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趙雲跟著就飛起一腳,朝著王熊的胸口猛地踢出,王熊也是沒想到趙雲竟然還能使出這麼一招,被趙雲這一腳給踢了個正著,連著退了數步。只是王熊那一身皮糙肉厚,儘管趙雲這一腳可不輕,但對他來說,卻只是在胸口多出了一些灰塵罷了。
伸手將胸口的腳印給撣乾淨了,王熊咧嘴一笑,竟然再度殺上來。不過這次趙雲卻是學乖了,再也不和王熊硬拚硬了,只見他靈巧地繞著王熊左右跳動,躲開王熊的攻擊,還不時刺出一槍,在王熊的身上留下了一個個傷口。
這種游鬥之術,讓王熊很是惱火,可偏生又奈何不了趙雲,只能是哇呀呀地揮舞著手中的長矛,追著趙雲殺了過去。「娘的。老子就不相信打不著你個小白臉。」
連著被趙雲在身上留下了十來個「記號」之後,王熊終於是沉不住氣了,怒吼一聲,卻是整個身子猛地往下一沉,頓時王熊的整個身子就像是化作了一塊巨石一般,給人一種不可動搖的錯覺。
趙雲的眉頭一挑,立刻就看出王熊這是要動絕招了。當即趙雲也顧不得再繼續進攻了,忙是接連往後退了數步,和王熊保持一定的距離。作為和王熊同一個級別的高手,趙雲當然明白,王熊這個絕招絕對是非同小可,自然是不敢輕敵。見到趙雲退開之後,王熊嘿嘿一笑,卻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只是瞪著一雙已經赤紅的雙陽,死死地盯著趙雲,手中的長矛已經提到了胸口位置,長矛的矛尖直指向趙雲。
王熊的這個架勢,擺明了是不肯善罷甘休,一定要分出個勝負。趙雲也不是怕事之人,當即也是冷哼了一聲,雙手提起了銀槍,身子往下一壓,也要使出最後的絕招,七探盤蛇槍。「啊啊啊呀呀呀——!」王熊瞪著那雙越來越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趙雲,就像是一隻隨時要上前撲食的野獸一般,一聲聲低吼聲正慢慢從他的喉間傳出。
「喝啊啊啊——!」趙雲則是雙目陰寒,臉上也是佈滿了殺機,和王熊這一戰到了現在,已經不是簡單的意氣之爭了,若是不抱著殺死對方的信念,那最後死的,肯定就趙雲自己。
就彷彿是兩人事先約定好了一般,在積攢了將近一炷香左右時間的氣勢,兩人同時怒吼了一聲,緊接著,就兩聲巨響響起,兩道身影化作了兩道黑影,迎著對方就撲了過去。在他們剛剛所站立的位置,竟然留下了兩對深深的腳印。
眼看著兩人就要殺到一塊去了,這一擊之後,必定會分出個勝負。只是這個勝負,將由一方的死亡來決定。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聲暴喝聲響起:「好你個王熊。還不快給我住手。」
這一聲暴喝聲響起之後,緊接著,王熊和趙雲兩人同時身子一顫,眼看著兩人要撞在了一起,卻是以一種極為詭異的腳步給停了下來。趙雲連著往後退了數步,便站立在那裡不動,而王熊卻是滿滿站直了身子,轉過頭往先前那把暴喝聲所發出的方向望了過去,嘿嘿一笑,剛剛臉上的暴虐之氣轉眼就消散無蹤了。只聽得王熊笑道:「要老子停手也行。不過你也是明白老子的性格。怎麼樣?有什麼好處啊?」
「呵呵。當年你可就說過,你平生兩大愛好,一是喝酒,二是打架。今天我既然掃了你打架的興致,自然是要補償你喝酒了。怎麼樣?河東出產的美酒管夠。」隨著這一個笑聲傳出,在城門口慢慢走出了一人。身穿錦袍,雙手背負,卻正是如今的表面上是江陵節度使,實際上已經執掌了大宋多半壁江山的信王趙榛。
見到信王趙榛出現了,趙雲、程萬里以及一干江陵城的將士全都是跪拜了下來,齊聲呼喝:「參見節度使大人。」那氣勢,聽得讓王熊、張文心等一干從益陽趕來的兵馬都是目瞪口呆。
信王趙榛擺了擺手,笑著對趙雲等人說道:「好了好了,都起來吧。程萬里,你帶著這位使者大人和他的一幹部屬都進城休息吧。趙雲,剛剛沒有受傷吧?」信王趙榛先是對程萬里吩咐了一下,卻是讓程萬里帶張文心等人都先進城,隨即又是轉頭望向了趙雲,一臉關切地問道。
見到信王趙榛一出來,便阻止了趙雲和王熊的廝殺,程萬里這才算是鬆了口氣,對著信王趙榛拱手一拜之後,隨即又是轉頭對張文心行禮,帶著已經有些傻了眼的張文心往城內走去。
而趙雲聽得信王趙榛關切的話,不由得心底一暖,當即便抱拳喝道:「大人請放心。末將並沒有受傷。只是……」
「好。好。」信王趙榛也不等趙雲說下去,連聲點頭笑道:「很好。沒受傷就行了。嗯,你先退下去吧。這裡有我在這裡就行了。」信王趙榛笑著拍了拍趙雲的肩膀,隨即便轉身朝著王熊走去。
王熊先是被信王趙榛身上從來沒有見過的氣勢給鎮住了,不過很快又是恢復了常態,哈哈大笑著說道:「哈哈哈哈!好你個趙燕大人。終於肯出來了嗎?你剛剛所說的可作數?河東出產的美酒我可是嘗得出來的哦!你可別想用假酒來騙我。」
「哈哈哈哈。」信王趙榛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儘管放心吧。我就騙誰,也不會騙你啊!之前不知道你也跟著來了。臨時準備可能不夠,但這十來罈美酒還是能夠湊得起的。到了明天,保管源源不絕的美酒送到你面前。走,跟我去節度使府,你親眼看看就知道了。」
王熊一聽得信王趙榛這麼說,當即便口水就流出來,大笑著便跟著信王趙榛就往城內走去,一邊走一邊還說道:「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我這次來江陵肯定是來對了。又有架打,又有酒喝。娘的!真想一輩子就呆在這裡不走了。」
一輩子呆在這裡?信王趙榛聽得王熊的嘀咕,還真有些心動,要是能夠用美酒把王熊給挖到自己身邊,那該有多好啊。不過,信王趙榛立刻又是搖了搖頭,苦笑了起來,這種想法根本就不切實際。
根據信王軍的情報網提供的情報,高安救過王熊一家的性命,所以耿直的王熊對高安有多忠心,信王趙榛又豈會不清楚?別看現在王熊被美酒給勾得魂都沒了,可要是信王趙榛真的跟王熊提出這麼一個要求,那王熊保管馬上就翻臉。
總之,信王趙榛還是不能收買這個勇者。他先把王熊給接進了城內節度使府,而在城門口,趙雲也是帶著兵馬撤回了軍營。
一時間,原本站滿了人的城門口立刻就變得空蕩蕩。不過剛剛趙雲與王熊的這一戰,以及最後節度使信王趙榛的出現,讓整個江陵城內的百姓都開始談論著這件事,有不少當場看到趙雲與王熊一戰的人,甚至還將這一戰添油加醋地在城內傳播起來。
一時間,江陵城內的百姓都知道,作為節度使的盟友,岳州節度使彭友已經派使者來了,這稍稍有些眼力的人,似乎就從其中嗅出了一種不尋常的味道。在位於江陵城城南的鍾府內,聽完手下的家僕描述完剛剛在城門口所發生的事情的過程之後,鍾潘默然不語,只是對著那家僕擺了擺手,示意家僕退下。
留下鍾潘一人在這書房內呆著,這一呆,卻是足足呆了有兩個多時辰。
等到鍾潘再次回過神的時候,窗外已經是日暮西山,看著那猩紅的夕陽,鍾潘不由得有感而發,長歎了一聲。
且說張文心與信王趙榛談妥互相之間的攻守同盟之後,他對信王趙榛抱拳說道:「如今兩方合作事物已經談妥了,末將也要啟程返回益陽覆命了。請問節度使大人,那王熊將軍現在何處,他應該隨末將一道返回益陽了。」自從當日在城門口與王熊一別過後,這一連三天過去了,張文心就再也沒有見過王熊了。
張文心也知道王熊是高安的義弟,更是高安手下十分重要的戰將,此人絕對不能有失。聽得張文心提起了王熊,信王趙榛和吉倩倩立刻就相視一笑,信王趙榛說道:「至於王熊將軍嘛,恐怕張大人是帶不走了。」
「啊?」張文心這下可是愣住了,一時間,沒有聽明白信王趙榛這話的意思,愣了半晌,張文心這才緩過來,忙是喊道:「節度使。王熊將軍乃是和末將一同來的江陵,末將一定要把他帶回去的。要不然,末將可是無法向彭友大人和高安將軍交代啊。」
張文心此時心裡恨得癢癢的,認定了信王趙榛這是看中了王熊的武勇,想要將他給強留在江陵。信王趙榛卻是擺了擺手,對張文心說道:「張大人莫要誤會。我所說的意思,不是要強留王熊將軍,而是王熊將軍這幾天都呆在城內的醉仙樓,似乎有些留戀忘返了。」
信王趙榛這麼一說,張文心頓時就愣住了,想起王熊的那個性情,還真有可能是這樣的,只是還是滿臉狐疑地看了一眼信王趙榛和吉倩倩,似乎還是不怎麼相信。
信王趙榛笑了笑,對著吉倩倩使了個眼色,當即吉倩倩便會意地對張文心說道:「大人若是不信,那在下也可以帶張大人去一趟醉仙樓,自然就清楚了。張大人請。」張文心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決定親自去看一看,就算是王熊當真是如信王趙榛所說的,那張文心就算是拖,也要把王熊給拖走。當即,張文心先是對著信王趙榛行了個禮告辭,然後便在吉倩倩的帶領下,快步走出了會客廳。
張文心這才剛走,信王趙榛臉上的笑意就立刻消散了。
說實在的,這次信王趙榛還真沒有耍什麼花樣,也沒有指望靠那些美酒就把王熊給挖過來。這個張文心並不笨,恐怕這次他到醉仙樓找到王熊之後,就該是他們兩人離開江陵的時候了。
總之,這次彭友和高安的事情算是暫時解決了。只是不知道彭友會有什麼樣的反應,還有那個高安,會不會中了自己的計策呢?「大人。」就在信王趙榛低頭思索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從信王趙榛頭頂響了起來,緊接著,就只見一道黑影閃過,一名黑衣人憑空出現在了信王趙榛的面前,對著信王趙榛就抱拳喝道:「回稟大人。有情報送上。」
趙家義軍諜部的人,此時趙家義軍諜部已經與信王義軍南方的諜部合併。信王趙榛直接將趙家義軍的諜部大權交給了姚達,這姚達也算得上是玩陰謀詭計的行家了。這麼一支情報特務組織,到了姚達的手中,那還真是把作用發揮到了極致。如今江陵城內大小事宜,趙家義軍諜部都能查得明白。而一旦有什麼特殊情況,姚達就會讓趙家義軍諜部將情報送到信王趙榛這邊來。
信王趙榛的眼睛一瞇,而那黑衣人也不待信王趙榛開口,很自覺地從懷中掏出了一根紙條,直接遞給了信王趙榛。
信王趙榛看完了這份情報之後,沉吟了片刻,當即便將竹籤慢慢收回了懷中,。
見到吉倩倩來了,那醉仙樓的掌櫃的和店小二都是紛紛迎了上來,朝著吉倩倩行禮,掌櫃的一臉獻媚地說道:「吉大人。您今天來有什麼吩咐啊?」
吉倩倩擺了擺手,卻是說道:「今天本官來這裡可是為了辦正事的。前幾天我帶來的那位將軍呢?是不是還在甲字號包房?」
當即那掌櫃的便一臉惶恐地說道:「前幾天吉大人帶來的那位將軍,現在正在甲字號包房內喝酒呢。說起那位將軍,那酒量簡直海量啊!小人也算是做了這麼多年酒樓生意了,還是頭一回見到那麼能喝的主。吉大人所結交的,果然都是奇人啊!」
聽得這掌櫃的所說,張文心這才是真的相信了先前吉倩倩的話,心中一陣惱怒,這王熊也太過分了吧。自己在外面忙東忙西,還要擔驚受怕,可他倒好,在這裡舒舒服服地喝了這麼多天酒。
這次回益陽之後,一定要向大人稟明此事,看看那劉玄德怎麼教訓教訓這個王熊。看著張文心那張陰晴不定的臉,吉倩倩嘿嘿一笑,卻是點頭剛剛調侃幾句,忽然一個炸雷般的吼聲響起,嚇了吉倩倩一跳。
就聽得從前面傳來了一個吼聲:「你他媽的給老子滾出來。要不然,老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這把吼聲響起,吉倩倩和張文心兩人同時抬起頭望了過去,而在旁邊的掌櫃的和店小二都是臉色一變,一聽這聲音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事。這開酒樓的,每天多少也會碰到一些鬧事的,所以掌櫃的和店小二都很清楚,這種事最好是把它解決在萌芽狀態。要是鬧大了,這店裡的桌椅什麼的被砸壞了,那損失可就大了。
當即掌櫃的便立刻對吉倩倩說道:「吉大人。那裡出了點事,小人這就去看看。」說罷,掌櫃的便匆匆忙忙朝著那發出聲音的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