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戴完畢,回頭看看坐在床頭的石皓羽,聲音十分輕:「總裁,我走了。」
「嗯。」石皓羽淡淡地說。
千惠只好回頭一步步向門口走去。
「等等。」石皓羽突然說。
千惠立即充滿希望地轉頭,卻聽見石皓羽冰冷的聲音:「既然我們之間沒什麼,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如果你走漏出了一點,別怪我不客氣。」
千惠的淚再也止不住,她拉開了房門,飛奔了出去。
石皓羽是一個兩面人,他有冷酷和溫柔的兩張臉,但是他的溫柔卻只是對著藍染,而冷酷的一面卻總是自己。
這讓千惠不禁傷心不已。
她衝出了酒店,開車狂飆,一邊飆車一邊流著眼淚。
眼淚已經模糊了視線,她真恨不得前面立刻有車將自己連同自己的座駕撞扁,這樣也許心就不會太痛了。
飆車到那座著名的大橋上,她跳下車,衝上了橋,抓著橋墩長長地尖叫,她的瘋狂讓周圍的行人和路過的司機不禁為之側目,這個美麗的女孩子到底怎麼了?
任憑著眼淚肆意滂沱,千惠的手握得咯吱咯吱直響,老天,你為什麼對我這麼不公平?為什麼我和藍染是一樣的命運,但是從小到大,我總是比不上她?
……
原本晴朗的夜空最終還是下起了雨,細細的雨絲揚在空中,轉瞬間便被輕風吹走。
偌大的落地窗佔據了書房之中的絕大部分面積,而其中高雅的設計格調也突顯著主人的生活品質。
崔冽挺拔的身子端坐在真皮椅上,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爾不群英姿,二十六歲的他有著成熟男人致命的魅力、金錢還有權勢!
外表看來,他是一個那麼出色那麼出色的溫柔王子,其實,年紀輕輕地他統領著世界上最著名的西幫和盜竊組織。
雖然從這張臉上很難看出黑道冷梟雄的冷酷和殘忍,他永遠是這樣溫柔的樣子,也許,見過他殘忍一面的人都已經在這個世界上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了。
或者說,這些人也許還活著,但是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他點燃一隻雪茄,不知在等候著什麼,深邃的眼神飄向很遠很遠……。
直到,桌上的電話鈴聲陡然打斷了夜的寧靜。
「崔先生,藍染小姐到了!」
崔冽眉間一抖,隨即,一道低沉而又好聽的聲音淡淡揚起:「讓她進來吧!」
「是!」
片刻後,藍染美麗而又利落的身影走了進來,冷靜的眸子看到崔冽後,瞬間滑過一絲柔情。
此時的藍染,已經完全被崔冽的藥物控制和洗腦,現在的她認定了崔冽是她說一不二的主人,她只為了崔冽而賣命,唯崔冽之命是從。
她完全不記得自己曾經要離開這個組織,現在的她,十分聽話。
「您找我?」她微啟櫻唇。
自從前幾天被崔冽成功地藥物控制住後,崔冽便好心地讓她多休息一段時間,沒想到,僅隔幾天,她又接到了崔冽召喚的命令。
崔冽沒有說話,他只是看了看藍染後,臉色漸漸變得有些異樣,隨即,他微微欠身站了起來,朝藍染緩緩走了過去。
當高大的身影在自己面前停下時,藍染將頭抬起,一張絕美的小臉絲毫看不出她的心中是喜還是憂——面無表情。
沒錯,這才是絕色神偷的氣魄。
「小染,你在組織裡多長時間了?」崔冽終於開口了。
「十六年!」藍染簡單利落地回答道。這個,她不會忘記,甚至她也沒有忘記自己刻苦訓練的經歷,應該說那慘無人道的經歷。
不錯,她是六歲那年便受訓於崔冽父親的手下,如今她已經二十二歲了,正好是十六年的時間。
以前,頭領是崔冽的父親,現在頭領變成了崔冽,也就是藍染曾經心心唸唸的小白哥哥。
崔冽點了點頭,隨即又說道:「那麼,在這十六年裡,你有沒有恨過我?小染,我也是不得已,我被養父收養後,後來才知道養父原來是黑幫老大,我也是沒有辦法,後來我也才知道,原來你也在組織中,但是我們都無法收手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是我永遠是你的小白哥哥,永遠疼愛你的小白哥哥。」
他的聲音,依然是無比的溫柔,那雙好看的眼睛,依然深邃迷人。
藍染聞言,一雙清冷的眸子閃過一抹驚異,隨即,她立刻收斂住心中的異樣後,恭敬地答道:「我沒有恨過!」
崔冽漸漸揚起一隻大手,輕輕覆在她的肩膀之上,當他清晰地感到藍染的身子明顯一顫時,慢慢地執起她的小手,將其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之中。
「你——」
藍染被崔冽的這個舉動微怔了一下,這是她小時候小白哥哥常常對自己做的舉動,因此,無論她感到訓練得有多辛苦或者是遭遇怎樣的悲痛,她總會想到他的這雙大手,但是,這樣的動作,她幾乎已經忘記了,崔冽作為首領,也不會這樣牽自己的手。
她承認在自己心中,對崔冽依然存在一種依賴和一些不知名的情愫,那是從小那麼刻骨銘心的記憶,是無論如何都忘記不了的,只要崔冽稍微提點,她就回想起小時候跟他在一切的一切一切。
現在,小白哥哥已經長大,成了自己的頭兒,真是有點可笑呢!
自己為了他服務,是不是也……。
藍染不敢想別的,因為只要一想,她就會很頭痛,所以,她只好不想,這樣可以避免開那劇烈的頭痛。
在她的腦海中,只有自己原來對組織的服從,對崔冽的敬愛,這些,對於崔冽來說,足夠了。
他不想讓藍染變得不聽話。但是也不想讓藍染完全變成機器娃娃。
房間安靜極了,只能聽見若有若無的雨滴聲音。
片刻後,崔冽看著藍染輕輕一笑,性感的薄唇漾著令人眩目的溫柔:「我不會忘記,今天是小染你的生日!」
藍染心中猛然一震,他——竟然記得自己的生日嗎?就連她自己都會忘記的生日,他會記得嗎?
她當場愣在了那裡,一瞬不瞬地看著崔冽,良久,沒有說話。
一聲輕歎從崔冽的唇邊逸出,他的眼底也漸漸染上一絲愴然,然後,他說道:「但是我想,今天也將會是你恨我的一天!」
藍染眉間漸漸凝上不解,她輕問道:「為什麼會這麼說?」
崔冽慢慢走到書桌旁,背對著她說道:「因為,你將會去接另一個任務!」
聽到這番話後,藍染的眉宇漸漸鬆開,她說道:「完成任務是我應盡的義務,又怎會恨你呢?」
她覺得今天的崔冽很奇怪,他應該瞭解自己的,今天是她的生日不假,但也不可能會為了一個任務過不了生日而恨他啊,一直以來,她也並沒有過過什麼生日。
生日?呵呵,那只不過是自己的父母將自己丟到孤兒院門外,在自己的身子下面壓下的一個小紙條上的日期而已,自己才不會在乎。
崔冽聽見藍染這樣回答,他轉過身,眼中的神情令人有些捉摸不透:「小染,你過來!」
藍染心中一緊,然後,她聽話般地走到了他的身前。
一襲清雅的香氣縈繞在兩人之間,一直繞到崔冽的心中,直到發疼。
只見他微微欠身,將唇慢慢靠近藍染……。
藍染的心「咚」地一聲,她下意識地想要逃避,立刻便被崔冽的大手重新拉了回來!
他並沒有像藍染誤解的那樣,而且熾熱的男子氣息靠近了她的耳畔,輕柔的聲音卻揚著令藍染難忘的殘忍……
「如果,我今晚要求你失去處,子之身,你——也不會恨我嗎?」
話音落下,崔冽便慢慢抬起頭,看著藍染絕美的小臉上漸漸失去了血色。
什麼?他說什麼?!!
藍染雖然沒有尖叫,但是,從她強忍住起伏的胸膛上,也能看出此刻心中的強大震撼和驚愕。
「小白哥哥,您、您在開玩笑吧!」藍染的冷靜已經被崔冽擊碎了,她的唇也變得漸漸蒼白而無力。
崔冽看著藍染,冷言道:「我沒有開玩笑,小染,今晚,你要獻出你的處子之身!因為,這個對於組織的存亡有重要作用。」
猶如五雷轟頂般,藍染一個腳跟不穩,差點跌倒在地,她一下子將手支在書桌旁邊,另一隻手緊緊按住發疼的心口。
崔冽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聰明的她怎會不明白他話中的含義呢,雖然自己以前為了偷盜也經常涉及到利用美色來完成任務,但是那都是小打小鬧,現在……。
組織讓它去偷什麼?
而且,藍染沒有想到的是,崔冽的心會這麼狠!
他雖然是自己組織的首領,但是也是自己的小白哥哥啊!
「你讓我色誘和偷誰?」藍染強壓住即將崩潰的情緒,冷靜的聲音中含著賭氣。
「東幫的首領宮洺。」崔冽走到落地窗前,刻意不去看藍染的美眸,語氣也變得異常冷淡和絕情。「你會拒絕嗎?」
崔冽輕輕地瞇起了眼睛,他在試探藍染會不會完全聽從自己的命令。
藍染死死咬住唇瓣,小手也緊緊攥在了一起,她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眸子也變得越來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