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5-07
「皇族?」聽到吳中信轉述孔彥舟的話,周老八一怔,隨後他簡直要暴跳如雷了。「那個人是皇族後裔?天啊!不過皇族很多,沒有一萬也有八千,萬一是個落魄的呢!」周老八又安慰的說道。
「他是怎麼知道的?」周老八問道。「你還記得那個白玉扳指麼?經過那個孔大人手下的高手鑒定,結果鑒定出來是皇家之物。」
「結果呢?」「結果,結果就是我要帶人去把這件事情擺平,大半夜的,那傢伙簡直欺人太甚!」他沒好氣地回道。擺平就是殺人滅口,這些事情是他們這些半兵半匪的人常常幹的事情。
「你別衝動,你讓城防兵去辦這件事。我從我的私軍裡抽調一些人幫你好了。」周老八笑瞇瞇地答道。
吳中信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第一次覺得這圓乎乎的臉也不是那麼討厭了。不過他想了想提醒道:「其實我來還有一件事,聽說你最近運了一批甲冑進城?你要小心一些,雖然培植自己的勢力如今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不過小心不要落人把柄。」
此時,在一處馬廄裡,趙榛與羅月兒牽出了六匹好馬。一匹正是趙榛的棗紅馬,另外五匹也都是千里駿馬。地面上,是一片屍體或昏迷的人。
「羅月兒,我們先分開行動,暫時分開一會。」趙榛對羅月兒說道。「那我該怎樣做呢,信王趙榛?」羅月兒眨眨眼睛問道。
「羅月兒寶貝,你去幫我們將六匹馬牽到北門附近的那個暗巷子去等我。枝江的街道,因為我們的逃獄而有可能被監控起來,如果你發現有異就停下來,避開敵人的巡邏隊。如果無法帶著馬逃走的話,你就一個人去北門。小心千萬不要被抓住,萬一被抓就拉響我給你的信號煙火,而後我回來救你。無論如何,凌晨城門一開我們就出城,如果運氣好的話,我們或許能趕在封鎖命令下達之前出城。」
羅月兒爽快地點點頭。然後信王趙榛將六匹駿馬交給了羅月兒,便準備走了。「那你呢,信王趙榛?」羅月兒問道。
「你單獨帶馬去那個胡同壓力太大,守城軍隨時可能介入。我去拜訪一下幾個『老朋友』,好吸引枝江中守衛們的注意力。」信王趙榛不慌不忙地答道。
她點點頭,說道:「你、你自己小心一點。」羅月兒說罷,給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她還把這個手勢晃了晃——這是她這兩天從信王趙榛那裡學來的。
羅月兒說道:「我在北門胡同等你,信王趙榛!未來的富可敵國地大商人的馬車,只有等信王趙榛上車了才會開動哦——!」
信王趙榛聽了心中一暖,這個少女身上的一種未來女孩的特點與調皮,就是最讓自己心動的,他笑了笑,點點頭。
此時,吳中信剛剛到兵營準備要行動了,突然發現府衙方向失火了。「好一個聲東擊西,」吳中信忍不住暗罵一聲,馬上站起來命令道:「給你們一刻鐘的時間,讓第二、第三隊以最快速度集合!」一排排軍官跑了過來。
趙榛推開門,兩個守衛正一臉愕然地看過來,但他們只看到信王趙榛另一隻手已經拔出了長劍。劍光向前劃出一道漂亮的銀弧,兩個守衛拔劍的動作才剛剛完成了一半手中的劍就『匡當』一聲連鞘一起被打飛了出去。
他們嚇了一跳,意識到來者不善想要逃跑,可信王趙榛怎麼可能放走他們,毫不猶豫地追上去從後面一人一劍結果了他們的性命。
因為沒有刻意隱蔽,信王趙榛通過前院中庭時就被守衛發現,他殺了四個人後另外兩個人就四散逃逸,大喊著有敵人。
這個庭院裡的守衛很多,也都是江湖有名的綠林豪客守衛,戰鬥力也很強。因此信王趙榛進入裡面的庭院時就遭遇了強有力的阻擊。趙榛一推開門,埋伏在後面的弓箭手立刻動手,亂箭攢射。
在這麼近的距離下幾乎是弓弦剛響箭已至面前,這也就是信王趙榛,只見他長劍飛舞,最精準的幾支箭被長劍——撥開,當然還是有幾支箭擦著他的手臂、大腿飛了過去。
信王趙榛驚世駭俗的攻擊竟然讓院內產生片刻的寂靜,直到最後一個屍首落地,發出「啪」一聲輕響才讓所有人如夢初醒。
「劍客大宗師!」「神仙!」「魔鬼!」「妖怪!」「諸天神佛在上啊!是魔鬼我們撤吧!」守衛們尖叫起來,喪失了抵抗意志,紛紛向後退去。
「魔鬼個屁——!」守衛隊長卜余山一把楸回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手下,他心裡忍不住大罵。那絕對是劍術宗室,莫非他們竟然捲入到一場武林宗派與官爺們鬥爭中的戰鬥中來了?
他作為守衛隊的頭子也是綠林好漢出身,自然要見多識廣一些,他甚至清楚樓上那位土豪老爺是個什麼勞什子的綠林出身的兵匪。只是不知道得罪了什麼大門大派了,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劍術大宗師。
劍術大宗師,那可是武林中最頂級的高手級別的人物,每一個都是最強悍、名聲也最響亮的人。其中一個趙忠就是皇帝陛下掌握的核心力量之一。僅僅是一個小小的年輕人就能爆發出那麼強大的實力,一時間卜余山不禁有些嫉妒起來。
但作為一個守衛將軍大人往宅的守衛隊長,他還是有自己地信譽和責任的。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拿了高人一等的工錢,他就還記得自己的職責。他抬起頭來環顧四周,大部分守衛已經奪路而逃,剩下的也是嚇得不敢動彈。
眾位守衛們雖然見過厲害的,但是沒有見過如此厲害的人,而且還是年輕人,信王趙榛僅僅剛出手的那幾劍就殺了七個人。
卜余山來不及心痛手下人的損失,他站起來打了一個手勢喊道:「撤退!撤退!都退回來,我們去後層院門口守住,他就進不來了。」
剩下的守衛這才清醒了過來,馬上從各處的門外退了回去。有些人甚至害怕得連自己手中的弓都箭不要了,只差沒把身上的甲也脫下來丟掉。
這一幕看得卜余山有些心灰意冷,面對高手,他的手下鬥志士無。「將軍怎麼招來這麼個大麻煩!瑪德!」他罵了一句,然後回頭從地上提起之前那個親隨,『啪、啪』就是兩耳光,將對方從驚恐之中打醒過來,他怒道:「你去城內的兵營報信,去靠訴他們有敵人入侵將軍大人的府宅,明白了麼?」
「入侵啊?可敵人就一個人啊!」那個親隨一愣。
「屁!那一個人我們一群人都打不過去!咱們不是對手,讓人家殺進來,如果將軍刺死了我們都得玩完,懂了嗎?」
那個守衛一愣,趕緊點點頭。這親隨還是有一些小聰明很謹慎的,他生怕對方還有同黨,因此從一側廚房院子的高牆垂下繩索後,一個人偷偷爬了下去,雖然耽誤了一點時間,但至少在他看來絕對安全。
他知道卜余山寄希望於城中位於另一側南城的兵營,那裡駐紮著一營步兵以策應城內的守衛軍。他們平日裡雖然互相看不起,不過此刻卻滿心希望能快一些見到對方。可還沒等這親隨跑攏,就駭然發現兩個穿著哨兵服裝的屍體倒在庭院牆外的地上。對方難到真的有同黨,他意識到這一點,反應倒也快,幾乎是立刻掉頭就走。
可還是晚了一點,在那之前一道白光從高牆上射出,從這名親隨胸口透體而過。弓箭強大的力量帶著守衛的屍體還向前飛出去七八米,撞在一棵松樹上才停下來。
趙榛無奈的看著手裡從敵人處拿來的兩張弓,那合併的弓弦被自己拉斷了,他搖了搖頭。地面上還有幾張斷弦之弓,這樣的破爛武器和金兵打,不敗才見鬼了。趙榛想罷,站在高牆上盯著外面看了半天,確認那人已經沒有同黨了後才收回目光。他扔了手裡的破弓,然後看了看遠處失去了自己的蹤跡,找不到自己的守衛們,嘴角一撇,立刻沿著院牆樹木和房屋頂,向前潛行。
卜余山並不知道自己派出去報信的人已經被幹掉,他現在寄希望於自己手下還剩這些人能多抵抗一會,堅持到援軍趕來。
但是,他們守在中院通向內院的門口上,後面就是主房,他們已經退無可退了。雖然平日裡看不起,但現在他倒有點羨慕起那些雜役、下僕來,至少他們可以隨便找個地方戰戰兢兢地躲起來,可他作為守衛隊長卻不行。
如果那個將軍大人在他的保護下死了,估計他就得改名換姓逃到山裡去當山賊了。
可是,那個年輕的劍客大宗師很快就消頭在他們的視野裡,不見了。而且,眾位守衛們伸出頭去到處往外院查看,都沒發現有人。
在房牆之上,信王趙榛看了一下下面緊張的守衛們,他甩了甩劍上的血沫子。他看著前面三十多個守衛構成的一條防線不禁有些感慨,這些傢伙至於那麼不經打嗎?他本來以為應該有一番苦戰的。
他也看出來了,這群守衛比起金人勇士實在是差太遠了。不過信王趙榛顯然料到了敵人不強,不然的話他不會回來冒險收拾孔彥舟的。
趙榛一躍而下,閃電飛舞,立刻就有十幾人捂著自己噴血的脖子倒地身亡。這些人也不過是孔彥舟的走狗,拿錢賣命而已,其本身也未必就想與孔彥舟將來投靠偽齊和金人。當然,即使他明白這一點也不會手下留情的。他知道保護的那個孔彥舟對這些人意味著什麼,因此雙方都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
守衛們張開了弓,亂箭齊發。信王趙榛舉起長劍隨手撥開這些箭桿,但其實他只要擋住卜余山那一箭就夠了,因為其他人無力的箭矢對他根本就沒有什麼威脅。
「進攻!」眼見弓箭沒什麼效果,對方又越來越近,卜余山只有硬著頭皮押著自己人上了。
他組織了五個人先上,這五個人在心中大罵卜余山,這種情況你幹嘛不自己先上?不過本來他們以為自己這一次必死無疑,可才衝出去這些人就感到一道殘影從自己身邊掠過。
他們下意識地回過頭,驚訝地發現那個殺神已經繞過他們到了自己隊長面前。
卜余山看到信王趙榛的身影從自己視線中消失時就意識到了不好,他以前和高手交過手,知道高手有一種爆發腿力衝鋒前躍的能力,可以瞬間提高爆發速度。他只感到頭皮發麻,無數實戰的經驗迫使他舉起劍向前一格,噹一聲火花四濺,兩把劍果然交擊在一起。
「不愧是孫彥舟看中的護院隊長,果然有些實力,能擋住自己一擊。」
信王趙榛心想,自己這一劍幾乎沒有任何徵兆,換在其它人身上早擊殺了對方了。信王趙榛心念一動,根本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又是一劍壓過去。這一次是力量爆發,一劍將卜余山的劍擊飛了,幾乎嚇得卜余山魂飛天外,他忍不住想這小子究竟是何方神聖,靈活巧妙又精準強大的劍技,外加巨大的力量爆發,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這饒是他見多識廣,也忍不住心中發寒。這虧是他見識豐富,真要換其他人估計早就死得不明不白了。
而卜余山立刻後退,將一名靠前的守衛前推到趙榛的劍下。本來他想要指揮大伙反攻,但大伙看到這卜隊長將自己人推到對方的劍下,被敵人一劍刺死。大伙頓時什麼攻擊的念頭也沒有了,直接擺出最龜縮的防禦隊形。
卜余山無奈,又從一名守衛手裡拿過一把長劍,喊道:「保護將軍不利也是死!他就一個人,我們只要齊心協力,就能殺了他,並肩上呀!」說著,他先衝了上去。眾守衛一看他先殺上去了,而且防衛不力的話,殺人如麻的孔將軍真的會殺了他們,便一窩蜂的衝了上去。
趙榛與卜余山一劍交錯之後,兩人的劍都向後彎曲到極限,並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令人牙酸的顫鳴。之後信王趙榛還好,而這位守衛隊長直接連退七步,差點一屁股向後坐在地上。
而其他人殺了上去,被趙榛「噗噗……」一頓點刺橫削殺了七人。
卜余山一退,地面一地的屍體,讓左右兩邊的守衛們膽顫心驚。「左右都是死!不如拼了!」在卜余山的吼叫下,眾守衛才如夢初醒,搶過來想要發動攻擊。
可信王趙榛隨手向後一揮劍,一道閃光過去,最前面的守衛那大好的頭顱直衝而起,血濺出了一米多遠。
然後他再向前,瞬間一劍將卜余山的咽喉劃開了,卜余山的屍體頓時倒地。眾守衛見狀,果斷將手上的劍一丟,大喊道:「我們投降!」
「投降就丟下武器,滾!」信王趙榛低喝一聲。殺了這麼多人了,趙榛也不願多殺幾個小蝦米了,他要找正主了。
一眾守衛如蒙大赦,紛紛丟掉手中的武器奪路而逃。他們本來就被嚇得手腳發軟,這會兒自己的隊長都死了,自然也就再也心無鬥志,只想著逃跑了。反正逃了去外地孔將軍找不到的地方一藏,也能活下去不是!
吳中信正在枝江東部城防軍兵營中等待消息,可是大火剛剛被撲滅,守衛軍的士兵從孔彥舟的府宅外傳來消息,孔府有屍體,很可能進入了刺客。
吳中信聽到這個消息大吃一驚他側過頭向燈火闌珊的營外看去,面色一冷。不待外面的傳令兵推門進來報告軍隊集合完畢,吳中信就打開門,沖外面吼道:
「都快點滾起來!滾起來集合!讓外面的第二哨士兵立刻經我去孔宅救那個白癡!」
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覷,不知道吳大人發了什麼火。
「大人,城門和街道那邊?」有人站起來問道。
「你是白癡嗎?除了那個逃獄的刺客還有誰能攻進孔宅,孔彥舟那個蠢貨他要隱瞞消息讓他自己自嘗苦果就是了。」他罵完消了一口氣,語氣稍微放緩一些說道:「至於城門附近和街道就不用巡察了,城防守衛軍在城牆和城門佈置了那麼多兵,不會有差錯的,給我好好盯住孔府就行了!」
眾人一怔,這才各自行動起來。吳中信這才吐了一口氣,可一想到對方是皇族還有高手,他就忍不住感到有點棘手起來。
他忍不住又在心裡暗自問候起孔彥舟的女性親屬來,孔彥舟這個兵匪頭子,天天問自己要軍餉要錢糧,還經常搶掠附近的百姓。今天又得罪了一個不明身份的皇族外加高手,跟上他簡直太倒霉了。
當信王趙榛推開那扇厚重的松木門時,並沒有看到那位孔彥舟大人如同預想中一樣躲在角落中瑟瑟發抖。相反,屋內光線適宜,白色蠟燭的數量足夠使寬大的屋內能看到一切。而孫彥舟正好整以暇地端坐在一張太師椅上,孔彥舟身上一身黑色的勁裝,勁裝是絲綢所織,很新、很亮、很整齊,甚至整潔得連一絲最微小的褶皺都沒有。他抬頭與信王趙榛平視,身前的矮几上正放著那個白色玉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