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墨玄抱著白黎進了屋子,也不知剛剛為何會那樣衝動,那一剎那,他只是不想看到文彥修碰觸她,不想看到文彥修對她那麼著急的模樣,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便已經將她整個抱在懷中了
可是……明明是他讓文彥修追求她的,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心理?
到了床邊停住腳步,低頭的瞬間卻對上了白黎那雙眨巴眨巴的黑亮大眼,那眼中一派清澈,臉上卻是莫名不已。book./
殷墨玄心歎,他也很莫名的好不好……
將人放到床上,想了想,還是坐了下來,將她的腳放到自己的腿上,卻聽白黎又是一聲低哼,下意識放柔了語氣,問,「可是傷著了?」
「明顯我是重傷了!」白黎回答得很是認真,也很大聲。
殷墨玄瞥她一眼,哼哼一笑將她的腳直接放到一邊,「能喊這麼大聲,想來是沒有大礙。」
白黎見他起身就要離開,連忙伸手,直接拉住他的手臂。
殷墨玄一頓,看著她拉著自己的手臂,卻沒想過要推開她,白黎沒有太多意識,只是眼巴巴地看著殷墨玄,「我真的傷了,可能還傷到骨頭了。」
「本王倒不知,跌一跤能把骨頭摔了,更何況你身下還墊了一個人。」這樣說著,還是重新在床邊坐了下來。
白黎一臉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撅著嘴道:「我的骨頭很脆的。」
「……」
「我從車上摔下來呢,很高的。」
「……」
「這也算因工受傷啊,我要工傷補貼。」
「……」
「你不能這麼小氣,這麼殘忍,這麼……」
「那你想要什麼補貼?」殷墨玄終於忍不住打斷了她的話,因為他幾乎可以肯定,若是任由她這麼說下去,他就會變成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人。
「我要吃魚!」白黎一聽,立刻樂呵呵地趁火打劫:「吃魚吃魚!」
殷墨玄聽著她的最終目的,瞬間覺得自己凌亂了,敢情,她還惦記著那天不給她吃魚的事?這執念……不敢恭維。
「本王不是說過,五天才能吃一次魚嗎?這才過了兩天而已。」殷墨玄閒閒開口,似乎沒打算同情她。
白黎一聽,可憐兮兮地表情再次升級,憋著嘴,一臉要哭出來的委屈樣:「可是我現在受傷了,而且是工傷,傷患就得有特殊照顧的,你就不能滿足一下我這個小小的要求嗎?
殷墨玄瞇著眼看著她這楚楚可憐的樣子許久,卻是雙手一抱胸,而後涼涼地吐出了兩個字:「不能。」
白黎一聽,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頓時消失殆盡,立刻炸毛了:「沒人權,不人道,你是萬惡的資本家!鄙視你!嚴重鄙視你!我喜歡吃什麼你管不著,我就喜歡魚!我就喜歡吃魚!我天天吃,我夜夜吃,不給吃魚我就罷工!」
「魚啊!魚啊!」
「烤魚炸魚蒸魚水煮魚!!」
此刻的白黎,完全就是個耍賴的小孩兒。
殷墨玄看著她,半晌,忽然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靠近白黎,低聲問,「真那麼想吃?」
「嗯!」白黎重重點頭,殷墨玄滿意點頭,「好。」
既然是懷柔政策,他總要付諸實踐才是,她想吃魚,就讓她吃個夠吧,就如她說,天天吃,夜夜吃,吃到她吐,吃到她死為止。
看她以後還喜歡不喜歡吃魚?
白黎不知道殷墨玄心裡的小九九,看著殷墨玄,默了半晌,突然又問,「那你什麼時候給我道歉啊?」
再次聽到這個問題,殷墨玄看著她,沉默,對道歉和吃魚的事,她的執著可謂異乎常人,異乎到他真想直接把她給掐死。
再次沉默,白黎又突然開口,「那個玉珮我還給文先生了。」
殷墨玄抬眼看她,那雙黑瞳清澈明亮,帶著點深透的意味,就像曾經的那一次,異樣地吸引人。
微瞇的黑眸漸漸深邃起來,白黎看著那雙眸子中倒映著的自己,忽然覺得氣氛有點詭異,瞥了瞥眼,嘟噥著道:「其實也不是一定要道歉的……」
殷墨玄挑挑眉,這件事她都執著了十來天了,這會兒卻鬆口了,真當是稀奇的很啊。
不過深知白黎習性的他,自然知道她還有後話的,身子朝後靠了靠,勾勾唇道:「說說你的條件。」
雖然他自始至終都不覺得自己什麼地方做錯了,可是這件事若是能就此打住的話,他耳根子也能清淨許多。
「果然很上道嘛。」白黎一聽殷墨玄居然主動讓她提條件,不由得很江湖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好似意識到了這個動作對於對方來說有點不妥,連忙又把手給收了回去,訕訕一笑道:「我的條件很簡單,一是在我工傷期間讓我休息兩天,而且以後每隔六天就得休息一天……」
說到這裡,白黎見殷墨玄的眸子沉了沉,連忙解釋道:「我的要求一點都不過分啊,你玄王府好歹也是屬於公務單位,照理應該是雙休的,我現在只要求單休,真的一點都不過分!」
對於她口中那些什麼公務單位,什麼單休雙休的,殷墨玄雖然沒聽過,但其中的意思總算是聽出來了,沒說同意也沒拒絕,只是皮笑肉不笑地道:「還有二?」
「嘿嘿,其實是有三啦……」白黎笑呵呵地說著,卻見殷墨玄嘴角的笑驟然消失,忙不迭地道:「不過我也不是很貪心的,這兩件事你選擇其一就可以了。」
這個貪心的女人!
殷墨玄後悔了,他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應該給她說什麼條件的機會。
簡直就是自尋煩惱!
心中這麼想著,但還是耐著性子道:「說吧。」
白黎絲毫沒有感覺到殷墨玄周圍雲繞著的寒氣,直了直身子,一臉認真地道:「這兩件事呢,一件是你想辦法幫我從殷浩宇那渣男那裡把我的包包拿回來,還有一件就是幫我找那兩個姐妹。」說完之後,白黎連忙又補充了一句道:「後面這件事情,其實你之前已經答應過我了哦。」
殷墨玄寒惻惻地看了她許久,而後咬牙道:「三件事,本王都允了你,不過……」
說著,殷墨玄的身子朝著白黎傾了傾,雙眸危險地瞇起:「從今天開始你就得好好地聽本王的話,本王叫你往東,你就不許往西!」
「好。」白黎毫不猶豫地應著,大眼中卻是一片狡黠。
他只說叫她往東,她不能往西,那他叫她往南的時候,她也可以往北啊……
殷墨玄是何等人物,白黎這麼爽快的回答自然是引起了他的懷疑,只是還未等他開口,白黎又繼續道:「不過我得再加一個條件,休息那幾天我想去哪你不可以干涉,當然是保證安全的前提下。」
果然吧,他就懷疑她怎麼會這麼爽快就答應了。
真是個得寸進尺的女人!
他忽然覺得,之前跟她說了那麼多的話,簡直都是廢話!
殷墨玄沉默不語,黑眸中寒光森森,就這麼不瞬不瞬地盯著白黎,看得她心中一滲。
身子不由得朝後退了退,白黎吞了一口口水,弱弱地道:「那個……你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好不好?我會很緊張的,我一緊張,腳上的傷就會越痛,痛的厲害的話,我就沒法學習了。一個月已經過去三分之一了,我也想早點掌握,早點完成任務,讓我們雙贏雙利,到時就皆大歡喜了不是。所以……」
「所以你要是去哪裡,必須由本王的侍衛跟著。」白黎的話被殷墨玄咬牙切齒的聲音打斷,稍稍愣了愣,意識到他這是答應自己的要求了,連忙笑瞇瞇地點頭道:「成交!」
看著她滿臉雀躍的笑容,殷墨玄卻是怎麼都笑不出來了。
無奈地撫了撫額頭,殷墨玄有種很無力的感覺。
他隱藏著自己的心思和目的,在殷浩哲兄弟倆和這麼多的文武百官之中周旋了十幾年,都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啊。
深沉的眸子瞥了一眼白黎,那眼神……無比的「哀怨」。
「王爺,陸大夫來了。」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小苑的聲音。
「進來吧。」殷墨玄應著,然後站起身走到了桌邊坐下。
小苑領著陸大夫走了進來,陸大夫對著殷墨玄行禮後,就開始為白黎診斷起腳傷來。
片刻之後……
陸大夫走到了正在喝茶的殷墨玄身邊,如實稟道:「王爺,姑娘的腳拐了下,現在已經腫出來了,雖未傷及筋骨,但還是得好生休息幾日,最好不要下地走動。」
殷墨玄默不作聲,只是斜眼朝著床上看去。
白黎對著他揚了揚下巴,一臉我就說傷得不輕,我就說得休息養傷的得意表情。
視線回到了低首垂眸的陸大夫身上,殷墨玄又是沉吟片刻道:「嗯,下去吧。」
陸大夫離去,殷墨玄也隨之站起身來,而後對著守在一邊的小苑道:「好生照顧著姑娘,這兩日林嬤嬤就不過來了。」
說著,又瞥了一眼得意洋洋的白黎,轉身走了出去。
在門關上的瞬間,白黎握著拳頭低呼了一句「yes」,下一秒,手上甩出了一個精緻的煙斗。
金光燦燦的,竟是金子做的!
「啊,這不是陸大夫的……」小苑驚呼了一半,連忙摀住了嘴,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白黎。
「小苑,將這個還給陸大夫吧,他應該在院門口等著。」白黎將煙斗往她手中一放,然後悠哉哉地躺到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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