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呃——!喔呃——!」,一聲聲嘔吐之聲從身前傳來,袁術無奈的攤著手:「孝先!你不是真的沒見過死人吧?反應怎麼這麼激烈?連個小孩子都比你強!王劍師,找點水來!」
「吐啊···吐啊···就習慣了···喔呃···誰說的?」,李凱差點沒把胃吐出來,他是第一次看到戰場上的慘烈,殘肢斷臂、鮮血淋漓,陣陣腥味兒讓他不由自主的嘔吐開來,一發不可收拾;
勉強簌簌口,李凱蹲在地上,急促的喘息,沒有經歷過戰爭的人真的不能自誇自己膽子有多大,當你看到胸腹都被剖開的戰士慘烈的搏殺在一起的時候,沒尿了都算你心理素質好!
戰爭總是殘酷的,李凱知道這個道理,道理是道理,身體的本能反應卻是他控制不了的,艱難的向前移動幾步,李凱啪的一下子癱坐在地,渾身發虛,沒有力氣;
「算了吧!我看你還是到馬車當中休息吧!千萬別再向外看了!我真怕你呃的一聲倒下去!」,袁術搖頭晃腦的說道,其實李凱也不想親身參戰,但是袁術參戰他不能坐視不管吧?
再有就是他那個尾行戰術的實施上難度很大,皇甫嵩需要他幫助來一起實施;
尾行戰術看似簡單,是的,的確很簡單,它的宗旨就是野狗一般吊在獵物身後,拖垮獵物,準備予以致命一擊,這就是他的中心思想,的確很簡單,很容易理解,但是這是精神層面的,實際上的執行卻不是那麼容易的;
跟在敵軍的後邊,而且是具備戰鬥力的、機動能力強的騎兵身後,多少距離能夠保證他們不會反撲,反咬一口!首先這就是一個問題,為此漢軍付出了幾次被突襲的代價,決定與叛軍保持五里的差距,按照馬匹的速度來計算,足可以擺好陣型以逸待勞;
若是敵軍有埋伏怎麼辦?這又是一個問題,而且這個問題比上一個還難,這個問題很難解決,漢軍時刻都要盯防突然出現在身邊樹林沖、山坡上埋伏已久的叛軍,皇甫嵩是個老行伍,遍灑斥候,他用這招來探測是否有埋伏;
除此之外,還要對叛軍當中的主力精銳與烏和雜魚進行辨別,漢軍志在一舉消滅西涼叛軍,至少也要打疼他、打殘他,讓他數年之內無力再反叛,一些雜魚跑了就跑了將來好收拾,但是精銳之兵就不好辦了,放掉了他們那等於是放虎歸山;
因此皇甫嵩始終都會盯著韓遂的本部人馬與馬騰的本部人馬,至於其他人根本不成太大的威脅,這是皇甫嵩的自信,多年以來形成的自信;
因為漢軍連續三天的尾行戰術,西涼軍備受困擾,尾行戰術主要特質開始發揮作用,在心理上壓迫著急於歸去的西涼軍,他們越是著急,越是暴躁,反應越是激烈,那麼證明他們距離崩潰真的不遠了;
韓遂與馬騰就看到了這一點,因此又聚在一起商議怎麼應對漢軍的壓迫,馬騰的提議是他們現在已經身處漢陽郡,可以攻下城池,稍作休整,反戈一擊,狠狠地教訓一頓漢軍然後再慢慢撤離;
但是這個提議直接被韓遂駁回了,他認為西涼聯軍已經人心渙散了,黃衍這個圖謀不軌的傢伙已經開始煽動士兵準備逃跑了,李相如那個蠢蛋也已經準備逃之夭夭,誰有戰心啊!
在糧草告罄的情況下,羌人們也動亂開來,他們都是愛馬如命的人,很捨不得殺馬充飢,所以他們更願意去搶奪漢人士兵的戰馬來殺害充飢,或者是別的部族的士兵的戰馬,這樣一來動亂就越鬧越大;
失去了相互信任的感情,各路兵馬之間都像是在防賊一樣防備其他人,不能同心同德,怎麼去攻取堅城奪取糧食?十幾萬大軍不是幾個人打下一個村莊就可以補給完畢還能有剩餘,他們必須選擇儲備糧食極多的城市進行攻佔,可是他們來的路上已經掠取的差不多了!
除非是轉道,向另一邊的北地郡一帶移動,那裡才是他們沒有禍害過的地方···不管怎麼說,韓遂的分析相當的有道理,馬騰只能歎服,之後韓文約就建議——壯士斷腕!
壯士斷腕···更恰當地應該是拋棄盟友吧?韓遂的意思就是死道友不死貧道,找個理由忽悠這些蠢貨擋在第一線幫助他們奪取逃跑的時間,溜之大吉!
十幾萬大軍竟然被只有自己一半的漢軍追的狼狽奔逃,這足夠說明他們內部是有多麼的混亂啊!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韓遂的意思馬騰也就同意了;
韓遂出謀、馬騰畫策,二人是一拍即合,當然了,本著人道主義者的思考角度,他們決定給這些蠢貨找一處風水寶地!幹啥啊?當然是當做他們的墓地了!
經過仔細的勘查,他們選擇了一個地方,叫做——襄武,在董卓的老家隴西郡與漢陽郡的交界處,這個地方不得了啊!首先它依山!偎依在大山的懷抱當中,風景優美!其次它還傍水,西涼這塊地方水是多麼寶貴的東西啊!可見韓遂、馬騰對他們的心意···
策劃好了一切之後,他們二人聯袂出演了一齣戲,戲的主要內容就是如何應對獵狗一般跟在身後的漢軍!他們的策略是,既然漢軍是惡犬,那麼就要打疼它!
韓遂、馬騰的部隊最為精銳,當仁不讓的請纓要擔任突擊、攻堅的角色,但是他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就是需要眾人為他們爭取一些時間,他們需要將漢軍從側面包圍了,然後一舉消滅!
這時候就有人問了,在什麼地方進行伏擊漢軍!就憑這一句話韓遂就判斷這些人上鉤了!裝模做樣的的掏出地圖,看了半天才說,襄武這個地方啊!有座山名曰——武山,山中多有密林,適合伏兵,就選擇這個地方吧!
至此,韓遂、馬騰聯手將這些人欺騙了···賣了!可歎這些人還大肆鼓動士兵,讓他們穩住,等到了襄武一定給漢軍一個好看,絲毫沒覺得自己被人家賣了還替人家數錢呢!
西涼軍的其他人越是士氣高漲、越是表現的穩定,韓遂、馬騰越是高興,只有這樣的軍隊才不會與漢軍作戰中一觸即潰,才能替他們爭得溜之大吉的時間;
馬騰是個武人他看到如此群情激昂的西涼軍,私下裡也問過韓遂有沒有獲勝的可能,他有些動心了,韓遂看得比較透徹,他認為這些都是假象,如果漢軍來襲,表現的非常凶悍,他們一定會一觸即潰,根本沒有真正的戰鬥力可言;
馬騰這一次算是徹底死心了,決心與韓遂一同退往武威一帶,佔據先手,防備漢軍還有···被他們拋棄可能倖存下來的盟友,畢竟他們這麼做有些不地道,容易招來禍端;
急速趕到襄武之後,西涼叛軍開始在王國的帶領下,盡快的擺開陣勢,做防禦狀,而馬騰帶著忠於自己的三萬士兵,韓遂帶著本部的兩萬人馬脫離的大部隊;
韓遂原本是十幾萬人的頭頭,但是他真正能夠掌握的只有這麼一些,也不算少了,這還是他手段高明才拉攏過來的人馬!
策馬奔馳於高崗,回身遙望看軍營···韓遂嘴上綻放一絲微笑,輕聲道:「對不起了!道不同,不相與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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