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7-26
當兩個人正不知如何言語的時候,小傢伙又有動作了。
只見他突然揮了揮手,先前還灼熱烘烤大地的太陽突然被烏雲覆蓋,一陣陣涼風襲來,沙漠中的溫度迅速下降。
黎明把目光從瑤瑤身上挪開,投向天上,說道「似乎要下雨了」
瑤瑤同樣茫然地看著天空,回應道「對啊」
然,在兩人的目光幾乎在同一時刻落到小傢伙的身上時,這小傢伙又再度沉睡了下去。兩人面面相覷。
下一刻,黎明在沙漠中飛奔了起來。
風越吹越大,那些平日裡被烘烤得像是面一樣的沙子,經過這一陣陣大風,帶了很大一部分在半空,雖比不起沙塵暴時候的狂虐,但依舊讓人叫苦不迭。
奔跑了好幾個鐘頭,直到中午的時候,黎明才找到沙漠中央一塊還未完全被風化的岩石下,找了一塊平地紮下帳篷,連忙鑽了進去。
片刻之後,外面響起了辟里啪啦地下雨聲。
黎明打開帳篷的一個小口,探出頭去,發現這場雨比當初他們剛出發,連下了十多天的雨還要猛烈,不過因為這樣,溫度頓時降下了不少,空氣也變得愈加清新,黎明直感覺自己的靈力和體力都在迅速恢復。
當黎明正想走出去,迎接這好不容易來一場的雨霖時,卻是不知小傢伙什麼時候再度醒來,且已然搖搖晃晃地走到了他的腳邊,抱住了他的腿「父親,抱,抱」
黎明看向瑤瑤。
瑤瑤低著頭,臉已然紅熟透了,低沉著聲音道「不是我教的,他只是掙扎著要下地,然後我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學會走路的」
黎明收回目光看向自己跟前的小傢伙那一臉期盼的眼神,便彎身將其抱了起來。
瑤瑤的臉頓時變得更紅了。
在黎明懷裡後,小傢伙並沒有安頓下來,又向瑤瑤伸出小手「母親,抱」
瑤瑤不敢抬頭,從黎明手中接過小傢伙。
接過小傢伙還是不幹。
「父親,母親,抱」
四目相對,眼神中除了微微詫異,便是尷尬。
僵持了一段時間後,見不能如願,小傢伙嘟起嘴,作勢就要哭出來。
黎明一急,急忙將瑤瑤摟入懷中,也不看瑤瑤臉色,目光一直停留在小傢伙臉上。
「父親,母親,抱緊」
黎明的手指一陣僵硬,不過最後還是緊緊將瑤瑤抱住。
小傢伙頓時變得無比歡樂,「咯咯」地笑了起來
傍晚,雨依舊沒有停下的跡象。
黎明從帳篷外收回頭,目光從熟睡的小傢伙身上,一直移到瑤瑤身上。
「看來,我們又可能在此停留幾天了」黎明道。
瑤瑤避開黎明的目光,看向小傢伙,輕輕「嗯」了一聲。
目光又停留在瑤瑤臉上幾秒,黎明發現,在此情此景下,確實沒有話說,便說了一句「我去做飯了」然後就走出了帳篷。
像是條件反射般的,又似許久壓抑情感的爆發,當黎明走到帳篷口的時候,瑤瑤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要不要我幫你」
說完,剛剛恢復正常的臉又紅了。
「不用了」黎明道「我擔心你的臉會把菜給烤焦了」
瑤瑤低下頭去,略顯不滿低聲道道「才不會呢」
黎明微微一笑「我一個人習慣了,你還是留下來照顧他吧!現在他都學會走路了,不知什麼時候再醒來,看不到我們到時會四處跑的」
瑤瑤目光落到小傢伙身上,點點頭。
回過頭,黎明走出帳篷。
晚上吃飯的時候,小傢伙恰到時候地醒了過來,使得黎明盯著小傢伙看了許久,想要知道他是不是算好時間的。在此之前,小傢伙別說吃飯,就連一口奶也都沒吃過,但黎明和瑤瑤心知肚明,其實這小傢伙什麼都不用吃,依舊能夠活得好好的。
黎明依舊看著瑤瑤吃。
瑤瑤盛了半碗湯喂小傢伙,小傢伙也不知從哪兒來那麼大的力量,從瑤瑤手中奪過碗,端給黎明「父親吃」
黎明看了看神情不太自然的瑤瑤,又看向小傢伙「父親不餓,你吃」
「父親要吃嘛」嘟起嘴,又要哭出來了。
「嗯嗯,父親吃,我們一起吃」黎明連忙投降。
帳篷裡沒有凳子,吃飯都是坐在地上的,所以小傢伙也能夠輕而易舉地爬到黎明懷裡,但當黎明終於把一口湯吹到適合的溫度,欲要喂其喝下的時候,才發現,這小傢伙又突然睡著了。
將其交給瑤瑤安頓好後,只是他手中的這勺湯卻不知該去向何方。
想了想,黎明遞到瑤瑤嘴前。
瑤瑤搖搖頭道「你自己吃吧!你再不吃點兒東西,身體真的會垮掉的」
黎明不知如何拒絕這句話,再加上他確實餓了,所以就陪著瑤瑤一起吃了起來。
這是他在此次來十四區的旅途中,第一次吃飯。
出乎黎明預料的是,這場雨並沒有想像中下得那麼久,第二日就停了,暴虐的太陽出來才幾個呼吸,地上的水分立馬被蒸發殆盡,不過好在在下雨期間,黎明已然儲備了足夠的水以供他們接下來的旅程。
而且,小傢伙已然在瑤瑤懷中呆不住了,一醒來就要和他們一起走,一手牽一個人,蹦蹦跳跳地走在中間,奇異的是,每當這個時候,縱然此時的太陽完全能夠在兩三個呼吸內烤熟一隻雞蛋,但他們卻絲毫感覺不到其炙熱。
更讓兩人愕然的是,小傢伙所走過的地方,沒有留下一個腳印。
太陽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此時此刻,黎明睜開眼,一眼都不能看清太陽的全貌。當然,與之增加的還有就是溫度,好在這小傢伙也伴隨著他們越向前行,睡眠的時間變得越來越少,直到能夠一整天牽著他們,甚至有時晚上都會睡不著。
黎明和瑤瑤也是因此避開了成為烤肉乾的厄運。
便在這一天傍晚,黎明三人終於走到了一懸崖邊上。
如同往常一樣,因為太熱,帳篷根本已然不適用,就只有就地開始做飯。三人吃完飯,待黎明剛洗完鍋碗回來的時候,小傢伙搖搖晃晃地走到黎明面前「父親,你為我取一個名字,好不好」
黎明抬頭看向瑤瑤「去讓你母親取吧」
「母親說要父親取」小傢伙道。
和瑤瑤對視片刻後,黎明應了下來「讓我想想看」
可黎明這一想,就想了大半夜。
最終小傢伙不耐煩道「父親,人家都是在孩子出生前就把名字想好了,你的孩子都會走路說話了,你怎麼還想不出名字啊」
黎明也是頭疼,想不到為一個人取名字是如此麻煩的事情。其實,他本想隨便取一個就好了,但一想到這個名字要伴隨他一輩子,並且,以後他都不一定能夠見到他的時候,黎明就猶豫了。
「我本來都想出來了,結果被你這一打擾,我又忘了」
「你就編吧」
被一個只有幾個月的小傢伙看穿謊言,有多麼傷自尊心,黎明這下是體會到了,當下臉當綠了。
便在這時,瑤瑤在一旁唯唯諾諾地開口了「其實,我早就想好了一個名字」
黎明眼前一亮「說來聽聽」
「我們此時正值最東邊,而作為父母也都有一個望子成龍的心願,就叫東龍如何?黎東龍」瑤瑤說得很小心,目光一直看著黎明。
「東龍,黎東龍」小傢伙思忖片刻,突然笑了起來,然後跪倒在地上,向黎明和瑤瑤各磕了一個響頭「謝謝父親和母親賜名」
黎明微微苦笑。
瑤瑤趕緊將其從地上抱起來「小孩子裝得像是個小老頭一樣,到時把衣服弄髒了還要洗。快睡覺了,明天還要趕路」
「嗯」
三個人相擁而睡。
不知是不是太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閉上眼不久,黎明感覺到一陣涼意驅散了外界的高溫,使得全身舒暢起來後,困意立馬如同潮水般湧了起來,將其捲進去,任憑黎明如何掙扎都於事無補。
第二天早上,天還未亮,黎東龍便從兩人間躡手躡腳地爬了起來。
蹲下小小的身子,把還在沉睡中的黎明的手搭在瑤瑤的手上,然後站在他們面前看了好一會兒,似乎要將這兩人的相貌永久地烙印在心底,才轉身開始向懸崖邊上走去。
在他們前方不遠處便是萬丈懸崖。
此時此刻,同一背景,若換做其他人,或黎明,或瑤瑤,這情形看上去都會顯得十分得悲壯,然而,現實中是,一個只有半歲左右的孩子,身材瘦小,走起路來還有些搖搖晃晃,好似隨便來一陣風,都可將其吹倒一樣的身影,這看上去就顯得有些可笑了。
突然身後一陣輕微的聲響,當黎東龍轉過身來的時候,瑤瑤已然衝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把其湧入懷中。
黎東龍伸出還顯得肥嘟嘟的手輕拍著瑤瑤的後背,奶聲奶氣道「母親不哭,東龍只是起來晨練的」
就連說話風格都和黎明如出一轍。
瑤瑤哭得更大聲了。
黎東龍看向依舊蜷縮著身子在原地沉睡的黎明,繼續道「東龍相信,父親是一位好父親,也會是一位好丈夫,他之前之所以那樣做,只是他從未做過父親和丈夫,所以他不知道應該怎樣去做好一個父親和丈夫,但這些日子以來,母親也看到了,父親一直很努力,很努力的」
「你不要說了」一向性格溫和的瑤瑤,突然停住哭聲怒吼道。
然而,當她的話音剛一落下,一個更大的怒吼聲響起。
黎明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對著兩人咆哮道「大清早的,你們還讓不讓人睡覺啊」
可當他說出這段話的時候,他自己的眼淚也出來了,只是他沒注意到而已,因為又下雨了。
雨越下越大。
因為這一個意想不到的插曲,導致黎明剛想要說些什麼結果又忘記了,只能在雨幕中呆呆地站著,而瑤瑤發現,自己竟然也哭不出來了,黎東龍抬頭看了看開始泛白的天空,翻了翻白眼,心想這是不是所謂的破壞了氣氛,三人就這樣尷尬地站了好一會兒。
突然,黎東龍從瑤瑤懷中掙扎出來,說道「東龍要走了,父親,母親,你們要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