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楚月憐微顫的身子,蘇異想到過去一個月被這個瘋女人狂-抽的日子,而今兩人的地位反轉,再怎麼著也得好好慰勞自己過去所忍受的痛苦才行吧。
鞭抽她嗎?
這個風險太大,惹急的兔子還會咬人,何況對方是名武傑?
「少王如果沒別的事,屬下先告退了。」楚月憐見蘇異站在面前不動,也已察覺到不尋常的味道,忍不住出聲要起,人便要站起來。
「聖姑等等——我找你當然有事了。只因當初我被聖姑虐待,在心裡留下了一道陰影,恐怕會影響終生,所以我今天找你來,就是想把心中的陰影去掉,還希望聖姑能夠配合。」蘇異手一擺,一臉鎮定地說道。
聽蘇異這麼直截了當的話,楚月憐無助地跪在地上,既生出內疚又無端惱怒,心頭湧起百般滋味,又恐蘇異想出什麼手段來,一臉窘困,抬頭急道:「你想怎樣?」
「我還能怎樣?要不從今天起,聖姑就做本少王的奴隸吧。」蘇異一邊說著,微彎了腰,伸出一隻手摸向楚月憐那艷麗的臉頰。
眼前這張暗紅的鵝蛋臉生氣的樣子是越看越好看,兩人從鳳凰鎮到冷月閣,已有半年的相處,蘇異一直很熟悉這張臉,有時候甚至生出親切感來。他的手指忍不住輕輕地觸摸到這張擁有高貴氣息的美艷臉頰,心中湧起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暢,那種感覺就像是馴服了一匹暴烈的俊馬!
「我殺了你!」楚月憐噌地站起來,怒聲叫道。她腰間斬月雙刀隨手而出,左右封殺,兩道飛芒如同蛟龍出海,夾向蘇異。
雙刀劍芒擦著蘇異的指尖而過,要不是蘇異立即倒退,手也收得快,那幾根剛享受了伊人臉蛋的手指估計就要脫離手掌了。
楚月憐橫眉倒豎,臉色如同噴火,牙齒咬得咯咯響,以她的作風,要不是對蘇異現在的身份有所顧慮,她衝動中還保持一份清醒,蘇異的整隻手臂早被削下了!
蘇異驚出一身冷汗,那隻手掌僵硬,整個人好比從死亡的邊緣走回來一般。他知道方才自己的舉動對女子來說是輕薄之舉,未婚女子的臉蛋,和胸部一樣是不能隨意觸摸的,他現在也不是小孩子了,摸這一個青年女子的臉蛋的確有失分寸。但他並無悔意,反而因對方差點傷害到自己而增添恨意。
「少王——」樹娥樹旎兩位侍女聽到殿內的動靜,從大門外持劍衝了進來,見楚月憐腰間階彩顯現,兩人驚聲問道。
「好了!這裡沒事,沒有我的吩咐,你們不得進來!」蘇異訕訕地揮手命令道。
兩女懷疑地看了一眼,只得應聲道:「是!少王!」退了出去。
這殿房的設計,樹娥樹旎二人身為少王侍從,按規矩,在少王議事之時她們都要到外面的大門守護,殿房中的一般談話,只有高聲喊出來她們才能聽到。楚月憐的尖叫聲將她們引來,她們見了蘇異和楚月憐的狀態,便猜到後倆人之間有矛盾。
兩女退出殿房,擔心蘇異吃虧,她們和蘇異相處不到半天,因見蘇異脾氣好,待她們也不錯,早已認定是個可以交付的主子,就尋思要為自己的主子著想,以保個萬全。蘇異要是知道這兩名侍從和他才相識不到一天就有這樣的心思,定會大吃一驚。
須知,冷月閣中此前無一男弟子,就算有男子,都是被稱為「房奴」的奴隸,這些男子都已被聖姑聖姐們通過各種手段馴服,他們除了還保留男子的外貌特徵,身上那些男子特有的陽剛氣質和英勇血氣基本上已被消磨掉。這也是為什麼年青的女弟子都喜歡房奴大賽的重要原因:只有在這種生死武鬥大賽中,她們才有可能在冷月閣中欣賞到男子的陽剛血氣。
樹娥樹旎二女正處於青春妙齡之際,別看她們在外面一律被尊稱為「聖女」,身披聖潔光環,但身為武士,踏出宗門去歷練的機會比起武傑和武師們都要少得多,所以對於男子氣息的天然渴望更甚。得到少王侍從的任職之後,兩人的歡喜之情不亞於她們的功力突破士階時的喜驚感受。
至於蘇異那傳奇武徒的身份,英勇神秘的故事,剛毅英俊的相貌,聖封少王的地位,種種因素之下,樹娥樹旎無不以為榮,此前又得到蘇異默認她們為「奴婢」,意味著她們已得到少王的認可,以後大可不必擔心少王使用特權提出更換侍從。美女愛英雄,聖女更如此。她們二人,心思滿足,早已覺得自己是冷月閣數百武士中最幸運的兩人了!
「姐姐,要不我們就候在殿房外……」樹旎大膽提議。她的意思是,如果蘇異和聖姑弄出什麼緊張的局面,她們能及時幫忙。
樹娥聽得明白,雖然知道這不合規矩,但想到剛才聽到楚月憐說要殺人,又想都是為了少王的安危,便點頭同意道:「少王通情達理,應該不會責怪我們的。」因為一種連她自己都沒不清楚的喜愛之情,雖然她並不確切知道蘇異的品xing如何,卻已主動把所有的美好都加到其人身上。
想了想,樹娥又說:「不行,如果聖姑要對少王動武,我們也阻止不了,不如再叫些人來吧。」
兩人私下裡一合計,覺得叫武傑或武師來問題就嚴重了,再說萬一誤會,她們也撐不住場面。聖女身份尊貴,也不能因為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而驚動聖女。最後,她們想到了樹瑩和樹倩二人。這兩人和她們的身份對等,而且和事情有關,就算最終沒發生什麼事,樹瑩樹倩太可以推說是來接聖姑的。
樹旎便去通知樹瑩和樹倩二人,而樹娥悄然候在殿房外,可以清晰地聽到裡面的對話。
……
少王殿內。
楚月憐和蘇異兩人眼睛對瞪了半天,楚月憐這才收了功力,便要走人。
「聖姑今天若是這樣走出這個房門,以後我們的矛盾就別想解決了。」蘇異寒聲道。他壯了壯膽子,昨夜太閣主的稱呼給了他足夠的信心,心想現在自己的身份好歹是少王,楚月憐應該不敢再逾規矩,他就不信治不了這個瘋女子。
這時,蘇異的心思已不再是原先尋找心理平衡的簡單想法。他想正好趁這個機會把兩人之間的仇怨了結了,少了一個潛在的敵人,對他日後在冷月閣的立足大有幫助。
在冷月閣的年青武傑中,他已經和老花瓶、夜夜迷結了大仇,這兩人在年青弟子中足具影響力,可以和聖姑們暗中對抗,對付蘇異更不在話下。冷月閣中,那些年老的武傑一般都不管閣中事務,或守護一區或專心潛修,只會在閣中大事中偶爾露面。而年老的武師和武士,比起年青的武師和武士地位更低,一般都被派做些粗活,大多不能參與閣中事務。年青弟子這些力量,蘇異是指望不上了。
他若是和聖姑中的「第一天才」楚月憐矛盾未解,就意味著會失去眾聖姑的支持。太閣主已重新閉關,冷月姬及眾長老顯然看他不順眼,他今後唯一能依賴的人只有處於微妙地位的聖女陶月可,這樣一來,他的少王地位就名存實亡,說不定會處處受制,日後想要借這個地位為蘇家之事出點力就難了。
成為少王的這第一天,蘇異眼界已變得更寬。於公於私,為前為後,他的心中都有一個聲音不斷提醒:收服楚月憐!收服她!
楚月憐剛抬起腳,聽了蘇異的話,只得站著不動。她看了一眼站在面前這個已變得陌生的少年,感受到一種威嚴感,還以為是錯覺。
最終,她的態度軟了下來,認真說道:「少王此前的身份……我覺得當時所做沒錯,還請你不要以現在的身份來追究。」
蘇異經過這半天對冷月閣中身份等級的體會,比起以往要深切得多,當然知道楚月憐鞭笞奴隸算不得什麼,他所恨的是自己怎麼就被她硬生生地當成奴隸了?好歹自己也是大家族出身,只因家族遭難才致自己流落他鄉,身份才被視為卑賤。
不對!蘇異一時想到,自己此前已是一個擁有十餘武師的傭兵團團長,楚月憐不過是他的下屬,會不會因此懷恨在心才要強迫他為奴?
把一個傭兵團團長弄成奴隸,那種征服感一定很爽吧?
回想起楚月憐和他滾落山洞之後,開口就說要他做奴隸,蘇異像是明白了什麼。
蘇異忽然雙目射出寒光,看向楚月憐,語氣咄咄逼人,狠狠斥道:「聖姑說得倒是好聽!你試試被我抽打一個月看看?本公子是佚城第一家族蘇家的族長之子,蘇家不幸受難,你非但沒有半點同情之心,反而趁人之危!我剛才不過是不小心碰了你一下,你就跳起來要殺人了?可笑的是,聖姑在過去一個月,不知多少次抽打得我全身是傷,身心俱痛,徹夜不能眠,我是不是該把你身上的皮肉一片一片剝下來才行啊?!」
他說完這些,說得楚月憐低下頭來,他便順手摸向楚月憐的臉蛋,掐了掐她的臉皮,冷笑道:「你以為自己有多高貴?我是少王!」
楚月憐聽了蘇異誇張的一通話,心裡正發虛,冷不防臉蛋又被蘇異摸了一下,恍然醒悟,跳開怒道:「你,你怎麼敢,你,好你個小賊——我今天不能殺你,也要把你的手給剁了!」
「大膽!」蘇異反喝道,「以下犯上,你怎麼敢?」
楚月憐氣得急喘,才亮出斬月刀,卻被蘇異震住。
蘇異趁機又說:「看看你的反應!我還說什麼來著?看來,我應該還你一身抽打才行!你鞭抽我一個月,我還給你一天,總算可以吧?」
楚月憐想要辯駁也說不出話來,咬唇不語,眼睛冒火地盯著蘇異。
蘇異見了,心中暗喜,這是收服的第一步,一定要瓦解掉她的意志:只要她心中有愧,他便有機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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