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如此,劉義卻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
盡在
這次劉義偷偷來到上猶,就想看看調集那些兵馬,對上猶的防務是否有影響。不過說實在的,劉義在上猶還真的是沒有看到這裡的防線會因為少了兩千人而有所改變。別的不說,光是剛剛看到那把守城門口的將士所做的一切,非但沒有惹怒劉義,反倒是讓劉義更加放心了。
當即劉義便在那名小軍官的身上連拍了三下,笑道:「不錯!不錯!你做的很好。待會我自然會去找朱豪將軍好好提一下你。」
聽得劉義的話,那名小軍官差點沒有高興瘋了,這擺明就要說明自己的未來就要平步青雲了。當即,士兵便對著劉義便跪拜了下來,大聲喝道:「小人多謝將軍的栽培。小人定不會放棄努力,將來必定不會讓將軍失望的。」
對於那士兵的表態,劉義都是不怎麼在意的。他擺了擺手,示意那士兵退了下去,而是轉頭,望向了前方的哨崗。那些守衛此處的宋軍士兵們也是紛紛對劉義行禮。劉義此刻已經漸漸顯露一下他身為上位者的氣勢。對待這些將士,劉義也懶得和他們廢話了,而是對那小軍官問道:「朱豪將軍現在何處?」
聽得劉義要找朱豪,那名小軍官立刻就回答道:「回將軍的話,朱豪將軍此刻正在自己的營帳內看書。想來現在應該還沒有睡吧。小人這就領兄弟去找朱豪將軍。」說著,那軍官還做了個請的手勢。
軍官帶著劉義便徑直走到了上猶的軍營裡,而得到消息的朱豪也是丟下手頭上的工作,出來迎接劉義。見到劉義,朱豪連忙抱拳行禮,喝道:「末將見過劉義將軍。末將未能前往迎接將軍,還請將軍恕罪。」
劉義面帶微笑,上前兩步,將朱豪扶起來,笑道:「朱豪莫要多禮。我這次來的倉促,和你無關。走吧,我們先進帳內,我有些事情要與朱豪詳談。」說著,便對著朱豪使了個眼色。
朱豪見了,自然明白劉義的意思,立刻便對領著劉義來到了軍營內一個偏僻的營帳,同時下令讓周圍的將士都在外面警戒,不得靠近。做好這一切之後,這才與劉義同時進入營帳,隨即對劉義說道:「將軍,這裡很安全,沒有人會聽到我們的談話。」
「嗯。」劉義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情,點了點頭,對於朱豪,劉義還是很放心的。當即劉義便示意朱豪坐下,然後說道:「朱豪,我此次來,主要是為了劉家軍的前途而來啊。相信你也看得出來,如今趙榛登基,宋軍大舉進犯,我劉家軍根本無力抵抗宋軍的攻勢。雖說夏誠和高安都曾派使者來示好,但一到關鍵時刻,他們兩方根本就靠不住。說不定,還會被他們在背後捅一刀。」
對於劉義的話,朱豪也是點頭表示同意。這次趙廣為劉通所佈置的防線看上去好像很牢固,但朱豪知道,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的計謀都會顯得蒼白無力。宋帝趙榛帳下軍隊被稱為天下最強的大軍,在北方就連金兵都節節敗退。趙榛手下的大軍完全可以掃平任何諸侯軍的勢力。
如果諸路諸侯能夠齊心合力,未嘗不可能擊退宋軍大軍。可問題是,夏誠和高安根本就不會真心來助劉通。甚至如劉義所說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在劉通背後捅一刀。到那個時候,劉家軍的末日就已經降臨了。
朱豪緊皺著眉頭,他是一名武將,必須聽從劉通的命令,他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能夠解決劉家軍現在的困境,於是抬起頭,望向了劉義,問道:「將軍,難道你有什麼辦法能夠退去趙榛大軍?」
劉義卻是苦笑了起來,搖頭歎道:「朱豪,你也太瞧得起我了。就連趙廣兄都沒辦法退去趙榛大軍,我如何能夠強得過趙廣兄?」說這話的時候,劉義的眼中卻是明顯透出了一絲不甘,顯然對於承認自己不如趙廣有些不情願。
朱豪也是長歎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失望之色,雖然他也知道劉義不可能有能力退去宋軍,可心中多少還是有那麼點期望。而等到劉義這麼一說,朱豪心中的期望也是徹底破滅了,無奈地搖了搖頭,懊喪之情溢於言表。見到朱豪好像很失望,劉義連忙說道:「我雖不能退去宋軍大軍,但卻有個主意,至少能夠保住我們劉家的香火不滅。」
劉義這話又是讓朱豪的眼睛一亮,為人臣子,自然是要為大人盡忠,只是趙榛的宋軍太過強大,朱豪根本沒有那個能力輔佐劉家軍抵抗宋軍。如果劉家軍被擊敗,劉家必定要面臨敗亡的命運,甚至因為之前宋帝趙榛已經將趙構之死栽在劉通的頭上,這筆罪狀壓下來,足以讓劉家跌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只待宋軍攻破劉家軍地盤,就劉家滿門盡滅之時。
而朱豪忠心於孫氏,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孫氏滅門,就算是要他拼掉性命,朱豪也會盡全力保住孫氏的香火,只是這件事的難度卻是十分大。這些天來,朱豪也正在為這件事發愁,現在劉義突然這麼一說,也是讓朱豪看到了希望,朱豪連忙問道:「劉義將軍。你的辦法是什麼?快說來聽聽。」
劉義笑了笑,本yu張口回答,可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卻是對朱豪勾了勾手指頭,示意他俯身過來。靠近了朱豪的耳朵,劉義這才用極為輕微的聲音,把自己的辦法說了出來。而聽完劉義的辦法,朱豪的臉色頓時就一變,甚至還露出了一絲怒意。立刻便坐正了身子,怒視劉義,喝道:「劉義將軍。你怎麼能夠打這個主意?你這麼做,對得起大人?對得起老大人嗎?」
劉義也彷彿是早就猜到朱豪會有如此反應,苦笑了起來,臉上滿是無奈和悲痛,捶著胸口,說道:「朱豪,你以為我就不心痛了嗎?做出這樣的決定,難道我就心甘情願嗎?可我不得不這麼做。因為這是我們劉家唯一的出路。只要我們劉家的火種能夠保留下來,將來劉家就必定有東山再起之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到那時,我們才有能力,向宋帝趙榛報仇雪恨啊!」
朱豪本來是一臉的怒意,可在聽完劉義的話之後,臉上的怒意也是漸漸消散了,他知道,劉義的話有道理,可要讓他按照劉義所說的去做,朱豪心裡卻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看到朱豪的臉色陰晴不定,劉義也知道朱豪在考慮,當下也不逼他,只是默默坐在那裡不說話,等待著朱豪自己做出決定,因為他知道,朱豪一定會做出一個正確的選擇。
營帳內一片沉默,周圍也是靜悄悄一片,因為朱豪先前吩咐過,周圍的士兵自然不敢打擾他們談話。就這麼過了將近半個時辰,朱豪忽然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口鼻,之前一直無法呼吸一般。而看到朱豪的模樣,劉義也是眼睛一亮,他知道,朱豪已經做出決定了。果然,朱豪面色複雜地抬頭望向了劉義,最後又是歎了口氣,用力點了一下頭,說道:「將軍!你的這個建議,我答應了。」最後幾個字,就好像是從朱豪的牙齒縫裡擠出來的一樣,可見朱豪做出這個選擇是多麼的不甘心。
而聽得朱豪的決定,劉義雖然早就知道朱豪會這麼做,但還是忍不住鬆了口氣。這個辦法劉義要實現是很困難的,必須要得到劉家軍中人的支持,而正如之前朱豪的那個反應,想要得到他們的支持,是很困難的。所以劉義才會第一個就找到與自己關係最好的朱豪,如果連朱豪都不會支持自己,那劉義的這個計劃就可以完全丟到垃圾堆裡去了。
不管怎麼說,劉義的這個建議,畢竟還是得到朱豪的支持了,這也算是邁出了成功的一步。劉義也是上前一步,輕輕拍了拍朱豪的肩膀,說道:「朱豪,莫要垂頭喪氣。須知,你今日的決定,說不定就將來劉家的救命稻草。」
對於劉義的安慰,朱豪也只是報以苦笑,剛剛想要回過頭說些什麼,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外面傳來了一個呼喝聲:「將軍在哪裡?我要找將軍?」從這聲音的語氣中,顯然這呼喊之人很是焦急。
聽得這呼喊聲,朱豪的眉頭一皺,之前他就已經吩咐過了,不許任何人前來打擾,怎麼還有人竟然敢違抗自己的命令?而不待朱豪開口呵斥,從營帳外就傳來了數個呵斥聲,顯然是之前朱豪所安排的士兵攔住了那呼喊之人。
「你們給我讓開!給我讓開!我要見將軍。有重要情報要告訴將軍!」而那呼喊之人似乎並不肯放棄,依然在大呼小叫,似乎不見朱豪就決不罷休。
朱豪的眉頭一皺,他也不是那種蠻不講理之人,從這呼喊之人的口氣中,朱豪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和劉義相互看了一眼,劉義也是同樣的表情。當即朱豪便直接走出了營帳,正好看到幾名負責守高某的士兵攔住了另一名士兵,那名小軍官朱豪自然是認不得,只不過看他的衣甲,應該只是一名普通的小軍官,當即朱豪便喝道:「好了。放他過來。我親自來問他。」
見到朱豪發話了,那幾名士兵自然是不敢再攔著那軍官了,立刻便將那軍官給鬆開,對著朱豪一拜,就退了下去。而那名小軍官突然被對方給鬆開,一時剎不住腳步,一個踉蹌便摔在了朱豪的面前,差點摔了個狗啃泥。
不過那軍官倒也沒有在乎這些,而是直接抬起頭就朝著朱豪喊道:「將軍,大人來了!大人來了!」
「大人來了?」聽得這話,朱豪心裡不由得一驚,卻是立刻轉頭往身後的營帳望去,而這個時候,剛剛從營帳內出來的劉義顯然也聽到那士兵的呼喊聲,同樣是滿臉驚愕地看著朱豪。如果是平時,聽到劉通來了,兩人最多是有些驚訝,倒也不會有這麼巨大的反應。可問題是,兩人剛剛商討的事情卻是讓兩人對劉通的突然到訪有些畏懼,劉義甚至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縮,顯然是有些害怕。
總算還是朱豪反應得快,深吸了口氣,強壓住有些紊亂的呼吸,對那士兵沉聲喝道:「既然是大人來了。那還不速速去迎接大人入營?」
「且慢。」就在那士兵準備去執行朱豪命令的時候,縮在後面的劉義卻是突然喝了一聲,被劉義這麼一喝,眾人都是回過頭,滿臉疑惑地看著劉義,不明白劉義的意思。此時,劉義的臉色卻是十分凝重,緊皺著眉頭對朱豪說道:「朱豪。此事有些不對勁,我兄長並不知道我來上猶。現在他身負駐守劉家軍的重責,豈會輕易丟下劉家軍後方重地,跑來上猶?」
「呃?」聽劉義這麼一說,朱豪以及一干士兵全都愣住了,朱豪也是似乎明白了什麼,瞪大了眼睛,看著劉義,驚呼道:「劉將軍,你的意思是,有人假借大人的名義?」無怪乎朱豪如此吃驚,這南安軍可是劉家軍的地盤,竟然有人敢假冒南安軍之主劉通,而且還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劉家軍的軍營門口。這假冒者的身份自然是不言而喻,分明是敵人。
彷彿是為了印證劉義的猜想,就在這個時候,從軍營門口方向,突然傳來了震天的喊殺聲,一道火光也是突然冒起,映襯著整個夜空都亮了起來。朱豪的臉色一變,立刻便喝道:「快!傳令軍中所有的人馬,準備迎敵。你們幾人留下,保護好劉義將軍。」劉義就在軍營內,這個時候敵人卻是來襲擊,對於朱豪來說,最重要的,莫過於保護劉義的性命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劉義又是喊了一聲,上前一步,直接拉住了朱豪的胳膊,喊道:「朱豪,莫急。你還記的剛剛我們所說的那個計劃嗎?現在正是個好機會。」
「呃?」朱豪先是有些不明所以,不過很快便明白了劉義的意思,瞪大了眼睛看著劉義,驚問:「將軍。你的意思,難道是要讓我現在退走?這這怎麼可以?」
「這有何不可?」劉義一臉嚴肅的模樣,根本就不像是在開玩笑,沉聲喝道:「以兄長的性格,若不是被逼到絕境,又豈會答應我們的那個計劃?丟了一個小小的上猶,既能保證兄長答應我們的計劃,又能保全上猶的守軍,這可是兩全其美的好事啊!朱豪。莫要猶豫了,再拖下去,我們可就走不了了。」
如果劉義的這個話是放在前一刻說的,那朱豪絕對不會同意,可經過了剛剛在營帳內的那段密談之後,朱豪的心思就已經動搖了。對於劉義的建議,朱豪默默沉思了片刻,最終還是硬咬著牙,對劉義喝道:「劉義將軍,但願你所說的,都是正確的。傳令,撤退!」最後的兩句話,朱豪卻是對身邊的士兵們喊的,而那些士兵在聽到朱豪的命令之後,也都是愣了好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去執行朱豪的命令去了。
而劉義也是鬆了口氣,對朱豪連連點頭說道:「朱豪,請你相信我,只有這樣,才是對我們劉家最好的幫助了。事不宜遲,我們走吧!將士們待會肯定會跟上的。」說著,劉義也是發現那軍營門口的騷亂和喊殺聲已經越來越近了,劉義可不想戰死在此,連忙拉著朱豪就要走,朱豪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後只能是歎了口氣,跟著劉義朝著相反方向退走,消失在夜幕之中。
現在在軍營門口發動攻勢的,不是別人,正是宋軍先鋒軍大將花中龍。花中龍本是在龍泉和吉倩倩一道守城,可自從那夜夜襲劉家軍軍營之後,吉倩倩便向花中龍提出了一個計劃,攻打上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