒樓正對著這邊的包廂裡,監視著事情的發展。
他自然也知道張靜薇的背景強大,一開始並沒有急著出現,直到看到柴和清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他怕張靜薇頂不住,才過來鎮場子。
「咦,柴副局長,你也來了,」伍衡俍的演技比柴和清不差半分,又帶著嘲諷的語氣說了一句,「看來還是你消息靈通,我是才知道陳書記的兒子因為吸毒的事情給這邊抓了,匆忙過來關心一下。」
「來的好不如來的巧!」柴和清淡淡的接了一句,卻充滿著嘲諷的味道,這時候他哪裡還不知道了伍衡俍是這事情背後搞鬼的人之一。
伍衡俍既然站了出來,就不會再有遲疑,渾當沒聽到這話,卻又轉頭故意問宋河西,「宋隊長,是不是你抓的人,給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既然撕破臉了,宋河西都懶得理他,倒是張靜薇主動把事情說了一遍,這妮子不是傻妞,現在背後的人出場了,她自然會把火力交給對方。
「這樣啊!」伍衡俍不經意的瞟了陳牧一眼,這小子一沒有大喊大叫,二沒有嚇的屁滾尿流,反而是一副超淡定的模樣,還真是出人意料,「柴局長說的也有理,不過···,」
這傢伙生怕柴和清直接截了他的話頭,那就又麻煩了,在轉彎的時候非常快把轉折定下來,才緩緩接道:「如果張隊長和其他的警員跟著陳牧回去了,一旦給老爺子發現,不免會掃了陳老爺子的興······。」
這廝一口咬定要警員跟著陳牧,誰叫剛剛陳牧自己那麼說的,而柴和清的說法也比較含糊,伍衡俍甚至直接說讓張靜薇跟著,以張靜薇的脾氣,結果可想而知。
「要不···,」伍衡俍還沒完,眼睛裡閃爍著莫名的光芒,「我先通知一下陳老爺子好了······。」
這廝毒啊,那是直接要打陳志庚的臉,而且,他這麼直接打電話過去,陳志庚之前可是省政法委書記,不說鐵面無私,總要講究個規矩,如此一來,必定是讓伍衡俍他們嚴懲,不然可就落下話柄了。
柴和清的臉yin了一下,他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但眼前這情況就有些被動了,倒不是沒有辦法,他也可以完全不鳥伍衡俍,可他如果蠻幹,就必須考慮到蠻幹之後的影響,特別是不能賠了夫人又折兵!
「哎呀!」突然的,陳牧捂著頭,呲牙咧嘴,一臉的痛苦模樣,然後,居然慢慢的萎靡倒地,手腳開始抽搐。
「怎麼了,陳牧?」柴和清不清楚之前陳牧給張靜薇抽了一棍子的事情,雖然這方法看著拙劣,卻總是有些效果的,立刻裝出一副關心的模樣,去查看陳牧的狀況,就等著陳牧把戲演下去。
演戲就得來全套的,陳牧很痛苦的抽搐著,斷斷續續的說道:「頭疼的都快要裂開了,呼吸也很困難···,」又瞟了張靜薇一眼,貌似不經意的說道:「之前給張隊長用警棍在頭上砸了一棍子,當時就昏死過去了,後來醒過來時,發現只留了點血,頭也只是稍稍有些疼,便沒放在心上······。」
伍衡俍和柴和清一樣,開始把這看成是拙劣的把戲,他都想好了應對的方法了,除非柴和清蠻幹,可那樣的話,柴和清和陳家就留下了把柄,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沒想到事情急轉直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柴和清就站起來厲聲問那個清秀而稚嫩的女警,「何梅,事情是不是這樣的?」
柴和清真是老狐狸,他不問張靜薇和那個男警察,而是逮著才分配進來不久的新嫩何梅,就是怕張靜薇和男警察一旦矢口否認,一切都麻煩了。
果然,何梅給柴和清喝問一聲,立刻就變了臉,可憐兮兮的低著頭,連看都不敢看柴和清,期期艾艾的接道:「是···是,不過······,」她還想把原委說出來,給張靜薇辯護一下。
柴和清哪裡要聽那些,有一個肯定的答案就足夠了,打斷了她的話,「夠了···!」然後眼睛掃過張靜薇,卻沒有訓斥她,實在是擔心一旦惹了這丫頭,怕節外生枝。
一個眼色招呼宋河西把陳牧扶起來往外走,嘴裡埋怨道:「這事情你怎麼不早說,要是出了大問題怎麼辦?」
這是最後的殺手鑭,是陳牧早就準備好了的,畢竟今天的事情不尋常,至於之前,陳牧跟張靜薇說什麼都沒用,張靜薇是不會讓他走的,而柴和清來了之後,他也用不著把這最後的殺手鑭拿出來。
「一開始也沒覺得有多疼,哪裡好意思說,也怕會讓張隊長難堪······,」陳牧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笑吟吟的看著伍衡俍,隨口刺了他一句,「特別是伍局長,他一旦嚴厲起來,說張隊長濫用私刑什麼的,不知道的人,還不得說我仗著身份跋扈了不是。」
看著臉色陰沉,卻沒辦法反擊的伍衡俍,柴和清心裡暴爽之餘,開始急速的改變著對陳牧的觀感,嘴裡吩咐著宋河西,「快點,快點,打電話叫救護車···不不不,還是拿我的車送他去醫院好了。」
又特意吩咐他的司機小李,「小李啊,雖然說要快一點,但也不能太顛簸了,免得陳牧的頭晃的疼,知道嗎?」他是不跟過去的,他還得在這邊和陳家的人商量著處理後續的事情。
「柴局長,是不是讓陳牧先把這筆錄簽一下?」一直沒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陳牧的張靜薇突然說了一句,從何梅的手裡接過之前記錄的筆錄。
「不好意思,張隊長,我現在實在是手用不上勁,」陳牧裝作無力的靠在宋河西身上快步往外走,傻子才會簽呢,簽了這東西,不說其他的罪名,最起碼說明他出現在現場過,這對於有可能在某種情況下會採取完全否認的陳牧來說是不利的。
張靜薇咬咬牙,她現在也沒辦法阻止了,就算是死刑犯,在槍斃之前的日子,都有在受傷的情況下看醫生的權利,還是第一序列的權利。
而且,她心裡更清楚,陳牧之前一直不說這個理由,就是在等最關鍵的時候,只是,這傢伙如此心思縝密,舌燦蓮花,還有那醒來後沉穩從容的姿態,那爆溜的英文,這哪裡是什麼下三濫的人渣敗類啊,可她卻偏偏是親自把他從那種人渣窩裡抓來的!
看著陳牧活蹦亂跳的鑽進柴和清那輛黑色的大眾車裡,一直陰沉著臉的伍衡俍看了一眼同樣不爽的張靜薇,突然說了一句,「張隊長,是你把陳牧打傷的,你是不是應該跟著去看看,如果有什麼事情,你也可以幫忙照顧一下。」
已經撕破臉了,伍衡俍就是找兩個警察跟過去也很正常,可他偏偏就是找了個這麼好聽的借口,當然,其他人跟去沒什麼用,而張靜薇卻不一樣,可張靜薇是打人的兇手,她自己是不好意思說要跟去的。
沒有一個是傻子,伍衡俍顯然是不會讓陳牧那麼輕鬆逃脫的。
「是,局長!」張靜薇第一次姿態端正的敬了個禮,興奮的舉手間,高高挺起的胸間一陣波濤洶湧,差點把第三個扣子都崩掉了,看得伍衡俍的喉嚨都有些發癢,卻趕緊轉過頭去。這丫頭他可招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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