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8-17
這天上午,池佩蘭在韓朗的指引下見識了青雲園的全貌。蘇異已然成為局外人,沒在韓朗的關照之內;他和那來自宜州佚城賽區的五人聊了一會,所聊無非是各自表達要團結互助結成同盟之意。
宜州五人磨了半天,也沒能從蘇異口中探出更多的消息來,後來可能覺得和一個初級武段聊天沒什麼意思,乾脆就改為直接去追隨池佩蘭的腳步。
不過半天功夫,池佩蘭在青雲園中已有眾多追隨者。
也就是在這一天,青雲園中各弟子都知道有個叫佩蘭的絕世天才就要成為姜大長老的親傳弟子,眾人直接稱她為「佩蘭」,這稱呼隱去了姓氏,親切之餘,還可以把天才和那個姓蘇的廢柴隔離開來。
午間,蘇異從池佩蘭口中得知,趙總執教還得半年時間才閉關結束,所以他這段時間內可以安心提升功力。
下午,蘇異特意到青雲園主園區參看,池佩蘭便一路在旁作陪,看得青雲園眾弟子分外眼紅。
半天下來,蘇異對青雲園的概貌也有了更全面的瞭解。
青雲園所處,東、南兩面臨深崖,西、北兩面依峰嶺,主園區在整個地勢的中南部。主園區南北之間的建築隱隱隔開,分為南北兩部分,北邊稱為「北室」,是入室弟子的專用區域,其餘人等不得入內。
有一條大道貫穿南北,直通向北邊山腳。從西邊也有一條小道繞開北部到後山下取泉水,但都規定每天清晨才能暢行。
主園區南部的教學區,有練功房、練功場、比武台、授課室、功技房等,再就是宿舍和食堂。
蘇異看著這些佈置,心中暗暗稱奇,想不到青雲園弟子不多,這教習所用的場地倒挺大的。
……
一天下來,蘇異也沒機會接觸重劍。直到夜晚,他才起身拖動重劍練功,在慘淡星光中,繞著小木屋前的荒地轉圈圈。他一邊想著今後在青雲園的日子,為了家族,也為了自己,不甘人後,精力變得更加旺盛。
茫茫夜色下,一個弱小的身影一步一步艱難前行,在他的身後,地面發出嘶嘶的摩擦泥土聲音。時間彷彿已不存在,深黑的小木屋影像前,那一幕不斷地重複著。
突然,兩人黑暗飛掠而來,左右夾擊,迅速擒住那個弱小身影,沒給一絲反抗的機會,就一把拖入小木屋。
進了小木屋,那兩個黑影坐到床上,也不發出一點聲音。過了會,其中一人取出一顆月光石。
明亮光線之下,蘇異看清這一胖一瘦兩個熟悉的面孔,正是他在佚城時惦記著的兩位密令使者。
蘇異想要說話,嘴巴卻被捂得結實,怎麼也張不開。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面那樣,兩位密使的神色比蘇異還要緊張,蘇異還是那樣淡定如初。
「咦,奇怪了。你怎麼沒半點反抗?」胖密使好奇地看著蘇異。
蘇異只盯著這二人,眼睛眨也不眨,就像沒發生什麼事情一樣。
「我放開你,不許出聲,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瘦密使做出手掌鉗喉的動作,威脅道。
蘇異眨了眨眼睛,瘦密使慢慢鬆開手。蘇異卻不吭聲,只好奇地看著這兩人的臉,看得兩人都不自在。
「蘇異,你不認識我們了?」胖密使問道。
蘇異先是點點頭,再搖搖頭。
瘦密使完全鬆開雙手,見蘇異仍像沒事一樣,不耐煩地說道:「想說什麼就直說!快點把青雲密令牌交出來,不然讓你……」他的手掌顫抖,讓人感覺隨時會給蘇異至命一擊。
蘇異只看著這兩人,好像聽懂他們說的話。
胖密使再也忍不住了,怒聲問道:「蘇異!你是聾了還是啞了?再不出聲,我們便自己動手了!」
「不是你們說出不許出聲的嗎?」蘇異無辜地說道。
兩位密使臉色大不好看,開始的時候他們是讓蘇異不出聲,沒想到蘇異這麼乖,就一直照辦了。
「快說!密令牌你藏在哪裡?」胖密使催促道。
「我說,你們怎麼就這麼笨呢?這麼貴重的東西,我怎麼可能帶在身上……」蘇異說起了初次和兩位密使會面時說過的話,看到兩位密使臉色變得陰沉,便轉口道:「我和兩位密使真是有緣啊,每次見面都是印象那麼深刻——」
兩位密使看著蘇異,不知蘇異想要說什麼,但對於蘇異所說的「印象深刻」,他們心中都深有感觸。
第一次和蘇異見面,他們索要蘇異的青雲弟子令牌未果,反被蘇異戲弄一番,還被騙走了一面青雲秘令牌。這第二次見面,也是兩人挾持蘇異的情形,但看蘇異悠然的樣子,哪裡像是被挾持的人?反倒是他們自己像被蘇異挾持一樣!
蘇異料想在這青雲園的地盤,兩位密使既然選擇夜中行事,應該不敢對自己怎樣,但又不好把他們逼急。眼下,這兩位密使所忌憚的是什麼呢?蘇異想要探知這其中的關鍵。
「我還不知道兩位密使怎麼稱呼呢?」蘇異問道,很感興趣的樣子。
瘦密使微微昂首,一臉的不屑。胖密使卻指向瘦使者笑道:「這是我的師兄,叫馮精;我叫褚良。人稱『精良二使』便是了——說起來,我們兩人算是你的師叔呢。」
「哦。是弟子失敬了,見過兩位師叔!」蘇異起身恭敬拜上。他心中卻咕嚕道,這「精良」稱號言過其實,該不是你們自封的吧?
兩位密使相視一眼,臉上都有了笑意。
「嗯。這才是個理。蘇異,師叔有話問你,你現在身為弟子,可要如實作答。」馮密使擺出了師叔的身份,口氣嚴肅地說道。
「師叔不用問了,弟子知錯了。當初都是弟子貪玩不懂事,這才把密令牌拿來玩,想必害了師叔你老人家了。」蘇異一臉的慚愧,不惜把兩位只到中年的密使叫做「老人家」。
「那你快說,那面牌現在哪裡?」馮密使說得有些等不及了。
蘇異思忖著,又猶豫了好一會,半天不語,看得兩位密使臉色變幻。最後,蘇異問道:「那面令牌對師叔來說,真的很重要嗎?」
馮密使耐心解釋道:「那當然了。青雲園的令牌,除了作為身份的標誌,還是出入山門的關鍵憑證。當初你進來時應該也看到了,面對入山鎖雲陣,沒有令牌很難進入。當然,這是我青雲機密,你也算是青雲弟子了,知道了也無妨。」
「不對!——」蘇異拍著腦袋說道,「那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馮密使聽了蘇異如此一問,面有難色。一邊的褚密使歎氣說道:「馮師兄是靠我的令牌才入山覆命的,但想要再出山就比較麻煩了。凡出山者,都要驗明令牌才能外出。」
蘇異聽到了這話,感到很興奮,原來這兩人遺失令牌之事還瞞報呢。看來,自己得好好利用這個情況。
「這青雲園真是變態!入山不用一一驗令牌,出山才要。」蘇異忍不住出聲罵道。
兩位密使臉色古怪,他們可沒見過人敢如此形容青雲園。他們哪裡知道,蘇異是在想青雲園如果在入山前都驗明令牌,這兩位密使就只能滯留在山外,也用不著他現在這麼費盡心思應付了。
蘇異想到,青雲園對於外人的防範,雖有山門鎖雲陣和左右二老,但仍算不得嚴密,因為青雲園所謂的入山機密只要作過青雲園弟子都知道,難保不外傳給有心者得知,那樣,外人只要奪得一面青雲密令牌或青雲弟子牌,就可以輕鬆入園了。
天下家族和門派,無不嚴防死守、想方設法杜絕不該進入之人,對入者比起出者都要嚴。這青雲園卻反其道行之,入寬出嚴,能有如此規定,或足以表明有恃無恐,不怕強者入園,只怕放走一個不該放走的人。果然是聖地獨有的風範!
「蘇異,你可以說令牌在哪裡了吧?」馮密使又回到了最關心的問題。
「唉——這件事可麻煩了!」蘇異一聲感歎,聽得二人臉色又變。
「你該不會是弄丟了吧?」馮密使驚問,眼睛裡滿是狐疑。
蘇異搖頭說道:「想必你們也知道我的家事了吧?唉,家族遇難,這樣的東西不保也是正常的事。至今我還是想不明白,這佚城的申澤是誰給的膽子才敢向蘇家下手呢?難道是青雲園?」
「蘇異!你怎麼能胡亂猜測,此事我們……」褚密使沉聲喝道,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事情你們也參與其中?」蘇異驀地一臉怒色,上前逼問道。
「這能和我們有什麼關係。申澤那是和宜州……」褚密使的話未說完,直接被馮密使打斷。馮密使凜然說道:「我們還是調查中……蘇異,你的家事,我們也很遺憾,但按規矩,青雲園不能插手朝廷之事。此事與我們無關,你現在需要做的事情是快點交出密令牌!」
蘇異看到馮密使臉上怒氣隱而不發,想到今天已追問了不少情況,再糾纏下去可要翻臉了。這才說明:「那面令牌被我帶著離開的蘇家。不想在宜州西北的落雲鎮,被沙山幫的幫主沙不列奪去了。」
蘇異以為自己說得不錯,心想,這個沙山幫,作惡多端,只好讓它再犧牲一次了。
馮密使卻一臉冷峻,哼了一聲道:「蘇異小子,你還想耍我們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