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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百五十五章 給我捶捶背 文 / 三月果

    余舒在前院客廳見到薛睿,看到他身上沒來得及換下的朱紅官服,一邊走向他對面坐下,一邊狐疑問道:

    「大哥這是從衙門直接過來的?」

    薛睿頭,兩肘搭在扶手上,修長的十指交握於腹前,因為辦了一天的公差,神情有一絲懶倦,一開口,聲音微啞道:

    「那個瞿海的事,我已查清楚,你盡快將人放掉。(看小說就到ucm)」

    余舒詫異道:「這是怎麼了,大哥查到什麼?」

    薛睿抬起一手,兩指壓了壓眉心,低聲道:「那瞿海一身麻煩,和你沒有關係。你扣著他只會惹嫌,我明日要到京外理事,一去五六日,所以這個時候過來找你,就是知會你一聲,明日你就去將人放了吧。」

    余舒心裡好奇,猶豫著問道:「方不方便告訴我怎麼一回事?我總覺得那瞿海和我有些關聯,不弄個清楚,就是膈應。」

    薛睿放下手,抬頭盯著她的臉,一陣端詳,似在考慮要不要告訴她。

    余舒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扭了扭肩膀,體貼道:「不好說就算了。」

    「不是瞿海自己想要假死逃獄,而是有人想要他的命。」薛睿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余舒先是一驚,而後又覺得糊塗,聽不大懂薛睿的意思,「這話怎麼說的?」

    薛睿道:「我派人私下查探多日,發現瞿海在牢中自盡那一天晚上,曾有外人入牢探視、當晚值守發現瞿海『屍體』的那個獄卒隔天就被調遷走了,我讓人找到他打聽,一探口風,的確是有一個人自稱是瞿海的兄弟,進過牢房,而在那人走後不多久,獄卒就發現瞿海撞牆『死了』。」

    「我就說嘛,」余舒一拍大腿。插嘴道:「他又不是判的死刑,有必要拼著腦袋開花的危險,也要裝死逃出牢裡嗎,那個探牢的一定有問題。」

    薛睿頭。告訴她:「瞿海不是安陵城本地人,他原是城南一個小幫派的副幫主,我調查了他的身家,得知他僅有一雙妻女,並無兄弟。」

    余舒恍然大悟,「他還有妻兒嗎,難怪。難怪他一個逃犯卻要冒險留在京城,不肯離去,應該是心有掛念。」

    「瞿海的妻子和幼女,兩個月前就已經投河自盡了。」

    薛睿冷冷的一句,讓余舒呆住,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死、死了?」

    「嗯,在瞿海逃獄之前,人就已經沒了。」薛睿又用手指壓了壓作痛的眉頭。慢慢地將他的推測告訴了余舒:

    「瞿海以前待的那個幫派,背靠的是禮部侍郎宋思賢,後來宋思賢因為貪贓被御史彈劾。那個長青幫也就跟著樹倒猴散了。瞿海實乃一名江湖殺手,私底下不知替人做了多少件殺人買命的血腥勾當,手腳卻極是乾淨,誰知竟折在你這筆買賣上,才得伏法。據我所測,應該是先前雇他殺人的哪一位金主,得知他被抓,怕他洩露了什麼事情給官府知曉,所以先下手為強,派人到牢裡威脅他。最可能是以他的妻女性命要挾,逼他自裁。」

    余舒張大嘴巴,這才懂得薛睿一開始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深吸了一口氣,接話道:

    「但是瞿海不放心妻女安全,就想出假死這一招。一面瞞過了那位金主的耳目,另一面死裡逃生,回頭尋親,卻發現妻女已經雙雙遇害——要是我沒猜錯,他的妻子孩子,一定不是表面上的投河自盡,該是有人暗下殺手,斬草除根吧?」

    薛睿短歎一聲,道:「那一對母女的確死的蹊蹺,我之前也見過瞿海本人,現在回想他的情形,應該是大仇未泯,又尋不到妻女埋骨之處,所以徘徊在京中,不甘逃離。」

    余舒理清了這一段隱情,神色頓時複雜起來,她之前將瞿海看成一個死有餘辜的人,厭惡又防備,但誰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冷血的殺手,也會因為親人骨肉而甘願冒死,叫人不禁同情,果然是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薛睿講明了這些,神色有些嚴肅地警告余舒:「我看事情非同小可,或許還有更大的牽扯,不知要殺瞿海滅口的是何方神聖,對方在暗,我們在明,你實在不宜在留著瞿海這個燙手山芋,不若放了。」

    余舒深以為然,想了想,頭疼道:「照你這麼說,瞿海現在八成想著要報仇雪恨,萬一他想不通,將妻兒喪命之事遷怒於我,再來找我要死要活的,那可如何是好,與其將人放掉,不如送回衙門去,重新關他起來。」

    薛睿搖搖頭,「他不會找你尋仇。」

    余舒看他斬釘截鐵,不服氣道:「怎麼不會。」

    薛睿手指在膝上彈了彈,輕聲教她道:「那一對可憐母女,身後無人辦喪,屍體被義館胡亂埋在了郊野,瞿海一個亡命之徒,隱匿在京城,就連她們的葬身之地都尋不見,你告訴他妻女埋骨之地,他這樣一個血性的漢子,磕頭感激你都來不及,哪裡還會找你尋仇。」

    余舒瞪著兩眼直直地看著薛睿,難掩目中佩服,嘴皮子嚅動,乾巴巴地擠出了一句:「謝謝大哥。」

    薛睿瞧著她彆扭的樣子,心頭動了動,轉目一笑,故意道:「我解決了你一樁難題,你就只有一句謝嗎,來些實際的,不要總是空話。」

    余舒被他說的臉上一熱,左手撓撓右手背,平時的聰明這會兒都用不上,也不知道能給他什麼好處,想來想去,乾脆問道:

    「那你說吧,要我怎麼謝你。」

    薛睿本是臨時起興逗她,見她當了真,不免心裡癢癢,彎了彎嘴角,試探道:「我說了就行?」

    余舒自覺虧欠薛睿良多,在他面前不由就弱了三分底氣,沒那麼多計較,頭道:「你說了就行,只要我能力所及,一定照辦不誤。」

    薛睿瞇瞇眼睛,「你就不怕我為難你?」

    余舒白眼道:「你又不會。」

    余舒不知道,她這句話說出來,不自覺就帶了一種信任的語氣,聽在薛睿耳裡,端的是十分受用,只覺得沒有白白替她操心,這小白眼狼總算是養的熟了一些,知道跟他親近了。

    薛睿高興在心裡,連日以來的疲勞都不翼而飛,但是高興是一回事,送到眼前的好處哪有不要的道理。

    他看著余舒秀氣精乖的臉龐,又往下留意到她擺在膝上的一雙手纖纖細細的,念頭忽來,薛睿向後靠著椅背,放鬆了身體,朝她抬了抬下巴,眼底藏著笑,使喚道:

    「過來,給我捶捶背。」

    余舒干楞了一下,怎想到薛睿會提這樣的要求,頓時糾結要不要聽話過去,要知道她長這麼大,除了弟弟於磊,還沒給哪個男人捶過背呢。

    「怎麼,方才是誰說要謝我的,這會兒又想反悔?」薛睿不緊不慢地調侃道。

    「誰要反悔了。」余舒嘴硬,心知混不過去,便站起來,慢騰騰走到薛睿身後,視線順著他髮絲整潔的後腦勺,落在他寬闊的後背上,猶豫地抬起兩隻手,隔空在他肩膀上比劃了幾個來回,就是落不下去。

    薛睿耐心地等著,也不催促她,這樣靠近,卻能聞到她身上一縷怡然的香氣,似是龍涎,又略有不同,多了那麼安神的氣息,讓他心神一陣鬆泛,忍不住闔上眼皮。

    就在薛睿快要睡著時,肩頭傳來一股柔力,極有力道地推過他酸痛的頸椎,一瞬間讓他舒服地睜開了眼睛,好險忍住了到嘴邊的呻吟,僵住了身體。

    「放鬆。」余舒察覺到他肌肉僵硬,皺眉拍了拍他的肩膀。想當年於磊癱瘓在床,翻個身都難,她花了整整一個月跟著一個廣東的理療師學來一手鬆骨的手法,許久不用,雖然有些手生,可也發現薛睿身體狀態不佳,憂心之下,頓時忘了不好意思,只想幫他緩解幾分疲勞。

    薛睿聽話地放鬆了肩膀,一邊享受余舒的伺候,一邊疑問道:「你懂得按蹺?」

    余舒手上使著勁兒,含糊其辭道:「我乾爹可是位杏林高手。」

    薛睿心道余舒是跟著賀芳芝學了幾手,頓了頓,狀似不經意地開口誇道:「學的不錯,想來是經常練的,拿幾個人試過手?」

    不怪薛睿有這小心眼,只要一想到余舒這雙拿來卜算運籌的小手還在別人肩膀上停留過,他哪裡還能淡定的了。

    話音剛落,薛睿就是一聲悶哼,只覺余舒手指在他頸椎上狠狠刮過,力道之大,疼的他咬牙。

    「你當我是丫鬟麼,沒事兒就給人捶背揉肩的,」余舒沒好氣地盯著薛睿的後腦勺,不滿地牢騷道:「除了我弟弟,也就是你這大哥了。」

    薛睿剛才還在痛,聽完余舒這句話,多大肉疼都飛沒了影,在余舒看不到的地方,嘴角高高地翹著,偏還不能顯得太在意,淡定出聲道:

    「嗯,剛剛是大哥失言,不過小修年紀還弱,不宜常動筋骨,這按蹺還是少用為好。」

    余舒哪裡想到薛睿揣的什麼心思,只當他誤會了那個「弟弟」指的是余小修,應一聲知道了。

    薛睿無聲笑了笑。(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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