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哈里斯陛下舉起伊莎貝拉的手時,城市廣場的數萬子民都安靜了下來校園全能高手。當他高喊伊莎貝拉的名字時,沉寂的人群再也無法保持安靜。隨著皇帝陛下鏗鏘有力的高呼,他們整齊地鼓著掌,齊聲喊道:「伊莎貝拉!伊莎貝拉!伊莎貝拉……」
聲浪彌久不絕。看著仍在高舉伊莎貝拉手臂的父皇,坎貝斯此時心如死灰。到此時,他已經確定,自己在父親心目中的份量,遠遠比不上伊莎貝拉。即便早有心理準備,但這樣的狀況,還是讓他始料不及。
強烈的挫敗感在坎貝斯心頭縈繞,他無精打采地隨著節拍鼓著掌,隨著聲浪,也在小聲呼喊著伊莎貝拉的名字。
「坎貝斯,你可要加油了!」安德莉娜皇后靠近坎貝斯,用只讓他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心不在焉的坎貝斯這才回過神來,他轉頭勉強一笑,說道:「母后,我知道。」
半晌,在哈里斯的示意下,城市廣場這才安靜了下來。哈里斯大聲說道:「是的,我為伊莎貝拉的表現感到高興,感到自豪!她圓滿地完成了出使比爾帝國的任務,並且,躲過了『盜匪』的追擊,還在無冬城大敗數千『盜匪』,保護了無冬城,保護了帝國的子民!作為皇族,她沒有使帝國的榮耀受損,而且,還大振我烈焰帝國的國威!我宣佈,為了歡迎伊莎貝拉凱旋而歸,為了慶祝無冬城之戰的勝利,從今天開始,帝都大慶三天!」
哈里斯陛下的決定,再次引發在場子民的歡呼。整個城市廣場,立時成了歡樂的海洋。帝都大慶,這是每年很少有的日子。在大慶期間,除了個別崗位,全城放假,晚上會有焰火、舞會,白天會有集市、表演,這讓在場的子民興奮不已。
隨後,哈里斯便攜同自己的妻兒,返回皇宮。他和伊莎貝拉之間,有太多的話要說了。
黃炎等大隊御林軍,也受到了帝都子民的夾道歡迎。他們穿過城市廣場後,一直來到皇宮外的御林軍大營這才解散。萊昂特意給黃炎、巴恩斯幾人安排了一個軍營,讓他們暫時住在一起,隨後,他說要去跟上級述職,這才離開。
到處找尋「阿媽」的阿癡,當然也被安排跟黃炎住一起。這讓黃炎很頭痛,他只得在軍營中又找了些吃的,這才勉強穩住了阿癡。
坎貝斯以身體疲倦為由,返回了自己的府邸。這一路,他已經受夠了。而皇宮中,哈里斯和安德莉娜聽著自己女兒這一路的敘述,一時間唏噓不已。很多事,他們本已知道,但從伊莎貝拉的口中說出,遠比報告生動許多,也詳細許多。而那些不知道的驚險緊張的事,更是讓他們覺得老天在眷顧自己的女兒。
「父皇,您準備怎麼獎勵黃炎他們幾個?尤其是黃炎,我可是口頭封他為『男爵』的。」在敘述完整個出使的過程後,伊莎貝拉問道。
「這……」再次面對這個問題,哈里斯又陷入了思考。過了一會兒,他才問道:「他們幾個想要什麼?論功行賞便是。」
「這個,他們都沒有說。而我,想讓黃炎輔佐您治理國家。」
哈里斯笑了,問道:「伊莎,你是怎麼想的?他一個黃種人,怎能成為『男爵』?他也能治理國家?」
「父皇,您可不要小瞧了黃炎,他得過一個學識淵博的老先生的指導。他的很多理念,很多治理國家的思路,新穎合理……」
哈里斯打斷了伊莎貝拉的話,擺手說道:「好了伊莎,不用再說了。黃種人,是不能封爵、不能進入朝中為政的,這是祖訓。你到這個歲數,也應該知道了。」
「什麼祖訓?難道比治理國家還重要嗎?」伊莎貝拉不解地問道。
「伊莎,你太放肆了!祖訓不可違!難道滿朝文武大臣,就治理不了國家嗎?難道為父就治理不了國家嗎?他一個黃種人,只是誇誇其談而已,你不要受他影響太深了!」哈里斯怒斥道。
對於自己的寶貝女兒,雖然哈里斯很欣賞,也不想在她歷盡磨難剛剛回來時就訓斥她,但哈里斯可不願意伊莎貝拉受了那個黃種人的「蠱惑」,竟然連祖訓也不要了。
伊莎貝拉詫異地看著自己的父親,不敢相信他竟然會對自己發火。她委屈地說道:「父皇,您都沒有聽我說黃炎的一些思路,怎麼能就這樣否定他?」
「思路再好,祖訓不可違!伊莎,這件事不要再提了。」
「伊莎,你長途跋涉,應該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晚上還有晚宴和舞會呢。」皇后安德莉娜在一旁勸道。
伊莎貝拉眼含淚花,向父母行了一個禮,便返回了自己的寢宮。
「陛下,你平日太慣著伊莎了,現在她竟然為了一個黃種人跟你置氣。」安德莉娜說道。
哈里斯看著失望離去的伊莎貝拉,不禁長歎了一口氣,說道:「是的。所以我現在才不會事事都依著她。她這次的出使經歷,讓我後怕不已。」……
伊莎貝拉回到自己的房間後,仍是悶悶不樂。她一直坐在窗邊,呆呆地望著窗外發呆。伊莎貝拉現在真的很懷念在宮外的日子,而且,她對於自己和黃炎的未來,充滿了迷茫。她很清楚,身份種族的巨大差異,使得兩人的結合,可能性幾乎為零。可是,怎能抹去心中黃炎的身影呢?
直到侍女通知該進行晚宴了,伊莎貝拉這才勉強換了衣服前去參加。
此時,黃炎剛剛與巴恩斯他們在御林軍軍營中吃過晚飯,正準備回去修煉鬥氣,卻見奧斯卡匆匆前來。
「大將軍,您怎麼來了?」黃炎問道。
「小子,把武器放起來,然後跟我走,有事,別多問。」說著,奧斯卡轉身便走。
黃炎很疑惑,但還是依言照做。在叮囑巴恩斯照顧好阿癡後,便一吭不聲地跟著奧斯卡走。對於這位御前大將軍,黃炎絕對信任。況且,大將軍如果要害自己,好像有沒有武器結果都是一樣的。
兩人快步出了御林軍大營,饒過長長的皇宮城牆,來到皇宮的一個側門。奧斯卡向看門的御林軍出示了一個令牌,黃炎又被進行了全身檢查後,這才得以進入。
黃炎不知道皇宮佔地多大,反正跟隨奧斯卡又走了很長的路,途中又遇到了三次門卡檢查,這才來到了一個看起來像是後花園的地方。
這裡有假山、池塘,有花圃樹木,條條石徑,蜿蜒曲折。這片春意盎然、充滿田園風光的地方,恬靜悠遠,置身其中,很難與寒冬中莊嚴的皇宮聯繫在一起。
兩人來到一個四周都是不知名花卉的茅草屋前,奧斯卡在門前躬身一禮,剛要說話,便聽屋內傳來一個蒼老而有力的聲音:「奧斯卡,不用行禮了。讓他進來吧,你可以退下了。」
奧斯卡起身伸手示意黃炎進屋,隨後便躬身後退。
黃炎一直在猜測屋內是什麼人,但見到連奧斯卡大將軍都這麼恭敬,也不敢怠慢,躬身行了一禮後便推開木門進入房中。
房間內簡單樸素,沒有太多的傢俱。桌案旁,一個光頭、白鬚的精瘦老人正在拿著一把刻刀,皺著眉頭對著一個造型怪異的樹根細細揣摩。他衣著也很簡單,全身灰白的布衣長衫,與整個房間的格調渾然一體。而不大的茅草房中,各個位置擺滿了造型各異的根雕!
黃炎再行一禮,剛要說話,那老人卻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黃炎只好靜靜地站立一旁,不敢打擾。又過了盞茶的時間,那老人突然把手中刻刀往桌案上一丟,頭也不抬地說道:「小子,你過來看看,這塊樹根刻個什麼東西好?」
黃炎依言靠近桌案,細細端詳起那個樹根來。這塊樹根,造型獨特怪異,中部有一個圓形的樹瘤,旁邊還有一個小樹洞,整個樹根到處都是錯綜複雜的根須。若要讓黃炎說雕一個什麼好,卻很難言明。黃炎可沒玩過根雕,也沒想到在這個「異世」,有人喜好這一口。
那老人見黃炎遲遲不開口,便又問道:「怎麼,你也看不出一個所以然?」
黃炎思考了一會兒,答道:「前輩,我想到了一個草案,卻不敢說。」
「哦?你說說看,沒關係的。」老人聞言大喜。手上這塊樹根,到他手裡已經個把月,卻一直沒有想出雕刻個什麼東西出來,遲遲沒有下刀。這個黃種小子才看了一會,卻有了草案,自然讓這老人很高興。
「我說出來,只怕對您不敬。」
「哪來那麼多廢話!但說無妨。」
黃炎雖不知這人到底是誰,但他的身份必然很尊貴,又遲疑了一下,他只得答道:「這塊樹根,我覺得雕刻一個您自己的頭像正好合適。您看,這樹瘤光滑渾圓,正可當做您的頭頂;這兩個凹陷部分,修飾一下可以當做眼睛;這條根須,可修飾為鼻子;小樹洞可以雕刻成嘴;而下面這些錯綜複雜的根須,正好可以當做您的鬍鬚。小子妄言,前輩勿怪。」
隨著黃炎訕訕的解釋,那老人原本面露喜色,但隨即稍縱即逝,馬上又變得陰沉起來。待黃炎說完,老人突然間勃然大怒,他一拍桌案,厲聲說道:「好小子,你多大的膽子?竟敢戲弄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