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神王諦聽和亞人類之後,黎明幾一行人再度踏上了尋找殘豆的旅途。
「只是黎明,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嗲了呢?」與黎明並排走在一起的楊亞楠突然停下腳步,問道。
「嗲?」黎明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楊亞楠所指的事情,「若是剛才不那樣做,就算拿了虎嘯,我也會不心安的。誰知道他以後會不會借此令我做出什麼難堪的事情。」
「哇——」楊亞楠突然尖叫起來,「黎明,我才發現,你是如此現實的一個人。」
「承讓,承讓。」
目送黎明等人遠去後,神王諦聽再度咳嗽了幾聲,開口道:「爾等現在不出來,更待何時。」
話音落下,先前徐晨等人所站樹幹上,赫然閃現出一大一小兩道身影。
「保護神王!」亞人類首領一聲令下,先前還躺在地上看似因戰傷痛苦哀嚎的戰士,在這一刻,竟齊齊站了起來。紛紛舉起手中武器,圍攏到神王諦聽周圍。
「放心好了,我現在對你這個將死之人,哦!不對,是將死之神,沒有興趣。我感興趣的是,殘豆。」寶貝笑道。
「你以為老衲會讓爾等得逞嗎?」神王諦聽冷笑道。
「我倒想看看,憑借一個神族的叛徒,如今生命危在旦夕的老禿驢,究竟還隱藏著何種手段。」
神王諦聽沒未被寶貝的話語激怒,反而變得愈加沉著冷靜下來。這一刻,只見他雙眸之間殺機畢現,一股與先前和黎明等人對戰截然不同的強大氣息頓時從身體內暴走而出,席捲天地間:「那就讓你看看,神王的憤怒。」
無論是之前的龍天朝、孫副將,還是後來的神王諦聽,都沒有欺騙黎明等人,去尋找殘豆的路途確實危機四伏,毒物妖獸叢生。好在徐晨長年身居在這種環境之下,對於許多有可能觸發的危險具有準確的先見之明,再配合上胡泊的人羅初期的實力,否則,就黎明而言,以他的實力妄想尋到殘豆,就算有十條命也不夠死的。
轟——
天際間突然一陣炸響,引得黎明等人紛紛朝上空望去,只見終日裡陰沉灰暗的天際,此刻卻被千萬條蜿蜒盤旋的雷電照得通亮。
「是要下雨了嗎?」黎明抬起手掌試了試能不能接到從天掉下的雨點。
「不是,十五年來,幽浮之內從未下過雨。」徐晨道,「看來是神王諦聽那邊出事了。我們得加快腳步了。萌萌,你在後面陪著黎明慢慢跟上來,我、胡泊和亞楠先去前方找尋殘豆的下落。」
「是,老師。」蔣萌萌應道。
徐晨點點頭,轉身帶領胡泊和楊亞楠,不斷斬除著路途中的障礙,快速離去。
「對不起啊!」黎明和蔣萌萌相對沉默向前走了許久,蔣萌萌突然轉身面向黎明,愧歉道。
「為什麼?」
「因為先前在弄潮靈門口的事情,那天我本來有回去找你的,可你卻先離開了。我在那等了你整整一夜,你都沒出現。」蔣萌萌解釋道。
黎明心中感觸萬分,真是造化弄人,他那天晚上可是因為體力透支而整整昏迷了一夜。而其表面上卻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你說什麼呢?我早就忘了那件事了。」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騙你也沒什麼好處。」
「太好了!」蔣萌萌興奮道,「其實你也不要太記恨柴少了,他之所以那樣對你……」
「夠了!」蔣萌萌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黎明的怒意震在了原地,「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他,欠我的,我遲早要讓他雙倍……不!是三倍!也不對,是十倍,一百倍,一萬倍地償還。我以後也會讓他嘗嘗家破人亡、終日遭人嘲笑的滋味!」
「黎明……」蔣萌萌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這個與自己從小長大的夥伴,欲要出口的話瞬間化作唾沫被嚥了下去。
「哈哈,說得不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只是恐怕不能如你所願了,因為你已經沒有以後了!」便在這時,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在黎明的頭頂上空響起。而兩人以最快的速度掃視了周圍一圈,卻沒發現有任何人存在的蹤跡。
「是誰?不要再裝神弄鬼了,快出來!」蔣萌萌警惕地觀察著四周,預防著隨時有可能從四面八方逼近的攻擊,正聲道。
「是我們。」
這一聲音著實令黎明和楊亞楠驚出了一聲冷汗,因為在聲音出現之前,他們都未曾察覺到絲毫的氣息波動,並且這聲源距自己是如此之近。倘若對方不選擇先現身,而是悄無聲息地向他們發動偷襲,那麼,毫無懸念的,他們現在已然一命嗚呼了。
黎明和蔣萌萌同時向聲源處看去,原本起了一層薄霧的地方,徒然現出了兩道黎明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想到某種可能,黎明的臉色瞬息間變得難看起來。
「黎明,你認識他們?」蔣萌萌警惕道。
「他們便是寶貝和孫副將。」黎明道。
「怎麼會?」
薄霧逐漸散去,二人的面孔更是清晰無疑地呈現在黎明面前,使得原本還抱有些許奢望的黎明,頃刻間所有的希望破裂。孫副將倒是一臉坦然,而寶貝似乎很不願意面對黎明,孫副將拉了拉她,她轉過頭瞟了黎明一眼,目光迅速轉向了別處。
「很吃驚吧?」孫副將一臉噁心的笑意,道,「不過這也難怪,先前還相親相愛的兄妹,轉瞬間便成了不共戴天的死敵。」
「你不要再說了!」寶貝對著孫副將吼道。
「這一幕,你不是遲早都要面對的嗎?與其讓他糊里糊塗地死去,還不如告訴他真相,這也算我們對利用過的棋子表現出理應的尊重。」孫副將轉而看向黎明道,「來好好看看吧!這就是你所發誓要一輩子保護的小妹的真面目,一個弒兄殺父、為得到殘豆不擇手段的陰險女人!」
還記得先前,她還黏在自己懷裡,叫自己哥哥,叫自己不要忘記自己的名字;還記得先前,面對有可能會奪去性命的穿雲箭朝自己射來,她義無反顧地用自己瘦弱的身軀為他擋住了攻擊;還記得先前,他發誓,要一輩子保護她,並打心底認定這個小妹,希望能通過自己的努力帶給她想要的幸福。
還記得……
如此多還記得,教他如何接受眼前這幾乎顛覆自己人生價值觀的一幕。他多麼想,這只是幻覺,只是一場夢,可當他暗地裡掐了自己無數次,全身都已傷痕纍纍的時候,他終於清醒……這便是現實。
黎明揉了揉眼睛,揮發乾眼眶內的最後一絲濕潤,看寶貝的目光也跟著變得冰涼起來:「我想你親自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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