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終於做了一件令我滿意的事情,所以,我決定暫時不殺你了。」神識中,地靈魔女妖媚地笑了笑,便消失在了小夢頭頂。
「終於沒事了。」黎明很是勉強的驚呼了一聲,身心都疲倦到極點的他,再也耐不住困意的侵襲,直接倒下地面,昏睡了過去。
只是在黎明昏睡前,他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他之前所見到的那片血海,極有可能便是地靈魔女的識海,而把劍峰吸進血海,估計是恰好充當了她的營養,由此看來,地靈魔女也並不是什麼善輩,她之前說要殺他,也絕對不是說著玩的。
管他的呢,以後的路還很漫長。哥才不會永遠被人牽著鼻子跑呢!哥終有一天,會變得比劍虛道人,比天羅,甚至比天機老人還強。
不知為何,當黎明說出這些話時,他第一次發現自己沒有做白日夢。經歷了今天和地羅境強者的戰鬥,便一直有種聲音在告訴他,他一定要變強,一定會變強的!
黎明醒來的時候,一眼便見到了劍虛道人,在他身邊還有第三者,和徐晨、蔣萌萌、楊亞楠,而小夢似乎在他醒來前就回去通靈村了,看來這次戰鬥對於小夢,應該也留下了不少創傷。
其實,有了虎嘯的治癒,黎明早就醒來了,他也一直察覺到劍虛道人守在他身邊。只是他不知該如何面對他。說到底,這是人家的家務事,無論他和劍峰之間有怎樣的血海深仇,他作為一個外人,都不應該太過插手的,況且,他是直接把劍峰給ko了。雖然真正殺害劍峰的並不是他,但他也不能夠把地靈魔女的事張揚出來,這就沒多大差別了。
正當黎明不知如何開口時,劍虛先開口了:「你醒了。」
「嗯。」黎明不敢看他的眼睛,情緒複雜地應了一聲後,便把目光落到一旁的徐晨等人身上,「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怎麼來了?」蔣萌萌滿臉怒意地走到黎明身邊,根本不管他大病初癒,捏住其耳朵直接把黎明給揪了起來,「當初你對我們是怎樣承諾的。結果轉眼就變卦了,單身闖入這黃老林,你以為你是屬貓的,有九條命啊!你知道我們有」
蔣萌萌的聲音開始哽咽起來:「有多擔心你嗎?」
說完,蔣萌萌鬆開揪住黎明耳朵的手,張開雙臂將黎明抱住,嚶嚶地哭了起來。
「這」黎明被蔣萌萌這突如其來的行動弄得莫名其妙,一時想把蔣萌萌推開不是,不推開也不是,當即呆立在了原地。
「你們剛才弄出那麼大的動靜,在這黃老林中,想不發現都難。」徐晨道,「不過這次你闖下的禍太大了,雖然我都覺得不可思議,但你確實毀了整個陰生門。」
「不,不是,陰生門其實是」
黎明正想辯解,不想劍虛道人卻道:「這三年來陰生門的事情,小二已經向老夫講過了。如今的陰生門已然沒了存在下去的價值,何談「毀了」?」
「可是前輩」在這之前,徐晨已然從側面瞭解了全盤大概,對眼前老人的態度也大為改觀。
「話說回來,老夫倒要謝謝黎明小兄弟呢!」劍虛道人微笑著看向黎明,道,「你連續兩次救了老夫,說,你想要什麼,只要老夫能夠做到的,必定不遺餘力地為你辦到。」
終於從蔣萌萌快要窒息的懷抱中掙脫出來的黎明,到此時卻變得不好意思了,他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笑道:「前輩說笑了,第一次那是晚輩僥倖,第二次也是有了第三者的幫助,其實我什麼都沒做。」
黎明剛說完,身在一旁的徐晨就跺了他一腳。緊接著徐晨的聲音在他神識中響起,黎明知道徐晨這是用了神識傳音。
「蠢貨,你知道能得到一地羅境強者如此承諾,是對你多大的恩賜嗎?你竟然還要開口拒絕,趕緊趁這個機會,拜他為師啊!」
「拜他為師?」黎明疑問道,「要是我拜他為師,那老師你呢?」
「我是你祖師!」徐晨沒好聲氣道。
罷了,徐晨強壓住自己的情緒,對黎明繼續勸解道:「能拜一位地羅境強者為師,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機會啊!不要傻了,該出手就要出手!」
黎明再度打量起眼前的老人,在這之前,他一直搞不明白,那股讓他非救他不可的感覺是什麼。現在他終於明白了。
突然,黎明「啪」地一聲跪倒在劍虛道人面前,道:「晚輩只是一事之求,那便是望劍虛師尊收下愚徒。」
很顯然,劍虛道人也為黎明的舉動嚇了一大跳,他已然設想過,黎明有可能向他討教什麼功法,索要什麼法寶,甚至求他去殺什麼厲害的人物,但絕沒想到黎明會是這樣一個要求:「你真的不要別的什麼?而是要歸入老夫門下?」
「不錯!」黎明表現異常堅決。
見狀,劍虛道人面色凝重地沉吟了起來。
徐晨等人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片刻後,劍虛道人睜開眼,道:「也罷,老夫曾發誓,此生只收一徒。但一清他頑劣不堪,最終獨自陷入泥潭而無法自拔,怨不得別人。老夫宣佈,從此以後,你黎明便歸於我劍虛門下,老夫定當將畢生所學傾囊傳授於你,絕不私藏!」
「多謝師尊!」黎明連忙磕下三個響頭。
「太好了,黎明!」蔣萌萌等人都明白,能擁有一位比玄火校長還強的地羅境師傅,是前世修來多大的福分。當下,齊齊前來向黎明道賀。
黎明站起身,臉上卻沒多餘的興奮,他低語道:「只是殘豆」
「是這個嗎?」說著,劍虛道人從袖裡掏出一雞蛋般的蛋出來。
「殘豆!真的是殘豆!」黎明興奮地從劍虛道人手中接過殘豆,「多謝師尊!」
「這是前些天,老夫在湖邊無意間撿到的。倘若不是察覺到這小傢伙強大的生命氣息,我就差點兒把它給炒了下酒了。」劍虛道人解釋道,旋即他話鋒一轉,「先前見你運用十指陰陽,你能告訴老夫,你是如何在如此段時間內修煉到十層的麼?」
黎明無奈,只得把實情全盤托出。
剛說完,徐晨等人眼淚都快笑出來了。本就尷尬無比的黎明,這下把頭埋得更低了。
「難怪,難怪。」仔細聽完黎明講訴後的劍虛道人,連道了兩個難怪,可見即便他心智如何堅定,也被他這足智多謀的徒兒所折服了,「既然如此,我便把小二留下。一來,十指陰陽本就是他傳授於你的,指導你起來,會更方便。以後你若想學別的什麼,小二也能夠指導你的。這其二嘛,老夫看得出來,小二對待你,還有別樣的一種感覺。我想,他應該也不願離開你吧!」
「哥又不玩同性戀,還這麼老的一個。」心裡雖這樣想,但對於師尊的好意,他還是明白的,黎明點點頭:「多謝師尊!只是師尊您要離開了嗎?」
「別說離開,離開總是傷感的。」劍虛道人突然來了一句如此詩情畫意的語句,可黎明卻笑不出來,他對劍虛道人的師徒情,並不是這剛拜師的幾分鐘,就好似他們天生就適合做師徒,又好像他們前一世就是師徒一樣。於是,聽到劍虛道人要離開,黎明心底生起一股濃烈的悲痛之情。
劍虛道人道:「小小一副聯子,就困住了老夫三年。在修煉一途上,老夫確實走得太順,但在領悟世俗上,卻連你都不如。所以,老夫決定了,老夫要出去雲遊四方,看看這世間百態,感悟人世間的酸甜苦辣。五年,五年後,老夫會再回到這裡。黎明,到時再讓老夫看看,你想要變強的決心,和驚人的天賦吧!」
「可是可是我一直都是公認的萬年廢柴!」黎明的聲音哽咽了起來。
「這世上哪又有絕對的事呢!黎明,這不是你告訴我的嗎?」劍虛道人看向黎明,微笑道,「我只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不努力的天才,但絕對沒有努力的廢柴!」
「謝謝師尊!黎明一定謹遵師尊教導,好好修煉,讓世人都看看,我黎明絕對不是廢柴!」黎明抹去眼眶裡即將溢出的淚珠,一臉堅毅道。
劍虛道人滿意地點點頭。
「劍虛老頭,你」第三者一臉留念地看著劍虛道人。
「當初,我剛修煉出你後,我們便被分開了。其實說句良心話,對於你我,有不有對方都已經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現在都找到了自己生活下去的意義,不是嗎?」劍虛道人說著,目光有意無意間瞟向此時正玩弄著手中殘豆的黎明。
第三者不再言語。
目送劍虛道人消失在視線盡頭,黎明掏出匕首在旁邊的樹幹上狠狠地劃了一刀,他在心裡默默說道:「師尊,你看著吧!等你再回來見到我的時候,我再不會像現在只會逞嘴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