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雅女神甫一登場,阿爾托莉雅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神威撲面而來,那種力量在逼迫她臣服,逼迫她俯首,在一陣輕笑中,阿爾托莉雅的脊樑逐漸被壓下,膝蓋開始下沉
這絕對不是阿爾托莉雅想忍受的屈辱!
看著阿爾托莉雅堅毅的面龐,希雅女神卻是笑了起來:「怎麼?想要動用力量了嗎?」
阿爾托莉雅一驚:「你早知道我沒有受到束縛?」
希雅女神眨眨眼:「當然,我是神啊。」
暴喝聲中,艾諾留給阿爾托莉雅的強化令咒在她的體內爆發,巨大的魔力匯成了鋼鐵的甲冑和黃金的聖劍,拒絕一切的理想鄉之壁阻擋住對方的神威和壓迫力——完全武裝形態的姬騎士終於獲得了對等的話語權。
「你到底是誰?」
阿爾托莉雅冷冷地看著眼前如霧般的女子,毫無對神祇的恭謙,聖劍泛著寒光,直指對方,但她的心底卻是驚訝的,這希雅女神早知道一般的手段對她無法束縛,卻依舊讓人將她擄來,是算準了她的好奇心和自信嗎?
「真是倔強的小貓啊,」希雅女神的形體逐漸轉實:「但是我很喜歡呢,正因為如此,我才要邀請你來到我的神國啊。」
化為實體的希雅女神有著傾國傾城的容貌,一頭深色發長度及腰,卻毫無違和感,只如綢緞一般絲潤幼滑,如同水做的肌膚透著瑩瑩的光,笑瞇瞇地看著阿爾托莉雅,伸出了嫩蔥般的柔荑,發出了邀請:「願意做我的從神嗎?來自英倫的君王,純潔的少女,擁有鋼鐵意志的不敗統帥,我們能夠攜手。共同在這片異世界的土地上獲得永恆的不朽。」
對對方的橄欖枝並無絲毫興趣,已經確定了對方計算精準的阿爾托莉雅冷冽的目光閃爍著堅毅的光芒:「你也來自於另一邊?對了,我記得領主閣下曾經說過,有三位受召喚者並未盡到他們的職責,你就是其中之一吧?」
希雅女神聞言,神色平靜,只是高傲地說道:「領主?受召喚者的職責?不過是區區凡人,何德何能,敢於使役神靈!」
阿爾托莉雅冷哼一聲,在領地這麼長時間。總是有著自己的歸屬感的:「這不過是等價的交換吧,領主閣下付出了召喚的代價,你響應召喚,履行職責,屬於公平的各取所需,何來高低貴賤的身份差別?既然你如此不屑於凡人,又何必借其力量偷渡到這個世界?」
聽聞「偷渡」二字,希雅女神顯然無法接受,非常生氣。面色也變得冷漠了起來,冷冷道:「開拓異域的信仰,追求不朽的神道本就是我等神靈本能,何來『偷渡』之說?最多是得到了那凡人的一臂之力罷了。對此,我可是送了好大的禮給了那凡人啊,要說等價交換,絕對是超值了的。」
空氣中金光匯聚。逐漸在希雅女神手上凝成一滴金色光液,她驕傲地抬起頭:「既然你拒絕了我的善意,並褻瀆於我。那就怪不得我了。」
隨著她手指彈動,金色光液往阿爾托莉雅飛來,阿爾托莉雅知其不是凡物,凝神以待,卻不想,本應絕對防禦的幻想鄉之壁,對於金色光液竟是絲毫不能阻擋!面對這些金色光液,遠離塵世的幻想鄉彷彿不復存在一般!
這是品階遠高於自己寶具的神物!
大吃一驚,知其厲害的阿爾托莉雅趕緊側身移位,躲過了這不知何物的金色光液,那金色光液未曾彈中,在半空中卻是化作了輕霧,消散無蹤。
驚詫萬分的騎士姬不及細思,那希雅女神又已出招,這一次卻是不知道多少的金色光液往她襲來,在希雅女神的笑容中,阿爾托莉雅左右躲閃,身上的能量不斷爆發,魔法的枷鎖被震斷,禁制的鐐銬也被劈斷,但那些飛舞的金色光液一點兒都不比敏捷的阿爾托莉雅速度慢。
一旁的希雅女神歎息著:「真是好身手呢,只是,在神的面前,這些凡間的武技又有何用?」
「那麼,這招又如何?」阿爾托莉雅高高舉起了聖劍,怒吼著調動了又一枚強化令咒的力量,勝利誓約之劍的光華往希雅女神劈落,雖然對面的女神可能會是「神」,但阿爾托莉雅並不認為她會是無敵的。
半神斬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可惜的是,希雅女神祇是一聲歎息,重重劈落的聖劍之光就在大殿內化作了虛無。
「怎麼會?」阿爾托莉雅大吃一驚,最強的攻擊技居然無效,這讓她大大地動搖起來。
而在這時,希雅女神搖著頭笑道:「傻女孩,這裡,是我的神域啊。」
阿爾托莉雅的心中忽然變得沉甸甸的,有一種失敗的感覺在蔓延,對於戰勝眼前的希雅女神開始包持起悲觀態度來,但是她又知道,這種感覺是不對的,身經百戰,即便面對再困難的戰局也從未退縮過的騎士姬怎麼會是那麼容易認輸的人呢?即便百戰而亡,猶未悔也,怎會因為區區挫折而心灰意懶?
靈光一閃,想起之前消散在空中的金色光液,又想及此處乃是對方領域,頓時大為吃驚。
既然作出判斷,果決的騎士姬大喝一聲,卻是往後急退,揮劍重斬大門,意圖先退出此處,可讓她失望的是,雖然近在眼前,那大門卻如遠在天邊,總是有那麼一寸的地方觸及不到。
「我說過了呢,這裡是我的神域啊,傻女孩。」
希雅女神的聲音卻是從背後發出,阿爾托莉雅往後揮劍,憑借觸感就知道揮空了,咬咬牙,騎士姬雙手持劍,準備和敵人正面對決,卻不想,調過頭,那希雅女神的聲音又出現在了背後,而她的手,也輕輕撫摸到了自己的臉頰。
「所謂神域,就是神靈的絕對領域,在這個領域中,神靈就是無敵的存在,即便你有著無所不勝的聖劍,也無法突破我劃定的神權之律啊。」
阿爾托莉雅知道,自己碰到了自己不瞭解的情況,但她的戰意依舊頑強,頂住精神上的消極,咬著牙,激活了體內最後一枚強化令咒。
「艾克斯卡利巴!」
裹挾著最為決絕的意志,誓約勝利之劍的光芒再度閃耀,像是噴湧的火山,又像是爆發的新星,四散的光芒,化作了沖天的光柱,往背後的大門衝去。
但讓她失望的是,這一擊依舊沒有達成想要的效果,那大門前的一寸之地,一道道漣漪激盪,大門卻是毫髮未損,相反,在一陣陣奇異的負面感衝擊下,她的精神越來越消沉起來。
「這是……為什麼?你到底想幹什麼?」消極的精神壓力,讓已經疲憊的阿爾托莉雅有一種支撐不住的感覺,這種感覺,多麼的似曾相識,只是那個時候,是在那片滿是血腥泥濘的河谷。
想到前塵往事,阿爾托莉雅覺得,自己好像更加陷入某種黑暗之中一般。
對於阿爾托莉雅的問題,希雅女神卻是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我說過,永恆,乃是神靈的追尋之道,我本來希望,能夠獲得你的效忠,共建永恆,現在依舊沒有改變初衷,不過……」
雙手托起已經有些神志不清的阿爾托莉雅的臉頰,希雅女神歎息著:「其實我很不想這樣的,但你既然拒絕了我的提議,又是這個世界難得的,能夠在物質界行走的半神之軀,那麼,就為我做最後一件事情好了。」
本來是實體的希雅女神,話音剛落,又開始化作了霧氣,只是這個時候,這些霧氣卻是在通過阿爾托莉雅的眼口耳鼻和身體緩緩滲入她的體內,阿爾托莉雅的臉色開始變得潮紅,逐漸露出迷醉和順從的神態,當希雅女神的化身完全和阿爾托莉雅合而為一,這片大殿又一次恢復了寧靜。
過了良久,大殿中拄劍垂首的阿爾托莉雅才發出一聲歎息,抬起頭,看上去和從前絲毫無二,昂然走出了大殿。
大殿外,諸祭司、護衛,卻是肅然施禮。
「恭迎女神,降臨人間!」
與此同時,遠在靈寂森林,剛剛派出了和坎撒?烏斯廷斯交涉的使團的艾諾忽然感覺到一陣心神不寧,但細細檢查,卻是什麼事情也沒有,那麼,會是和自己相關的人有事嗎?比如阿爾托莉雅?
但檢查下來,卻依舊沒事。
「應該沒事,若是阿爾托莉雅有事的話,我這裡的令咒會消失掉的。」困惑的艾諾歪著腦袋,有點想不明白自己這莫名其妙的第六感到底是怎麼回事了:「算了,總歸小心一些就是了。」
現在可不是琢磨這些不可名狀的預感的時候呢,阿爾托莉雅在威廷didu奧特倫德被人劫持,雅麗瑟斯公主出逃的影響又開始顯現,這邊還在進行著和東瑞格利特王國的戰爭,艾諾這會兒正是焦頭爛額之時,哪裡有空去玩命運猜猜猜?
「讓賈衣、荀灌、艾薇妲妮爾、文若先生……前來開會!」將這事兒放過,艾諾又一次埋頭到了各種讓人頭疼的事務處理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