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不答應你的條件，大不了她死了我陪著。
蕭槿聽著這話，臉色是黑了一些的，但自控力卻是不錯，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反應，淡淡地重複了一次，「好一個生死相依。」
至於她當真了沒有，他也無從得知。
陸晴天也不知道這一頓自己吃了多少，多多少少有些進食的，在蕭槿看來算是及格了。
差不多吃完的時候，陸晴天有些奇怪，「通常女人不是為了保持身材不吃宵夜嗎？你不怕胖？」
沉香很瘦，他不認為她晚上有吃東西，不過他同樣不認為她是為了保持身材，而是為了省錢吧？
以後他要把她養得白白胖胖的。
「對啊，所以你要知道我是為了讓你進食好讓奶奶放心才破戒的。我要是真的變胖沒人要了，你可要負責。」
「我有老婆了。」他今晚來來去去就是重複著這句話。
過蕭槿對這句話視若無睹，總是毫無顧忌地開著玩笑。
「開開玩笑都不行？一個男人怎麼能這麼沒有幽默感？真不知道你是怎麼追到霍小姐的。」
追？
聽到這個字眼，陸晴天稍稍一愣。
追嗎？
他們之中，好像從來都沒有誰追過誰，陰差陽錯，因為蔓婷不能生育，以及霍青的私心，她才成為了他的妻子，蹉跎了這麼些年。
就是這麼相伴著，日久生情，開始在意她的喜憂，在意她的安危，在意其他男人對她獻慇勤。
等他發現的時候，就已經險些要失去她了。
在險些失去中明白了真愛，所幸的是，他回頭還不算太晚，老天爺給了他彌補的機會，所以接下來的日子裡，他要好好地珍惜這次來之不易的機會，愛她，護她。
看到他的停頓，蕭槿又問了，「難道是霍小姐追你的？」
他搖搖頭，「我追她的。死乞白賴地糾纏，多晃動增加過眼率，強勢插入，柔情收納。」
這是漫漫追妻路，他一點也不介意告訴蕭槿，間接地告訴她，他很愛他老婆，不會對其他女人動心思，不管她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的，都要告訴她這樣一個訊息。
蕭槿一聽果然笑出來，「真有趣，我想霍小姐挺幸福的，做這樣的女人真心不錯。」
其實陸晴天說的這種方法，在追蕭槿的男人之中，也有很多是這麼做的，可是蕭槿不覺得有趣，反而認為他們太難纏，很不喜歡。
可是這樣的行為出現在他身上時，她卻覺得挺好。
大抵只是因為她先接受的，無論做什麼都會讓人覺得順眼吧？
「幸福嗎？」他又怔了怔。
其實和蕭槿的談話，他並不覺得有多討厭。相反的，她的很多問題，讓他開始真正地正視起來，並且自我審判。
他自認為，在此之前，他從未給過沉香幸福的感覺。
而幸福，從現在開始，還不算晚。
最後的賬單當然是陸晴天付的。
他一直不大想說話，但蕭槿不喜歡兩個人並肩走還一點話題都沒有，在醫院的走道上，她問了他最後一個問題，「如果你先遇到的人是我，你喜歡的人也會是我嗎？」
「不會，」他答得很堅定，「不是誰先遇到誰的問題。而是我喜歡的人就是她。或許我們先遇到會是好朋友，但是我不喜歡你。」
「真肯定……」蕭槿有點不開心，「未知的路程，你又怎麼會知道。」
「總之我現在肯定。蕭槿，你救了沉香，我很感謝你，但也請你考慮一下我現在的狀況，我老婆還躺在裡面沒有醒，我不想和其他的女人有過多的接觸。」
「那麼你老婆醒了你就有心思和我接觸了？」
「……」陸晴天略微無語，「當然不是。奶奶，我們回來了。」
回到病房，老太太和范姨坐在沙發上，而沉香還是沒有醒。
看到老太太，蕭槿臉上的笑容也燦爛了一些，也說了一句，「嗯奶奶我們回來了。」
「這麼快啊，吃了嗎？」
「吃了，」蕭槿答，「都吃了。」
她主要還是報告陸晴天的情況。
陸老太太一聽也放下心來，抓著蕭槿的手拍了拍，「還是你們年輕人有辦法，我看我這個老婆子就是勸破了嘴他也不肯動筷，晴天還是給你面子啊。」
對於蕭槿的邀功，陸晴天什麼都沒說，而是坐在了床頭，細心地用毛巾擦拭著沉香的臉，問道，「奶奶，沉香還是沒有醒過嗎？」
「唉……」老太太歎了口氣，「完全沒有，醫生也說沒那麼快醒過來。」
他們一開始都是以為，沒那麼快醒過來，也不過是今天的事，哪知第二天都過去了，沉香還是沒有甦醒的跡象。
這就讓大家開始擔心了，請來主刀醫生好一頓詢問。
醫生也是沒辦法，按理說度過了危險期，昏睡上一天也夠了，怎麼會第二天都還沒醒呢？
營養液是輸了，可沉香的面色卻一直是蒼白，看起來情況並不大樂觀。
「那麼大概就是心理問題了，」醫生說，「請問少奶奶是怎麼流產的？孩子雖說只有兩個多月，可沒那麼不穩定，說流就流了，是摔了，還是受到了什麼劇烈的刺激，影響了肚子裡的胎兒？」
醫生這一問話，就把大家給問愣了，現場的氣氛更是糟糕得要死。
這麼一來，醫生也能明白肯定不是摔了。
「如果是刺激，那大致就是這個原因了。少奶奶至今未醒，恐怕就是在逃避這個事實。潛意識裡不願意醒過來去面對讓她無法接受的某個事實，」醫生見他們不想提，直接帶過了，「醫學上有很多事是無法解釋的，醫術並不能代表一切，有時候，病患的自我意識也起著非常重要的關鍵作用。如果少奶奶本人不想醒來面對事實，我們也是沒辦法的。」
醫生說的恐怕是對的。
讓沉香無法接受的，不就是失去了悠悠嗎？
「和少奶奶多說說話吧，雖然是昏睡狀態，但可能能聽到外界的聲音，多開導開導，說些她感興趣的事。不過問題並不大，不用擔心，只是昏睡而已，沒有那麼嚴重，讓少奶奶多休息一段時間，自然也就醒了，就是時間問題，少則幾天，多則大半個月，不會超出這個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