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ul很自然大方的幫她做了調整,而後一指箭靶:「來,試試。%&*";」
白嘉瞄準前方,三十秒後箭矢飛出,第一箭便是一個漂亮的完美10環。
她驚訝,在這種風速下,第一箭就找到完美的感覺,實在很令她意外,而poul笑了:「果然是磅數的問題!」當下他就喋喋不休的給白嘉講起磅數倍增力道的小技巧。
而白嘉作為一個一年級生,學到的專業知識都是系統的,類似這種對抗風力的小經驗卻恰恰是缺少的。
於是poul一邊講,一邊時不時的動手給白嘉示範,有的時候是自己比劃,有的時候則是直接捉了白嘉的胳膊手腕傳授一些技巧。
但他從不過多相持白嘉的胳膊與手腕,總是講完之後立刻鬆手,而且一臉認真和微笑的催促著她嘗試,於是當白嘉發現這些小技巧令她更加得心應手時,也自然更加的有興趣。
而此刻在對面三樓的健身房裡,錢昕捏著望遠鏡站在瑜伽房的落地窗前往那邊瞧望,嘴角上揚。
……
有了一次專業的指導,白嘉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進步,所以在學校的箭場裡練習時,她越發的感覺到自己有一種想要更進一步更加突破的心。
於是當服務員問她是否需要預約清場時,她搖了頭,繼而在連續的三四天裡,她總能和poul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共同練習的時間,得到他的一些指點。
轉眼就是四天過去,還有一天便是省隊市隊的教練親臨的教習課了,教導主任到了繫上做了一次充滿未來方向提示的通氣之後,大家都開始謹慎的考慮明天該如何表現為自己爭取未來,白嘉也被這種氣氛帶動。
當天下午放學,她本意還是去奧美做練習的,可是剛走到學校門口,卻看到一位面熟的老人站到了她的面前,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在董老先生跟前伺候的那個何管家。
「何大叔。」白嘉很禮貌的點頭招呼:「您這是……」
「白小姐,我家老爺想見你!」何管家說著客氣的指指街角並不扎眼的車,白嘉便點頭跟著坐了進去。
一上車,白嘉才意識到這車外面看著普通,內裡是卻是豪華舒坦,寬敞的座椅讓她一愣,忽而就想起曾經看的一個笑話,當即脫口而出:「這車是不是輝騰?」
何管家點點頭,白嘉便是輕言:「看來那個笑話是真的啊!」
「什麼?」
「哦,有同學說,有一款車的外形看起來很一般,被停車場的老闆叫著小心別撞到了一邊的寶馬奧迪之類的,但事實上那車比寶馬奧迪的貴多了,說是叫輝騰。i^」
何管家笑著點點頭:「是,沒錯,我們老爺其實是個低調的人,他講究內涵,奉行內斂,當然,也不是一味的藏著掖著,他只是喜歡不那麼張揚而已。」
白嘉聞言點點頭,想起那個古風氣息濃重的院子,悠然靜謐的很有世外桃源的范兒。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位於市郊的茶山處的半山腰上。
當白嘉跟著何管家進入一個農家院落之後,才發現內裡有一個碩大的箭場,而箭場的限制線內,有一個石頭亭子,內裡放著一張根雕茶桌,董老先生正坐在那裡,提壺澆茶,享受著茶道。
何管家比劃了個姿勢請她過去,人便退去了一邊,白嘉扯著包帶上前,在老人家放下茶壺時,欠身問好:「董老先生好!」
董老先生聞言抬了頭一笑:「來啦?來,坐!」他示意了下對面的木頭樁子,而後倒了一杯茶遞給了白嘉:「這會兒天冷了,秋冬的茶可沒春茶好,將就著喝吧,待到來年『明前』下來了,再叫你喝點新茶。」
白嘉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多謝董老先生,其實這茶,我跟本喝不出好壞來。」
「喝得多了,慢慢也就喝出來了,茶比那什麼咖啡好多了去了!」他說著自己將手中杯茶三飲而下,而後瞇著眼抿了抿,才衝她一笑:「知道我為什麼叫你來嗎?」
白嘉恭敬的飲下茶放下,搖搖頭。
「一年一度,各隊撈人的時候到了,我問了省隊,說是你們明天就有教習課,怎樣,前路,是個什麼打算?」
白嘉搓搓手:「不知道。」
「怎麼?方向都沒定嗎?」
白嘉抿了唇:「競技還是教育,我是偏向競技的,但是是往省市隊還是往俱樂部,我挺矛盾的。」
「矛盾怎麼不問問我,還得我想著叫人來找你?」董老先生嗔怪的埋了她一眼,繼而言語:「我可是箭道協會的會長,一把年歲了,給你點建議總也牢靠些吧?」
白嘉聞言一頓,隨即笑了:「我這點小事,怎好麻煩您……」
「傻孩子!」董老先生伸手捉了茶壺:「我兒女已亡,一把年歲成日的埋在過去的回憶裡,不說一身朽味,也是半截入土,你覺得什麼對我來說叫做大事?難不成是箭道協會的存亡?又或者是我手中家產的去留?」
白嘉當下自是接不上話的,而董老先生歎了一口氣:「明年,我就要退下來了,一把年紀撐不起了,至於家產,都交給律師所,基金會,反正死了也帶不走,**心它們有什麼用?還不如培養一個好苗子,在將死的歲月裡幹點實在事。」
白嘉聞言伸手指指自己:「您的意思是,我?」
董老先生點點頭:「沒錯,你這孩子,我第一眼見你,就很有眼緣,後來看到你開弓時那份心智的淡然,不自覺的就想起了我那寶貝女兒。她雖故去,但作為一個父親,我這腦袋裡全是她年幼時,用心訓練追求自我的畫面,她很倔強,也很聰慧,你也有些,所以……你就當我老尋慰藉吧,我可是把你當我女兒的影子看待的,只不過你這年歲,當我孫女倒是合適的,你不會嫌我老人家事多吧?」
白嘉當下搖搖頭:「不會。說實話,我父母雙亡後,就一直和弟弟相依為命,我能體會那種失去家人的痛苦,如果董老先生您不嫌我煩,日後我也樂意常陪陪你。」
「真的?」董老先生笑著點點頭:「我不嫌棄,這一個人到底是悶啊,只是你說話得算數啊,別又總是要我來找你!」
白嘉當下笑了:「那以後我每個週末來陪您吧!」
董老先生點了頭:「行。」隨即他愉快的喝了一口茶,繼而又看著白嘉說到:「好了,咱們還是說說你的矛盾吧!」
白嘉伸手扯了扯包帶:「我喜歡射箭,也喜歡那種競技時較量的感覺,如果是以前的話,我應該會選職業競賽吧?畢竟成就自己嘛,可是現在,我有些迷茫,我不知道成就自己,又能得到什麼?反正不管我做什麼,得不到的都還是得不到……」
董老先生皺了眉:「這話不對。」
白嘉詫異,董老先生已經言語起來:「一百年前的人們覺得上天可能還是不可能?不可能是不是?可是現在呢?宇航員都到太空開闢新的領土去了!如果那些科學家跟你一樣的想法,還沒做就洩了氣,而後什麼都不做,這些會實現嗎?」
「這不一樣,有些東西是,是不可違的……」
「不可違?」董老先生搖頭:「千百年前,人們的壽命只有四十來歲,六十都算是古稀,現在,七八十的老頭老太大把的事,的確我們不可逆,我們活不到一百五去,可我們代代努力,不是一代更比一代活的長嗎?」
白嘉咬了唇:「我說的是,是……」
「你指你的感情是吧?」董老先生倒是一點也不客氣:「說實話,你選擇他,其實是個錯誤,但感情這種事,遇上了,就是命,當年我就是沒想通這一點,才使得我女兒離開我,以至於……哎,不說她,只說你。不能否認你和他的確隔著千山萬水,你們之間是有條鴻溝,可是你如果不把自己變的更加強大一些,你怎麼走的過那條鴻溝呢?退一步說,你不打算走過去,也得跟他努力在一個高度吧?要不然他在山頂,你在山下,一輩子隔著距離還不夠,人都不想看清了嗎?」
白嘉聞言心裡一動:「您的意思是……」
「傻孩子,我是明眼人,知道你們算怎麼回事。我勸你放手,你也未必會聽,我若勸他前進,又未免惹事生非,但你是個不錯的孩子,實話實說,你就算不能和他在一起,也不妨礙你陪著他站在一個高度啊?」
董老先生的話讓白嘉的心裡蹭的燃起一團火。
「您說的對,我得成就自己,我得讓自己光輝,這樣我才能坦然的站在他的周圍,不自卑,也不突兀,更不成為累贅的,陪著他!」
「是這樣,沒錯。」董老先生衝她一笑:「現在還有矛盾嗎?」
白嘉眨眨眼:「有一個,省隊市隊和職業聯賽,哪個更適合我,更適合成就自我?」
董老先生沉吟了一下輕聲說道:「論私心,我是很希望你進省市隊,而後慢慢的進入國家隊,像我那女兒一樣,為國爭光,但,你是你,你不是我的囡囡,你是白嘉,要論實力提升,成就自我,自然是職業聯賽更適合你,因為競技嘛,永遠都是在較量時,收穫的更多!」
……
白嘉獲得了方向,在和董老先生喝了幾杯茶後,便告辭了。
當何管家帶她離開院落後,石亭不遠處的小屋門一開,滕燁從內裡走了出來。
「多謝你幫我。」他直接坐到了白嘉剛才坐過的地方看著董老先生:「您欠我的人情,這就當換了吧!」
「不!」董老先生搖了頭:「我幫這個忙,真心不是為你,而是這丫頭,我是真得想她好。」說著他埋了滕燁一眼:「你為什麼不讓她碰槍呢?其實做你的搭檔,總比你們這樣好吧?」
滕燁咬了唇:「我已經失去了一個,我不想她成為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