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恩斯等人在知道分開後黃炎和公主殿下所經歷的無冬城保衛戰後,一個個唏噓不已滅道奪天。兩人在戰火中安然無恙,也讓眾人極為高興。說到痛擊追蹤獸人的精彩之處,巴恩斯和保爾等人恨不得也參加那場慘烈的戰鬥。而戰鬥中黃炎的一些奇思妙想、機智勇猛,讓作為曾在部隊中任小隊長的巴恩斯也拍手叫絕,大呼痛快。
這些,黃炎只是在一旁微笑著聽伊莎貝拉和護衛們述說,其間沒有插一句嘴。黃炎不是愛張揚的人,自賣自誇的事他可做不出來。在他的心中,許多事,根本不用自己多少說。人在做,天在看,群眾的眼睛永遠是雪亮的。
眾人都對黃炎再次有了不同的認識,也更加佩服這個曾經的「奴隸頭兒」。也就是黃媽媽在一旁聽得心驚膽顫。也難怪,她已經失去了老伴,若黃炎再有個好歹,黃媽媽真不知道怎麼度過餘生。但眾人都在稱讚黃炎,卻也讓她安心不少。黃媽媽知道,自己的兒子真是長大了,已經可以獨擋一面,甚至比死去的老伴還要出色,這也讓她老懷大慰。
談話在極其熱烈的氣氛中中結束,雖然眾人意猶未盡,但村民們已經到來。
百十號鄉親們的到來,讓「黃家大院」逐漸熱鬧起來。村裡人實誠,他們不僅帶來了酒肉,被褥等生活用品也都抱了過來。對了,還有桌子,這麼多人,酒席已經擺到了院外,沒桌子可不行。
村裡人人都知道黃炎一個人把王家的三十多個壯年族人打翻在地,對黃炎真是刮目相看。痛毆王家,讓鄉親們拍手稱快,而黃家一直對鄉親們多有照顧,黃炎的父親黃繼業,更是被大家視為村中的脊柱。若不是黃繼業在,王家的尾巴,也許早就翹上了天,大家還不知道怎麼遭王家欺凌呢。
酒過三巡,黃炎端起杯子說道:「長輩們,兄弟們,我和父親不在之時,多虧了大家照顧才保全了我母親的性命,在這裡,黃炎無以為報,只能幹了這一杯以示謝意。」
說著,黃炎端起杯子仰脖就把酒喝了。黃炎通過母親的訴說,已經知道自己和父親不在的日子裡,在受盡王家虐待時,若不是鄉親們偷偷給母親送些食物之類的物品,也許,她根本見不到自己了。
鄉親們紛紛說著「那是應該的」,也都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黃炎又滿上一杯,繼續說道:「鄉親們,我和這些朋友還有要事,過幾天就會離開黃石村,有件事想拜託大家。」
眾人紛紛說道:「黃炎,有事你只管吩咐就行。」
黃炎點點頭,對一旁的坎普和瓊斯等護衛使了個眼色。不多時,十個護衛就給在座的每戶人家奉上了一枚金幣。
鄉親們大驚,紛紛問黃炎什麼意思。
黃炎笑道:「呵呵,這點錢,可不是買酒肉的錢,大家不要誤會。我離開,卻不能帶著我媽走,我不村中的日子裡,以後就靠大家照顧了。錢不多,略表我的心意,請大家無論如何也要把我媽照顧好。拜託大家了!」說著,黃炎把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深深地鞠了個躬。
眾人紛紛推辭,並說黃炎太見外,讓黃炎趕快起身。可黃炎卻堅決地說:「若你們不收下這點錢,自己就不起來了。」
眾人無奈,只得收下了金幣。
黃炎等人要護送公主殿下返回帝都,自然不能帶著年邁的母親。鄉親們都這麼熱情地帶來了酒肉,而且把母親一個人放在村中也不能讓人放心,黃炎只得想出了這個辦法。她已經打定主意,如果將來能在帝都定居,到時再把母親接過去也不遲。
隨後,大家更是敞開懷喝酒,熱絡的氣氛使得原本沉靜的小山村比白天還熱鬧。
就在黃家大院熱火朝天地開始慶祝喬遷之喜時,王家族人也聚在一起商議。
「該死的黃家,還有那些賤民,竟然大晚上的還在慶祝,真是可恨!村長,這事你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這麼多王家的孩子斷手斷腳,那黃炎必須付出代價才行!」一個年事頗高,鬚髮皆白的老人憤怒地說道。
他是現存的王家輩分最高的人,名叫王世通,就連村長王老實都要管他喊爺爺。
從鬥氣被廢的痛楚中緩過來的王老實說道:「老祖宗,那黃炎鬥氣高強,他一個人把咱家三十多個孩子都打敗了,而且,他的一個個朋友,看起來實力都非常強勁。就連我和大胖也被他廢了鬥氣,現在想動他,難啊!」
「他一個人?這麼說,這小子比他爹還厲害?他才多大,這怎麼可能?!」王世通不可置信地問道。
「絕對比黃繼業厲害!我看他的鬥氣,起碼也有六階!真不知道這小子踩了什麼狗屎,竟然年紀輕輕就修煉得這麼厲害。咱們王家,這次是栽到家了!」王老實搖著頭歎息道。
廳中眾人一片默然。黃繼業五階鬥氣,已經是村中最厲害的高手,六階鬥氣,在他們的眼中,只有仰望的份了。
「難道咱們就這樣算了嗎?王家這麼多人就被他廢了,那以後在村中,咱們王家的聲望將一落千丈!這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王世通不甘地說道。
王老實無語。他心中也是恨極了黃炎,不僅自己和大胖鬥氣被廢,而且大胖的手腕被他的朋友捏得粉碎性骨折,右手眼看也無法醫治了。可打也打不過,黃炎的朋友個個都那麼厲害,自己能有什麼辦法呢?
整個廳中一片不甘的死寂,沒有人能想出一個好辦法。有人在沉寂多時之後,也提出買兇殺害黃炎的辦法,但一是王家並不認得什麼高手,而且,那些七階以上的高手,得出多少錢才能請得動?請些五六階鬥氣的人,也不一定能打得過這伙可惡的外來人。這樣的提案很快就被眾人否決。還有人說報官,可這事細算起來還是自家燒人房子在先,強迫黃母為奴在後,正當打官司並不一定能贏。官府也不會為了自己這些賤民去得罪一個六階鬥氣、前途無量的年輕人的。若花錢,又需要多少才能填滿那些官老爺的欲壑呢?王家雖大,也只是相對於黃石村其他的人家而言,根本拿不出多少錢!商討了半天,卻討論不出一個所以然,眾人一籌莫展。實力上的巨大差距,讓王家找不到有效的辦法。
這時,打著繃帶吊著右臂的大胖來到廳中,恨恨地說道:「爹,各位長輩,我有一個辦法,保管叫那黃炎吃不了兜著走!」
本來,這樣的家族會議是輪不到大胖發言的,但他在後廳旁聽多時,見長輩們都沉默無語,他聯想到白天的事情,腦子一轉,計上心來,便不顧輩分,來到了大廳中。
「大胖,真是沒規矩,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兒?!還不快退下!」王老實呵斥道。
「讓他說。現在都什麼時候了,誰有辦法能保全咱們王家的威望,都可以說!大胖,有什麼辦法你儘管說,就算咱們王家傾家蕩產也要把那黃炎解決了!」王世通制止了王老實的呵斥,並鼓勵著大胖。
「老祖宗,各位長輩,你們忘記了我二叔。他在特納城經營多年,人脈廣博,我的辦法,必須有他的幫助才行。」大胖說道。
「你二叔在特納城只是個小本經營的商人,他能有什麼辦法?」王老實不解地問道。
「二叔只要能搭上官府的線就行。今天來咱們家鬧事的,大家都忽略了一個人。咱們只要如此這般……」大胖在廳中細細解說著自己的計劃,王家眾人聽得兩眼放光。
「好好好!大胖這小子的辦法真是好!這下,連帶黃炎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一個也跑不了!敢欺負我們王家,就要有付出代價的準備!」王世通高興地大聲叫好,混濁的老眼,好像也有了光芒,因興奮而紅潤的老臉,好像也年輕了許多。
廳中眾人也隨聲附和,高聲稱讚著大胖,那表情,好像黃炎和他的朋友們已經死定了一般。
王老實也大感欣慰,兒子的計策可以說是天衣無縫!這下,不僅能讓這夥人死無葬身之地,也能讓村裡其他人看看得罪王家的下場!王家的威望,經過這件事,不僅能撈到具體的實惠,也能讓聲望提高。到時,村裡人哪個還敢對王家有半分不敬!
黃家大院那邊,許多人都喝高了,鄉親們最後在互相攙扶下才回到了各自的家中。
黃炎沒有喝多,在安排夥伴們進屋休息後,這才進到母親的房中。與黃媽媽離別了那麼長時間,黃炎知道,她肯定有許多話要說、要問。
黃炎在母親房中述說著這幾個月的經過。許多事,黃炎都省略或者輕描淡寫,盡量不讓老人擔心。但黃媽媽還是止不住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兒子雖然說得簡單,但當娘的哪會不知道他的苦心。尤其在說到黃父身死和黃炎淪為競技奴隸時,黃媽媽的眼淚已經如大水決堤般,根本無法停止。
黃炎好說歹說,這才止住了母親的哭泣。他又詢問了母親這些天來的遭遇,只恨得黃炎牙根癢癢。黃炎甚至後悔太便宜了王家的人,尤其是大胖和他爹。但在黃炎看來,事情已經結束,母親雖然受了很大的罪,畢竟還活著,也就沒必要深究,非得置人於死地了。
黃炎想放過王家,可王家根本沒想放過黃家。一場陰謀正在醞釀,也許,準確地稱之為鬧劇更為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