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諾知道,世界之種是一件至寶,它甚至有一個功能,叫做世界樹,能夠化作duli的小世界,但他一直以為,這種功能不到他七老八十,將世界之種升級到一定層次,不大可能出現。
可現在,世界之種中出現了duli的靈魂之海,而靈魂之海,正是兩面三界的世界中,非物質面的根源,從某種角度說,天界也好,地界也好,都只是靈魂之海的……一部分而已,就如同星系、星團等看上去很大的物質,只是物質界的一部分而已。
換句話說,世界之種這時候……已經開啟了世界樹的功能……了麼?世界樹功能並不是非要世界之種升級到一定層級才會開啟?
信息太少,讓艾諾不得要領,有點心煩意亂,寬慰賈衣,讓她先睡覺,他則從房中翻身跳上了屋頂,在半夜的涼風吹拂和室外清新空氣的呼吸下,稍稍平復了對未知的忐忑,對著月光,把玩手中的世界之種。
在月光照耀下,這顆如同星辰一樣的小東西,散發出了一種瑩瑩的光輝,就好像混沌初開的宇宙大爆炸在其中發生一樣,而艾諾的意識可以感覺的到,其中瀰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靈魂氣息。
或許是太過入神,艾諾只覺世界之種中的靈魂氣息越來越清晰,彷彿生出一股吸力,將他的意識往其中拉拽,這種感覺艾諾並不陌生,每當世界之種升級的時候,他總是會得到如此體驗,因此到也不慌張。
可是,隨著意識的轉移,艾諾卻發現,這一回自己錯了,錯得很離譜。
當艾諾的意識重新穩固下來,他發現。自己彷彿站在了宇宙大爆發的現場,能量、物質在以一種極慢的速度往一個光核外膨脹,這種慢其實是一種相對現象,因為艾諾「離得」很遠,因此爆發膨脹的物質和能量之間的間隙看起來就小。
這絕對不是往常那種法則線的世界!這是一個全新的、與法則線世界不同的世界之種部分!這,就是靈魂之海嗎?
只是可惜的是,與法則線世界一樣,艾諾無法掌控這裡的一切,他就是想靠近一下爆炸中心都不可得,他只能好奇而迷醉地看著此方世界的變幻。以及想像著這裡會帶來什麼變化,等他從這種觀察中回過神來,意圖從這裡出去,恢復意識的時候,忽然間感應到了一些讓他詫異的信息。
「喂?喂?聽得到嗎?」。
「哈羅?聽得到嗎?」。
「嘖,真是聾子,莫西莫西,聽得到嗎?」。
「我擦淚啊,難道真的是聾子?不要啊啊啊!」
這是一個稚嫩的聲音。雌雄莫變,但……很有意思的樣子,艾諾細細傾聽,並順著聲音尋找其來源。好在這個聲音碎碎念不斷,到也讓他不用擔心目標丟失,可等到他的意識和另外一道神念撞擊到一起,艾諾忽然間有點後悔了。
「哇啊啊啊啊。終於聽到了嗎?實在是太好了,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耳背啊,我喊得嗓子都要啞了。你居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啊?咦?你怎麼還不說話?好歹我們算是見面認識了,你就沒有什麼要問的嗎?比如我是誰啊,找你幹嘛啊,有什麼事情啊……」
這是何等的碎嘴啊!
艾諾頭暈腦脹地下意識在意識中大吼著:「我擦,說慢點啊!」
另一個神念頓時沉默了一下,然後才訕訕說道:「不好意思,激動了,激動了哈。」
「你是誰?」艾諾按捺住將對方綁起來,抽出舌頭在對方脖子上繞個三圈,然後一勒,世界就清淨了的心思,耐心問道,然後一愣,咦,這不就落入對方剛才絮絮叨叨的話語圈子了麼?
果然,那個聲音再次興奮起來:「我嗎?哈哈哈哈,你聽好了,本大人就是天上地下,宇宙洪荒,四面八方,九天十地都獨一無二,無人可以匹敵……(省略自吹自擂數百字)的……額,對了,我到底是誰呢?」
艾諾絕倒:「你是誰自己都不知道嗎?」。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個聲音忸忸捏捏地說道:「人家剛剛睡醒,一時間有點忘事。」
艾諾嘴角抽搐,好歹那個聲音似乎是「清醒」了,過了一會兒就說道:「哦,想起來了,想起來了,人家好像在睡覺的時候被稱為『世種姬』?哎呀呀,這個名字挺好聽的,有一股子高貴的感覺,不過人家的真名不叫這個,應該是叫做『世界終焉救贖終端自律體』,別號『最終神國』……哎呀,對了,這是我的世界來著,你是誰?」
說到最後,這個迷糊的聲音好像才意識到什麼不對,聲音都緊張地變了調,艾諾隨即發現,一道道奇怪的波動開始對自己的意識進行掃瞄,可很快就傳來那個聲音的驚呼,對方的語氣中也充滿了慌張:「哎?怎麼會這樣?明明是奇怪的炭基生物,為什麼會通過最終權限審核?」
而這個時候,艾諾的意識「看到」的景致也忽然間變幻起來,眼前彷彿有什麼奇怪的景像在變化,那模樣就好像是一個世界的真實一般,而這種景象變化太過繚亂,導致他不得不將意識「關閉」,等他再度穩固意識,卻發現,自己已經出現在了一個奇怪的空間。
這片空間的天空像是一種機械的內部,巨大的齒輪、傳動軸、槓桿等物在雲端若隱若現,地面卻是一望無際的海平面,在遠方,白雲、機械結構和水面重合到一起,而艾諾的頭頂,則是一個巨大的金屬球體,那金屬球體是如此巨大,更是如此接近水面,幾乎已經到了觸手可及的地步,巨大的球面遮蔽了將近一半的天空,如同另一片大地一般沉沉地壓了下來。
艾諾可以清楚地看到它表面複雜的金屬紋路,這種紋路是如此繁複玄奧,而又流光溢彩,彷彿包含了天地至理一般,隨著光芒的流動,牽連著整個天空的機械構造一起進行著活動。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啊?這種場景也太科幻+魔幻了點吧?
不管艾諾在心中如何吐槽,也改變不了他似乎即將被這如同小星星一般的球體壓扁的命運——雖然緩慢到完全看不出動靜,但艾諾還是能夠肯定的,這個巨大的星體,仍然在下降!
這是那個聲音消滅自己的手段嗎?艾諾覺得自己的意識像是要結冰似的,恐懼感充斥靈魂,現在怎麼辦?跑?開玩笑,知道這個大金屬球有多大麼?估計自己就算跑出去幾百里,最終的命運還是被壓扁啊!
等等,自己好像忘了什麼東西……
艾諾忽然間想起一件事情,之前那個聲音似乎說過,自己是通過什麼最終權限審核的吧?換句話說,自己是被世界之種認定為「所有者」的人吧?
尼瑪,整個世界之種都是老子的,憑什麼這玩意兒不在老子的操控之下?還會危急老子的性命?
這麼一想,艾諾理出了些頭緒,不論這裡是什麼地方,天上那個是什麼東西,似乎,他作為「主人」的話,沒理由被自己的「所有物」幹掉啊?
一定是這樣的!畢竟這是自己的地盤,難道自己還不能做主了?自己的意志一定可以影響到這裡的東西!
艾諾鼓勵著自己,不過,話是這麼說,但是能不能成功他心裡還是有點沒底,事到如今,只能盡力平靜下心情,努力集中起精神,試圖控制天空那個即將給他帶來滅頂之災的金屬天體。
不過,這真的很難,因為艾諾根本不知道應該從哪裡入手,他所能做的,只是不停地集中意識,重複著讓這個巨大球體遠離地面的想法。
不知道多少時間過去,就在艾諾快要絕望放棄的時候,一種什麼東西被連接上的感覺從他的精神深處傳來,仔細體會,卻是已經被他掌握的代表世界之種能力的法則線,這些東西似乎活過來似的,開始和某些存在連接上,並傳達起了艾諾的指令。
就是這樣!
艾諾心中一陣狂喜,但擔心過於激動會影響聯繫,強行抑制著自己的情緒。
「集中精力,集中精力!」艾諾心中默念著,強行壓下了心中的雜念,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一起,將自己的想法盡可能準確地傳達出去。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一個機械的聲音終於在艾諾的腦海深處響起:「指令接收……權限確認……指令分析……警告,您提交的指令內容將改變世界自律機關指令,請確認您擁有足夠的權限……再次確認,世界自律機關指令取消……重新確定最高權限……權限通過……世界自律機關新指令下達……世界自律機關新指令取消……最高權限執掌者新指令確定……強制世界自律機關接駁……」
隨著這個機械的聲音落下,天空彷彿被震動了一般,然後,隨著一聲聲「不要啊」的哀號,一個散發著柔和白光、半透明的球體在一陣藍光後出現在艾諾的面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