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琴和蘇異共騎一馬,蘇異雙手摟住米琴的小蠻腰,的重劍壓在米琴前面的馬背,給馬的壓力一下子增加了兩三倍,馬步變得沉實。兩人再次貼近,相互問起了此行的源由,解答心中疑問的渴望轉移了注意力,也化解了些許逃亡的壓力。
馬匹在山間小道上一起一落,蘇異的胸膛磨壓著米琴的後背,漸漸沒有了縫隙,而他們關於鐵泊國之行的對話,使得被磨合的不僅僅是身體。
「我們要和鐵泊國開戰?」
蘇異問得不確定,雖然他同時想到了慕容天海離去時威脅眾強者的話。他忍了好久,等米琴主動說到這事,他也感受到了那種走到這一地步不得己的心情,疑問和不甘心一同在他的心頭盤旋。
「差不多是那樣了……還要看我們今後半年怎樣應對才好。」米琴不無憂心。
大韻國國力鼎盛,自八百年前開國大戰以來,再未受到別國明目張膽的挑戰,倒是有好些周邊的小王國前來朝貢,被人示好求安已成傳統,怎麼經受得起大國開戰的考驗?
蘇異對這一形勢,心裡也沒有個底。據青雲書庫《南域地理志》所載,南域大陸中世襲的一流強國有三個,除了兩大宿敵強國鐵泊國和大韻國,北部還有一個叫吉安國的強國。
唇海大陸內由大片魔林魔山阻斷,形成十數區域,南域大陸也因此而成。吉安國位於南域大陸的最北端,和鐵泊國大韻國相距較遠,雖說南域諸國都承認它是個強國,但它的實力相比起韻鐵兩國究竟如何,誰也不好說。
關鍵是,這個吉安國除了顯得很神秘,給人的印象一直是偏安一方,上千年來都沒有對周邊國家有所征伐,不像鐵泊國和大韻國還會不時地對周邊不聽話的小國出兵,兩國暗中較勁。所以,要說起南域大陸既強悍又很有稱霸野心的國家,只能是鐵泊國和大韻國這兩個相鄰的宿敵。
數百年來,南域大陸的三大強國保持著互相鉗制的格局,彼此之間都有所顧慮,除了相互防範並不會有相互信任的合作,這樣一來,倒為這一區域帶來了持續八百年的總體上的和平。
在整個唇海大陸,能保持這樣穩定格局的區域並不多見。
但是,據說和平久了,區域的融合度在增加,國家的榮辱感在減退。無論什麼時候,總會有人念念不忘權力帶來的滿足感,恨不得將權力無限放大,而追求武力和謀求霸權本是一丘之貉。於是,不時地製造邊界的緊張氣氛被視為有利於鞏固或提升權力的很好方式。
現在,蘇異聽說兩大強國要開戰,他原本對於南域大陸的權力格局並不感興趣,但這涉及到自身利益,他不得不關心。
國難之下,談何家仇?
再者,蘇家之難,死者上千已是十分殘忍之事,若是兩國開戰,死傷的人數就是以十萬或以百萬來計,如此殘忍之事,為什麼要發生?
於國於家,他都不希望兩國開戰。
「為什麼?不能避免嗎?……」沉默了會,蘇異沉聲道,像是在問自己。
「小師弟,這可是政治問題,並不奇怪。鐵泊國和大韻國以前也有好幾次險些就要開戰了……但這一次,因為鐵泊國的厲明皇帝和圖遠皇子這兩個人都很有野心的人——哼!他們早就想對大韻國動手了,現在只不過是想找一個合適的理由。」
「什麼理由?」
「他們妄想通過兩國比武大賽,在勢頭上完全壓過我們,再說大韻國氣數已盡,最後發兵入侵……」
「不對啊——我們怎麼是向天殤宗挑戰?」蘇異又問道。
米琴頭向後一個偏閃,心思已轉過頭來看看貼在後背上的蘇異,她神秘一笑,放穩馬速,這才耐心說來。
事情還得從兩年前說起。
兩年前,慕容飛涵到上都校場向德親王遞交關於兩國少年武鬥比賽的「挑戰書」,公然挑戰大韻國。此事,因為知道挑戰者別有用意,國君不顧落下懦弱的罵名最終還是以準備不足的理由推辭掉了,大大地漲了鐵泊國的氣勢,他們更覺得這是大韻國實力不足而的心虛表現。
去年,天殤宗再次派使者前來下戰書,仍以宗門代表鐵泊國向大韻國提出武鬥大賽挑戰,措詞更狂妄,竟然揚言大韻國武修後輩乏人,行將沒落,如果不接受挑戰就說明沒有了少年之才,可以向鐵泊國稱臣了。此事轟動南域大陸諸國,各國都看清了鐵泊國挑大韻國的真正目的:明為兩國比武挑戰,暗裡實是為了爭霸南域大陸。
大韻國國君李仁再次頂住壓力,借口說比武場地應在上都而不是天京,不接受挑戰。
大韻國的兩次推辭,激怒了鐵泊國。
半年前,已然準備充分的鐵泊國突然通告天下,認定大韻國連比基本的武鬥交流都無誠意,有違武德,以此借口陳兵百萬於兩國邊境,聲稱要匡扶正義、維護武德,不惜要挑起戰事。
大韻國也以八十萬兵馬對峙鐵泊**隊於西線邊界,兩國氣氛緊張,戰事一觸即發,事關重大,整個南域大陸各國無不人心惶惶。幾經斡旋,大韻國最後無奈提出同意在下一年進行兩國少年武鬥大賽,並決定派遣國使親到鐵泊國天殤宗下戰書,這才緩解了事態。
「費了很大力氣,才使鐵泊**隊退後百里,但他們隨時還會撲上來,答應兩國武鬥大賽只是權宜之策。」米琴說道,「至於小師弟的問題,據姐姐我的分析,當初鐵泊國要以天殤宗為代表來向我們提出挑戰,可能只是個試探,他們這樣做,就算沒能全贏得比賽也有退路,畢竟是以一宗之力來挑戰一國的。這明擺著要欺負我們大韻國呢。」
米琴繼續說:「到他們第二次提出挑戰時,仍然是以天殤宗代表鐵泊國來挑戰,但比起前一次顯得更有信心了,竟然敢說六個年齡組都能全勝過我們!哼!口氣也太大了!我們並不怕它,只是不想惹事……」
「師姐,那我們是要在全國選出六個年齡組的少年武修天才來對付他們嗎?」
「當然了,恨不得都是絕世天才呢。名義上,咱們大韻國也是以青雲園為代表來向天殤宗挑戰的,也要身份平等,實際比賽的人選,就不只要青雲園弟子了……國君已經下令要重金聘請天下武修少年天才來參賽了,還暗中派人到周邊屬國去尋找絕世天才。小師弟,到時你可要參加哦……」
走在前方的狄婁一聲輕咳,估計是聽到了米琴所說的內容,這樣的內容好像還是機密。
蘇異聽米琴說到青雲園要對天殤宗「身份平等」,想到天殤宗的慕蓉飛涵和那個跟蹤他走出天殤宗的黑衣少年的厲害身手,心想光憑這兩個人,青雲園弟子就沒有抵得住的,青雲園的實力明顯要比天殤宗差出一大截。
米琴要以青雲園代表大韻國來向鐵泊國天殤宗挑戰,就不怕激怒對方?
「對了,琴師姐是國君親授的青雲公主,同時作為大韻國國使……原來如此。」蘇異轉而想明白此事,這才注意到米琴腰側露出來的腰帶果然是七彩之色。他暗自得意,想不到自己跟公主還挺有緣的,已有李歆這個公主師妹,現在又多出一位公主師姐。
……
換馬快行兩刻鐘,轉過兩座山腰,來到一處深長的山谷,也就是米琴所說的亭山古道。
亭山古道的方向一片漆黑,和外邊天空的黑夜相比,古道的黑暗傳遞出來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水洞隨時會擊退人們潛入進去的勇氣。
古道入口流竄著一道道寒風,令人不禁心顫。
「這個地方……」蘇異在米琴耳邊輕聲嘀咕。
「你的感覺沒錯……」米琴領會蘇異的意思,特意解說,「這條路是鐵泊國通往西北部的行走要道,有兩百多里,從中要挖穿亭山山脈,所以叫亭山古道。以前死在這條道上的人已有數百萬人了,據說現在每年也有好幾百人死在這條道上……漸漸地,夜晚就沒了行人。」
蘇異縱然經歷很多生死之危,聽說已有上百萬人葬送在這條道上,也更能感受到山道的森然氣息,他整個人已是趴在米琴後背上,體內那種剛剛激發起來的舒服感立即被眼前的氣氛驅散掉。
這該是怎樣的一條亡魂之路呢?
一路上並無只言半語的狄婁默默在前開路,他輕輕一抖馬韁,噠噠的馬蹄聲響得更緊密,山谷裡的回聲很響亮,一下子驅散掉了些陰森的氣息。
路更平了,馬跑得很快。
很快,古道兩邊高坡上一些恐怖的叫聲變得越來越明顯。蘇異才知道,米琴所講的亭山山脈原來是魔獸山脈。像大韻國和鐵泊國這樣的國家,地域範圍比較大,也會有魔獸山脈延伸突入國士中。
黑暗裡,能看到兩邊山巖上的點點彩芒,那是魔獸眼睛黑暗中發出的眼彩。
眼彩,類似於人類的階彩,人們通常把磨獸眼睛發光的顏色稱為「眼彩」。魔獸的眼彩在暗中一般是可見的。不是所有的磨獸都顯現出眼彩,只有當磨獸對人類表現出食慾或進攻欲的時候才會顯現出來。被馴化的魔寵,服從於主人,一般情況下對人類沒有進攻的**,很多時候不會顯現出眼彩。
蘇異注意到,那些魔獸眼彩多是粉色和紫色掃,偶爾也會有靛色的,比起叫聲,這些黑暗中閃動的顏色更為恐怖。閃動的彩點漸漸地多了些來,從後邊跟來,古道兩邊的山頭動靜越來越大。
這些魔獸大多數都有把人類撕碎於古道的合作經驗,也知道到這幾個闖入的人類並不簡單,所以才沒立即衝上來要了三人的性命。蘇異很清楚,米琴和狄婁不敢釋放出身上的氣息,這才讓那些魔獸有了聚攏過來的動力。
終於,所有的叫聲都平靜了下來,那些跟在後邊移動的光點也平靜了下來。
狄婁立馬在前,也停了下來,回頭看向米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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