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的憐憫。」出乎意料的蘇沫抽出了自己的手,她扭了頭:「我叫你來不是為了等這句話,而是想告訴你,我是真的喜歡過你而已。」
「我也喜歡你啊!」
「別逗了!」蘇沫轉頭看了他一眼:「你和我在一起只是為了得到答案,我也用我的方式告訴了你,我當時拒絕你,就是因為你踐踏了我的情感,現在的憐憫,也是一樣……」
「不一樣!」董安再度抓住了她的手:「我承認,那時答應很有賭氣很有犧牲的想法,可是,如果我心裡真的對你沒有想法的話,我應該會有很多辦法逼你告訴我,而且最重要的事,在被人抓住的的一瞬間,我沒有懷疑你的話,否則,我不會等到你出手不是嗎?」
「謝謝你對我的相信,可是那不代表什麼。」蘇沫再一次去抽自己的手。
「很多時候,我們所不知道的情感就是在無聲無息中萌芽的。」董安看著蘇沫:「別再放手了!誠如你自己所言,你不想什麼都沒感受過的就死去,那為何不坦然和我談一次戀愛呢?」
「我不接受……」
「不要說憐憫,更不要說什麼同情,此時此刻我不知道我有沒有,我只知道我心疼你,很心疼你。蘇沫,就當圓自己一個夢,就當讓自己不留遺憾好不好?」董安說著親上了她發燙的手:「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愛你一次,讓你自己可以在喜歡的人懷裡,閉上眼眸,好嗎?」
蘇沫的眼裡瞬間滾動起淚水,隨即她點了頭:「好……」
她話音剛落下,監控體溫的機器就叫了起來,醫生們立刻進入,一面叫著給她注射冷凍劑,一面開啟冷艙。
董安不能在這裡礙手礙腳,他看著蘇沫被送進冷艙後退出了急救室。
「不是說半小時藥效才會起反應嗎?怎麼才十分鐘就……」上司的眉頭糾結在一起:「難道她的身體已經差到這個地步了?」
董安看了他一眼:「不,應該是我讓她的心火熱了吧?」
「啊?」
「我要見老圖!」
「你要幹嘛?」
「我要問出藥劑的配方。」
「這你不用去了,事實上,我們捉他回來,就已經把這個列為其中一個審問項,但是,老圖被帶回到審訊室的途中,就已經吞了藏在牙齒裡的毒藥,顯然他根本不打算活了。」
「什麼?」董安聞言身子一晃:「難道說再沒人知道藥劑的可能?」
「目前看來,是。」上司一臉無奈,他伸手拍了拍董安的肩頭:「我們得面對現實,你……」
「不,一定還有辦法的!」董安立刻握緊了拳頭:「給我你們所追蹤到的老圖所有藏匿窩點,我一定能找到相關的東西!」
……
蘇沫在冷艙裡待了三天,董安就找尋了三天,臨近的境外兩個窩點,他翻查過了,又折回來看那棟廢舊小區的,而其他遠程的境外窩點則有國際刑警協查。
他翻遍了所有能找的東西,但並沒有什麼收穫。
他覺得自己的希望在一點點的減少,當他覺得前途一片黑暗的坐在樓梯上眼眸含淚的時候,房東老頭小心翼翼的湊到了跟前:「我說小伙子,你一天到晚在這裡翻什麼啊?警察找過了,你又來找,該不是有什麼炸彈吧?」
董安伸手蹭了一下眼角:「沒有,危機已經解除,他不會給你們傷害了,別去想什麼炸彈的自己嚇自己,應該有同事告訴過你,有些話不能說的。」
「我知道,所以我什麼都沒說啊,可你這樣跑來一直找我覺得不對啊,誒,你們該不是找毒品吧?」
「怎麼會?」
「別不承認,他們扔的垃圾裡有針管,不是吸毒販毒的都用這東西嗎?」
「你說什麼?針管!」
「對啊,他們搬來的第一天垃圾就丟在門口,我叫他們扔到樓下筒裡,他們哪裡肯聽啊?我
就來幫他們扔過垃圾,看到裡面有個掰斷的針管,好像還帶著血,不過,也就一支,後面也沒見到了,再而後你們就……」
「那是什麼樣的針管?」
「就一般的唄!」老頭不在意的比劃著,董安卻覺得有一個念頭在腦海裡呼之欲出,他說了一聲謝謝,立時跳起來往樓下跑,邊跑還邊和上司聯繫:「頭兒,我想我找到一個辦法了,快,快叫人給老圖屍檢,快!」
……
「你確定是這樣的嗎?」穿著防塵服站在解剖室測試區外的上司有些懷疑的看著董安。
「我沒有肯定,但是我覺得可能性很大。」董安說著拍了拍自己:「你看我,我的傷口癒合能力你們很清楚,異於常人,時間只用別人的十分之一,但我為什麼會這樣?不就是我爸用了藍色聖光,在藥效還在體內發作的時候,讓我媽又懷了我嗎?結果我具備了細胞再生的超強能力,肌纖維又比別人強悍,而她呢,她的輻射導致的就是細胞變異,解決這個辦法就是細胞再生唄!」
「我知道,可是她的身體承受不了藥力!」
「那如果她接受的不是藥劑本身,而是含有強力細胞的血液呢?」
「你的意思是……」
「老圖那裡出現過帶血跡的針管,而醫生也在蘇沫的胳膊靜脈處發現了針眼,當時我問蘇沫,她說打的是針劑,可我覺得血的可能性很大,因為不是輸血,所以她可能以為那是針劑……」
「你這只是一個猜測。」
「所以我才需要屍檢,即便老圖死了,但他體內的血液依然殘存,我們可以檢測出來,他是不是用自己的身體做了藥物的一次過濾……」董安的話音剛落,儀器的圖譜就發出打印的聲音,隨即長長的頻條羅列出等同同位素,法醫拿著頻條細細對比後,上前告訴兩個滿眼期待的男人:「樣本血液裡含有細胞在生基因,且人物死亡超過72小時,血液內的細胞依然沒有死亡固化,還在增生。」
「還在增生!」董安激動的看著上司:「一定是他前幾天注射了藍色聖光,所以藥效還在最強的時候。」
「可是,如果才注射的話,那蘇沫不應該會這麼早發病啊,一次的聖光能耗是可以維持三個月的。」
董安眨眨眼:「也許我們得等蘇沫告訴我們這個答案。」
……
冷療是一種把人體降溫保持各臟器冷藏不至於損壞的一種輔助療法。
當藍色聖光帶來的強效細胞分裂增生併吞噬殘舊細胞發出的熱量不足以受體承受時,就只能用這種辦法幫助她抵抗。
為期三天的冷療結束後,又花了一天時間給她做營養和體力的補充,待到她有些精神了,董安才再一次見到了蘇沫。
「我很感謝你撐了過來,但我想告訴你的是,或許我能找到一個辦法讓你存活下來,且不受委屈與脅迫,但這需要你的幫助,你得告訴我,老圖給你注射的針劑是怎樣的,還有最近一次注射是什麼時候,為什麼你那天會早早發作。」
蘇沫的眼眨了眨,輕聲言語:「以前他給我注射的都是淡黃色的液體,像水一樣但又有些渾濁,每次打了那針劑之後,我會沉睡幾個小時,而後就精神百倍,沒有什麼問題,但差不多三個月的時候,就會開始身體抽搐,疼痛,疲憊,那個時候如果我不去找他再打一針,我會發作的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嚴重,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活不成了。」
「那這一次呢?」
「你離開我家的那天,我就發作了,而且是,這個月的第四次發作,間隔的時間更短了,我不得不去找他,而他正好也籌措著行動,所以我表示參與,一面可以讓自己活著,一面也可以發信息給你,讓你帶人去瓦解他的行動。」
「結果我的提前出現壞了你的計劃……」
「不!」蘇沫看著董安擰在一起的眉,淡淡的一笑:「事實上是他已經發覺我和作為董安的你,走的太近,又知道九叔被人抓捕,懷疑是我洩露了風聲,所以,他最後一次並沒給我注射那淡黃色的東西,反而注射的是一管血液,能維持我兩到三天不會發作,他要看我會不會破壞他的行動,看我有沒說謊,如果沒有,他會給我針劑,如果有,等待我的,就只能是死亡。」
「淡黃色的液體……」董安的唇緊緊地抿在了一起。
「你不必糾結這些,能活一天是一天,如今這一輪藥劑我抗過去了,至少我和你能有個個把月的安然無事,所以,誠如你所言,你就陪著我,去享受著最後的美好吧!」
董安伸手撫摸上了她的臉:「好,我陪著你!」
……
「姨夫,你覺得這淡黃色的液體會不會是血漿?」董安看著蔣涵拿著一堆測試後的數據圖算算改改的,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猜測。
「可能性很大,畢竟血漿裡含有激素和抗體等物質,細胞顯然是因為物質刺激才會導致奮力和加速再生,不過這是構想,需要試驗支持,而藍色聖光的藥物成本太高,支持不起啊!」
「不一定非要用藍色聖光啊,用我的血分離出血漿試試呢?」
「嗯,這是個辦法。」蔣涵捏了一下下巴:「但是如果成功的話,你就會變成她的生命體,定期為她輸送血液。」
「三個月輸血一次問題不大,只要能成功就行。」
「那我試試吧,但你還得給我搞到她的血!」
「沒問題!」
「別急啊,得是發病後的血,現在她靠藍色聖光已經抗過去了,試驗做不了,得等那個時候。」
「可是如果那個時候試驗失敗的話……」
「那她存活的幾率會很低,要不靠藍色聖光撐著,要不就……」蔣涵伸手拍了董安的肩頭:「二寶,你真的打算和她過一輩子嗎?她不但需要你供她而活,你還需要面對她不能生孩子的事實,因為這種細胞變異會遺傳的,我怕你爸他不答應啊!」
「不會的,他深愛著我媽,就自然會明白為愛可以捨去的是什麼。」董安說著沖蔣涵一笑:「放心吧,姨夫,我相信我們的推斷會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