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姐姐,快向裡邊!這是一個洞!」
原來並不是上古煞雕有多可怕的威力,而是這裡面早已有一條洞道,煞雕只是啄穿了洞道與外面相隔的石壁。
楚月憐忙向後一縮身,避開了洞口處伸進來的上古煞雕的喙子。
上古煞雕不管屁股受傭兵們的攻擊,它的頭部只管在洞中亂啄,雙眼靛se光芒大綻,已然認定了蘇異和楚月憐這兩個對它傷害最大的敵人。只是它張開的翅膀卡在了洞口,脖子再怎麼伸長也是徒勞。
洞口外邊響起了一陣擊打聲,上古煞雕瘋狂地晃動腦袋,喙子對向楚月憐。蘇異向後滑退,拉上了楚月憐,一同避開魔獸的襲擊。
「呼,呼,還沒見過這麼不要命的魔獸!」
蘇異看得驚心。上古煞雕頭和頸上的羽毛根根豎起,羽毛上標誌著力量最強盛時的綠色螢光再次亮起,它那只淡黃色的粗大喙子狂亂地啄在洞壁上,啄飛出一片片石塊,那陣勢恨不得要把整個山體啄裂。
「快走,它要鑽進來了!」楚月憐把蘇異向裡邊再推,雙刀護在身前一邊後退。眼下的情形,她才不願和這只發瘋的魔獸拚命。
洞道有些滑,越往裡邊越向下斜。裡邊的空間較狹窄,剛好容得下一個人坐著挪動。兩人半鑽半爬地向洞內倒退,別提有多狼狽。
洞裡突然暗了下來,兩人便知道是上古煞雕把洞口堵得結實,估計是鑽進來了。
「轟隆——」
一陣巨響,卻是石頭迸裂的聲音,整個洞道都震動了。
難道是上古煞雕把洞口的石頭給撐破了?
蘇異在前爬行,聽了那聲響,忙加快速度,剛好到了洞道突然變得更陡之處,他手中的重劍一滑,人便被這沉重的玩意在前面拖著向下滑去。這洞道顯然不同於迷洞那些較大的岔道,除了狹窄,四壁光滑如鏡,連個抓手的地方都沒有,由不得人在當中滯留。
後面的楚月憐,本可以使用雙刀刺向滑洞的石壁,穩住身形,但是上面石頭的滾落聲使她放棄了這一做法,也跟著急速滑了下去。
這滑道有六七十米,越向下越陡。蘇異一路滑下來暗暗叫苦,他不能運功,不知要不要就放開重劍。胸口隔著獸皮背心傳來燙熱——還好有這獸皮背心的防護,要不然得摩擦出新傷來。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蘇異只覺得眼前一亮,人也已脫離了洞道,從高空中急速斜飛落下。
他一眼就看清下面是一個水潭,經歷過多次死亡瞬間的他,此時已然十分鎮定。只一閃念,他便明瞭要從很高的地方落入水潭,立即放手重劍,運功向前推出,以在落入水面之時減輕衝擊力。
水潭高空,一個人影追著一把劍飛沖而下。
「彭——」地一聲,水花四濺。
蘇異只覺得全身猛然劇痛,便暈了過去。
……
「蘇異,醒了嗎?」
一個聲音在耳邊叫喚道。
蘇異略微睜開迷糊的雙眼,只覺頭腦有些暈沉,人躺在石面上,試圖動了動身子,卻感受到四肢和胸背,每一處都傳來了疼痛感。
「哎喲——」他咧嘴叫道。
「很痛嗎?」一個女子關切的聲音問道。
眨了眨眼睛,他終於看清眼前是一個美艷的年輕女子。她原本挽在腦後的秀髮放了下來,身上作為傭兵特有裝束的獸皮背心也不見了,一身灰色的長裳將身段的妙曼都勾勒了出來。
現在,楚月憐已變回那個翩翩美人。
她美目流轉,見蘇異發呆,便抿嘴笑道:「不認識我了?我可不是什麼『佩蘭』……」
「你說什麼佩蘭?」
「是你自己剛才醒來之前說的,還連叫了好幾聲——她是不是你的小情人啊?」
「哦——那是我妹妹。」蘇異尷尬一笑。他掙扎一下,沒能起來,只得一直躺著。
「妹妹?真的是妹妹?」楚月憐含笑道,「難怪呢,一個叫佩玉,一個叫佩蘭,倒是挺般配的。」
蘇異才想反駁,突然想起,他在醒來之時,分明是聽到有人叫他「蘇異」,難道是做夢?再看楚月憐的表情有些怪異,他便轉頭看向四周。
他們的所在是一個能容上數百人的巖洞。這巖洞向山體延伸較深,裡面有石台,有平整的寬大石板,還有叮咚的泉水聲。七八米高的洞頂上是粼粼石層,兩邊洞壁有各種突兀石狀,如鑲嵌進去一般,在白亮光線的照射下發出淡淡光輝。
這時,蘇異才看到身邊的石壁上放著一顆月光石,向洞口外看去,能看到一片黑暗的陰影——這是夜晚了。他同時感受到了衣服的潮濕,也回想起了自身的處境。
從聚寶地到水潭,一幕幕情景在他的腦海中閃過。特別是在聚寶地被上古煞雕追襲,所有可以出手救他一命的武師當中,只有楚月憐做到了……
想到這裡,他看向楚月憐感激道:「謝謝楚姐姐再次救我一命!」
「不用謝,呵呵,你知道是我救你的命就好——以後,你的命就屬於我的了。」楚月憐說著,笑嘻嘻地伸手擰了一下蘇異的臉肉,滿意地看著蘇異古怪的表情。
蘇異從未被一個女子這樣摸過臉蛋,只覺得那只滑膩的手指觸到臉上,親切中有一種異樣的味道。
「我暈迷了多久?」蘇異問道。
「不久,才過半天——想不到武徒這麼不經摔。你要想做好我的奴隸,還要加強練功,好好提高實力才行哦,不然我會嫌棄你的。」楚月憐嫣然一笑,得意地看著蘇異。
「做奴隸?你要做我的奴隸?」
「是你要做我的奴隸,有問題嗎?」
「我,我——」蘇異想說自己的功力如何,想到面前之人是個高級武師,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半天才奇怪地道:「我同意了嗎?」
「怎麼?你的命是本姑娘的,做我的奴隸你還不情願?」楚月憐笑臉一收,頓時冷若冰霜。她的手向腰間一摸,雙刀便要出鞘來。
看到這一幕,蘇異驚駭,想不到楚月憐會有這樣的一面。眼下,他不知道楚月憐的底細,看那陣勢,真不知道楚月憐會不會動手,他聽人說過女人如虎,還是少惹為妙。
「我是弄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楚姐姐不要生氣嘛。」蘇異勉強討好。
「沒有為什麼。我救你一命,你的命就是我的,我高興的話,就讓你活著!如果你不願意做我的奴隸,你就得死!」
「有這樣的事?」
「哼!你敢不承認你的命不是我救的?」
「不是——哦,是你救的……但是,我沒答應你救我之後我要做你的奴隸……」
「你找死?!」楚月憐怒道。
「好吧,那你讓我死好了!」蘇異覺得不對勁,眼下的情形,楚月憐還真要把他當奴隸了,為了今後不受壓制,他決定試一試楚月憐的底線。
「刷」地一聲,雙刀出手壓到蘇異的脖子,楚月憐鳳眉倒豎,氣憤地瞪著蘇異:「想死,那還不容易?」見蘇異面露懼色,又道:「哼!我偏不讓你死——以後你要乖乖聽我的話,不然小心我切斷你的手臂,割了你的舌頭……」
蘇異只好不作聲了,以示抗議。
楚月憐見他這樣,便安慰道:「如果你幫我找到三葉龍膽草,我可以考慮赦免你的奴隸身份。」
「呵呵——原來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蘇異心道,卻不動聲色地說:「你以為三品寶物那麼容易拿到手啊?不過,以我們兩人的力量肯定成不了事,只要你幫助我回到黑龍傭兵團重新發展團隊,要想拿到這三品寶物也不是不可能。」
「黑龍傭兵團?我一個八段武師,那些死奴才都敢不放在眼裡,不願意聽我的話,你一個小小的武徒,他們願意聽你的?看來,這事只能靠我們自己了。」
楚月憐顯然不知道傭兵們眼中的等級觀念不同於常人,他們所認同的東西,除了功階,還有在魔林中的資歷。比如誰參與過多少次任務,誰取過多少次寶物,對藥材和魔獸的熟知程度如何,這些都是炫耀的資本。
「什麼奴才?」蘇異嘀咕道。
楚月憐一臉憤然:「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都是我們女人的奴才!」
蘇異從未聽過這樣的話,只好奇地看著楚月憐,不明所以。
見蘇異仍不服氣的樣子,楚月憐得意道:「不要委屈哦,雖然你拿了個全國武鬥冠軍的虛名,但能落在我手中,也算是你走運了。」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蘇異一驚,沒想到鳳凰鎮這個小地方還有知道他的身份,難道是潘離洩露了風聲?
「果然心術不正,連這也不敢承認?你不就是青雲園的初級武徒蘇異嘛,在青俊大賽上以一柄重劍擊斃九段武徒,是有點名氣——我原來還不相信你有這樣的實力,但看過你對付魔獸很有一手,嗯,還是有些本事。以後就好好給我辦事吧,什麼時候等你功力超過我之後,就不用做我的奴隸了。」
「青俊大賽?你參加了?」
「本姑娘可沒那個興趣,不然你們青雲園就沒機會獨佔鰲頭了。」
「哈哈,楚姑娘說什麼青雲園,你看我的資質有那麼好嗎?你說的那個蘇異又是誰?」蘇異這樣問,是想知道潘離是不是把他給出賣了。
「別裝傻充愣了!看——這是什麼?」楚月憐手中亮出兩面青色的令牌,分別是青雲弟子牌和青雲密令。
糟了,連青雲密令都被她搜去。蘇異忙往身上一摸,大概確定了藏得更隱秘的小件寶物都還在,這才索要令牌。
「給我!」
「哼!為什麼要給你?你是我的奴隸,你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今後你要是乖乖聽話,令牌就還給你。」
「我——哎,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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