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巴爾陰鷙的眼光停留在黃炎身上,說道:「黃炎,你上。」說完,目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眾人聽到巴爾的話都驚呆了,片刻,才緩過神來,紛紛扒著鐵柵欄對巴爾喊道:「巴爾老爺,我上!我今天還沒上過呢!黃炎已經打過一場了!」
巴爾轉過身,冷冷地說道:「我的決定豈容你們改變!難道你們都想吃鞭子嗎?哼!」說完,不再理會奴隸們的呼喊聲,頭也不回地走了。
「老狐狸是想讓自己死啊!」黃炎心說道。
他站起身,微笑著對大家說:「放心吧,我可以的。萬一我回不來了,有機會的話,你們去烈焰帝國的黃石村去看看我的母親,謝謝你們。還有,記住,你們是戰友,是整體,一定要互相信任!」說完,拾起武器就來到了閘門口。
眾人黯然地看著黃炎略顯消瘦的背影,誰都知道,黃炎這一去是九死一生,回想起兩個月來朝夕相處的一點一滴,眼中不禁濕潤了。
是的,巴爾真的是想讓黃炎死了,四階鬥氣水平雖然在這群奴隸裡不算最低,但也不是最高的。而且,黃炎在這群人中的威望,讓巴爾感到不安,加上索托離奇的死亡,巴爾最後還是下決心除掉黃炎,讓他「有價值」地死在競技場。
站在閘門口的黃炎,心如止水,曾經經歷過一次生死的輪迴,此時顯得極為平靜,內心暗暗說道:「如果這就是我的宿命,那麼,來吧!」
也許,前世的他沒有那麼堅強,也許前世的他沒有那麼果敢,也許前世的他沒有一顆堅定的心。但是,在這一刻,他忽然明白:再也不能像前世一樣渾渾噩噩地活著了,老天既然讓自己重生在這裡,就一定要活出自己的天空,活出自己的色彩!無論前面有什麼樣的艱難險阻,也不能停止自己的步伐!
黃炎衝出了閘門,一看,對面沒有人衝出來,可是,由數十個鐵柱支撐的高高的鐵網獸籠中,有一隻狂躁的暴熊!
這輪竟然是一人對一暴熊!暴熊被劃分為五階猛獸,站立起來身高三米多,力大無窮,全身防禦力極高。從抽籤的規則來看,一隻暴熊最多對五人,也就是說,一人對一隻暴熊,幾乎沒有勝利的可能!而且,自從有競技場歷史,還沒有人單獨能殺死過暴熊!
這時,一隊競技場的管理人員過來,把黃炎的弓收走,問道:「你需要更換武器防具嗎?」在直徑15米的圓形鐵籠中與野獸搏鬥,不允許使用弓箭,但可以更換武器防具。
黃炎也不多言,更換了一面小盾,然後在競技場管理員的「帶領」下來到了獸籠旁。
看台上的獸人們也認出了這個讓他們不齒的、喜歡對他們豎中指的人類小子,無數獸人瘋狂地揮舞著手臂,謾罵聲鋪天蓋地:「撕碎他!吃了他!咬死他!去死吧混蛋!……」
在這一刻,巨大的喧囂聲彷彿沒有了,整個世界變得如此的安靜,黃炎的眼中,除了模模糊糊的瘋狂的獸人,只有那只暴熊!黃炎緊盯著那只狂暴的暴熊,一刻也不停歇!
而那只暴熊站在籠中狂躁地拍打著鐵網,大聲地咆哮著,看台上如山呼海嘯般的叫囂聲使得它更加的狂暴!
黃炎被「請」進了獸籠中,鐵門也緊跟著被關閉了,沒有分出生死,那冰冷的鐵門是不會打開的。
黃炎舉著劍,小心翼翼地來到還在瘋狂拍打鐵網的暴熊的背後,全身運起鬥氣,猛地向那毫無知覺的暴熊後腰刺去。暴熊太高了,只能刺到他的後腰。未曾想,暴熊防禦力極強,短劍刺入半寸後就再難以深入。那暴熊吃痛,大吼一聲,側過身來,反手就是一掌。黃炎早有防備,趕忙撤劍後退,一陣掌風在臉上呼呼掠過。
暴熊直立著轉過身,兩爪居高臨下又向黃炎撲來,黃炎迅速後退。「轟」地一聲,暴熊巨大的身軀伏了下來,其中一個爪子把黃炎的小盾牌抓住,直接壓在了地上,小盾牌立時碎裂。並不停留,緊接著,那暴熊後腿蹬地發力,抬起前爪猛地又撲向黃炎。
黃炎一邊後退,一邊向側面翻滾,避開暴熊。剛剛起身,那暴熊又到了。黃炎轉身就跑,暴熊在身後緊追不捨,轉眼就來到了籠邊。而這時暴熊看到黃炎前面無路可逃,四腿發力,身體凌空就向黃炎後背撲來。黃炎聽到風聲,右腳蹬地向前起跳,左腳猛地一蹬鐵網中間的支柱,身體在空中一個漂亮的後滾翻,避開暴熊的猛撲,並在空中順勢劃出一劍。
劍鋒直接掃到暴熊右眼,那暴熊狂叫一聲,鮮血從右眼中流出。巨大的慣性使得它龐大的身體撞在了鐵網上,整個鐵網一陣「嘩嘩」聲亂響,劇烈的晃動起來,彷彿隨時都會倒塌。暴熊一隻右眼被傷,變得更加的暴躁,整個身軀人立轉過身來,大吼著,兩個前肢對著黃炎來了個熊抱。黃炎一矮身,緊跟著一個側滾翻,起身接著又跑。現在暴熊真的狂暴了,必須暫避鋒芒!
黃炎在籠中不停地奔跑著,跳躍著,極力躲避著瘋狂的暴熊。暴熊在黃炎身後緊追不捨,不多時,整個籠中塵土飛揚。
看台上的獸人們見黃炎又在那狂奔,有笑的,有罵的,有呼喊的,巨大的聲浪彷彿要把黃炎碾碎一般。
隨著時間推移,長時間的奔跑、跳躍,極大地消耗了黃炎的鬥氣和體力,加上在此之前已進行過一場戰鬥,黃炎的身形逐漸慢了下來。可那暴熊身軀巨大,力大無窮,而右眼被傷,處於狂暴狀態,照此下去,黃炎必敗。
黃炎也知道情況危急,可苦於沒有辦法。那暴熊身體堅韌,難以刺透,心中不免著急,只能咬牙堅持。兩個月來的身體訓練此時顯現出了效果,黃炎不停地在籠中奔跑跳躍,雖然消耗了自己大量的體力,也使得那暴熊的速度慢慢降了下來。
「必須給它多放血才行,這樣耗可耗不過它。」黃炎見那暴熊攻勢稍緩,馬上改變策略。
黃炎一邊遊走著,一邊尋到機會舉劍就刺。縱使不能使短劍深入暴熊軀體,卻也刺得暴熊血跡斑斑。那暴熊幾次被刺到,雖傷勢不嚴重,卻又把它激到了暴走的邊緣。在黃炎側身避開暴熊左抓,並舉劍刺到它腹部時,那暴熊突然大吼一聲,右爪帶著強烈的勁風猛地向黃炎掃來。黃炎急忙撤劍側翻,終因體力消耗過大,動作稍慢,被暴熊一巴掌扇中左肩。若不是閃避的快,整個左肩就被廢了,饒是如此,也被暴熊扇得滾到了鐵網上,左肩也被熊爪抓得皮開肉綻。
黃炎勉強支撐身體蹲起來,喘息著,兩眼緊盯著暴熊。暴熊一擊得手,也不停留,伏身奔跑著,吼叫著,向黃炎撲來。
「拼了!」黃炎知道,再跑下去也跑不過暴熊,只能玩命了。
在暴熊飛身撲來的一瞬,黃炎兩腳突然發力,猛蹬地面,高高躍起,避過暴熊一撲,在空中右腳向側下方鐵網一蹬,身體在空中半轉過來,兩手緊握劍柄,高高舉起。整個身軀猶如一張背弓,全身力量、意念聚於手中短劍,那劍身突然間冒出耀眼的金色光芒,猛地向身下的暴熊刺去。黃炎在這危急時刻,進階了!
那暴熊一撲不中,抬頭仰望,只見一道刺目的金色光芒閃耀,直奔它左眼而來。暴熊在剎那間,彷彿被金色光芒所誘,呆呆地看著,直到那金色光芒從左眼深深刺入。暴熊狂吼一聲,兩臂瘋狂揮舞,肩膀上巨大的力道把身後的黃炎凌空撞飛,直接撞到後面的鐵網上,短劍也留在了暴熊的頭上,只能看見劍柄。
那暴熊人立起來,它兩眼俱殘,鮮血從眼中不斷地冒出,只能咆哮著,瘋狂地拍打著周圍的一切,整個鐵網被它拍得「嘩嘩」作響,搖搖欲墜。
但黃炎的短劍刺入它眼部要害,血越流越多。不多時,那暴熊動作越來越緩慢,越來越無力,最後低吼一聲,整個身軀直挺挺地撲倒在了地上,龐大的身軀震得大地彷彿也跟著顫抖。
看台上的獸人們被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整個競技場如同深夜般,寂靜無聲。那個被他們不齒的人類小子,竟然獨力殺了狂暴的暴熊!這是自從有競技場以來,從沒發生過的事!這個人類小子,創造了競技場的歷史!
黃炎在地上喘息著,暴熊的肩膀撞到了他的胸腹部,胸腔內被悶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勉強支撐起疲憊的身軀,環顧了一下四周悄無聲息的獸人們,右手顫悠悠地抬起,對他們高高地豎起了中指。
直到黃炎蹣跚地走出獸籠,快進入通道時,獸人們才如夢初醒。他們全體起立,熱烈的鼓掌聲、歡呼聲、吶喊聲淹沒了整個競技場,他們把這些都送給了這個曾經讓他們不齒的人類小子!是的,這個愛豎中指的人類小子贏得了他們所有人的尊敬!
休息室內的奴隸們聽到外面突然寂靜,又突然喧鬧,一個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以為黃炎已死,不禁暗自傷神。直到閘門打開,奴隸們看見疲憊的黃炎走進來,興奮地歡呼著蜂擁而至,把他高高抬起。知道他有傷,也沒敢往上拋,幾個人托著黃炎,把他平躺放到了長凳上。亨克裡急急忙忙趕過來查看黃炎的傷勢,檢查了一番便開始治療。一縷炫目的光華閃過黃炎的肩膀,肩上的傷口迅速癒合。
「他沒什麼大問題了,胸腔受了內傷,需要靜養一段時間,我再繼續給他治療就好了。哈哈,我也晉級了,現在是正式的薩滿了,再也不是學徒了!」
眾人都歡呼起來。不僅黃炎沒大問題,而且亨克裡也成了正式的薩滿,意味著所有人的生命都多了一分保障。
巴爾大笑著來到休息室外,看著黃炎說道:「黃炎,你沒事吧?我知道你行的。觀眾們對你不滿,我派你出去是為了證明你的實力給他們看,你果然不負眾望,哈哈!」
黃炎默不作聲,輕輕地點了點頭,心說:「我會記住你的『好意』的!」
「今晚大家好好吃,酒也有,隨便喝,咱們休息幾天就去獸都,哈哈哈哈!」巴爾大笑著轉身走了。看著眾人實力都提高了,巴爾好像也調整了策略,改用懷柔政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