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中龍還沒有邁出步子,那少年就立刻抱住了花中龍的胳膊,喊道:「哎呀。你這個大黑個,怎麼一點腦筋都不會動啊。我剛剛說了這麼多,難道你就沒有想明白了?」
「想明白?」花中龍瞪了一眼少年,哼道:「想明白什麼了?」
雖然花中龍還是一臉不明白的樣子,但至少還是停下了腳步,少年這才放開了花中龍的胳膊,站在花中龍的面前,一臉恨鐵不成鋼地說道:「笨死你算了。我都說得這麼明顯了,你還不知道?只要你們能夠想辦法幹掉那些蠻人山民的蠻人族長。那麼這些蠻人的攻勢必然是會大打折扣了。到時候,說不定還會一哄而散,直接就退兵了也不一定。」
本來花中龍是打算聽完少年的話,就直接走人的,可是少年最後這一番話說出口,花中龍卻是整個人都給定住了。愣了半晌,花中龍瞪大了眼睛盯著少年,那雙眼睛賊亮賊亮的,雙手直接抓住了少年的肩膀,就這麼把他給拎了起來,大聲喊道:「你,你你這個主意不錯。我怎麼早就沒想到呢。太好了。小鬼頭,不錯!不錯!」
那少年捂著耳朵,一臉得意地說道:「那是你笨,這個主意也只有我這樣聰明的人才能夠想得到!」
雖然這少年的樣子那是比之剛才還要欠揍,不過在興頭上的花中龍可顧不了那麼多了,乾脆一把便將少年給丟了下來,大步流星地就往城頭跑了去。這個辦法他要趕緊去城頭和呼天慶商量商量,現在可是宜早不宜遲,早點動手,說不定還能早點解圍。只是那少年被花中龍這麼一丟,差點又摔在地上,好不容易站穩了,抬頭一看,那花中龍早就跑得沒影了,可是把那少年給氣得,跳起腳來就開始罵娘:「好你個大黑個。真沒良心啊。過河拆橋。小爺我,我跟你沒完。」
花中龍現在可是顧不得那少年在他背後如何咒罵了,飛快地跑到了城頭,找到呼天慶,立刻就把這個辦法一說。可是花中龍卻忘了,呼天慶那是比他還要遲鈍地武夫,弄了半晌,結果還是沒有聽明白花中龍的意思,倒是一直守在城頭的那個翁華山,在旁邊聽完花中龍的話之後,眼睛一亮,突然開口說道:「不錯,這個辦法倒是可以一試。」
「哎呀。」花中龍一上城頭就急著找呼天慶了,根本就沒有發現身邊還站著一個翁華山,差點沒被嚇出毛病來。怪叫了一聲過後,花中龍瞪了一眼翁華山,剛想要喝罵幾句,軍情大事豈能讓你外人插手?可是轉念一想,自己這個主意還是從人家侄子那裡聽來了,最後還是忍住了沒有說出口,轉頭便對呼天慶說道:「呼天慶,總之呢。就我們兩個待會偷偷溜出城去,跑到對方的營地裡,幹掉他們的那個什麼勞什子的族長。怎麼樣?幹不幹?」
「呵呵。」呼天慶這才像是恍然大悟一般,雙拳一擊,呵呵笑道:「你要早這麼說,我不就早明白了嘛。不就殺人嘛。干!怎麼不幹了?要不我們現在就出發?」
別看這呼天慶一臉憨憨的樣子,還真有些嗜殺的性子,竟然就有些等不及要出去大開殺戒了。可是在一旁的翁華山一聽,那就傻了眼,連忙勸道:「這可不行。你們兩個不能都去啊。要是待會出點什麼意外,那這軍寨豈不是沒有人來守了?不行,還是換幾名將士去吧。」翁華山可是知道,這花中龍和呼天慶那是城頭守軍的主心骨,要是沒有了他們兩個,這山崗軍寨根本就不可能守得住。
花中龍卻是撇了撇嘴,哼道:「笑話,當初在安鄉的時候,老子面對英宣狗賊的英宣軍,還不是照樣衝進去殺了。這點蠻人就想要老子的命?不可能。呼天慶,甭理他。現在正好是深夜,也是他們防備最鬆懈的時候。你準備準備,我們馬上就動手。」
而呼天慶根本就沒有理翁華山的意思,咧嘴一笑,說道:「還要準備啥,我就一柄鐵錘隨身帶著就了,走吧。」
在旁邊的翁華山甚至有些發暈的感覺了,看著呼天慶肩膀上的大鐵錘,這,這也太顯眼了吧。這哪裡像是去刺殺啊?正要再次苦口婆心地勸說,花中龍卻也是看了一眼呼天慶的大鐵錘,撇了撇嘴,最後說道:「呼天慶,要不咱們待會再來比比。不過先說好了。這次咱們不比殺的敵人多寡,就比看誰先殺了那些蠻人族的族長。咋樣?」
翁華山在一旁,那是兩眼一黑,徹底的暈了。
翁華山的擔憂最後還是成為了現實,不管花中龍和呼天慶兩人怎麼小心,可他們手上那兩樣兵器實在是太顯眼了。加上倆人不懂隱匿身形,所以,還未等他們潛入敵人的營地,就被敵人的暗哨給發現了。
突然,哨聲一響,屬於山越一系的蠻人族地營地,就像是炸了鍋一樣,數千山越蠻人戰士紛紛從營帳內湧了出來,這下花中龍和呼天慶可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了。
不過這兩個猛將卻是沒有就此而選擇逃跑,看著無數衝過來的敵人,花中龍舔了舔嘴唇,嘿嘿一笑,對呼天慶說道:「呼天慶,白天沒殺夠本。咱們晚上繼續?」
「呵呵。」呼天慶還是憨憨一笑,只是在他的眼中卻是多出了一絲紅芒,一呲牙,悶聲說道:「好啊。不過,花將軍。咱們還賭不賭啊?老規矩,還是五十罈酒?」
花中龍臉上立刻就一陣不自然的抖動,哼了一聲:「去。別忘了,我們還要賭看誰先殺了那些族長呢,先把那個分了勝負再說。」花中龍可不傻,再賭?老子這大半年的俸祿都要賠上去。
「殺啊!」這正說著,前面的山越蠻人戰士就已經衝到兩人的面前了,此刻兩人戰杵在人家營地門口,既然不打算跑了,花中龍乾脆就把手中的大刀拽緊了,怒喝一聲,提刀便朝著衝在最前面的敵人就劈了過去。只聽得一聲慘叫,那名衝在最前面倒霉的山越蠻人戰士直接就被花中龍這麼一刀給劈成了兩半。什麼紅的、白的,全都灑了出來,在旁邊火把的照射下,一股腦的都潑在了花中龍的身上。
跟在花中龍身後的呼天慶那也是不落後,悶不做聲,揮起那大鐵錘,瞄準了一名正打算偷襲花中龍的山越蠻人戰士就砸了下去。那名山越蠻人戰士剛想趁著那個大黑個不注意的時候,揮刀想要砍下對方的人頭,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腦袋上刮起了一陣涼風,還未等他抬起頭看,那大鐵錘就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腦袋上。那大鐵錘的份量就足夠把他的腦袋給開瓢了,加上呼天慶那一身怪力,直接便將那山越蠻人戰士的腦袋給砸成了肉醬,白的紅的四處飛濺,呼天慶身上也被濺了不少。
花中龍和呼天慶兩人的凶悍,頓時就鎮住了那些山越蠻人戰士,雖然經過這幾天的戰鬥,他們都認出了對方正是曾在城頭上殺了他們無數兄弟的官兵將軍。可當他們面對面親身感受著從花中龍和呼天慶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凜冽殺氣,還是會讓他們感到一陣膽寒。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營地的正中央的幾個大帳,鑽出了一些衣衫不整的男子,正是這些山越蠻人的族長。和那個小鬼頭的估算還是有些出入,這些山越蠻人的族長並沒不是全部都在這裡,這些天,山崗軍寨官兵的強悍大大出乎了他們的預料,所以很大一部分的族長都是跑回去搬援軍去了。而留在這裡的山越蠻人族長,大概只有十來個左右。之前這些山越蠻人族長們正在床上,與幾個最近剛剛抓來的漢人女子在大帳內胡搞,一個個都是累得夠嗆。此時,正想要好好休息休息,卻是被這突然的喧鬧聲給吵醒了。
「族長,敵襲啊!」一名山越蠻人戰士滿臉驚慌地跑了過來,對著他本族的族長抱拳喊道。
「敵襲?」那些山越蠻人族長滿臉不敢置信地看著手下戰士,這些天,那山崗上的敵人不都是被困在城裡,怎麼敢出來偷襲?那些士兵難道是吃了豹子膽了?其中一名族長連忙就喝問道:「敵人有多少人?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那名山越蠻人戰士臉上是充滿了恐懼,顫抖著指著營門方向,說道:「兩兩個人。」
「什麼?」一干族長紛紛瞪大了眼睛驚呼起來,還以為自己沒有聽清楚,再次問道:「兩百人嗎?」
「不不,是兩個人。」這次那山越蠻人戰士總算是穩住了顫抖的聲音,說得是清清楚楚:「對方一共只有兩個人,可那兩個人都是怪物。」
「媽的,胡說八道。」聽得這山越蠻人戰士的話,其中一名族長當即便拔出大刀,一刀把這名山越蠻人戰士的腦袋給砍了下來,呼喝道:「竟然敢拿我尋開心?兩個人?兩個人就能把我們這幾千人弄得雞飛狗跳的?簡直是胡說八道。」
「熊族族長,你這是什麼意思?」那名山越蠻人戰士本族的族長,留著一個大光頭,嘴角還掛著兩撮鬍子的蠻人族族長,見到自己的族人就這麼被他砍了,當即便怒喝了起來。
雖然他對那個山越蠻人戰士滿嘴胡說八道也很不滿,但連問都不問自己一聲,就在他面前殺了他的族人,這未免太不給自己面子了。只見他瞪著一雙眼睛,噌地一下就拔出了腰間的單刀,和那剛剛動手的族長眼瞪著眼,隨時都要開打的意思。
「好了,別吵了。」這時,一名身形特別高大的族長突然站到了兩人的中間,不由分說就把兩人給推開了,怒喝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裡吵什麼?現在敵人打來了。先把敵人擊退了再說。」
這個族長顯然在眾人當中還是很有威信的,那大光頭族長見到他出面了,雖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是悻悻然收回了單刀,最後還不忘蹬了那個熊族族長一眼,哼道:「熊族族長,我給有熊族族長面子。這件事我們以後再算賬。」
那熊族族長卻是滿臉不在乎地昂起了腦袋,哼道:「來就來。別人怕你虎族族長。我可不怕。什麼時候要來,我熊族族長接著就。」
剛剛出面調停的有熊族族長有些頭疼了,把這些平時桀驁不馴的蠻人族族長聚集到了一起,固然增強了不少力量,可是這些族長相互之間也不是那麼太平的,每天光是調停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廢了他不少腦筋了。要不是如此,這小小的山崗又豈會久攻不下?
總算這兩人沒有再動手,有熊族族長也不再多說了,乾脆便帶著一干族長往營門口趕去。一到營門口,那裡的情景卻是讓有熊族族長等一干族長全都看傻了眼。
只見在前面的營寨門口,無數的山越蠻人戰士都在朝著前面衝擊過去,可卻是硬生生被擋在了營門口。而那擋住這股巨流的,竟然真的只有兩個人。而在那兩人腳下,已經停了許多山越蠻人戰士的屍體,要麼血肉模糊,要麼就殘肢斷臂。
「是那兩個敵兵的將領。」其中一名族長眼尖,立刻就認出了那兩人,正是這些天帶領官兵將他們的戰士阻擋在山崗軍寨城外的官兵將領。
在營門口廝殺的花中龍,剛剛砍倒了一名敵人,抬頭一看,卻是正好看到了剛剛趕來的一干族長。雖然花中龍不認識這些族長,但光從他們的裝扮就看得出,那些人的身份不一般。其他的山越蠻人戰士大多都只是穿著一些簡陋的皮毛衣服,有的甚至是連上衣都沒有。而那十來個人卻是穿著比較精良的鎧甲,在他們的身後還有不少人保護著他們。花中龍嘿嘿一笑,對著呼天慶喊道:「呼天慶,這法子還真管用。你看。正主來了。」
而呼天慶此刻身上也和花中龍沒啥兩樣了,全身都是血漬,一錘敲飛了三個敵人,回過頭一看,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他這一笑,那臉上的鮮血竟然就這麼滴到他的嘴巴裡面去了。只是呼天慶卻是沒什麼感覺,笑了幾聲之後,對著花中龍就喊道:「花將軍。咱們之前可是說好了的。誰先殺了那些族長,那就算是贏了。賭注可是二十罈好酒啊。」
花中龍一聽呼天慶這話,立刻就感覺一陣不妙,果然,那呼天慶的話剛說完,便將鐵錘一擺,然後聳起了右肩,利用肩膀上的護甲和腦袋上的頭盔,竟然就這麼朝著營地中撞了過去。連那些山越蠻人戰士也完全沒有想到呼天慶會突然使出這麼一招,頓時就被他給撞得是人仰馬翻,呼天慶就這麼藉著衝勁,一口氣就衝進了數十步。距離那些族長所在的位置也只有十來步的距離了。
「笨蛋,快回來。」呼天慶這麼一衝,花中龍那是大驚失色,慌忙就喊了起來。倒不是因為花中龍捨不得那五十罈好酒,而是擔心呼天慶的安危。他們兩個的力量和武藝雖然要遠遠超過那些山越蠻人戰士,但對方的人那麼多,雙拳難敵四手。之前也只不過是借助了營門口那狹窄的位置加上倆人互相協同作戰,才能夠堪堪守住。像呼天慶這麼一衝,那豈不是衝進了敵人的陣中,就算呼天慶的本事再大,那也是危險得很啊。
呼天慶的武藝不凡,遠遠強過自己。本來花中龍還打算這次解圍之後,要將呼天慶舉薦給主公提陞官職的,那是萬萬不能讓呼天慶死在這裡。他不知道,呼天慶的真實身份。所以,花中龍一咬牙,也是揮舞著大刀跟在呼天慶身後衝了進來。有呼天慶在前面開路,花中龍衝進來倒是輕鬆了許多,只是看了一眼後面,後路卻是被那些山越蠻人戰士給團團圍住了,要想衝出去,只怕就沒這麼容易了。
「哎呀。」呼天慶收住了腳步,抬起頭一看,卻是拍了拍腦袋,悶聲說道:「怎麼還沒到啊?少跑了十來步。嗯嗯,還得繼續衝啊。」說罷,呼天慶身子一彎,又要衝鋒了。
花中龍見了,慌忙就一把拉住了呼天慶的胳膊,喝道:「笨蛋,你還真以為你是戰馬啊!要是碰到兵器,你就完了,你不要命了?」
花中龍這把可是拉的及時,再看呼天慶前面,那些山越蠻人戰士這次已經做好了準備,那一把把尖刀那是正對著呼天慶,若是呼天慶當真就這麼撞上去,只怕立刻就被紮成馬蜂窩。花中龍乾脆和呼天慶背靠著背,看著周圍漸漸逼近的山越蠻人戰士,花中龍一邊大口喘著粗氣,一邊對呼天慶喝道:「呼天慶,這次我們可是真的要沒命了。怎麼樣?有沒有後悔跟我一道出來?」
「嘿嘿。」呼天慶還是那副憨憨的模樣,咧嘴一笑,卻是說不出的豪邁,喝道:「花將軍,說哪裡的話。我呼天慶那可是主公的兵。我家主公的兵將,那可是以勇當先的。」
「好,說的好,我們石門軍沒有孬種,殺啊!」花中龍也是高喝了一聲,兩人竟然同時主動朝著周圍的山越蠻人戰士發動了攻擊。花中龍要是發起蠻來,就連單宏飛將軍都要小心一點。現在的花中龍,完全瘋狂了。
那些南方山裡的山越蠻人戰士雖然善戰,但如何能是古代黑社會總瓢把子的花中龍地對手,古代的黑社會可不管什麼頭腦,說的可是武力。在花中龍那把大刀之下,幾乎沒有一人是一合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