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默書一走，樂樂便安靜下來，乖乖的坐在浴缸裡讓母親給自己洗澡。
「怎麼了，樂樂？」顏歡看樂樂這般，便問道。
「我不喜歡外婆……」樂樂低聲說，「我看她拿著槍，她要殺爸爸。」
顏歡呼吸一窒，不由低聲說道：「外婆不會殺爸爸的，樂樂，大人的事情你不懂。」
「她的眼神，跟以前你殺的那些人好像。」樂樂抬頭，小眼珠子無比的認真，「你以前殺掉的那些人，眼神很可怕。而外婆，她的眼神跟那些人一樣。」
「樂樂……」顏歡聽到樂樂這麼說，心裡極是不好受，「樂樂，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麼樣呢？」樂樂低著頭，極是失落。「歡歡，她真的是我的外婆嗎？」
「她真的是你的外婆，她不是壞人。」顏歡不希望女兒這麼看待自己的親人。
「她要殺爸爸呢……」樂樂也不跟母親分辯了，只低著。
歡歡凝視著女兒，心底片片生涼：「你那麼喜歡爸爸了嗎？」
樂樂緩緩的抬頭：「我喜歡爸爸，也喜歡歡歡，可以嗎？」
「當然可以。」顏歡抱緊女兒，想到剛才女兒那麼抱著他爸爸，總覺得很是異常。現在想想，母親拿出槍來，樂樂竟是在保護她爸爸。這個念頭崩出來，她心頭極是震撼，短短的幾天，原來蕭默書在樂樂的心目中已經這麼重要了。
「歡歡，你不喜歡爸爸嗎？」樂樂在母親懷裡，低聲問道。
「我……」顏歡不知要如何回答女兒，這個問題艱難，她無法回答。
樂樂沒等到母親的回答，由她給自己擦著身頭，擦著頭髮，一直低著頭一聲不吭。
「拿毛巾，自己擦頭髮，你爸爸一會兒就過來了。」顏歡給她穿好睡衣，對她說道。
樂樂拿著毛巾，走到門口時，又回頭說：「爸爸很喜歡歡歡呢！」說完，樂樂已經出去了。
顏歡聽著女兒這麼說，身子微微僵硬，開了噴頭，自己沖澡。等她出來時，蕭默書正好進來。
他穿了一件淺灰色的家居服，圓領襯衫，劉海散落。這般隨意的模樣，讓他看著要年輕許多。莫名的，她喉頭發乾，肩頭微緊，心也隱隱的發熱。她別過臉：「你去樂樂房裡吧！她應該還沒有睡。」
蕭默書看她今日穿了一件寬肩帶的睡裙，露出肩頭和胸前一小片的肌膚。因為剛沖了澡的關係，肌膚泛著粉色的光澤，幾滴水珠從俏麗的短髮滴落，落在頸窩出，又滑進了領口。
他看的身體一熱，點點頭便到樂樂房間去了。
樂樂自盤著頭拿著平板電腦看視頻，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擦頭髮，目光散漫無神。
「這麼擦頭髮，頭髮怎麼會幹呢？」蕭默書走過去，拿了女兒手裡的毛巾，坐到床邊。
「爸爸，你來了。」樂樂看到蕭默書，露出甜甜的笑容，安心的靠著父親，讓她給自己擦頭髮。
「樂樂，在看什麼？」蕭默書圈摟著女兒，手勁恰到好處的給她擦頭髮。
「沒看什麼呢！」樂樂將電腦關了，有些撒嬌的在父親懷裡。
「怎麼不高興啦！」蕭默書說著，捏了捏女兒的小鼻子。
「沒有不高興。」樂樂悶悶的說。
「看看你，小嘴都能掛壺了。」蕭默書卻是笑了，「爸爸給你把頭擦乾了，就睡覺，小孩子不可以熬夜，知不知道？」
「爸爸，你也喜歡歡歡的，對不對？」歡歡突然問道。
蕭默書愣了一下，便說：「嗯，喜歡的。」
「我也喜歡。」樂樂高興的很用力的點頭，「我要快快的長大，這樣歡歡不會那麼辛苦，我就可以照顧她了。」
蕭默書聽著女兒說這樣的話，不禁鼻酸，只覺得欠她們母女太多太多。還有樂樂，還這麼小，應該是最天真浪漫的年紀才是。他真是一個失職的父親，沒有好好照顧過歡歡，也沒好好照顧女兒。
「我也會照顧爸爸的，我要保護歡歡，也要保護爸爸。」樂樂看爸爸不說話，因為他吃醋了，馬上又說道。
「爸爸知道，樂樂最乖了。」只是他真不希望樂樂這麼的乖，他希望她可以任性一點，更多一些小孩子的童真。
「爸爸，我們三個人，不要分開，好不好呢？」樂樂小小的懇求著，她也希望像其他的孩子一樣，能有爸爸媽媽一直在身邊。
這話如一記重力，緊緊的掐住了蕭默書的喉嚨，他差點就沒喘過氣來。
「好不好，爸爸。」樂樂再三的請求。
「好。」他艱難的低聲答應。
「不許黃牛，不許賴皮。」樂樂說著，竟拿出手機來，兩三下開了錄音的功能，「爸爸再說一次，我們三個人要一直在一起，一直不分開，你保證。」
「樂樂……」蕭默書看著女兒是這般的認真，這麼的期待。
「爸爸，原來你是騙我的。」樂樂看他不肯說，手機一扔，從他懷裡跳出來，趴在床上臉埋到被子裡，看也不肯看他。
「樂樂，你聽爸爸說。」蕭默書要去拉樂樂。
「我不要理你。」樂樂一把將他甩開，「我再也不要理你了，你是個大騙子。」
「樂樂，我沒有騙你。」蕭默書說著，撿起了被她扔掉的手機開了錄音功能，「爸爸保證，我和樂樂還有歡歡，我們三個人會一直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樂樂聽到他這麼說，趴在床上的小腦袋轉過來，看爸爸正對著手機這麼說。她這才爬起來，拿起了手機，將剛才的錄音重新放了一次。聽了一遍，終於笑了。
「這是證據，你賴不了皮，否則我再也不理你，再也不叫你爸爸，恨你一輩子。」樂樂說著，還拿著手機放到他耳朵，將他的保證放給他聽。
蕭默書一把將女兒抱緊：「爸爸答應你，爸爸都答應你。」
樂樂終於安心的笑的開心，小手抱著爸爸的脖子，在爸爸的臉上親了一下：「爸爸真好。」
「讓爸爸給你擦頭髮，擦乾頭髮，你要睡覺了。」蕭默書又將毛巾撈了過來。
樂樂點頭，還是撒嬌的要窩在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