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就憑,我是她未婚夫
陸宗睿主動開了口,蘇瑾年不好拒絕,便就帶他進園子了轉了兩圈,打算多耗點時間,奈何逛了好一陣,陸宗睿也沒有立刻的意向。舒虺璩酉
「哈欠!」
深冬的晚上冰寒刺骨,蘇瑾年穿得又不是特別多,這一繞差點沒把她凍成冰棍。
陸宗睿解下外套披在她身上,一手攬過她的肩膀:「外面冷,我們快點到屋子裡去吧。」
「……嗯。」
垂頭低低心下,蘇瑾年頓時覺得自己腦殘了。
特麼她怎麼會一時衝動把安奚容留下來呢?!還尼瑪關在了自己的房間裡!
本想著就十天的時間,一晃眼兒就過去了,誰料到陸宗睿會提出這茬子要求,這下好了,有種要撞車的趕腳!腫麼破?!
走進室內,客廳的大屏幕液晶屏中正在播放著最新泡沫劇,林海旋像往常一樣怡然自樂地坐在沙發上嗑瓜子。
蘇瑾年臉色一暗,平時沒什麼感覺,到了關鍵時候,就覺得她特麼真是礙眼。臥室裡不一樣有電視?非要霸者客廳看,腦袋有問題!
聽到腳步聲,林海旋回頭瞅了一眼,見是蘇瑾年帶著小情人回來,不免冷笑一聲,把電視的聲音調大了幾分。
客廳呆不下去,就只能上樓了。
蘇瑾年暗暗拿餘光瞄了陸宗睿一眼,這廝面色如常,沉穩淡定,就是完全沒有任何離開的意思!
「你餓不餓?要不我給你做點宵夜?」
陸宗睿的醉翁之意原本就不在這裡,而且聯想到蘇瑾年那堪稱神級的黑暗料理,幾乎是當機立斷就拒絕了:「不要麻煩了,我不餓。」
「可是我餓啊,要不你給我做?」
某人很坦誠,很無辜。
「可是……我不會。」
從小就被灌輸君子遠庖廚的思想,連廚房都不讓進,不會燒菜不是他的錯。
「……」蘇瑾年無話可說。
看來是天意弄人,除了帶他上樓,她還能怎麼辦呢?
在這種時候,越是掩飾,越是推拒,只會讓這個看起來很沉穩實際上敏感得要死的男人更加懷疑,所以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臨近臥室,蘇瑾年故意腳跟一閃,裝做扭崴了腳,輕呼了一聲,試圖引起「騷亂」!
果然,一見這架勢,陸宗睿趕緊扶住她:「怎麼樣?扭傷了沒?疼不疼?!」
「還行,不太疼,沒有傷到筋骨。」
一手抓著陸宗睿的手腕,一手順勢打開鎖推開房門,蘇瑾年半倚著陸宗睿蹲下來揉腳,以便讓兩人的聲音傳進去,騰出時間給安奚容找個地方藏起來。
陸宗睿蹲下身,作勢就要打橫抱起她。
蘇瑾年抬手擋了一擋:「沒事,我可以自己走……」
見她堅持,陸宗睿只好作罷,伸手幫她在腳踝處揉了兩下:「這樣好點了嗎?」
「嗯。」
——「姐,你們在幹什麼?」
——「老婆,你回來啦!」
蘇瑾年:「……!」
陸宗睿和蘇司晟齊齊看向蘇瑾年,異口同聲:「……老婆?!」
無論做什麼事,蘇瑾年從未後悔。
但是今天,真的很後悔為什麼要把安奚容這個妖孽音回家?!他那種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完全就是一禍害!
可憐她居然還天真幼稚的相信,他會很自覺!
雖說蘇老爺子之前有意拉攏安三少,然而今時不同往日,再加上蘇家大宅人多眼雜,尤其還有個吃裡扒外的林海旋,安三少的行跡能不洩露自然最好不要洩露。
蘇瑾年頭疼地站直身體,匆匆把安奚容推進房間,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小聲輕叱:「有病啊你!不是叫你不要露面嗎!早知道就把你捆起來送給楚梁東,還能賣個順水人情!」
「老婆你別生氣啊……」安奚容不怕死地調戲,聲音不大不小,卻字字清晰地落在另外兩人的耳裡,「我這不是擔心你嘛……」
要他躲起來?開什麼玩笑!
他安三少豈是那種東躲**的人?
再說了,他要不露面,別人怎麼知道蘇大小姐金屋藏嬌?
蘇司晟和陸宗睿跟著進了房間,在蘇瑾年的示意下關緊了門窗,幾人走到沙發上坐下,神情異樣,各懷心思。
面對著蘇瑾年和安奚容坐下,陸宗睿一派審犯人的架勢,好似老婆紅杏出牆當場捉姦了一般,蘇司晟微覷著眼睛,感受到來著各方的詭異妖氛,若有所思地在考慮著什麼。
「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在這裡?」
「咳……」
面對陸宗睿火炬般的目光,蘇瑾年自知理虧,一下子沒了氣勢,垂眸盯著茶几邊緣上的花紋,考慮了幾秒鐘,考慮著該怎麼扯謊圓場,最後想了想,卻是找不到什麼合適的理由。
「……因為某些沒辦法解釋的原因,安奚容要在這裡住幾天。」
等了大半天,對方卻只有這麼一句話。
陸宗睿本來就很冷的臉色頓時更陰沉了,即便知道蘇瑾年不會坦白,但至少也該給個令人信服的理由,哪怕是說謊哄他也好,可她竟然連扯謊都懶得扯?
不知道該說蘇瑾年這是坦誠,還是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
「什麼原因?」
「……我不能說。」感受到嗖嗖嗖射來的寒冷目光,蘇瑾年把頭埋得更低了,「不是什麼好事,你們就算知道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反正事情很快就會過去,你們只要幫我保密就好了。」
強調的是「幫我保密」,而不是「幫他保密」。
陸宗睿險些氣瘋,如果事情牽扯到蘇瑾年,他當然不可能把這個秘密洩露出去,但安奚容那副老神在在,作壁上觀的架勢實在很欠揍!
「這麼說,如果不是今天我到這裡來,你打算就這麼一直把他藏在……你的臥室裡?」
一想到孤男寡女的兩個人共處一室,還過夜!而且那個男人還有前科!陸宗睿就忍不住捏緊了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
「姐姐,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了……就算你不拘小節,可這種事情,確實很過火呢……」
鑒於身份尷尬的緣故,蘇司晟沒法像陸宗睿那樣理直氣壯地發問,但是這種跟蘇瑾年「共處一室」的特權,本來只屬於他的另一重身份,眼下忽然被人共享,難免會讓他心生排斥!
「這有什麼好介意的,反正我們早就上過床了!」
安奚容隨手甩出一個深水炸彈,把一干人等炸得裡郊外嫩。
「你閉嘴!」
三個人齊齊喝止,六道眼光刀刀如劍!
既成的事實,在座的幾人多多少少都能猜到一些,只不過都選擇了視而不見,如今被當事人耀武揚威地說出來,那種衝擊力並不比當場捉姦在床少得了幾分,如果不是礙於蘇瑾年在場,蘇司晟和陸宗睿一定會在這種時候化干戈為玉帛,同仇敵愾一致對外,把安狐狸套進麻袋裡扔到江心殺人拋屍!
「要不這樣吧……」蘇瑾年斟酌再三,偷偷覷了眼陸宗睿的臉色,見他已是隱忍到了極致,不由心頭一跳,轉而看向蘇司晟,「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就讓安奚容在你房裡住幾天?」
聞言,蘇司晟鳳眸流轉,光華初綻,微微勾起嘴角瞟了眼安奚容,那種不懷好意的神態就算是個瞎子也能看出來。
「……我不介意。」
「我介意!」安奚容舉起雙手雙腳反對,「他肯定會虐待我的!我已經很慘了,要是舊傷不好再添新傷,留下傷疤怎麼辦?」
「就讓他留在這裡好了。」
陸宗睿忽而沉沉地來了這麼一句。
頓時,眾人齊齊回頭看他,露出訝異的表情。
「誒?!」
站起身,陸宗睿走過去握住蘇瑾年的手腕,把她從沙發上拉了起來,目光卻是陰沉沉地掃在安奚容身上,刀削似的薄唇冷冷上挑。
「房間留給他,你去我那裡住。」
「憑什麼?!」
不等蘇瑾年出聲,安奚容立刻跳了起來,活像一隻炸毛的公雞。
本以為自己旗開得勝佔盡先機,不想情勢急轉而下,瞬間脫離了掌控,剛剛陸宗睿那輕蔑而不屑的一個眼神,彷彿他是只會耍弄下三濫手段的跳樑小丑。丫憑什麼藐視他?!
「憑什麼?」陸宗睿冷冷一笑,伸手把蘇瑾年擁入懷中,高傲而霸道地宣佈獨佔權,「就憑我是瑾年的未婚夫,而你,什麼也不是。」
話一出口,安奚容滿是不可置信,顧不上繼續跟陸宗睿鬥法,當即把視線轉回到蘇瑾年身上,彷彿要把她整個人看穿。
「他說的……都是真的?!」
蘇司晟微微一怔,這一天他早就知道會來,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蘇瑾年被安奚容過分驚異的表情看得有些心虛,好似自己沒有提前透露這層關係,是故意瞞著他,欺騙了他的感情,不過既然陸宗睿開了口,早些叫他死心也不錯。
「沒錯,因為事情還沒定下來,所以暫時還沒有對外界公開,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下個月中旬,我們就會訂婚。」
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對安奚容而言不不啻於晴天霹靂。
在他還暗自竊喜蘇瑾年和西門烈分手,自己柳暗花明有機可趁的時候,竟然一眨眼她就要跟別的男人訂婚?!
太過分了好嘛?!
那種「不管蘇瑾年跟誰在一起,新郎都不會是你」的挫敗感剎那間像是大山一樣壓了下來,墜入懸崖永世不得翻身。
「我們走吧!」
無視被刺激得瀕臨崩潰的安某人,陸宗睿攬著蘇瑾年的肩膀轉身就要走,不再多做糾纏,以免留下死灰復燃的機會。
自從蘇瑾年的身邊接二連三地冒出各種男人之後,陸宗睿就開始堅決貫徹「對待老婆要像春天般溫暖,對待愛情要像夏天一樣火熱,對待覬覦蘇瑾年的男人要像秋風掃落葉一樣,對待任何情敵要像嚴冬一樣殘酷無情」的鐵血律例,把一切牛鬼蛇神統統趕出蘇瑾年的視野範圍之內!
安狐狸還深深地沉浸在蘇瑾年即將訂婚的消息中,驚詫著一張傷痕纍纍的面孔表示無法接受。
蘇司晟斜倚在沙發的靠背上,輕抬眉梢,幽幽地看著陸宗睿宛如勝利的王者,坐擁美人凱旋歸去。
溫潤如玉的嘴角邊,隨之緩緩上揚一個詭譎的弧度,彷彿螳螂捕蟬之後的黃雀,露出一種玉石俱焚的殘酷來。
沒有人……可以把姐姐從他身邊搶走,誰都不可以。
自從蘇瑾年和西門烈分手之後,她的變化很明顯,驚艷之外又帶著一絲絲殘忍,如果那時浴火之後的蛻變,他不介意讓這把火燒得更烈,讓那個女人,蛻變得更加完美而徹底。
憑他一個陸宗睿,以為有爺爺的幫助就能得到姐姐?
太天真了……
一路上,陸宗睿壓抑著怒氣沒有出聲,只是腳底的油門「轟的」一下又一下響著,深夜的道路上車行量不多,表盤上的數據一直在節節攀升,直至再也無可動彈。
對於陸宗睿這種沉穩有度的男人來說,月夜飆車的戲碼並不適合他。
但似乎不管是誰,一遇到蘇瑾年就會被刺激得精神失常,從而做出一些超脫常規的舉動來。
今晚的事情,蘇瑾年問心有愧,但同時又覺得陸宗睿未免小題大做,剛才他對安奚容示威的時候,她已經很明顯偏袒他了不是嗎?若他是個識時務的,就應該懂得知足。
可惜,在感情上的事情,哪怕是情聖都會變得貪婪。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陸宗睿儼然已經把蘇瑾年當成了自己的女人,就算得不到她的心,能夠完完全全佔有她的人,也足夠讓他為此著魔。
直到今天晚上鬧了這麼一出,他才發現那些存在於蘇瑾年週身的威脅有多大。
為免夜長夢多,果然還是要早一點把消息公諸於世……
跟著陸宗睿回到他家,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蘇瑾年有些犯困,走起路來晃晃蕩蕩,直到腰際微微一重,陸宗睿跨前一步拖住了她,蘇瑾年順勢往他懷裡蹭了蹭,口吻是前所未有的軟糯:「……不要生氣了。」
陸宗睿心頭一噎,見她率先服了軟,當下失去了先機,發作不得,只能僵硬地回答她:「我沒有生氣。」
「咯咯,還說沒有……」蘇瑾年輕笑了兩聲,抬起頭來瞅著陸宗睿的側臉,冷得像鐵塊一樣,伸手撫上他的眉心,微蹙的眉頭有著淺淺的褶皺,「你知道我這個人,生活上的事情總是一團糟,有時候我自己都氣得不行,你要是還計較,那是跟自己過不去。」
陸宗睿歎了一口氣,知道她說的是事實。
眼下「金屋藏嬌」這件事,大抵是她的無心之失。
但即便如此,還是叫人覺得失落,人就是這樣矛盾,有時候懂得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剛走進大門隨手關上,蘇瑾年就被拽了過去,抵在門背上,隨後一個綿長炙熱的吻撲面而來,在微光中攫住她的雙唇,帶著懲罰的意味輕輕噬咬。
微喘的氣息中,連語氣都變了腔調。
「可我就是計較……怎麼辦?」
蘇瑾年摟住他的後腦,軟綿綿地迎合著:「我都是你的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黯淡的光線中,蘇瑾年半瞇半合的眸子看不出情緒,低低的喘息帶著慵懶的味道,陸宗睿吻得狠了,她也只是往後微微仰著頭,並沒有過分熱切地回應。
人心不足蛇吞象,倘若他要的太多,那她只能叫他失望了。
見她是這樣不溫不火的反應,陸宗睿深瞳微縮,忽而抱起她,將對方修長的雙腿架在腰際,炙熱的唇舌沿著優柔的曲線緩緩下移,蘇瑾年忍不住輕哼了一聲,卻是舒服的喟歎。
這一聲宛如最為烈性的春藥,徹底掃蕩了陸宗睿最後的矜持。
抱著蘇瑾年快步上樓進了房間,伴隨著火熱的氣息,這一夜注定又是無眠。
屋外夜色沉沉,冬日的天寒地凍在草木花枝上結了一層薄霜,平靜的湖面緩緩凝固成一塊冰鏡。
屋內春色盎然,酣暢淋漓的歡纏之下,伴隨著男人隱忍的低吼,蘇瑾年倏地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眼眸中一陣精光大盛,爾後又轉瞬歸於平淡……
耳邊,是陸宗睿啞啞的嗓音。
「瑾年……給我生個孩子吧……」
噗——
蘇瑾年吐血。
她才二十一歲好不好,過了年也才二十二,她自己都沒長大,生活搞得一團糟,要她生孩子?尼瑪誰養啊?!在這種不太正常的環境下長大,孩子的身心能健康麼?估計養大了也是只奇葩吧!
當然,她不能這麼跟陸宗睿說。
她知道陸宗睿這是被他逼得狠了沒有安全感,才會病急亂投醫。
話說到底是誰在他耳邊亂嚼舌根,出這種餿主意?看他平時城府深深很睿智的樣子,怎麼一碰到這種事情就變得如此小兒科?
蘇瑾年要跪了……
陸宗睿幾乎用上了哀求的口吻,要當面拒絕他,蘇瑾年實在於心不忍。
算了,就讓他任性這一次,多少給些面子。
陸宗睿當然不知道蘇瑾年彎彎繞繞地想些什麼,忐忑不安地等了半晌,見蘇瑾年沒有拒絕,心下不免開心,湊過去在蘇瑾年的肚子上親了一下,有些孩子氣地對著她扁平的肚皮自言自語:「小寶貝,你要快點長大,爸爸愛你……」
搞得蘇瑾年一陣風中凌亂!
尼瑪別說現在是她的安全期,就算真的會中槍,也沒有這麼快吧?人家連受精卵都還不是,還爸爸?!爸爸你個頭啦!
一連幾天,蘇瑾年都沒有回蘇家,安奚容險些憋瘋,本來得意算盤打得好好的,突然間就落了空,還附贈一個晴天霹靂!以至於陸宗睿直接越過西門烈,成了他的頭號敵人。
「怎麼,還不肯死心?」
蘇司晟抬眸看了眼那個不甘寂寞出現在房間裡的人,揚起嘴角微微一笑,隨手拿過一張報紙遞了過去。
在報紙一個十分惹眼的位置,佔據著大篇幅的報道,還附帶陸宗睿牽著蘇瑾年的手出現在珠寶店挑選戒指的照片,整版免的文字都在揣測zak集團與asc集團即將聯姻的可能性,為兩人之後的訂婚賺足了噱頭!
儘管知道這樣的報道是商業聯姻中慣有的造勢手段,但真正面對,總是叫人難以承受。
以前看到相關的報道,他都是一笑而過十分不屑,如今同樣的文字描述落到了在乎的人身上,那一個個蚊子一樣細小的鉛字就顯得特別的刺眼。
他可以忍受蘇瑾年跟別的男人上床,可以忍受她喜歡上別的男人,甚至可以忍受她跟別的男人以戀人的關係出雙入對……為了她,他連尊嚴都可以不要,幾乎要矮到塵埃裡,卻獨獨不能接受她成為別人的妻子,從此冠上「x夫人」的稱號,成為某人的專屬。
因為這樣一來,他跟她便就再無機會。
一想到這裡,安狐狸的玻璃心就碎了一地,就算用全世界最好的膠水都粘不起來!
看到安奚容捏著報紙的手緊緊收起,幾乎要把那薄薄的紙張捏爛,蘇司晟眸光微暗,臉色依舊是笑若春風,桃花依舊。
「覺得心痛嗎?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人被別人搶走,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真的很**蝕骨啊……」
「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幸災樂禍?」
團起報紙扔到一邊,安奚容緩緩抬起頭,冷笑著看向蘇司晟。
「她嫁給那個男人,你也很不甘心吧?」
「呵呵,被你看出來了……」彷彿早就習慣了被人戳破,蘇司晟神色不變,只低低笑歎了一句,「原來我表現得這麼明顯,都沒有掩飾到位。」
安奚容還是冷笑:「你根本就沒有掩飾吧?!」
每次他看向蘇瑾年的那種眼神,炙熱得像是要發光了一樣,如果這樣都還看不出什麼,他這雙眼睛也就沒用了。
不過,這個男人比他想像得要瘋狂很多,同時又足夠隱忍,倘若不是礙於身份的束縛,他絕對會成為一個可怕的勁敵。
但是這層無法抹滅的禁忌血緣,在他他心裡造就的痛苦,恐怕比蘇瑾年身邊所有的男人都要深厚。
也正因為這樣,他對蘇瑾年的在乎,絕不會比任何人少。
對安奚容的質問,蘇司晟只是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爾後目光一轉,湊近了半步。
「有興趣合作嗎?」
「合作?」桃花眼妖冶的上翹,露出迷人的弧度,「怎麼合作?」
「我不想姐姐嫁給那個男人,不,應該說我不想看到姐姐嫁給任何男人,她還這麼年輕,不必急於成家。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破壞她和陸宗睿的訂婚,讓他們聯不成姻。」
聽到這樣的提議,安奚容眼前一亮,表示十分感興趣,但這種事也不是說做就能做到的,更何況提出這個建議的男人,怎麼看都像是個可疑分子,跟他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你這麼做,不會影響到蘇家的利益嗎?畢竟聯姻一事是雙方的。」
聽安奚容這麼問,蘇司晟知道他是在試探自己,臉上的笑意不免深了幾許:「首先,zak集團的死活與我無關,其次,有眼睛的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他們陸家在高攀我們蘇家,蘇家只是可憐他們才會答應出手扶助,再者,就算asc集團徹底垮掉了,我也不會為此犧牲掉姐姐的幸福,最後……是你去破壞,而不是我。」
安奚容瞇起桃花眼:「我去?」
「難道要我去?」蘇司晟笑著反問,爾後眸色微微一暗,似乎有些惆悵,「就憑我這樣的身份,親自出面的話,影響不太好……」
如果不是考慮到這方面的原因,他又何苦找別人出頭?
安奚容表示瞭解他心中的苦楚,跟著扯起嘴角笑了起來:「我出面就我出面吧,話說你是不是已經想到了什麼好法子?」
「我手頭有一份大禮,準備在姐姐訂婚的大喜日子奉上。你也用不著氣惱,看著就好,陸宗睿他高興不了多久。」
「是嗎……?」
望著那張堪稱優雅的俊美面容上露出獵殺者所獨有的陰險詭笑,安奚容忽然間也開始有點期待蘇瑾年所說的「訂婚」日期早些來臨。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要娶蘇瑾年更難,難於海枯石爛,天崩地裂,冬雷震震,夏雨雪。
那個晚上被陸宗睿刺激得有些傷心過度,他倒是差點忘了,就連西門烈這個堪稱是「正牌」的前任男友都被扯下了抬,陸宗睿他又憑什麼以為自己一定能笑到最後?
會不會現在笑得越開心,越得意,將來就會摔得更慘,哭得更傷心?
蘇瑾年真是朵極品的罌粟,那樣妖嬈,那樣嬌艷,惹人眷戀不已,欲罷不能,然而與此同時又叫人肝腸寸斷,反反覆覆地折磨得死去活來,死去又活來……
珍愛生命,遠離蘇家大小姐。
這個冬天算得上是個嚴冬,很早就開始飄雪,不過南方氣候暖,薄薄的雪花往往飄了一陣就沒了後氣,偃旗息鼓休息個三五天才又開始稀稀疏疏地飄搖。
然而這幾天的雪忽然就下得大了起來,日以繼夜地連著下了三天四夜,這在南方區域是很難見的,堪稱百十年難得一遇。
原本輕易融化的雪層因著大雪終於厚厚地積壓了起來,白茫茫一片的景象把整個浮華的城市裝點得煥然一新,孩子們歡欣鼓舞的打雪仗堆雪人,享受著這場難得的大雪,玩得不亦樂乎。
有人歡喜有人憂,遇上這種數十年難得一見的雪天,南方那些偷工減料的設備根本無力承受,除了受到冰凍災害的山區植物遭了殃,很多電線電塔也都跟著紛紛癱倒,造成了市郊鄉鎮大面積的停電,隨著大雪綿綿不斷的飄灑,受災面積一步步地蔓延,不出三日,電視台上就頻頻出現了相關災害的新聞報道。
在悲天憫人的同時,蘇瑾年不否認自己動了歪心思。
之前一直在想怎麼樣才能讓楚梁東死得其所而不至於引起中央太多的關注與懷疑,這一場雪災,可不就是來得正是時候?
雪災鬧得這麼嚴重,楚梁東作為省委書記,不出面作場憂國憂民的秀,只怕難以平名憤。
只不過他這一趟出門,就不要想著再回去了。
蘇瑾年保證,一定會讓他死得風風光光,絕不侮辱省委書記這頂高帽子!
「又在看新聞?」彈掉身上殘留著的雪,陸宗睿脫下外套朝蘇瑾年走了過去,「說起來,在a市呆了二十多年,還沒見過像今年這樣大的雪。」
「可不是,好多地方都受災了呢,我們城市裡還好,那些道路不通的山區,說不定會凍死人……」
「嗯,等雪災過去了,政府一定會組織慈善捐款,到時候我們多出些力。」
「為什麼要等雪災過去?等政府組織,那就是幫政府掙名聲,還不如我們早點行動。這麼一來,企業的形象肯定會得到很大的改觀不是嗎?」
「我們早點行動?」陸宗睿微微有些錯愕,他之前所做的努力大多放在消除否面影響上面,對於這種掙名聲的做派,倒是沒考慮太多,畢竟救災這種事情,不是專業人員很容易出事,「聽起來似乎不錯,我這就去聯繫慈善基金會組派救災小隊。」
「對了,最好能叫上方省長家的小公子,據說他是紅十字會省分會的副會長,這麼好的表現機會,當然不能漏了人家。」
(女王大人:咳,雖然現在紅十字會的名聲不太好,但鑒於紅十字名頭比較大,偶在此借用下,而且十字會的成員,也不是人人都**的,也有真心為社會服務的大好人撒!)
「我記得你一向不太關注整治,這個……你是特意去調查的?」
「自古官商是一家,企業要做大,沒有政府關係怎麼行?」
這個道理蘇瑾年很早就懂了,只不過蘇老爺子在這方面耍得一手好關係,不用蘇瑾年操太多心,但是眼下他們的大靠山安伯父跟省委書記幹上了,再加上從安奚容口中得知的官場的黑暗面,蘇瑾年才愈發領悟到權力的重要與可怕。
官高一級就能把人壓得死死的,安伯父雖說在a市是個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如果只是想在a市稱霸王,靠著這層關係自然綽綽有餘。
但若要把企業做大做廣,就必須要打通上層的關係,由市至省,乃至中央!
陸宗睿不知道安奚容離家出走的內幕,故而對蘇瑾年的這種做法不免有些疑惑。
「既然你想要打通省裡的關係,直接找省委書記楚梁東豈不是更好?」
話一出口,便就想起來這裡面似乎還夾雜著一個關鍵人物——跟市長三公子傳出過訂婚消息的市長「準兒媳」——楚瑜。
讓人啼笑皆非的是,眼下那個風流倜儻的市長三公子,如今正出於什麼無可告知的緣由,藏在他老婆的家裡。
等等……!
不想不知道,一想事情就變了味道。
安奚容之所以躲在蘇家大宅當縮頭烏龜,是為了逃婚?!
他為了……蘇瑾年逃婚?!
一想到這個,陸宗睿的臉色頓然就僵冷了幾分:「你不去拉攏省委書記,難道是為了安奚容?」
聞言,蘇瑾年不由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你會這麼想!」
陸宗睿還是無法釋懷:「那不然?」
「我要去拉攏人家,那也要人家肯待見我啊?你以為楚瑜那個女人會放過我嗎?就算我腆著臉去討好楚梁東,那個女人十有**也會從中作梗。再說了,現在拉攏省長也是一樣的,因為……」
因為,過不了多久,省裡很快就要變天了。
根據她所打探到的情況,省長方南是下一任省委書記的不二人選。自從楚梁東上任之後,一直沒少對他進行打壓,方南官低一等,只能對他言聽計從,但私底下肯定不樂意。
眼下他們這個產業遍佈全省的集團公司主動靠攏他,而沒有勾搭權勢正盛炙手可熱的楚梁東,收了這麼大一個面子,方南在揚眉吐氣之外,自然會對他們另眼相看,青睞有加。
更何況,她要送給方省長的大禮,還不止這一件。
看到蘇瑾年越來越深邃難懂的神情,陸宗睿不由追問:「因為什麼?」
「天機不可洩露,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告訴你一個秘密哦,本小姐曾經拜過一個天才相師門下,會算命哦……」
聽她越扯越離譜,陸宗睿當下失笑:「那你算算,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噗——
這個男人還真是賊心不死,這樣也能把話題轉到這茬上來?!
「不告訴你!」蘇瑾年無語地哼了一聲,把視線挪回來電視新聞上,「搶戲要趁早,你趕緊去聯繫人,最好明天一早就能出發。嘖,這麼冷的天,我得多準備幾件厚衣服。」
聞言,陸宗睿頓時皺起了眉頭:「你也要去?!」
「當然了,本董事長親自前往,才能更顯出滿腔的憂國憂民的真誠和熱切來嘛!」
「我不同意,那太危險了。」
「你同意,我就大大方方地去,你不同意,我就偷偷摸摸地去,」蘇瑾年狡猾地眨了眨眼睛,爾後目光一正,「反正我是去定了!」
陸宗睿拗不過她:「那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