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不是懦夫,相反,高德是個合格的將領,他的應對在賽露緹恩是合理而謹慎的,在水路偏師受阻,前鋒喪於「禁咒」的情況之下,高德意識到他們完全錯估了對手,之前獲得的信息根本就是狗屁!
打仗最怕什麼情況?最怕的就是敵情不明啊!都是狗屁的虛假信息完全是在坑人啊!
而當高德結合對手有小型戰場用禁咒的實際情況,重新思考之前所得到的情報,頓時就有了另外的解讀,比如門德薩勳爵的三千匪幫幾乎全軍覆沒,比如十一城飛速陷落之事等等,這些根本就是領地軍戰力驚人的表現好麼,什麼大意啊、被襲擊啊,都是借口!
更重要的是,高德想到了一個讓他悚然而驚的問題,東南郡在刨除龍脊十二城和這次南征的一萬二大軍,此時的兵力相對剩餘的九城之地已經顯得空虛,而地方上對於對手的觀念還保持在「不足為慮」的水平之上……這一刻,東南郡正是最虛弱,也最容易為人所乘的情況!
一想到這個,高德哪還有其他心思,還是老老實實保存自己手上剩餘大半的主力,回防嚴守吧,現在的情況已經脫離了東南郡地方掌控,根本就不是救援龍脊十二城的回擊蠻族問題了,而是一場,和一個「有核」國家的……戰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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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高德心事重重,細思極恐,領地軍方面的統帥也是可惜之極的模樣。
「終究是錯估了火藥威力,致使喪失良機啊,雖然退卻了一路軍,我軍卻是失了更進一步的可能……」領軍統帥歎息不已,深為扼腕。
原來,領地軍的作戰意圖是將東瑞格利特軍前軍重創。引得其中、後軍來援,由於烏骨嶺地形使然,扼守嶺口的領地軍便能夠以一夫當關之態,讓東瑞格利特軍付出足夠慘重的傷亡,而後無論是驅趕東瑞格利特軍南下藍壁城,藉以騙開城門,還是北上東南郡其他城池,在敵境馳騁,都是極好的,可現在東瑞格利特軍放棄了藍壁城的同時。也斷了領地軍乘隙北上的念頭,這著實讓人囧然。
「也罷,這也斷了藍壁城獲得外援的念頭,其守軍必然軍心大亂,有利我等攻城,著令留一師守禦烏骨嶺,斥候多探各河流沿線,便回去將龍脊十二城之事徹底瞭解吧,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外交問題了。」
帥令既下。領地軍主力也不再戀棧舊地,只派遣了一支守禦預警部隊在烏骨嶺,順便收拾戰場,斥候部隊四處注意敵情。其餘人等便帶著東瑞格利特傷病和俘虜往藍壁城而去,果然不出所料,在東瑞格利特援軍慘敗的消息下,成了孤城絕地的藍壁城守軍士氣一落千丈。加上領地軍的猛攻威懾以及各項政策的蠱惑,藍壁城中貴族逐漸變成了少數派,沒有過多久。一座堅城便在內外交困之下陷落了。
這也代表著領地軍完滿達成龍脊十二城軍事上的目的,剩下來的事情便非軍事手段能完成的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沉眠了十多日的艾諾終於要清醒了。
在古色古香的房間內,像是處於另一個空間內的艾諾,其軀體上,那一條條彷彿文字構成的光繭絲帶開始逐漸加速流轉起來,隨著它們的流轉,整個文明領域範圍都開始有所感應,只是這種感應造成的波動一開始很小,也很分散,沒人感覺得到。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文明領域內越來越多的變化開始明顯起來了,天空中開始出現種種祥雲彩光,地上有些地方出現了驟然枯榮的奇景,某些空間像是玻璃一樣碎裂開來,卻又隨即癒合……
這讓領地內的人們驚訝之餘,又有點不安,荀彧、賈衣等人也只能提醒諸人小心,有什麼情況及時稟報,因為他們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這種異變卻使得領地內很多事務都受到了影響。
但變化只在文明領域之內這一點,還是讓賈衣等人明白,這定是與艾諾有關。
而此時,在艾諾的識海之中,也的確發生了一番巨大的變化。
當初世界之種在造主印記崩潰之時融合於艾諾之身,雙雙穿越,經過文明信息重組,似乎沒出現什麼問題,但這可能麼?世界之種畢竟是一個極高等文明的最終存物,是一件極為精密的寶物,寶物受損,雖然還能用,卻終究是受損了的。
若是艾諾就那麼慢慢悠悠具現各種文明建築,慢慢掌握世界之種,這種隱患還不會爆發得這麼快,但靈魂之海的激活改變了這一切。
一個世界有正反兩面,靈魂之海和物質世界一般,正是這兩面之一,而當靈魂之海被激活,也代表世界之種「世界樹」的功能被啟動,這也是製造了世界之種的高等文明傾注心力的最後傑作——一個擁有duli根源的新世界。
然而,構成世界之種duli世界根源的三大支柱,也就是仲裁、自律和戒律三大機關卻出了問題,以造主印記、文明辨識、世界規則等功能為主要負責範圍的戒律機關,在造主印記完蛋的時候受到衝擊,又有艾諾這個融合者出現,造成了巨大的辨識錯誤,導致了戒律機關完蛋,使得原定的世界樹建造程序缺失了重要一環,這世界自然失衡。
一般來說,遇到這種情況,世界之種的結局大體上就是軟件崩潰,硬件損毀了,但世界之種畢竟是一個只差最後一步就能超脫固有規則束縛的高等文明的最終造物,其中凝聚了太多超級文明結晶,包括了太多文明偉力,甚至還有一些該文明最終的概念性設計,加上兩個進行了超進化的程序生命體也竭力拯救著自己的寄體——世界之種完蛋,這兩個傢伙也完蛋定了。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艾諾和世界之種融合到了一起,並趁著世界之種混亂之際奪得了最高權限,某種程度上又取代了戒律機關的某些作用,使得世界之種最終沒有崩潰,而只是進行了變異,這種變異具體體現在了世界根源上。
就在艾諾陷入沉睡,實際上是世界之種陷入混亂境地拖累了他的身體,使得他神識被困識海時,相應的,他也就履行了一些戒律機關的作用,這也讓混亂的新世界根源稀里糊塗地遵循著原先的設定,開始重新形成新世界的根源,也就是世界規則集合。
但艾諾畢竟不是戒律機關,他又得到了世界之種的最高權限,所以,原本三機關平衡的世界逐漸變成了艾諾為主導,自律和仲裁兩機關分管靈魂之海和物質世界的新形式,新世界的形成自然也以艾諾的意志為主導。
只是艾諾哪裡知道什麼世界組成?他雖然在穿越時見識過世界根源,但當時他就只接觸過一些法則線,瞭解了一些世界原理,真讓他構成一個世界的完整規則?那還真做不來,上帝那老頭兒都只是在他的神話世界中創造了地球這麼一個小星體的大體自然環境,世界根源規則?饒了他吧。
結果麼,他焦頭爛額的情緒體現到領地就是文明領域內的異常。
好在除了他,還有兩個程序生命體,這兩個傢伙本身就承擔著構建世界的重任,所以,最根本的世界之二面還是構建了起來,只不過目前二面都屬於混沌時期,物質面像是宇宙大爆炸,靈魂之海則一片混沌。
隨著世界基礎二面的形成,文明領域總算是穩定了下來,艾諾和世界之種達成了平衡,也總算能夠清醒了,只不過原先只需要外界三天時間的工作,被艾諾拖了個十幾天而已。
而當他睜開眼,文明領域內的騷動也降下了帷幕,只有天穹如同碎裂的玻璃一般又碎了一遍,這一回有點兒眼力見識的都能夠發現了,文明領域和賽露緹恩世界之間切切實實出現了一種奇異的duli之感。
不過還好,這種奇異的duli感並不影響獲得了世界之種印記的領民出入,到是那些沒有世界之種印記的人們讓領地忙活了一陣子——不少倒霉蛋被文明領域的抑制力給排斥到了文明領域之外。
這樣的變化對於領民來說並不算事兒,但落入一些人眼中卻足夠變色了,比如東海商會諸人,比如不知道代表誰的威廷密使,比如某些有心的外來者,甚至包括一些上層精靈……
因為,這是生生在賽露緹恩世界開闢了一個半duli於賽露緹恩的半位面,這種偉力對於心有別意的人來說,很有威懾力——半位面不僅減少了領地內受賽露緹恩天災的影響,還極大增強了半位面內主人的主場優勢,是天然的防禦屏障。
只是這些人還不知道,這種半位面屏障的影響,遠不止如此,但這些都是以後才會慢慢顯示出來的效應,現在最重要的是,艾諾醒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