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家是老城區裡的一片舊房子,每幢房屋之間都有一條巷道。
帶著杜喬走出自己家不遠,楚風就硬是把他拽進一條無人的巷子裡。
杜喬差點連尿都嚇出來。
「大哥,不對、表姐夫,你要幹什麼?」杜喬上次已經被楚風嚇破了膽,一見楚風拉自己來到這沒人的地方,頓時就牙齒打顫。
「幹什麼?你覺得我要幹什麼?」楚風皮笑肉不笑的冷盯著杜喬:「小子你膽挺大呀?居然還想報復我?」
「我、我……」杜喬上牙打下牙,表情比哭還要難看:「我哪知道表姐給我找的幫手就是你呀——」
「嘿,聽這意思如果蘇夢姐找的幫手不是我,那你就非報復我不可了?」楚風兩眼一瞪,瞪得杜喬心裡直發毛。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杜喬急忙解釋:「我、我要知道你是我表姐夫,打死我也不敢跟你作對。」
「看來你還沒搞清楚事情的本質。」楚風搖搖頭,面目猙獰道:「你覺得我是因為你跟我作對才對你這樣嗎?就憑你那點本事,我還沒有放在眼裡。」
說完頓了一頓,楚風繼續道:「你最好給我明白,今後別再去騷擾張悅然。你以為我不知道今天要是對我進行報復,你肯定是先去找張悅然麼?」
杜喬低下頭不敢吱聲,楚風確實說對了。
楚風冷聲道:「我警告你,從現在開始你看見張悅然最好是繞著走,不然哪天我得知你又糾纏了她,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我明白,我保證再也不會糾纏她了。」杜喬的頭跟小雞啄米一樣點著。
楚風冷笑道:「還有一點我也要警告你。剛才在蘇夢姐面前你是不是想誣陷我和張悅然有什麼不正當的關係?」
杜喬嚇得臉色煞白!他又不是傻子,楚風要真的跟張悅然沒有關係的話,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去找張悅然?
再說就從楚風剛剛搶斷自己的話來看,也能猜到楚風跟張悅然確實是有關係的。
「我、我沒想過誣陷你……」杜喬支支吾吾,偷瞄楚風一眼又趕緊低下頭。
「砰!」
楚風一記爆栗砸在杜喬腦殼上:「沒想過誣陷我?你的意思是覺得我跟張悅然確實有關係?」
「沒有,我真的沒有這樣想。」杜喬哭喪著臉道:「我是說我從來就沒想過跟蘇夢姐說那天發生的事情。」
「那你幹嘛要提張悅然?你當我傻是不是?」楚風又是轟然兩拳砸在杜喬小腹上。
其實這兩拳楚風是故意砸的,目的就是給杜喬一點教訓。很多人就是這樣的,只有挨打才會服氣。
當然了,杜喬好歹也是蘇夢的表弟,所以這兩拳楚風只能說下手有點重,讓杜喬感覺小腹一陣疼痛而已。真正的殺傷力是沒有的。
杜喬痛得齜牙咧嘴,好一會才緩過神來。
「表姐夫,你放過我吧。」杜喬捂著肚子臉色比哭還難看:「我保證不在表姐面前提起那天的事,更加不會提起張悅然。」
「是嗎?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有逼你。」楚風很滿意的點點頭:「那現在你要去幹什麼?」
「我……」杜喬想了想:「本來是找人報復你的,現在不報復你,那我還是去找表姐算了——」
「你丫的二呀?」楚風兩眼一瞪,冷不丁甩給杜喬一巴掌:「你忘記我們出來是去幫你報仇了?你現在回去怎麼跟蘇夢姐解釋?」
「那、那我回自己的出租屋。」杜喬哭喪著臉:「我把手機號碼告訴你,你什麼時候回家跟我打個電話,到時候我們一起回來。」
「這還差不多。」楚風點點頭:「那你走吧,回來的時候我打你電話,晚上在我家吃飯——」
看著杜喬漸漸走遠,楚風終於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蘇夢姐旁邊居然隱藏著這樣一個定時炸彈,幸虧這小子主動暴露了。要不然自己還蒙在鼓裡。
想著現在不能回去,楚風也邁開步子走開。
攔了個出租車,楚風決定去心理診所看看東方雅靜。
昨晚發生那樣的事情,恐怕把東方雅靜給嚇壞了。至於唐菲,她本人就是個大律師,冷靜下來之後應該不會受到多大刺激。
來到心理診所,楚風剛上到二樓,就聽見屋裡面傳來激烈的呼喝。
「你是什麼破心理醫生啊?」只聽一個非常憤怒的聲音叫喊道:「虧那個介紹我們來的朋友還說你很專業,我呸!專業的心理醫生能在給患者催眠的時候把頭髮燒了嗎?你自己說說,這件事該怎麼解決?」
這是一個憤怒的男聲,似乎在指責東方雅靜的治療出現了失誤。
楚風一頭霧水,急忙開啟透視查看。
只見東方雅靜神色疲憊的坐在辦公桌前,對面是兩個人——一男一女,看上去好像是兩夫妻。
女的默默坐著一聲不吭,好像是患者。男的則是站著,正大聲指責東方雅靜。
東方雅靜賠給這兩人一個歉意的笑容:「真是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我準備一下,重新進行催眠治療怎麼樣?」
「還重新催眠?」男人怒道:「第一次就把我老婆的頭髮燒了一大截,第二次誰知道你會不會把她整個人都給燒了?你這樣的水平我們是不敢相信了,也甭說治療,你看看該如何賠償我們吧。」
東方雅靜的表情頓時無比沮喪。這是她的心理診所開張以來第一次遇到患者不相信的事。這對她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
「你們想要多少賠償?」東方雅靜默默低下頭,眼角淚光浮動。她並不是不肯賠償,只是為這樣打擊人的事情感到難過。
對她來說,在乎的根本就不是錢,而是作為一個醫生所應該擁有的信任感。
可是由於失誤確實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她無話可說無可辯駁。這才導致越加難過。
在患者看來,這樣不應該出現的失誤足以證明這個心理醫生不夠專業。但是患者卻並不知道醫生的心裡在想些什麼。
就如同東方雅靜,這男人又何嘗知道她根本就無心治療,一心都在擔心另一個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