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擺脫了湯龍,逃出了離山鎮,想不到又被人暗中盯梢了。真是禍不單行,蘇異體會到了正當艱難的滋味。
「你想要什麼?」逃命的時間緊迫,蘇異仍摁奈住急切的心情,竭力平靜問道。
「你有什麼,我就要什麼!」
「哦?那你就不怕天殤宗不會放過你?」
「哈哈,我當然怕——如果你死了,我就不怕了……」那男子也有些急了,失去耐心的話音才落,他的身形便一躍,直接從馬背上飛撲了過來。
夜色中,蘇異也看不到對方的階彩,但從身手上看,從武士要敏捷得多了,至少是個武師。
離山鎮那樣一個小地方,應該不會有武傑,不然的話早該出手了。這人一路跟過來,走了這麼些路,可能是怕更有實力的人插手,所以應該就是個武師。
蘇異心中感歎:看來,他要是不能一擊之下不能取了這武師的性命,後面已有武王強者趕來,這武師活了下來,他更沒有逃命的機會了。
武師如同老膺抓小雞一樣,寬大的身影從正面直接壓了過來,而雙手直劈向蘇異的腦袋——這種擊斃人的手法有利於身體的完整,也方便搜尋死者身上的寶物。
就在一剎那,明擺著實力的差距,蘇異無可閃避!
既然是生死之搏,他沒有太大的本錢,只有調用噬水珠的能量了。
「終歸還是要走到這一步!」蘇異心中悲涼。
無奈之下,不能冒險只憑重劍擊出。對方既是武師,而且很有可能已在離山鎮見過自己的身手。為了保證一擊湊效戰勝的武師機會,必須要用噬水珠的能量。
因為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有多嚴重,即便是在和慕容飛涵的生死武鬥中,蘇異都能克制自己不使用噬水珠的能量,在離山鎮他也寧可花更多的時間來擺脫湯龍的糾纏。
此時,後邊還有武王,只要那紫色令牌的製作主人找到了那只野貓,在這周圍荒野中要搜查到一個武士再簡單不過了。
人已徘徊在絕望的邊緣,更沒有理由等到武王出現的時候再動用噬水珠的能量!
可惜啊,自己一身的寶物,無限的潛能,就要葬送在這異國他鄉的荒野中了嗎?
這是一刻多麼的悲涼!
時間彷彿已凝固這一刻,這一擊之中……
一股令人亢奮的力量湧入四肢百骸,手臂中如有神力,將重劍自如的一個揮甩,超出了原本五段武士的功力水平,將那劍身奮力橫擊向武師雙臂,再向前砍向腰中。
「霍——啊——」
武師一驚一乍,雙手無力地被重劍擊退,身形有如被一棵倒下的巨樹壓倒在地。蘇異順勢躍下馬背,重劍仍往地上的身影砸去,只聽到「噗噗」的擊打聲,那武師再沒發出聲音來。
「呼——」
雖然一擊成功,除掉了一大後患,蘇異但覺心力憔悴。
果然,胸腔內立即傳來痛疼感!
蘇異已感覺到了全身肌肉的扭曲和收縮,想到那種從身體內抽離掉骨髓的感受是多麼的不爽,心情別提有多複雜。趁著還可以控制身體,他急忙躍上馬匹,一手使勁地拍打著馬背,胡亂地拉扯著韁繩,頭腦也因疼痛開始有些迷亂了。
人已趴倒在馬背上,他仍不想放棄,一手緊抓著重劍,一手拉扯馬的韁繩要向路邊的山野中跑去,想在自己昏迷的時候人是在山林之中的,那至少可以增加一絲絲逃命的機會。
此時的馬匹,不知道是因為驚嚇的原因,還是要趁機欺負這個危險的陌生主人,卻已不聽他的使喚,而仍徑直地在大道上奔跑。
……
不到半刻鐘,對於蘇異來說,似乎已經過了很久很久,也好像是脫離了原先的世界,而到了另一個世界。
半昏半迷之中,他已經無力控制馬的行走方向。
有那麼一會,他變得清醒一點,至少知道自己沒有完全昏過去,他依靠著強大的意志力強行讓自己保持清醒長久一些。感受著全身肌肉和骨骼傳來的陣痛,他的整個身體都在不由自主地抖動著,連思緒也變得顫抖了。
重劍壓在馬背上,馬還在前行。
「怎麼辦?怎麼辦?……」
他的腦海中不斷地在追問自己。
最恐怖的事情是,身體明顯已經開始膨脹了,沉悶的體內有一股不可遏制的能量隨時要爆發出來,這是前面的狀況中所沒有的!
「這是要爆體了嗎?」
蘇異驚懼——在清醒的一刻想這個問題,真是要命的事。
但,他又不願意在昏迷中死去。
熱血男兒,與其昏昏迷迷的在安穩中離去,不如明明白白的在痛苦中死亡!
……
也不知道馬走了多遠,突然停下了。
此時,蘇異已快要昏過去。他憑藉著靈力,感應到一個身影飄閃了過來,後邊似乎還有不少人。他頭腦嗡嗡的響,也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心道:這就是天殤宗的人吧。
來人似乎說了一句什麼話,然後,他便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人輕易從馬背上托起來,拋向空中……
身體在空中飄風,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在空中反而又停了下來,被下面另一股強大的力量困在空中,然後有數道真氣探入身體,身體一涼,像是在炎熱的天氣裡投入清涼的湖水中,腦子便又清醒了幾分。
「不是一般的傷。」一個男子疑慮的聲音說道。
勉強動了動眼珠,蘇異看見柔和的光線下,前面近處有一輛掛著七彩車簾的馬車。擁有七彩車簾,這可是皇室配備的馬車標誌!
接著,馬車內一個熟悉的女子聲音道:「讓我看看!」
便有一股吸力從馬車內發出來,原來那股托在空中的力量同時消失,蘇異身體立即被拉入馬車。
一雙溫柔的手把他的身子穩穩接住,直接抱入懷中。女子看著蘇異半死不活之狀,顫抖的聲音在耳邊,壓抑著激動,哽咽道:「蘇異——好師弟,苦了你了!」
蘇異翻白的眼睛忽然間變得正常了,也看清了幾近要貼臉之人,幸福感頓時充盈全身。
「師姐——呵——我好想你!」
話說完,繃得緊緊的神經立即鬆了下來,蘇異終於昏了過去。
卻說這馬車內的女子,正是青雲園青年一代的佼佼者:青雲使者米琴!
「師弟,你怎麼了?快醒醒——」
米琴一掌壓在蘇異的背上,運功將一股真氣注入蘇異的身體,同時進行傷勢探查。不查則已,一查嚇了一大跳!
「怎麼會這樣?!」
她發現蘇異體內的有三股強大的能量,其中一股能量相當於武師之體才能承受,而另外兩股像是相互克制的神秘能量更是可怕!這兩股神秘能量,像是連武靈強者都不可能達到的,根本不敢想像一個少年的體內會有這麼強大的能量存在而沒有爆體。
米琴感受著蘇異的身體在懷中顫動,她的心也被驚得錯亂。
再看一身泥垢的蘇異即便是昏中仍然未能減除痛苦的樣子,米琴既驚奇又心疼。她再次嘗試運功為蘇異療傷。
「有人要追來了。」馬車外有人提醒道。
「那匹馬走遠就好,不要停。」米琴冷靜說道。在蘇異進入馬車之前,她知道外邊的強者已將蘇異的馬匹驅入山野。
這一行三十人仍然在夜色中縱馬前行。
馬車頂上的四角分別安放的四枚凡品月光石只照亮到前後一部分人影——看來,這低調的本意還是因為蘇異的出現而被打破。
米琴迅速取出一件披衣往蘇異後背上一攬,一手托起蘇異連著手的重劍往自己的身後背一拉,不出意外,這重劍的重量並不似自己想的那樣重……
驀地——
後邊天空中一聲長嘯,然後是一陣大笑。
「哈哈哈——」
笑聲穿透整個夜空,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只見一個黑衣影子飄落到前邊十數米外的大路上,落地之時,地面不由震動,震起一層煙塵。
「原來是慕容宗主——請問您這是來給我們送行的嗎?」馬車外,一個腰繫青帶的老者,青雲園的鄒老夫子在前抱拳平靜問道。
來人,正是天殤宗宗主慕容天海!
眾人目光沉穩地看著前方,都平穩地呼吸著,一個個靜靜地坐在馬上,感受著各自兵器和手腳的力量在空氣中蔓延。
「哈哈——看樣子,本尊來得很不巧——韻國使者這是要連夜趕路回去?怎麼不多住幾天?」
「多謝宗主美意,我們已向貴國王子辭行。再說,我們的確住得有點不習慣,想早些時候趕回去向國君稟報結果。」鄒老夫子微笑道。
「哦,那倒是,這麼重大的事情,你們還是該早回去,哈哈——」慕容天海調侃道。轉而盯著馬車,責問的語調:「琴使者呢?怎麼不出來見本尊?」
「請慕容宗主見諒,琴使者我國國君親封大公主,身為大韻國使者,野外之地,禮度之事,不可廢行……宗主雖在鐵泊國中地位顯赫,於大韻國國使,可能所用非地。琴使者不便相見,還望宗主諒解。」鄒老夫子從容答道。
「哈哈哈——好一個禮度之事!請問琴使者,馬車內還有另一人是誰?」
慕容天海說著,手掌一轉,便要隔空掀開車簾。
「不得無禮!」鄒老夫子急得喝道。
身後三十人無不神情肅穆,都立即釋出階彩來。在有限的光線下,一道道藍色光彩晃動,百米之內充斥著死亡的氣息。
雙方頓時僵住,大戰一觸即發。
鄒老夫子沉聲道:「慕容宗主,恕老夫直言。兩國尚未開戰,你便急著要截斷使者之路,就為怕讓天下人恥笑?」
「哈哈,鄒先生言重了!本尊只是希望貴國使者能交出本宗的逃犯來?」慕容天海輕笑道。
「哦?恐怕是慕容宗主誤會了,我們從未見過什麼逃犯。」
「那馬車內另一個人是誰?」慕容天海追問。
鄒老夫子輕歎了一口氣,想著如何接話。
「她是我師妹!」馬車內,米琴終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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