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坐在特護病房外的走廊椅子上,緊緊地抱住自己的雙肘。i^
她很無奈。
kate的思維邏輯已經把她定性成了這場意外禍事的根源,就因她是滕燁的妻子,哪怕她曾是ellen的代替品也沒用。
歎了一口氣,抬頭看向對面的病房,貼著條紋磨砂的窗擋不住kate抱著滕燁哭訴的畫面,甚至也擋不住內裡kate依稀的哭訴。
「……就是你,你攆我走,我才不快去喝酒……不是我不等你,而是,我記得我和酒保說了你的電話,後來我不省人事……然後,然後等我醒來時,我,我已經被人綁在床上……嗚嗚嗚……」
kate的哭訴帶著極大的怨氣,她甚至一隻手握拳的一下下砸著滕燁的胸膛,另一隻手卻又死死的抓著他腰身的衣襟,如同在江水中抓著一節浮木一般,尋求著最後的安全。
「我知道你痛苦,但是你得告訴我,他是什麼樣的,只有這樣,我才能找他出來啊!」滕燁的聲音,是咬牙切齒的,而kate卻是一邊搖頭一邊哭的更加厲害,就是不說。
白嘉望著內裡,望著滕燁一次又一次的安撫和問詢,終於許久之後,才聽到了kate近乎崩潰的大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求你別問我了,我的眼都被蒙著,我根本看不到那人的樣子啊……啊,我不要活了,我沒法兒活了……」
kate發了瘋似的開始鬧,一會兒要撞牆,一會要撞桌子的,看得白嘉在外揪心,看得內裡的滕燁終於在拉扯勸阻無效後,抬手擊打上了她的後頸。
kate立時軟了下去,進入了昏睡,而滕燁無奈的將她扶著躺好,給她蓋上了薄毯。
白嘉起身站在門口望著他在內的身影,只覺得兩人都好像站在了一座冰峰上,寒風肆虐,吹冷著血液……
門打開,滕燁一臉疲憊與煩躁的走了出來。
顯然kate根本無法提供對方的情況,讓他幾乎站在了抓狂的臨界點上,因而他的臉色十分的難看。
白嘉搓了下指頭,人上前一步想說點安慰的話,而滕燁則看著她輕言:「累了吧?要不你回去休息吧?」
白嘉的心裡又酸又甜,她伸手抓了他的手,輕搖著頭。
滕燁抬起另一隻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將她輕輕地摟進了懷裡,無奈的輕聲言語:「你在這裡,會變成眾矢之的的,聽話,回去休息,然後別問別管,一切都交給我……」
「不!」白嘉挺直了身子,她推著他的胸膛,看著他的雙眼:「這錯本不是我們的,但如果要強加給我們,那就讓我們一起承擔。i^」
滕燁衝著白嘉苦笑了一下:「有這份心就夠了,你還是……」他話沒說完,就轉頭看向了樓梯口,吳莉莉喘息著跑了上來。
「怎樣?可有線索?」滕燁一看到她,丟開了白嘉,就迎過去詢問,那聲音充滿著清算的氣息,眼神也閃著如利刃般的寒光。
吳莉莉陰鬱著臉搖了頭:「沒有,招待所沒有攝像頭,一點監控都無,甚至附近,也正好是亂糟糟的一片空地,別說監控了,就是找個人想問問,都問不清楚。」她叉著腰喘息:「kate自己有沒說清楚點什麼?」
滕燁咬了牙:「她說她被蒙了眼,什麼都沒看到。」
「什麼?」吳莉莉聞言直接呆住了,好半天才嘟囔起來:「那這下豈不是連那混蛋,找都找不了了?現在醫生那邊只有創傷記錄,沒有發現體液,除了一點潤滑劑外什麼都沒有,而房間裡,我查詢過了,沒有biyuntao的痕跡,並且屋裡所有的床單被套都沒了,那混蛋,一定怕洩漏自己的指紋啥的,全部帶走了……」
「啪!」滕燁揮拳重重砸在了一邊的牆壁上,其上的瓷磚當即裂掉了一塊。
白嘉蹙了眉,而吳莉莉則立時拽了他的胳膊下來:「現在不是發氣的時候,我們得想想這樣的情況,我們怎麼和,和郝家交代?」
滕燁盯了她一眼:「郝家和你聯繫了?」
吳莉莉點了頭:「十分鐘前吧,他們剛剛才得知kate的推特上發了什麼,打電話給我問我怎麼回事,我說kate現在在醫院,剩下的還是見面說,這會兒他們應該準備飛過來,估計下午,就會到了。」
滕燁深吸了一口氣:「逃不掉的,該怎樣就怎樣吧。現在,你先去把那家招待所給我買下來,所有的員工,樓層住宿人,用錢也好,用事也好,都給我把他們留在那裡。」滕燁說著摸出了電話,吩咐著大約是他的秘書,叫著去把刑偵隊的人都約出來,一小時後,他要請他們吃飯。
「你竟然要動用警隊來查?」吳莉莉看著滕燁掛下電話,便是一臉反對:「這事可關係著郝家的臉面,你這樣不是……」
「我如果找不出那混蛋來,你覺得郝家那邊交代的了嗎?我又能安心嗎?所以我一定要找出來那混蛋是誰!可現在我們人手不夠,我除了選擇警方沒別的路徑。」滕燁的眼眸裡閃著冷冷的光:「至於臉面,叫他們封口就是了,我滕燁的人情,他們巴不得拿捏著。」
吳莉莉抿了唇:「我只怕你麻煩上身。」
「已經上身了。」滕燁說著扭了頭看向白嘉,話卻是衝著吳莉莉說著:「你幫我送她回去,收拾一下東西先送她去董老爺子那裡吧!」
吳莉莉當下毫無異議的點頭,而白嘉卻懵了:「你要我收拾東西去董老爺子哪裡?為什麼?」
滕燁走到白嘉跟前,抓了她的手:「別緊張,也別誤會,我只是不想你和郝家人撞上,現在kate出了事,從她的邏輯認定上,我和你都是罪人,郝家人來後也肯定會聽她的說辭,到時,你我難免被責難,但我到底有些身份頭臉,而你……免不得被言語中傷……所以,乖乖地聽話,回去收拾幾件衣裳物品先去董老爺子那裡躲兩天清靜,等我這邊處理個眉目,又或者我抽出空來,我會去看你……」
「可是我想……」
滕燁的手指按在了白嘉的唇上:「我知道你願意陪著我,但我不願意你被她們攻擊,那我不但會很心痛,也會很尷尬,畢竟一邊是你,一邊是ellen的母親,所以你就當為我好,先退開一些,至少,讓我不用夾在中間為難,好嗎?」
滕燁說的是實話,他沒有半點遮掩的點出了現在的尷尬。
白嘉看著他,只能乖乖地點了頭:「好,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
「好好吃飯,睡覺,不要太擔心。」他輕聲說著。
「嗯,你也一樣,不要,總是這麼熬著,抓緊時間也休息一會兒吧!」她輕聲說著,滕燁點頭應聲。
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邁步走開,滕燁卻拉了她一把,繼而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記住,不要太擔心。」
白嘉應了一聲,跟著吳莉莉走了。
滕燁看著她們一起消失在樓梯口,這才蹙著眉走進了病房內,而後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昏睡的kate,伸手掀開了毯子的一角,撈出了她的胳膊,擼起了她的衣袖,看著她臂膀上的淤青。
……
「郝家可不是什麼小家小業,或者嚴格地說,更不是什麼善茬。」車上,吳莉莉眼看白嘉那失落的樣子,忍不住開了口:「他要你退出,其實是希望你不被郝家給算計上。」
白嘉點了頭:「我明白的。」
吳莉莉掃了她一眼:「你真的明白?」
「嗯。」白嘉捏了捏手指:「ellen已經去世了,現在kate又出了事,郝家人一定會情緒很激動的,我在那裡,的確幫不到什麼,而且還會讓他們更把責任怪到滕燁的身上。」
「你明白就好。」吳莉莉轉了方向盤:「總之董老爺子和你有緣,也和郝家算是……有些淵源,你躲在他那裡不會有事的。」
「哦。」白嘉無心關心這個,她只是看著窗外忙忙碌碌的人們,有些無奈:「吳姐,我是不是很沒用?」
「怎麼這麼說?」
「我一心想和他站在一起去面對,結果到頭來,我卻只能在他的庇護下,自己躲去一邊,不但幫不了他,還會成為他的拖累,倒還要他來為我著想……」
吳莉莉抿了下唇,沉默了好幾秒之後才輕聲說到:「你也別想太多,這並不是你沒用,而是郝家太特別……」
白嘉苦笑:「你不必想著說辭來給我留餘地,到底是我,什麼都沒有……」
她不傻,滕燁很小心的避開了那些詞彙,但有些東西,你不想說破,卻不代表大家不是心知肚明的。
滕燁有身份有地位,郝家動不了,便會把怒氣轉向她這個要什麼沒什麼的女人,所以滕燁才會怕她成為眾矢之的而急著想要讓她先躲開這場麻煩。
「你知道下午會來的人是誰嗎?」吳莉莉將車駛入金鴻路一號。
白嘉眨眨眼:「kate的爸媽吧?」
吳莉莉瞥了她一眼:「ellen和kate的爸爸叫郝中天,十四年前和四夫人死於一場車禍……」
「等等!」白嘉一愣:「郝中天?四夫人?」她忽而想起了董老爺子提起過的錦阿姨,當下震驚的看著吳莉莉:「這個四夫人該不會是,董老爺子的女兒吧?」
吳莉莉點了頭:「她是。」
白嘉頓時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什麼,而吳莉莉則將車駛向別墅:「所以她爸爸來不了了,但會來的是ellen和kate的媽媽江夫人,也就是郝家的二夫人,以及現在郝家所有事業的話事人鄭夫人。這位鄭夫人雖然是郝家的三夫人,可是她不是一般人,她是香港黑道之王的女兒,所以……滕燁讓你避開並不是因為你什麼都沒有,而是一個是情感上讓滕燁無力面對的女人,一個是沒有道理可講卻又能翻雲覆雨的女人,而你是他心愛的女人,你若站在那裡,除了激化矛盾,再無別的幫助。」——
故事每天都是現寫的,我又不是神仙,我怎麼可能知道還有多少章……但5月肯定是完結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