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我……」
張小凡期期艾艾地不知道該怎麼說。
畢竟,當他和陸雪琪墜入死靈淵之後,陸雪琪一直昏睡不醒,不巧的是,就在這時那條流經死靈淵,融匯了九幽黃泉支脈的地下陰河突然爆發了,而引發這一切的,就是沉眠在地下陰河之中的那條黑水玄蛇,而他為了躲避地下陰河的爆發,在將陸雪琪移動到略微安全的地點之後,就逃向了另外的方向,當然,這樣不是重點,真正讓張小凡無法說出口的就是,他接下來,就和碧瑤相遇了,他們兩人更是尋找到了滴血洞,收殮了黑心老人和金鈴夫人的遺骸,這種事實在讓他難以說出口。
「遇到鬼王宗的人了?是不是那天晚上,在河陽古城山海居中,被我打退的那兩個女人?如果是的話,嘿嘿,你可就有難了!據說所知,那兩個女人,其中年輕的那個就是鬼王宗主萬人往的女兒,是獨生女兒!你明白這其中的意義麼?」
看到張小凡那副吞吞吐吐的樣子,方應看卻不在意,他直接就挑明了張小凡難以說出口的東西!
張小凡聽到方應看的話之後,不禁一愣,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方應看竟然全都知道,而且,還這麼毫無顧忌地說出來。
「師兄……可是……你曾經說過的……她們是……是魔道中人……」
張小凡無比震驚地問道。
「師弟,你只記得這個,難道你忘記我最初告訴你的東西了麼?」
「力量!當你擁有力量的時候。你才擁有一切!道如何。魔如何。佛又如何,這一切最終的歸宿都只有一個那就是力量,世間萬道,殊途同歸,不過是為了打破壁障,飛昇到另外一個更高的世界而已。」
「我之所以告訴你正魔之別,是因為,你還沒有力量去打破這種世俗規則。因此,你只能選擇暫時的妥協,但是,你卻必須牢記『世間萬道,殊途同歸』的道理,因為,那才是你一切的起源,也是一切的終點,也是你必須明白的根本所在!」
看到張小凡依舊懵懂的樣子,方應看第一次聲色俱厲地說道。
「世間萬道。殊途同歸?」
張小凡彷彿被雷擊了一般,雙眼的深處爆發出一抹熾烈的光輝。雖然這抹光輝瞬息即逝,但是卻是第一次,讓他生出了一種見到未來的感覺!
哪怕那未來並不曾清晰地展現在他的眼裡,可是,他心裡卻知道,那就是未來!
事實上,就像方應看所說,這八個字當初張小凡剛剛成為大竹峰弟子,在後山邂逅方應看,從此跟隨其修煉的時候,方應看就曾經說過,但是,那時的張小凡怎麼可能明白這八個字的意思,可是如今的他,卻不同了!
張小凡自滴血洞中得到了那《天書:第一卷》總綱,恰好將他所修煉的《大梵般若》和《太極玄清道》融會貫通,形成佛道合流之勢,因此,他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楚方應看所說的『世間萬道,殊途同歸』的含意!
看到張小凡眼神深處那一閃而逝的光輝,以及隨後他所顯露出的那種明悟,方應看的臉上也閃過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張小凡沒有再說什麼,這一次下山,雖然是一連數次,險死還生,可是卻也讓他明白了很多以前根本沒有見過的道理,尤其是在那滴血洞中,他得到了《天書:第一卷》總綱之後,佛道合流,讓他的思維前所未有的明晰起來,彷彿在一瞬間開竅了一樣!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張小凡淳樸善良,老實木訥,心性堅韌,可是,這些並不代表他是一個傻瓜,只不過他的心思太過單純,因此,才顯得那樣的笨拙,如果想要讓他開竅,就有兩種方法,一種就是在紅塵萬象之中磨煉,讓他那單純潔淨的心思,沾染紅塵慾念,從此不再簡單純粹,那時的他,便會展現出其氣運之子的超凡天資,另一種方法就是,像現在這樣,讓他明白力量根基,心靈本源,在最初的時刻,便淬煉出自己的力量根基,只有這樣,他那簡單純粹的心思,才會成為化不利為有利,化缺陷為優點!
方應看自張小凡成為自己的師弟那一刻起,就開始佈局,直到這一刻,他也終於看到了未來,看到了張小凡這個苦逼主角的轉機!
「好了,你現在不過是領悟了其中含意,還沒有那足以無視一切的力量,因此嘛,正魔之別這個規則,你還是要遵守的,至少在表面上,你不能越線!不過,認識一些魔道中人,倒也算不得什麼大事,我們的師傅師叔們,哪一個不認識,只不過沒有你小子這麼厲害,一上來就結識了鬼王宗主的獨生女兒!」
「不過,你一定要注意!那名叫碧瑤的女孩兒,倒還沒什麼問題,她與你一樣,心思簡單純粹,你們兩人交往這沒什麼問題,可是,她的父親,也就是坐在你對面那位青衫文士,可就不同了,鬼王宗主萬人往,乃是一代梟雄,真正的心有山川之險,腹有城府之深,我根本無法看透此人的心思,因此,你一定要小心。如果我所料不差,日後,他必定利用你和他女兒的關係,大做文章,你一旦應對不慎,就會成為被魔女誘惑無法自拔的蠢貨,到時候,就算你想要辯駁都難!」
方應看雖然不會直接告訴張小凡,未來他會如何的苦逼,但是,以萬人往的行事作風,加上方應看一貫的強勢性格,自然而然地就可以演化出這麼一段合情合理的推論。
如果沒有見過萬人往,張小凡對方應看所說的話,以他如今的純粹簡單的心靈來判斷,恐怕最多也就是個將信將疑,但是,當張小凡真正的見過了萬人往之後,他怎麼可能還不明白,這位鬼王宗主的厲害,不過是簡簡單單的一段話,便讓他的平靜如水的心靈起了波瀾,種種雜念此起彼伏,讓他一貫純粹簡單的心靈,都為之左右為難,可見此人的厲害。
「可是,師兄……我和碧瑤只是同路而已,當時在死靈淵地下,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地下陰河突然爆發,從裡面衝出了一條無比巨大的黑色巨蛇,我自知不敵,便將昏迷的陸雪琪送到遠處躲避,自己則選擇了另外一個方向,結果,就碰到了碧瑤和那個被她稱為幽姨的黑衣女子,但是那條黑色巨蛇實在太可怕了,根本無法阻擋,因此,那黑衣女子便留下吸引巨蛇注意,然後我和碧瑤便去尋找滴血洞,因為,只有那裡才是最安全的。最後我們找到了滴血洞,那裡確實是最安全的,因為,連出口都沒有,我和碧瑤在裡面找到了黑心老人和金鈴夫人的遺骸,並且將兩人合葬在了一起,我得到了一卷名為《天書:第一卷》的功法,碧瑤則得到了金鈴夫人的法寶合歡鈴,最後,我們兩人從滴血洞中逃了出來,就是這樣,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張小凡有些鬱悶地說道。
之前他還感覺有些不好開口,但是,當方應看點明萬人往會以此事做文章之後,張小凡也明白了,就算他不想說都是不可能的,因為,有人顯然更願意將此事公之於眾!
張小凡自然知道,如果真的像方應看所推測的那樣,那麼自己恐怕就真的要倒霉了,就像方應看所說的那樣,正魔之別這個規則就是一個高壓線,沒有足夠的實力,誰碰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