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還沒開口,陸晴天就說,「我老婆想我想到哭了,剛給安撫好。」
沉香剛想反駁,卻又想起他說的並沒有假,她的確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哭得一塌糊塗的。
糟糕的是,縱然知道是這樣,但此時此刻心裡依然很難過。
於是沉香只是哀怨地看了他一眼,連瞪都算不上。
二老把沉香的小表情都看在眼裡,笑了笑,對於這些什麼意見都不發表,不過卻揪著陸晴天的話說:「臭小子,說得好像全世界只有你有老婆似的,要不要這麼炫耀啊?」
「可不是只有我一個?」他斜勾了一下嘴角,「只有我一個有這麼個寶貝老婆啊,哪兒說錯了奶奶?」
「沒錯沒錯!就你對!」老太太看在眼裡,心底是樂著的。
總算是真的有家的感覺了,每天這麼鬥鬥嘴才有幸福感啊。
左左抱著雙臂抖了兩抖,「爹地,敢不敢不炫耀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兒子,不用羨慕,霍沉香只有一個,等你長大了你再找個次的好了,最後的這個我已經收了!」
陸晴天說著,腹部已經挨了沉香一拳頭,「你夠了……」
沉香轉頭去看左左,卻看到一直在聽聽他們鬥嘴不插話的老爺子突然放下手中報紙,臉色都變了,拿遙控打開了電視機。
停留的剛好是南城的新聞台,播著早間新聞。
她總算知道陸老爺子為什麼皺眉了。
畫面上一片廢墟,慘不忍睹的震後景象。
女主播的聲音聽起來也很沉痛,播報瑞裡發生了6。5級強震。
到處都是倒塌的建築,凹陷裂開的地面,攝像頭不停地轉動著畫面,有躲過了災難的人聚在一起,每個人臉上都是茫然得看不見未來;有醫護隊正在搶救;還有救援隊正在對被埋在廢墟下的人想辦法施救。
「怎麼會這樣……」沉香喃喃自語。
每當看到這樣的場景,內心總是無法平靜下來。
天災**,躲都躲不過。
很快,沉香聯想到了剛才陸晴天的話,「你們就是要去瑞裡嗎?」
這就是他為什麼會說這次任務說困難也困難,說不困難也不困難。角度不同,意義也不同,這其中的「困難」一詞也是指不同的事。
秋媛一聽沉香的話,怔了一下:「什麼意思?你們?」
陸老爺子卻是已經明白了,「去吧,去幫助需要的人,6。5級強震,那裡需要更多的人手幫忙。」
「奶奶,待會兒我們就出發了,別擔心,不會有事的,這次跟其他任務比起來,危險性低多了,我們只是去幫忙。」
「現在這個樣子我就是反對你也不會聽我的啊……」老太太知道他們爺倆的性格。
「爹地,我們會等你回來的。不要忘了我們還有約定的。」
說好了要他親自來訓練的,一定不能失言。
瑞裡他是非去不可了。
這件事再沒有什麼異議。
走的時候二老和左左都沒去送,只有沉香隨車去。
離八點還有十分鐘,陸晴天到的時候,夜狼的其他人都已經到了,一行人都在等陸晴天。等看到車裡出來的不止他一人時,都明白了。
「嫂子好!」眾人齊齊地敬禮喊了一聲。
這回可是真真正正的成為了他們的「嫂子」,所以沉香不再是尷尬慌亂,而是衝他們笑了一下。
在場的人她還有很多是不認識的,她能叫得出名字的,是尉遲君豪,蘇洛,程澈和程盛,他們都在。
「回去吧,我會定時跟你聯繫,別擔心,等一切恢復正常不再需要我們的時候,自然就回來了。」
「晴天,」尉遲君豪的手搭在他肩上,微笑了一下,「有什麼話就再多說會兒吧,你們也算是新婚,可以諒解。」
倒是沉香搖了搖頭,「別耽誤時間了,現在每一分鐘對於那些還在危險中的人來說都很重要,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說,你們快去吧。」
尉遲君豪笑道:「看來嫂子真的是已經做好了做軍嫂的覺悟啊。」
陸晴天雖然表現得非常鎮定,但眼神卻是騙不了人的。他收回視線,閉了下眼,沉喝:「好了,出發!」
「晴天!」
偏在他轉身的一瞬間,沉香又不捨地喊了出來。
他頓住,其他人也都停了下來,回過頭看沉香,只有陸晴天沒有回身。
真的不能再看了,她的聲音都變哽咽了,饒是這樣已經讓他很難受,再看她的眼淚,他真的要拋下那些需要他的人去撫慰她的眼淚了。
沉香小跑幾步,一把環住了他的腰,靠在他背上,「晴天,我,左左,還有爺爺奶奶,都會等你回來。」
「好了,別哭了,我說了會安全回來就一定會的,別擔心好嗎?」
不好,不好……
現在她能說不好嗎?
現在的瑞裡是什麼地方?6。5級強震,誰能保證不會突然再來餘震?誰能保證他們在去救別人的性命時,不會搭上自己的命?
他們都是一群不將自己的命放在心上的人,做什麼都是拼了命的,他們只會用自己有限的生命去救更多的人。
這就是沉香一直以來在擔心的事。
他們去拯救別人的家庭,卻隨時會讓自己的家庭破碎。想到這裡,心裡就會很難過。
然而沉香始終無法自私地將陸晴天留下,千言萬語到嘴邊,只匯成一句話,「晴天,小心點。」
他握住她的手,給予承諾,「為了你和左左,我也會留住自己的命去見你們的。」
手漸漸鬆開,她只看到他的背影離自己越來越遠。
看到他身旁的兄弟都各自意味深長地笑著,沉香回神地擦擦眼淚,哽咽著說,「你們大家也小心點。」
玩笑話接踵而來:
「哎!這叫我等單身漢何等羨慕啊,連個抱抱的姑娘都沒有呢!」
「放心吧嫂子!為了你和小左左,我們也會留住自己的命去見你們的!」
離得最近的程澈已經被陸晴天抓住,狠狠地揍了幾拳。
「誰說沒有的,」尉遲君豪忽然一笑,「你們瞧,抱阿洛的姑娘來了。」
沉香還來不及收拾心情,就聽到身後響起尖銳的聲音:「蘇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