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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百零八章 我把你訂下了 文 / 三月果

    余舒在城東看好了一戶獨門的小院,原是借住給上京趕考的生,因為本來住在這裡的學生未能進入二月春闈便搬了出去,這房子就空了出來,傢俱什麼都是現成的,廚房灶火才封了不到幾日,風水沒什麼問題。

    房東是個年過半百的老大娘,夫家姓嚴,家裡頭做些賣醋的生意,人很直爽,看到余舒一身易客打扮,又聽她自稱是今年大衍試的考生,家門落魄,寡母帶著丫鬟進京投奔她,當下便答應將房子賃給她·帶著她到隔壁街上里長家裡當面寫了租契,訂下一個月八兩銀的租錢,余舒先付了三十兩做定。

    這嚴大娘還熱心地包攬了幫忙她拆被子鋪床的瑣事,讓她只管後天帶人過來住,余舒又另外拿了一錠銀子給她,告謝後離開。

    余舒清早出門,辦完這些已近黃昏,她午飯都沒空吃,回去的路上就在街邊買了一張卷餅,邊啃邊往家走,這地方偏僻不見馬車轎子,就只能靠兩條腿,每每這個時候,余舒都無比懷念她上輩子的座駕,不能夠飛天遁地吧,但起碼有四個輪子,到哪兒都方便。

    好在趙慧家也在城東,並不太遠,余舒快走到家門口的時候,一輛馬車從她身旁經過,停下來,車伕老崔沖余舒笑笑,身後的車簾子被撥開,換了一身閒服的薛睿從車上跳下來,兩步走到她面前。

    「大哥?」余舒有些意外看到薛睿,她以為他這兩天忙於公務,沒想到還有空來找她。

    「這是上哪兒去了?」薛睿看看她身上寬大的袍子,猶記起當日他和她在秋桂坊上重逢,她在路邊擺攤時候的樣子,看她換回這身男子打扮,不免好奇地問。

    「呃,這事兒說來話長,走吧·回去再說。」余舒沒打算隱瞞薛睿她去紀家「偷人」的事,但在街上說話不方便,就把他往家裡引。

    前面還有一段路,薛睿揮了揮手讓老崔先駕車往前·不疾不徐地和余舒往回走,薛睿個頭要比余舒高上半尺多些,兩人並肩走在一處,一個高挺,一個修長,從後頭看上去,就好似一對關係要好的兄弟。

    「你今天怎麼有空·衙門裡不忙嗎?紀家那案子審定的如何,有說法了嗎?」余舒連番問到,紀懷山是自行了斷了沒錯,但這起案子還沒有著落,究竟如何定罪,余舒十分在意。

    「我正是要來告訴你這個,那起案子今天下午剛剛判定,」薛睿側頭看著余舒期待的目光·猶豫了一下,道:

    「紀懷山因盜洩大衍考題,被剝去司天監右判一職·貶為拙民,一家老小遣送袞州,因他畏罪而死,念及他生前在司天監任職期間曾有周算之功,皇上開恩,允他家中為紀懷山收殮,罰銀萬貫,則不予外逐。至於那紀星璇,因證供不足,又有任少監作保·作弊一罪不成,已被放回家中,不再拘捕。」

    饒是余舒早有心理準備,聽到這審判結果,還是忍不住暗罵一句她爺爺的,還真是讓他們一家人脫了罪。

    不是余舒狠心·非要見人家家破人亡才高興,而是這紀家上下就沒一個好東西,如今與她結成死仇,留在京城之中不去,實乃是她一個大大的禍患。

    薛睿也很清楚這一點,看到余舒滿臉鬱悶,便出言勸道:「右判府已經敗了,紀家在京城中根基不深,沒了紀懷山就只能夾起尾巴做人,你暫且不必擔心他們會找你尋仇。」

    差幾步就到家門口,余舒停下來,有些憂心地對他道:「不是還有位寧王爺在嗎?」

    她並不忌憚現在的紀家,對於紀星璇這個手下敗將更是不怵,她擔心的是那天在公堂上結尾殺出來英雄救美的寧王劉灝,她還沒有自大到目中無人,在真權勢面前,她現在就是一隻小螞蟻。

    薛睿眼底一閃,微微笑道:「寧王雖對紀星璇有心,卻沒傻到明目張膽地給他們撐腰,再者二月雙陽會就要到了,他忙著招攬人才,哪有多餘的精力去管其他事情。更何況有我在,你擔心什麼。」

    聽出他話中的袒護,余舒乾笑著搔了搔脖子,心想她可不願見薛睿因為她和寧王槓上。

    「對了,雙陽會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天在酒樓裡我就聽到你和九皇子說起這個,不是說參加的都是易客麼,怎麼我聽著這裡頭還有皇子們的事情?」余舒好奇地問道。

    上回薛睿和她講了,雙陽會是從二月二龍慶節開始,持續七七四十九日的一場盛會,安陵城中各大易館參與,諸家易客聚此斗易,競奪一塊御賜「天下第一館」的金匾。

    「哦,是這樣,」薛睿就站在趙慧家門口,和余舒解釋

    「雙陽會期間,正在大衍試放榜之內,也是科舉並行之時,安陵城坐擁天下才俊,是每三年才有一次的盛況。除了易客雲集,更有文人墨客和武林人士會首,各自在所學之境一競高低。概因這些易客、文人、武者們此時都未入仕途,無關乎江山社稷,不牽涉結黨營私,所以在皇上的默許之下,雙陽會期間,但凡京中皇親貴族,權富人家,還有易館、書院和武館,多會參與其中,從中挑選人才為己所用。」

    聽到這裡,余舒恍然大悟,這雙陽會可不就是個「人才交流大會」嘛,只不過每三年才一舉行,積壓了多少優質的人力資源,難怪那些皇子們一個個都摩拳擦掌的,畢竟這正大光明地招賢納才的機會,怎麼能錯過。

    「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余舒點點頭,又半開玩笑道:「那我豈不是也可以去參加這雙陽會,倘若我沒有考進太史書苑,往後好歹有個出路。」

    說真的,進不了太史書苑,能在這雙陽會上找個靠山也不錯。

    薛睿睨了她一眼,神色淡淡道:「我已經把你訂下了,你還想去哪兒?」

    余舒愣了下,臉色怪異地嘀咕道:「這話怎麼說的,我何時被你訂下了。」

    薛睿皺眉:「這麼快就忘了?你和我簽了契,進不了太史書苑就要乖乖地待在我的忘機樓裡管事,三年。」

    經他提醒,余舒這才明白他剛才那句話的意思,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差點把這茬給忘了,考不上太史書苑,她就得乖乖地給薛大少爺做打工仔。

    看薛睿面露不悅,余舒趕緊傻笑道:「這不是一打岔沒想起來,白紙黑字摁了手印的,就算是我忘了也沒用啊。」

    薛睿這才鬆開眉頭,滿意地看著她識相的樣子,板著臉警告道:「雙陽會的確是熱鬧,但也亂的很,魚龍混雜又有江湖中人攪合,你若想去看看,便跟著我一起,不要一個人亂跑,聽到嗎?」

    「哦,」余舒一面應聲,一面在心裡算著日子,今天是二十五,離二月二也沒幾天了。

    大衍試放榜是分科進行,她沒記錯的話,第一科易理的放榜是在二月初四,也就是雙陽會的第三天,到時候榜單出來,一定有熱鬧瞧,可想而知每一科的前三甲出爐,會讓多少求賢若渴的權貴們爭破頭。

    可惜她易理一科太爛,注定了榜上無名,不然還能去露個臉,風光風光。

    兩個人在門前說了半晌的話,正好賀芳芝拎著藥箱從醫館回來,見到薛睿,便客氣地走上前問道:

    「薛公子來了,怎麼站在門外不進去?」

    那次余舒大白天在醫館裡被司天監的官差抓走,賀芳芝急得到處找人幫忙打聽,是薛睿派了人來通知他們,後來又和景塵一起把余舒送了回來,眼見他的身份是瞞不住了,余舒事後詢問過薛睿意見,就將他是薛家大公子的事告訴了趙慧夫婦和裴敬,又特別叮囑他們,不要將薛睿曾在義陽逗留的事洩露出去,所以賀芳芝便改了口。

    「正要進去坐一坐,賀郎中剛從醫館回來嗎,生意近來如何?」薛睿被賀芳芝請進門,便換上一副平易近人的臉孔,看的余舒直撇嘴,這人變臉的功夫,連她都要甘拜下風。

    賀芳芝歎道:「為人醫者,當然是希望病人越少越好,可是要養家餬口,又怕沒人上門看病抓藥,實在是為難。」

    「呵呵,」薛睿理解地一笑,「人吃五穀雜糧,又有喜怒哀樂,生病乃是尋常之事,遵循道理,郎中又何必太在意,只管醫好病人就是。」

    聽他這見解,賀芳芝連連點頭:「說的也是。

    說話間就到了穿堂門前,賀芳芝停下對余舒道:「你先帶薛公子去看小修,我下午剛配了一副藥,到廚房去交待他們煎煮。」

    賀芳芝還以為薛睿是來看望余小修的,說完話就拎著藥箱走了,薛睿疑惑地轉頭詢問余舒:「小修怎麼了?」

    余舒臉色沉了沉,道:「在學堂裡被人從馬上推下來,磕到了頭。」

    薛睿大皺眉頭,面露慍色:「怎麼回事,書院中有人欺負他嗎?」

    薛睿清楚百川書院收的都是京城中的達官子弟,所以他一早就親自去和宋院士打了招呼,讓他特別關照余小修,就是怕余小修沒有家世,在書院被人欺負。

    余舒看看他,悶聲道:「說來巧了,就是你們老薛家的臭小子,欺負我們老余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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