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用力,順手將那眼睛酷似藍染的女孩子按在沙發上,石皓羽的嘴裡還在輕聲說,「為什麼,我在你的心裡總是算不上什麼?就算我以前有對不起你的地方,難道這些日子彌補得還不夠嗎?整日為你操碎了心,整天跟個老媽子一般,你倒好,不謝就算了,天天防我跟防賊一樣。%&*";你也不想想,我要是真想強著來,用得著等到今天嗎?你為什麼就不給我一點機會呢?那麼一點點,一點點機會也好。」
他好像瘋了一般,捧著那女孩的臉頰一頓猛親。
那女孩子雖然是歡場女子,但是卻是今天第一天來上班,沒想到第一天就遇到這樣嚇人的一個客人。
剛才還是渾身冒著寒氣兒的冰山,轉眼卻好像變成了射出火星的木炭。
可憐人家一個女孩子,被他親得七葷八素,問得頭昏腦漲,卻不知禍從何出。一顆小腦袋,嚇得撥浪鼓似的左躲右避,只當他是魔王轉世,亂中生懼,懼中生勇,就是不肯就範。
可是,她越掙扎,卻越讓著石皓羽的酒上來,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他的大手捏著人家的下巴放出狠話,「我知道,你就是不待見我。無論我怎麼做,你都看不上我,我到底怎麼了?我是丟在路邊都沒人要的人嗎?我到底上輩子做了什麼孽,這輩子犯在你手裡,我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好像我欠了你什麼?沒錯,原來將你抓來威脅你,是我的不對,我已經改了啊,我現在拚命彌補,也不行嗎?人這一輩子這麼長,難道我就不能做錯事嗎?我知道我做錯事了,為什麼我改過你還是不喜歡我呢?為什麼你只喜歡那個崔冽呢?他那麼對你,你為什麼那麼死心眼地喜歡他,你願意喜歡一個魔鬼嗎?如果他對你好也就罷了,但是他對你根本不好啊,他那麼對你,你還那麼喜歡她,為什麼啊?藍染,你說啊!」
說著就狠狠地咬在人家姑娘嘴上,他的一雙大手,擰得那女孩子的兩隻肩膀都疼,好像那一雙柔嫩的胳膊都快給卸下來一般,這女孩兒哪裡見過這陣勢,被嚇得竟嚶嚶哭了起來,嘴裡喁喁有聲,煞是可憐。
這一哭卻如同火上澆油,石皓羽捏著她的下巴狠狠道:「不許哭!就知道跟我裝可憐。你哪裡可憐?你那麼強悍,你什麼時候哭過?!你就會欺負我,現在該哭的是我,多少次,我都想哭啊,但是我怕被人笑話,石皓羽怎麼會變成這樣?真是讓人笑話死了。」
果然,對面的蕭景然等人已經張大了嘴巴,幾乎都閉不上了。%&*";
認識石皓羽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見過這個傢伙如此失態過?何止是師太,簡直是瘋狂!
女孩子被他唬得一聲不敢言語,縮在他身,下抖得厲害,哭也不敢大聲,只是默默地流淚,但是那楚楚可憐的樣子,清純的模樣卻讓人我見猶憐。
石皓羽看她嚇得實在可憐,一腔怒火竟消失得無影無蹤,心中又升起了無限的柔情蜜意,畢竟,他那是那麼喜歡深的藍染,真正在乎藍染的,於是,他又憐又愛地吻著那女孩子的美麗眼睛,吻著那點點淚珠,耐著性子,細聲軟語地哄著,「你別哭,別哭啊。你一哭,我這裡就疼……」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臟,拉起女孩的手放在上面,「不信,你摸摸。我只許你摸我的心哦!」
女孩子停了哭聲,只是怔怔地看著他。
石皓羽望著那雙水濛濛的眼睛,桃心形的小臉,眉尖若蹙……活脫脫,就是那個人的樣子。
於是抱著懷裡的「替罪羔羊」,小聲呢喃著,低回的語氣,在這**混亂的氣氛裡,竟有種說不出的悲傷。
他說:「我不是天,不是神,縱然是天是神,也是天若有情天亦老,我也有感情,我也有被感情折磨的時候,被折磨的時候,我也有挺不下去的時候,藍染,給我一點點信心好不好?……」
蕭景然實在是忍不下去了。他丟下左擁右抱的美女衝過來:「皓羽,走,我們走,我錯了,我不該帶你來,原來只是想帶你來散心,但是沒想到,這心越散越惡劣!」
但是石皓羽卻依然緊緊地抱著那個女孩,嘴裡不停地叫著:「藍染,不要離開我,小染,不要離開我……。你說,我要怎麼做,你才能喜歡我,才能不討厭我!」
蕭景然咬著牙拚命地將石皓羽的雙手掰開,這才將那已經嚇呆了女孩解放出來。此時。地毯上,沙發上,桌子上,舞池裡,橫七豎八地躺著一些赤,裸相擁的男男女女。平時這些衣冠楚楚的人物,在昏暗的燈光下,只是一堆白花花的爛肉。
蕭景然一邊拖著石皓羽,一邊掏出錢包,將夾層裡的現金悉數掏出來,扔在女孩身邊,駕著石皓羽就走了出去。
來到外面,他好容易將石皓羽塞進車中,然後又買了一瓶子礦泉水,打開蓋子,全都倒在石皓羽的頭上,石皓羽這才清醒一些。
抬起頭來,摸了一下頭上流下來的水,石皓羽看見蕭景然,似乎十分驚訝:「你什麼時候來的?」
蕭景然簡直哭笑不得,難道愛情將一個人變傻了嗎:「你怎麼了,這還是以前精明能幹的石皓羽嗎?我們是一起來的,你忘記了?」
他這樣一說,石皓羽才清醒過來,仔細一想,好像真的有這麼回事兒。
「哦,想起來了。」他掏出了寶格麗手帕,認真地擦著頭上的水。
蕭景然淡淡看了看他,笑道:「最近很無聊嗎?那姑娘長得是好些,可連這種堂會都來參加,也不過是個高級妓女,用得著這麼認真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吃了她呢。」
石皓羽打了個呵欠,慢慢應道:「是很無聊。你還不是一樣?剛才有點喝高了,見笑了。」
「皓羽,從來沒見過你這麼痛苦,難道為藍染,就那麼痛苦嗎?」蕭景然認真地看著自己身邊的石皓羽。
石皓羽不說話,只是低頭,好像小孩子一般玩弄著自己那價格不菲的手錶。
「皓羽,說出來吧!說出來心情好受些。」蕭景然輕聲說,作為同石皓羽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他第一次感覺到石皓羽的痛苦和無助。
從前的石皓羽從來都不是這樣的,石皓羽從來都是意氣風發,精明強幹的,從來都是有主心骨,不可戰勝的。
可是現在……。
石皓羽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景然,當初風鈴不喜歡你,離開你的時候,你是怎麼做到的?」
「嗯?」蕭景然愣了一下。
「什麼怎麼做到的?」他低聲問。
「你是怎麼忘掉那個女人的,怎麼恢復成原來的你的?」石皓羽抬起頭來,認真地看著蕭景然。
蕭景然也愣住了。
石皓羽又低下頭來,輕聲說:「已經十六小時零四十二分鐘。」
蕭景然更愣住了。
石皓羽那俊俏的嘴角輕輕地咧了咧:「我沒有見到藍染已經十六小時零四十二分鐘了,她讓我回到公司來,我知道,她其實不太想見到我,因為,她根本就不喜歡我,她只喜歡崔冽,無論我怎麼做,她都不喜歡我,那個崔冽,我真的不知道藍染喜歡他什麼,他好像一個魔鬼一般將她折磨成這個樣子,而她還是喜歡他。是不是我最開始給小染的印象太不好了,所以這種印象已經是根深蒂固了?所以,無論我怎麼做,藍染都會想起我以前的樣子,無無論我怎麼做,她都不喜歡我?我看不到她,就很痛苦,但是她卻巴不得看不到我。好吧,怎麼能忘掉這個女人,不對她好?」
蕭景然沉默了,好久好久,他輕輕地歎氣:「我那年就是強迫自己忘掉風鈴,我每天跟不同的女人翻雲覆雨,然後我就真的忘記了啊!你看我現在不是很好嗎?」
「是嗎?」石皓羽苦笑,「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去再和別的女人翻雲覆雨,我甚至發現,除了她,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值得我石皓羽的喜歡,你不知道,她外表那麼清純美麗,內心卻多麼強悍和堅強,她就好像是鐵打的一般,有那種讓男人都汗顏的豪情,當我從她的腿上傷口夾出子彈的時候,她連看都不看一眼,哼都沒哼一下,她還那麼講義氣,那麼善良,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比上她,我就是喜歡她,我現在真是低賤的可以,只怕她對我笑一下,我都在心裡開心的要命,恨不得變成一隻小狗將尾巴在她面前左搖右擺!」
他這個比喻,讓蕭景然不禁笑了起來,這個石皓羽啊,真的是瘋了。
「皓羽,為什麼一定要忘記她呢?你既然喜歡她,就認真地喜歡她啊,讓她明白你的好,讓她心甘情願地留在你身邊,風鈴和藍染不同,風鈴的身邊那個男人也很好,我是成全他們,所以放手了,但是藍染的身邊,現在沒有人,縱然她喜歡崔冽,你也知道,那個人是魔鬼,你要做的,不是要讓藍染回到魔鬼的身邊,而是要讓藍染脫離那個魔鬼的手掌,如果你全做到了,藍染還是不能喜歡你,那你也會笑著離開的,因為你對自己深愛的人,全都做到了。你問心無愧了!」蕭景然認真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