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平裳見賀依憐準備要走,這才緩緩的開口。神醫平裳的這句話,倒是讓賀依憐驚訝,她若是再要走,那便是她不識相了。賀依憐便對崔婉做了一個讓她先在那裡等著的動作,又重新將手伸了出去。或許,神醫平常也並沒有她所想的那般反感她,只是有時候嘴上不願承認罷。
「你腹中的孩子是皇上的?」神醫平裳診完脈之後,心裡大概清楚賀依憐現在的症狀是出於何種緣故。不過,在說出來前,她必須再弄清楚一件事。
「如果,如果我說不是,你可會相信?」賀依憐並不想對她隱瞞,但是現在有李太醫在場,她也不知道可否將話說得太明白。
「自然相信,」神醫平裳很快便回答了賀依憐的問題,又接著追問到,「但是,這孩子又是?」
賀依憐沒想到神醫平常不像她顧忌這樣之多。既然她敢這樣追問,或許,李太醫知道了也無礙。只不過,她不想李太醫因此而難做事。剛才說出不是二字,在她心裡也是做了萬分的掙扎。在這之前一直瞞著,除了此事會洩露出去,同時也擔心李太醫一旦知道了,再替她隱瞞,就更是欺君大罪。
「憐妃娘娘,今日的事情,臣什麼也沒有聽到。」李太醫微歎了一口氣,才開口道出這句話。他早已想到憐妃娘娘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讓他暫且勿將她有孕之事說出去。但是,他亦沒有想到,憐妃娘娘會與別的男子有染。
不過,師姐又會如此關心憐妃娘娘腹中的孩兒,想必,這個孩子不是與慕尋有關,那便是與穆王爺有連繫了。宮中一向傳言憐妃娘娘與這兩個人走得很近,會出這種事,他還不是很意外。況且,這兩個人,同時又對師姐非常重要。就算是為了師姐,他也不能害了那兩人。
「孩子是,穆,」
「好了,你不必再說,我知道了。」神醫平常立即將賀依憐的話打斷,她不自認為很瞭解這名女子,但現在也能猜到她要說出的名字。
穆君顏心中也能確定柔兒腹中的孩子便是他的,柔兒說不是皇上,那就絕不可能是其他人。他現在越發肯定,柔兒與皇上之間定是有名無實,柔兒一直都只屬於他。
神醫平常也不想在於孩子的事情上再過多糾結,既然她已經有了穆君顏的孩子,那她心裡就該清楚,不能再於慕尋有何糾纏。再者,今日她是來求醫,看在孩子的份上,她會全力救治。
「憐妃娘娘的中的是血蠱。」神醫平裳終於說出了病症,師弟已經同她說了菊花茶之事,再加上她所瞭解到的情況,可以斷定,賀依憐中的就是血蠱,決然不會有錯。
「原來聶妃是有了身孕,這在後宮之中,可以算得上是一件大喜事。」皇后姜清漪坐在華椅之上,將手伸出去讓范沐柒揉著,微瞇眼,突然便淡淡的說出這句話。
「柒兒,你對這件事怎麼看?」姜清漪看似只是在隨意的詢問范沐柒的看法,實則,是在逼著他回答自己的這個問題。
「奴婢並無看法,皇后娘娘莫不是認為聶妃娘娘的身子有假?」剛才一名聶妃宮中的宮女特地來對皇后報了這個喜訊,待那宮女走後,皇后姜清漪便也遣走了蔚央宮內其他的婢子,就單單留了他一個。不用多想,也知道,皇后是有她自己的用意。
關於小雨的事情,他不敢發表太多的言論。可看這皇后娘娘的神情,他也隱隱有些擔憂,皇后會去針對於她。小雨自以為聰明,卻不知,她做的事情都被別人看在了眼裡。他這個做大哥的,真的很擔心她在宮裡的處境。想要早些帶她出宮,可,她又不願意。
現在,又傳出她有了身孕之事。如果,是真的有了還好,就算他不情願自家妹妹誕下李家的孩子,但只要小妹沒事,那就也罷了。可若這是她自己倒騰出的事,會有什麼在等著她,范沐柒真的不敢肯定。
「是真是假,時間長了,本宮不就能知道了。本宮擔心的倒不是這個,本宮是擔心,這聶妃有孕的事情一傳開,後宮之中的各位娘娘又該有事做了。」皇上登基已有三年,但後宮之中,無一位妃子有所出。其中的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未去點破罷。現在聶妃有了身孕,就算是真的,能不能保住還成問題。
「皇后娘娘是在憂心···」范沐柒還未將話說完,姜清漪就點了頭,心中便已瞭然。范沐柒還想問問她是有何打算,卻想,若是姜清漪不想說,他問了也是白問。
范沐柒本欲開口說些別的,卻感覺到自己胸口再不斷往上湧出一種腥甜之味,連忙想要運氣將這分不適壓下。但還是晚了,在鬆開姜清漪的手之際,從范沐柒的口中的鮮血直直的噴到了姜清漪的身上。
「皇上,你來了。」聶小雨見著皇上來了聶承宮,急忙便從臥榻上起了身,快步迎上李御,依偎到了他的懷中。
「愛妃既然有了身孕,該是好好休息才是。」責怪之意中卻滿是透著關心,聽聞雨兒有孕,李御心裡非常高興,就連他這段時間打算不來聶承宮太勤的事也忘了。這後宮之中別的妃子給他生不了孩子,他並不在乎。但是雨兒不一樣,他是真心想與她孕育出兩人的孩子。
「太醫說,孩子已經一個多月了。皇上,你已經一個多月沒來看我了。」聶小雨本就嬌弱,一點感傷的事就能讓她流出淚水。這下一說到這事,就從她眼中冒了出來,浸濕了李御胸前的龍紋。
「這段時間太忙,是朕冷落了你。雨兒放心,朕以後一定多抽時間陪你。」看著雨兒傷心,李御心裡很是心疼。「今日,朕就不走了,就留在聶承宮,可好?」
在聶小雨發間落下一個輕吻,李御試著去安撫於她。穆君顏的事情已經快要解決,他正好也可以抽出些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