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瓢潑而下,薄薄一層衣服很快濕透了,緊緊的貼在身上好像第二層皮膚一樣,冷風一吹帶來透心徹骨的涼。舒骺豞曶
停在雨中奮力的招手,終於盼到了救星,閃著晶亮的雙眼美滋滋的衝上前去請求幫忙。密不透風的車窗慢慢的下降,綻開的笑容僵硬的凝結在臉上。腦中出現兩個大字:完了。
張晉大老遠就看見文萱一身濕透的在雨中揮手。表情千變萬化,有疑惑,有震驚,有憤怒,也有濃濃的化不開的哀傷,最終轉化為如大海般的沉寂。面無表情的看著雨中狼狽的文萱,見她一臉驚慌的向後退去,在雨中瑟瑟發抖的身影,最終心疼佔了上風。
打開車門走入雨中,身邊的下屬大驚,迅速撐起一把大傘罩住張晉。雨中的張晉一步步的逼近,眼中有著難掩的哀傷,沉痛的開口:
「為什麼要走,我對你不夠好嗎?」
文萱沒想到自己的運氣背到了極點,費盡心思逃出來就又要被抓回去了。看看張晉的樣子,好像對她落跑的行為很不理解。
「是你綁架我的,我當然要跑。難不成住在你那一輩子?」
張晉閉了閉眼,深深的吸了口氣,再睜開時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目光堅定不疑:
「只要你答應不再偷偷逃走,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這已經是他最大的退步了,一直以來寵著她照顧她,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摘下來給她,只求她能住的舒心,不會總想著離開他。也許時間久了,她會忘記陸霄,會,會愛上他。所以這一次,他決定再一次的自欺欺人,只要她能夠保證不再逃走,不管是不是真心話只要她承諾,他就信她。
「我不,我根本不想當囚犯,找到機會我還是會跑。」
反正已經這樣了,看他那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文萱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在雨中大聲的喊著,彷彿這樣做就能給自己增加勇氣。
給張晉打傘的保鏢倒吸一口涼氣,嚇的差點拿不穩手中的雨傘,盟主這話再清楚不過了,只要文小姐肯低頭認錯說幾句好聽的,盟主是不會怪罪的。偏偏這個文小姐不會看人臉色,盟主背過去的手緊緊的攥成拳頭,手背青筋隱約起伏,已經是在極力的壓抑自己的情緒了。如果文小姐再要火上澆油的話,那後果真是不敢想像了。
張晉渾身一顫,氣的面色發白,嘴角抽搐,緊緊的抿著發白的唇瓣。眼中閃過一抹狠戾之色。
「好,很好,我把你當公主一樣供著你不喜歡。那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地獄。」
走入滂沱的大雨中,出手如電般的攫住文萱的肩膀,用力拉向自己。文萱站不穩,被他的手勁兒一帶緊緊的貼著他沒有溫度的胸膛。臉色刷的雪白,見到怕成這樣的文萱,張晉一陣氣惱。用力的拽著尖叫不已的文萱,狠狠的一甩把她甩上車。
「開車,去宮。」
坐在後座大聲的吼道,司機一個激靈重重的一腳油門,車子在雨中疾馳而出。
文萱因為車子的慣性被甩在後座上,心中重重的一跳。哆嗦著嘴唇,顫抖著搖頭無力的問道:
「你要帶我去哪兒,宮是什麼地方,我不要去?」
張晉慢吞吞的整整衣服,看著顫抖的文萱,眸光一暗冷冷的譏笑道:
「不是說自己是囚犯嗎?我就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地獄,真正的囚犯。」
冰冷的表情,譏諷的微笑,就如同嗜血的撒旦。在他面前文萱恰如被掐住咽喉的兔子,能做的只有拚命的維持呼吸垂死掙扎。隨著時間的推移張晉漸漸冷靜,由怒火的巔峰轉為溫潤。默默的享受文萱的焦躁不安,文萱手足無措的坐在車裡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那裡也不敢問。
司機見兩人都淋了雨特意將暖風加大。不一會兒,暖暖的氣息充斥整個車身。冰冷的身體遇上暖氣,只覺得身上的毛孔一縮,冷氣直鑽入心中,沒有溫暖文萱疲憊冰冷的身體,反而加速抬走了車內的氧氣。文萱彷彿越來越喘不過氣,胸口好似壓著一塊巨石,哽咽的連呼吸都覺得是痛楚的。
微微縮緊的瞳孔顯示張晉的心情很不好,詭異的是嘴角居然滲出了無害的笑容。興致高昂的倒了杯紅酒,泛著冷光的水晶杯中半滿的紅酒慢慢的在杯中搖晃。精緻的手指緊緊的捻著細長的酒杯。輕輕掃過唇邊,半滿的紅酒緩緩的流入男人花樣的唇瓣中。整個過程柔和雅致,男人的唇邊殘留了一絲紅酒,血一樣的鮮紅使整個畫面詭異非凡,恐怖莫名。
「是你自找的。」
不是質疑的口吻,而是堅定的語調。文萱的逃跑行為徹底的挑斷了他的底線和耐心。
一聲尖銳的摩擦聲,車子停了下來,文萱的心都快跳了出來。緊張的看著張晉,希望看到以往溫潤如玉的微笑。
張晉的微笑依舊溫和,不過眼中卻滲出絲絲入扣的瘋狂和執著,硬生生的扭曲了整張臉。
伸出如玉的手掌緊緊的攥住她的手。
「我的公主,跟我一起去地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