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老三目光渾濁地盯著黎明看了良久,不知是自語還是對黎明說,沉聲感歎道:「可還是太像了啊!」
「周圍的人都這樣說,最後連我都有些半信半疑自己的父親是天羅呢!可母親說,父親雖說不像天羅那麼有力量,那麼強大,雖說不小心做了一些錯事。不管外人怎麼誤解父親,可父親確確實實是應該受到全天下人仰視的大英雄!我遲早有一天也會成為他那樣的大英雄!」黎明撓撓後腦勺,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臉上全都是對那個從未曾見面父親的崇拜和驕傲。
「因為……信仰吧!」
董老三的話話好似有一種奇異的魔力,他的話音剛落,先前喧囂吵鬧的街道彷彿頃刻間安靜了下來,就連在遠處樹蔭上不斷「知了,知了」叫個不停的夏蠶也頓時晏住了聲息。在街道上四處遊蕩,根本不受歡迎滾燙的空氣也吹出了不屬於這個季節的涼爽的風,肆意撩撥著「弄潮靈」裡一名少年的頭髮。
「董掌櫃,你剛才說好景不長,是發生什麼事了嗎?」察覺到情況不對勁的蔣萌萌,為了打破這種尷尬的氛圍,連忙把話題岔開。
董老三招了招手,對著旁邊的小二招呼道:「你先去招呼其他客人吧!我親自來陪將大小姐和這位小兄弟。」
小二應聲離開。
「蔣大小姐也好久沒來到武器市場了,也難怪不知武器市場近日來的變化。」董老三的臉就如同這個時節的天氣,說變就變,剛才還是艷陽高照,現在卻陰沉了下來,「現在除了我們這家『弄潮靈』外,這周圍的武器商店老闆幾乎全都換了。一直以來,在這個武器市場上,都是我們這些個體戶的經營商和柴家名下的商店一起經營。可最近柴家竟然開始收購其他的個體經營商店,想要攬斷武器市場所有武器的買賣權。幸好我們「弄潮靈」是蔣家的常客,我們把蔣家搬出來,才緩過了幾天。可我知道,「弄潮靈」孤掌難鳴,遲早有一天也會關門大吉的!」
彭!
黎明一拳打到旁邊的牆上,大理石砌成的牆壁上頓時出現兩道裂縫:「可惡!又是柴家!」
「他為何如此記恨柴家?」見到黎明恨不得拆了柴家的樣子,董老三不解地問道。
「董掌櫃有所不知,柴家少爺柴少曾經……」
蔣萌萌的話還沒說完,剛才出去招呼其他客人的小二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掌櫃的,不好了!不好了!柴少帶了一幫人正往『弄潮靈』趕來!」
「讓我正好去好好教訓下這個混蛋紫毛!」黎明挽起袖管就要往外衝,卻即刻被蔣萌萌拉住了:「黎明,你冷靜點兒!在他面前,你吃的苦頭還不夠嗎?」
「這不關將大小姐和黎明小兄弟的事。該來的終究會來的,你們先在這裡稍後片刻,就讓我去會一會這位柴家的大少爺!」董老三說完,邁開腿就朝外面走去。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已然從中分出了一條道來,柴少一臉的張揚跋扈走在最前面,其身後跟著數十名年輕人。黎明和蔣萌萌躲在人群後面,看到那十多名年輕人中,有好幾名都是熟悉的面孔。
「柴大公子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董老三朝柴少迎了上去,不卑不吭地抱拳道。
「老不死的,你不要跟我裝糊塗。」柴少還沒答話,站在他身後的一年輕人狗仗人勢般地走上前去,一腳把董老三踹倒在地,「我家公子看在他的未婚妻面子上,對你一忍再忍,你不要不識抬舉!你要是冥頑不靈的話,今天就乖乖收拾東西滾蛋,否則我就把你踢出十三區!」
「未婚妻?」很顯然,董老三還不知道蔣萌萌和柴少定親的事,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瞟過人群後面的蔣萌萌,神情變得複雜起來,但語氣卻愈加堅定。他目光直視一臉漠然的柴少,道:「柴大少爺,你若把我當做周圍那些膽小怕事的鼠輩,那你就錯了!這『弄潮靈』是我父親大半輩子創下的基業,我就算豁出這條老命,我也要把它守住!你要是想要打『弄潮靈』的主意,就請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你這老不死的,別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惱羞成怒的年輕人真的動了殺意,根本沒徵求柴少的同意,一個手刀就朝地上的董老三脖子砍去。
「你給我住手!」
「黎明!」
啪!
黎明清晰地記得,這名年輕人就是和柴少一起把他房屋燒了的縱火犯,蔣萌萌說過他已經到了體尊中期。雖然這只是一個簡單的手刀,但用體尊中期向毫無反抗力的董老三砍去,就算他再多長几顆頭也不夠砍的。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黎明再也看不下去,他掙脫蔣萌萌地手,猛地躥出人群,一腳提到猝不防及的年輕人的臉上,年輕人頓時被毫無懸念地踢翻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柴少也透過人群分開的縫隙,看到了人群後面的蔣萌萌。
「是你這混蛋……」反應過來的年輕人也認出了黎明,他踉蹌地站起身就要動手。
「住手!」柴少突然對著年輕人怒吼道,「誰吮許你動手打人的?」
「少爺。」年輕人像是吃了黃連的啞巴,有苦說不出,獨自悻悻地走到柴少身後的數十人後面。
黎明扶起董老三,看著柴少一臉關切地向蔣萌萌走去,並且滿懷歉意地對蔣萌萌說道:「對不起,剛才沒嚇到你吧?是我沒管教好自己的下屬,等我回去後,一定會好好教訓他的!」
蔣萌萌面無表情地向柴少走過來,可是卻沒和柴少說話,逕直走向黎明,對著董老三關切地說道:「董掌櫃沒事吧?」
「沒什麼大礙,謝謝蔣大小姐關心。」董老三想掙脫黎明的攙扶,獨自站起,卻無奈先前好似傷到了骨頭,一個踉蹌又倒在了黎明肩上。
「不行,得趕快看醫生。」蔣萌萌焦急道。
「聽到沒?還不快點!」柴少對著身後的數十人命令道。
「是,少爺!」
柴少身後的數十人得到命令,急忙走到董老三身前,七手八腳地想從黎明手上接過董老三,卻遭到了董老三的無情拒絕:「你少在這裡假惺惺地裝好人,我今天絕對不會讓你靠近『弄潮靈』的!」
「柴少。」蔣萌萌轉身看向柴少,面無表情道,「即便是讓他搬走,今天會不會太急促了?」
柴少點頭,道:「那我們明天再來。」
董老三還想反抗,柴少手下的數十名年輕人卻顧不得那麼多,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直接把董老三扛到肩上,就在數十人的簇擁下風風火火地朝醫院奔去。
「黎明,你也去醫院吧!」蔣萌萌對黎明道。
「那你呢?」黎明看了看柴少,擔憂道。
「我想和柴少單獨談談。」蔣萌萌道。
看著蔣萌萌那副堅決的表情,黎明警告柴少,他若膽敢欺負萌萌,他就把他揍扁後,也向醫院奔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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