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歹白黎也是隨機應變的,就算裳兒剛剛那糾正的動作讓她很丟面子,她還是有模有樣地將杯子向洛翎玥的方向舉了舉,然後速度打開薄紗,將杯中的酒倒入口中。,
酒味香醇,透著點點甜味,白黎忍不住小小咂了一口,轉眼見洛翎玥眼神似乎很不屑地瞥過她,然後嘴角帶笑地端起小酒杯,羅袖輕遮,無比優雅地將酒飲下。
白黎也懶得管她要做什麼樣子,只是回味著那酒味甘甜,等眾人的目光重新轉回戲台上之後,她又忍不住給自己倒了一杯,偷偷喝著。
嘖嘖,這味道可真的很不錯呢!
殷墨玄喝下了一杯酒,一雙黑眸卻依舊緊緊地盯著白黎,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像,真的是太像了!
而殷浩哲眼角瞥見她那偷偷摸摸地喝酒動作,心歎這洛二小姐大概是極不受寵,這麼小小一杯桂花酒都好似不曾嘗過一般,著實可憐。
而正偷喝酒喝的不亦樂乎的白黎,壓根就沒注意到殷浩哲那微顯著同情的目光從她臉上掃過,逕自自得自樂。
直到台上的戲忽的停了,轉眸看去,卻見洛翎玥忽然儀態萬千地站起身來,朝著眾人微笑拂禮,便向台上走去。
白黎看著台上有人將一架古箏放好,手指忍不住一跳,心說古箏表演啊?她也會呢……
看著那古箏,白黎又開始莫名興奮了,一雙爪子開始在底下偷偷舞著鋼琴狂想曲。
只是原以為很隱秘的動作,卻沒逃過殷墨玄的法眼,在看到她那又似群魔亂舞又似八爪魚的手指在空氣中亂敲著,殷墨玄心下愈發的肯定—是她沒錯了。
除了她,他還真不知道有誰會看著古箏就舞動八爪魚一樣的手指……
除了她,他也不知道誰會在看到食物的時候雙眼放光,吃得自得自樂……
除了她,他不知道誰總是一驚一乍地連恭賀的手勢都能擺得那樣詭異……
除了那個說沒有他在她不習慣而跟他要了半天假期,現在應該躺在玄王府房間內睡大覺的某人……他想不到誰會讓他這麼有「熟悉感」……
意識到這一點後,殷墨玄的眼神瞬間陰沉下來,他實在想不到,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又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所謂的洛二小姐,甚至於,為什麼會跟殷浩哲和殷浩宇一同進入這個宴台……
他們的計劃她清楚的很,難道她都不知道現在跟這兩人碰面是很危險的事情嗎?
幸好,他們應該沒有認出她來。
但是,她到底想做什麼?!
握著杯子的手忍不住捏緊,殷墨玄一臉陰鷙地盯著那邊還在群魔亂舞著雙手的白黎。
終於,在殷墨玄即將忍不住捏破手中的瓷杯時,白黎終於感覺到那帶著陰鷙和不善的強烈視線,剛想說誰又看她不順眼了,轉眼,便對上殷墨玄陰鷙的臉色,還有嘴角帶著的殘酷冷笑。
即便是隔了這麼遠的距離,她都能感到那股滲人的寒意啊。
白黎當下打了個寒顫,瞳孔一縮,心說他不是在看我,他不是在看我……
微微轉過身子,裝著認真觀看自家姐姐表演的模樣,又小心翼翼地用眼角偷瞄了一眼,殷墨玄的目光還死盯著自己不放。
白黎頓時感覺凌亂了……
他真的是在看我!
別看我啊……看你未來的側妃去啊!
白黎在心頭哀嚎著,故作鎮定地又喝了兩杯酒,使勁安慰著自己,沒事的,他沒認出來,他沒那麼火眼金睛的,只要不看他,他就不會認出她來。
對,不看他就好,不看他就好!
白黎一邊喝著酒,一邊不斷地自我安慰著,只可惜那兩道視線依舊如芒刺在背,似乎沒打算放過她,終究還是忍不住,再偷偷瞄去,這回正好對上殷墨玄的目光,卻見他衝她狠狠一瞪,意思是就算你不看本王,本王也已經認出你來了!
嗚嗚嗚,您老那是什麼神眼啊?
白黎當即哭喪了臉,一臉可憐兮兮地望向殷墨玄,大眼水汪汪的模樣很是可憐。可惜殷墨玄不受這套,冷冷再瞪她一眼,那眼神明顯在說,回去你就死定了!
白黎想哭啊,殷墨玄平時看起來也不像是那麼精明的人啊。
這會兒怎麼一下子就認出來了呢?
她都戴著面具居然還給他認出來了,他該不會是屬狗的吧?
就在殷墨玄和白黎私底下眼神來回交纏的時候,上邊已經一曲完畢,兩人都不動聲色地拍著掌,白黎卻覺得自己的靈魂已經飄到那撒哈拉沙漠去了。
她好悲劇,原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卻被這神人殷墨玄給發現了。
這麼嚇她,她待會兒消化不良怎麼辦?
掌聲才響過,還沒開始消停,卻又聽天外又來了這麼一句,「洛大小姐琴藝超凡,蕙質蘭心,想必洛二小姐也是才藝超凡,何不趁此機會為諸位表演一番?」
白黎聽著這聲音,又是恨得牙癢癢,轉頭瞪著那個專門找茬的渣男,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跟自己槓上了是不是?
怎麼什麼事情都要摻上一腳,哼,再記你一宗罪!
之前那麼多的的賬還沒找他算,他竟然還找起自己的麻煩來了,她疾呼都等不到報仇那一天了,現在就想把他像切豬肉一樣地大卸八塊!
沒等白黎論袖子準備過去跟他來個你死我活,殷浩哲開口了,「這提議倒是不錯。」
殷浩哲是什麼人,當今皇上!他都說不錯了,難道洛相爺還能說不好?
於是白黎就這麼被推到了風尖浪口上了,可是,她哪會什麼才藝啊?
雖然殷墨玄已經調*教了她十來天了,但是渾水摸魚的她學會的那些東西,根本就上不了這個檯面的。
難道真的叫她上去表演一段古箏的「鋼琴狂想曲」?
估計完了那琴弦也斷得差不多了吧。
在如此艱難困苦的時候,白黎也只有把目光投向殷墨玄去了,雖說偷跑出來是她不對,雖說她剛剛故意無視了他,可是好歹她也是殷墨玄府裡出來的呀,若是丟了臉,丟的可是他玄王爺的臉啊。
這個時候不罩她,更待何時呢?
小狗般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流連,殷墨玄卻似故意要給她教訓似的,看也不看白黎那可憐兮兮的求助目光,逕自和剛剛回到位置上的洛翎玥輕聲細語去了。
靠之,見色忘友的魂淡!
白黎的心裡頓時把他鄙視了一遍又一遍,她就知道,關鍵時候除了她的兩個好姐妹,任何人都是信不過的。
男人若是靠得住,母豬都能爬上樹!
踏著悲壯的步子,白黎帶著一副視死如歸的勢頭上了戲台,想著琴棋書畫神馬的不是她的本職啊,她的本職是偷啊。
要不還是現場表演一下她狸兒大人的偷術吧,然後順帶讓這洛相爺幫著給宣傳宣傳,到名揚四海的時候,兩個姐姐就能找到她咯!
白黎在台上面無表情,除了開始看了一眼古箏,似乎根本沒有演奏的打算。
殷墨玄看了看她,還是無奈地偷偷喚來了身後的德安,低聲在德安耳邊吩咐幾聲後,只見德安臉色微顯複雜地看了一眼台上的洛二小姐,然後迅速斂起臉色,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時候悄悄離開。
殷墨玄好整以暇,看著台上的白黎,一派悠閒,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她。
白黎看了一眼台下,對上殷墨玄那雙淡定無波的黑眸時,白黎心裡更加的憤憤了。
哼,不幫她是吧,她就自力更生給他看看!
殷浩宇和殷浩哲都等著看她的好戲,洛家人看著她的目光只有「丟臉」二字,白黎和那位洛二小姐可算是萍水相逢的交情,只是因為她借了她一身衣裳,她對她便多了幾分親近。
她可不想讓「她」丟臉啊……
不知過了過多久,台上的洛二小姐終於動了,卻是從台上走了下來,走到那個裳兒丫鬟那兒,隨手便將裳兒丫鬟腰間的一條手帕抽過,又走到洛翎玥的跟前。
「妹妹這是……」洛翎玥看著這個古怪的妹妹,心頭只覺得一陣厭煩,不料話未說完,卻見白黎拿著那張帕子一甩,始料不及地晃了她的眼,正要發怒,卻見白黎雙手相對,而那條帕子竟是在她雙手之間輕輕擺動。
沒有任何的接觸,卻能夠隔空控制著帕子的擺動,慢慢上升,跳躍……
洛翎玥當即被吸住了目光,不僅是她,在場的眾人都忍不住愣住了目光。
殷墨玄看著那面具下微微張揚的眼眸,沉默不語,臉上看不出什麼心思,但是其餘人,不可置否都被白黎這一手完全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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