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一動,那美麗璀璨的戒指上的銀針已經探出,下一秒鐘,她就會狠狠地刺破藍染的點滴導管。%&*";
可是……千惠的手突然停住了。
不行,石皓羽就在旁邊,只要藍染有什麼動靜,他就會醒來,到時候……。
她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不行,現在不能這麼做。
她的手縮了回來,手上戒指上的銀針也立刻收了回來。
趕緊用餘光看了一眼石皓羽,石皓羽依然睡得很香,好像沒有注意到自己,她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不行,自己不能這樣輕舉妄動。自己要按捺。
想到這裡,她也給藍染換了一個退燒用的毛巾。
在她將毛巾搭上藍染的額頭上時候,藍染竟然輕輕地張開了眼睛。
她忽閃著長長的睫毛,看到了千惠那張臉。
看到藍染睜開眼睛,千惠的心不禁忽悠一聲,虧得自己沒有下手啊?否則,自己連藍染這關都過不去。
藍染雖然躺在床上,雖然虛弱,但是那是多麼強悍的一個人啊?
千惠,其實一直對藍染都是很害怕的,因為,藍染從小就可以壓住任何一個人,千惠在她的身邊,永遠是配角。
「小染,你醒來了?」千惠趕緊輕輕地握住了藍染沒有受傷的那隻手。
「千惠……?」藍染那雙美麗的眸子裡閃過驚喜的光,沒有想到自己還能見到千惠,「千惠……你來了?」
「是啊,皓羽給我打電話,我立即就趕來了,小染,怎麼弄成這幅樣子?」千惠掉眼淚不停地滴下來,一滴滴好像斷線的珍珠一般。
「我……沒事,你別哭。」藍染用盡力氣說,由於太虛弱,她說話的聲音也是小小的,好像蚊子一般。
好容易睡著了,但是還是被疼痛給弄醒了。
「我聽石總說了,那個小白哥哥,為什麼這麼狠毒呢?難道他不知道我們是他小時候的玩伴嗎?他竟然能對我們下這種毒手?」千惠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
「他知道。」藍染冷笑著說,「小時候……的情意,相對於他……的霸業來說,算得了什麼?」她說完這句話不禁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千惠趕緊幫她拍打前胸後背:「可是,他不應該這麼對待我們啊,我們小時候有多麼要好?」
藍染輕輕地搖搖頭:「千惠……不要提小時候的事兒了,過去的事兒真是永遠都過去了,永遠過去了,再也不會回來。i^我真……後悔認識他。」
是的,這輩子認識崔冽,是自己一輩子的痛。
「他不是我們的……小白哥哥,他只是一個最冷酷無情的黑幫老大,他是一個……沒有人性的人。」藍染認真地看著千惠,急切地說,「千惠,你要小心,一定不能……被崔冽發現,他這個人,根本就沒有人性。」
她依然很是擔心千惠的安全。
聽見藍染這麼說,千惠的心好像被小錘子給敲了一下似的,藍染,還是這麼關心自己。
「你放心,我從來都很小心,我一直都是戴著面具出門的。」千惠輕聲說,「今天因為著急來看你,才沒有戴面具,平時我哪怕去超市。都會易容的。」
「那就好……。」藍染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崔冽的人無所不在,千萬不要……被他們找到了。」
「你啊,好好地養傷,不要擔心我了,」千惠柔柔地撫摸著藍染那棕色柔軟的長髮,輕聲說,「等你好了,我們還一起到石皓羽的公司上班。」
藍染的嘴角不禁浮現出了可愛的微笑。
一絲淡淡的紅暈飛過她慘白的臉頰,她的眼睛依然好像是黑葡萄一般晶瑩閃亮。
不過,一提起石皓羽,藍染不禁問到:「石皓羽人呢?」
千惠笑著向那邊輕輕地努嘴兒;「他在那邊沙發上,因為太累了,所以睡著了。」
藍染盡量將眼球移到眼角兒,果然用眼角的餘光看見石皓羽歪倒在沙發上,正在睡著。
她輕輕滴嘟囔著:「瞧,都累成那樣兒了,還逞強。」
她雖然嘴裡責備著石皓羽,但是千惠依然可以看出,她的眼中,那種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千惠,將被子給他披上吧,別讓他感冒了。」藍染輕聲說。
千惠的心不禁驚訝地顫動了一下,以前自己一直以為藍染是不喜歡石皓羽的,但是現在看來,藍染的眼睛裡露著濃濃的關切和柔情,怎麼?驕傲的神偷被石皓羽給打動了嗎?
她的手不禁握緊了起來。
但是臉上,依然是淡然和平靜:「好,我將被子給他蓋上。」
她將另外一床薄被給石皓羽蓋上,石皓羽並沒有醒。
「小染,疼嗎?」千惠輕聲說。
「本來很疼的,但是……看見了,就不疼了。」藍染故作輕鬆地輕輕地吐出了粉紅色的小舌頭,「我好愁啊,我少了一截手指,以後偷東西不靈便怎麼辦?」
她費力地舉起自己受傷的左手。
千惠輕輕地將她的手腕放下,柔聲說:「不是說好了嗎?以後不偷了?「
「但是萬一犯癮怎麼辦?」藍染故意嘟著小嘴巴說,「萬一想給孤兒院的小孩子們籌錢,但是憑借普通白領的工資不行怎麼辦?到時候本姑娘不還得出山嗎?」
千惠輕輕滴握著她的手腕,笑著說:「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我保護你。」
兩個小姐妹笑著看著對方,好像又回到了過去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
此時,千惠的心在不停地滴著血,過去,我們曾經那麼好,那麼樣視對方為一輩子的夥伴,但是曾幾何時,我開始恨上你了?難道只是因為男人嗎?
「小染,你餓嗎?我去給你買好吃的東西。」千惠努力地避開藍染那清澈的目光,笑著看著藍染。
不行,自己現在要找機會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否則,自己一定會在藍染的面前露出馬腳的。
「我什麼……都不想吃,能……看見你,我就好開心了。」藍染輕聲說。
「可是,聽石皓羽說你已經一天都沒有吃一點東西了。」千惠輕聲說。
「他瞎說啦,出事……之前,他還帶我去吃……烤鹿肉了呢,那鹿肉可好吃呢。我吃了好多,現在肚子都好飽。」藍染溫柔地笑著說。
她並不是在炫耀,她只是不想讓千惠在這麼晚的時候跑出去買東西。但是她的好心在敏感的千惠的耳中卻頗為刺耳。
藍染,你是在炫耀是嗎?你是在炫耀石皓羽對你有多麼疼愛和寵溺是嗎?
千惠勉強地笑了笑:「小染,我知道了,那麼,我陪你說話。」
藍染輕輕地點點頭:「嗯,好,如果你困了,就去那邊床上睡覺,如果不睏,就陪我說說話。」
「我不睏。」千惠柔聲說,「藍染,你失蹤這些日子,是被崔冽帶走了嗎?」
「是的,具體怎麼回事……我真的記不起來,我的頭總是很疼,記憶也……支離破碎的,只要認真地想東西,就覺得大腦……不停地跳著疼,石皓羽說,崔冽曾經用藥物控制我的大腦,好像就是這麼回事,而且我昨天晚上的確也見到了崔冽,他太凶險了,太可怕了。」藍染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崔冽那張俊朗脫俗的溫柔面孔卻成了她最可怕的夢魘。
「我不要被那個魔鬼控制,但是他……卻不肯放過我。」藍染喃喃地說。
「沒關係,我相信我們一定會逃脫他的魔掌,況且,石皓羽會幫助我們的。」千惠柔聲說。
藍染又用餘光看看那邊睡著的石皓羽,輕聲說:「我真的不想將他捲進這場紛爭,這事兒因為我開始,我希望能自己解決。」
「可是藍染,憑借我們的能力,能同崔冽抗衡嗎?」千惠搖頭說。「別說崔冽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傢伙,何況他還有那樣龐大的一個組織?」
藍染輕輕地垂下了長長的睫毛。
千惠說的是事實,崔冽的組織太強大了,如果自己逃不脫,那麼也許會被再次捉回去,被他再次控制。
一想到自己被崔冽控制做壞事,藍染就不禁渾身打顫,太可怕了。
不,不要,我不要這種事情發生。
「我相信,石皓羽一定會保護我們的。」千惠柔聲說,「何況,石總這麼喜歡你。」
藍染的臉不禁紅了,她嗔怪著看了千惠一眼:「去,我們只是普通的朋友。」
「哦?」千惠面色平靜,心裡卻十分酸楚,她故作輕鬆地打趣著:「普通的朋友,他可以為你出生入死?」
是啊,他在為我出生入死。
藍染輕輕地歎息了一聲。
「石皓羽也不是太清白的生意人嘛。他也通曉黑白兩道的,所以不算我們拉他下水啊!」千惠調皮地說。
「但是我不想讓他遭受這種危險,他做自己的生意就好了。不必捲進我們這種槍林彈雨的生活。」藍染輕聲說。
「也許,他甘之如飴呢?」千惠認真地說。
甘之如飴?
她不禁想起來石皓羽對自己鄭重說出的話:「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捨棄,命都可以!」
她不禁長長地歎息了一聲。
「你是心疼了嗎?你不是真的喜歡了石皓羽了吧?」千惠緊張地問。
不要,不要,藍染,你不要喜歡他,你要是真的喜歡他,我就不會放過你的。
不要給我殺死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