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9-17
黎明沒有理由不去相信義犬的話,但他卻是不能夠讓他死,雖說天魔的記憶連同其本體,也就是他原本的身子一同本鎮壓在了修羅門內,此時的他,若不是他主動挑起天魔的這個身份,沒有誰能夠去逼他,但他依舊不能夠讓義犬去死,因為在修羅門的時候,若不是他,祖靈兒等人早就應該死了。
還有,當初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也是因為他的出現,使得那碧蓮不得不把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否則他也不能保證他還能夠在那個時候活下去,可以說,接下來他與祖靈兒等人的性命都是他延續下來的,他不但是天魔的恩人,更是他,黎明的恩人。
「不會的」黎明搖搖頭道「這個世界沒有絕對完美不缺的東西,百密焉有一疏,只要我們能夠找到那個出口就行了」
說著,黎明便擴展神識,向四周搜尋而去。
而此時的義犬卻是一副頹廢的模樣,完全無了往常的那股傲氣,他像是沒有聽到黎明的話一般,如同完全淪落到死亡深淵的死士,鬆開放在棺材上的手,靠著那棺材坐了下來,然後不置可否道「從封禁她的那天開心,我的心,無時不刻沒在受到良心的煎熬,現在應該是解脫的時刻了」
聞言,黎明身子猛地一顫,這義犬是認真的!
黎明正欲伸手去把義犬暴打一頓的時候,卻是看見義犬臉上先露出了一絲笑意,然後淡淡道「你勿需白費力氣了,我意已決,若是死,能夠了她心願,讓孩子安息的話,我願意」
黎明愣了一片,手鬆了下來。
輕歎一聲,面對這樣的情況,應該說作為半個當事人的黎明也不知該如何說起,在他身邊,同樣靠著身後的棺材坐下,從空間戒指中取出兩罈酒來,遞給義犬「相識一場,你要死,我不攔你,不過在死之前,我們喝個痛快吧」
聞言,義犬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然後說道「平日裡你搶我酒喝,這時卻拿出了這麼多酒,你這人」
「你聽說過一句話嗎」黎明將酒罈打開,嘴角同樣勾勒出一抹笑意。
「什麼話」義犬問道。
「有便宜不佔是傻x」還未等義犬反應過來,黎明突然面色一沉,繼續道「被人佔便宜,那幾乎是人所之能經歷的事情,但長期被別人佔便宜而不知的人,才是真正的傻x」
「這麼說,我就是那傻x了」義犬苦笑道。
「我可沒這麼說」
舉起酒罈「干」
看著手中酒罈,義犬微微詫異,他喝了數百年的酒,還是第一次聽人說要干酒罈的。
黎明提起酒罈汩汩地喝了好大一口後,餘光瞥見義犬在看著他發呆,然後停下喝酒的動作,微微挑釁道「怎麼?不敢?」
「有何不敢的」
說完,義犬便提起酒罈,汩汩地喝了起來。
其實,接下來的時間裡,黎明雖說也在喝酒,只是喝得極慢,大多時候便是看那義犬喝,而義犬不知是在做臨死前的最後告別,還是說在想些其他的事情,竟也沒有看見黎明的動作。
喝酒,切記喝得太急,更何況是整整一罈酒一口悶下,就算是義犬,也醉了。
他突然起身,然後蜷縮在黎明的腳邊,像是一條狗一樣睡了下去,雖說黎明早已見過他的真身,但這樣看著一個大男人在自己腳邊睡覺,也不是滋味。
伸手將他推了起來「喂,你不是要死嗎?死了就能夠一直睡下去了」
義犬有些朦朧地睜開雙眼,嘴裡喃喃道「對了,我是要死,我馬上就去死」
說著,伸手探出自己手上的利爪,一爪數條傷口地在其身上抓著,很快其身體就被其抓得慘不忍睹,就連其身子裡的內臟,也快流出來了。
黎明卻是沒有阻攔,眼睜睜地看著正在發生的一切
不知過了多久,但據黎明的估測,外面的世界已經是天明時分了,也不知道祖靈兒她們發現自己失蹤後,會怎麼樣。
義犬很快醒來。
準確的說,當酒精的麻醉過去後,他是嗅到那血腥味醒來的,而讓黎明有些感觸的是,他醒來的第一件事情竟然不是檢查自己的傷勢,而是看黎明,他以為是他受傷了,當在黎明一副十分無奈的目光中得知黎明安然無無恙的時候,他才發現了自己身子的情況。
沉默了一陣後,他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身後的棺材說道「是時候了」
黎明搖了搖頭「你已經死過了,事實證明,這封禁並沒有解開」
義犬突然之間不知該如何言語。
這並不是他懼怕死亡,只是他明白黎明的意思,黎明不希望他死,他就應該繼續活著。
這在他的生命,幾乎成了一種本能的反應。
黎明站起身,看著遠方,輕歎了一口氣道「你先整理一下,你這個樣子確實是有些讓人噁心,今早上本來就沒有吃東西,你不要讓我把胃酸都吐出來」
義犬有些尷尬,低下頭,拿出針線在身上縫補了起來。
對於這種僅靠靈魂便能存在的存在,身上時常帶著針線,黎明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只是黎明卻是在其身上,看到了那些縱橫交錯,不知縫補了多少次的傷口,直教人觸目驚心。
沒有多少時間,義犬把身子縫補好了,黎明注意到他臉色還是有些發白,這應該是流血過多導致的,也沒在意,只是向他問道「這裡真的沒有別的什麼通道了嗎」
沉吟著回想了片刻,義犬搖了搖頭「當時我就是為了預防萬一,所以就連我自己,在這裡面也無法將這個空間打開」
黎明點點頭「那接下來也就只有靠運氣了」
義犬苦笑一聲,不再說話。
接下來將近一天的時間裡,黎明和義犬幾乎走遍了這個空間的每一個旮旯角落,但正如同義犬所說,他們並未發現半點薄弱的地點,最終再度回到了那棺材邊上。
看著那棺材,黎明心下一動,當他再看向義犬時,發現義犬也一副沉思的樣子看著眼前的這棺材,兩人似乎想到了同一個點上去了。
伸出手,在空間中感應了片刻,義犬當即變了色。
一股黑色的氣息從其掌心溢出,黎明甚至能夠看到那氣息溢向空間外面的景象,很是震驚。
「站到我身後來」義犬說道。
黎明照辦,目光卻是在不斷打量周圍空間的變化。
卡嚓兩聲,黎明便看到了這空間破裂,有夕陽的光亮從外面透了進來,更多的黑色氣息從義犬手中溢出,然後嘩啦一聲,空間破裂,黎明二人突然出現在了那寺廟之中。
索性,在他們出現的地點,雖有外人存在,但大家都緊閉著雙眼,並沒有注意到他們究竟是怎樣出現的,兩人對視一眼,踩著夕陽的餘暉,回到了酒館。
剛一回到酒館,便迎上了祖靈兒等人憂心忡忡的面孔。
「太好了,你們沒事」話雖這樣說,黎明卻未從祖靈兒臉上看到半點喜悅的心情。
「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還未等祖靈兒回答,義犬便跑進了酒館,去到之前放死嬰的那桌子上,一臉錯愕道「孩子呢」
黎明頓時明瞭。
注意到眾人皆是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黎明特意放緩語速,對祖靈兒說道「你先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麼
事,只要瞭解了實情的原委,再不濟,我只要去求那兩個老頭,應該也能很快將其找回來的」
聽聞黎明的話,祖靈兒等人才齊齊鬆了一口氣說道「今天早上我們發現你和義犬不見了,就托掌櫃的他們照看孩子,我們分散去找你們,結果待我們再回來的時候,掌櫃的等人皆是昏倒了過去,孩子卻是不見了」
黎明點點頭,他大概明白了祖靈兒的意思,於是目光看向旁邊一副唯唯諾諾的掌櫃的,笑臉說道「掌櫃的,你也不用緊張,你的為人,我們都是看在眼裡的,我們只是想要知道,你看清楚那人的相貌什麼的嗎?或者說,這個酒館,在出事之前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來過」
掌櫃的沉吟了片刻,搖了搖頭「沒有」
黎明再度點頭「我明白了,你們要麼是被其洗腦,抽取了記憶,要麼就是她用了別的什麼手段將你們迷暈,再抱走的」
在這時,義犬坐不住了,他向門外衝去「我知道是誰抱走孩子的」
「我也知道」黎明吼住他「但你能保證她現在還在天城,或者說,她明知道你出來了,也會去找孩子,還會大搖大擺地給你找到嗎」
義犬沉默,停住腳步如同木頭人一般站在門檻前。
「那眼下應該怎麼辦」祖靈兒擔憂道。
黎明沉吟著看向站在門口的義犬道「正如之前所知道的,她出來不排除是為了報復你,只要你不離開天城,恐怕她也不會離開,接下來的時間便是等,只要你安安靜靜待下去,她遲早會自己找上門來的。而你越是表現得著急,這讓她會感覺更會有快感,這樣的話,她就會慢慢把你折騰下去,所以接下來的時間,你要做的是,該幹嘛幹嘛,要表現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才行,這樣才能讓她盡快在你面前出現」
黎明不能看到義犬的神情,但卻從其緊攥在一起的拳頭,和順著指縫流下的血液,能夠感受到他的心理正經受著怎樣的一種腥風血雨般的掙扎,好在最終他鬆開了手,轉身向樓上走去「我明白了」
見到他的背影,所有人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
只是在看到其走入房間之後,黎明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起來,緊接著頭腦一陣發暈,險些當場昏厥。
祖靈兒立馬衝上來將其扶住「你怎麼了」
黎明咬著有些慘白的嘴唇,努力不讓血液從嘴裡流出來,搖了搖頭,接下來在祖靈兒等人擔憂的目光注視下,獨自一人走上樓,進入房間,上床盤腿打起坐來。
其實,義犬在醉後自殺的手段,比起他清醒的時候還要殘酷和恐怖,若不是他拚命將其命脈護住的話,他現在至少這具身子算是廢了。
對於義犬這樣的存在,身子廢了並不要緊,但同人類修士一樣,**雖是他們可有可無的存在,但同樣是護住他們本身最強硬,也是最後的一道盔甲,再加上平日裡他們在身子上所下的功夫,這**更是一件最強的武器,但這些都不重要,黎明之所以這樣的原因是,他也想要做一次那個傻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