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懿正在換衣服的動作，一僵！
兩秒後恢復如常！
王梓灃卻精明的捕捉到了她這一瞬的停頓，心中的疑問，更深了！
「當然是親生媽媽！如假包換！不過你不是第一個這樣問我的了！呵呵！」她很快穿好衣服，輕快的跳下地來，趿著那雙濕鞋，將濕了小半截褲腿的褲子搭到靠北牆的晾衣繩上，轉回身時，表情很平靜。舒榒駑襻
「哦？是嗎，還有別人這樣問？」他深眸一閃，過來將她抱起，重新放到熱炕上，低頭在地上想給她再找雙鞋子，可是無果。
「對啊，我以前的同學，見過我媽媽的，幾乎都要或隱晦或直白的問這個問題。還有村子裡的人。」鍾懿兩隻小腳晃蕩了幾下，伸出小手拉住他袖口：
「先生，你什麼時候走？」
「你什麼時候回去」王梓灃知道她是在轉移話題，便配合著她繼續下去，卻不答反問。
鍾懿總是不知不覺反主動為被動，被他牽著鼻子走都渾然不覺。
「我回去的車票在初六，初七到。」她輕聲說了句，側耳聽了聽外屋媽媽的動作聲音。
心裡合計著飯是不是快該做好了，剛他說自己折騰了一夜才到，那是不是都沒有時間吃東西，早餓了吧……
「還坐那破火車？」他劍眉微挑，一想到這個就來氣，尤其是聽到雷諾說她改簽的車票還是無座的，難道他王梓灃的女人站了快二十個小時回的家嗎？
王梓灃站在炕沿邊，和她一站一坐，一高一低的對視，雙唇抿著，有些不悅。
「嗯啊！」在鎮子火車站停的車，只有那一趟，其他車都要到市裡，不方便。
「不行！你跟我一起走！」他霸道的說著，不容人反駁的樣子！
「那怎麼行，我得陪我媽媽！我一年才回來一次的！」鍾懿看著他好看的俊臉，突然覺得自己有時候就是犯賤，竟然喜歡他這樣霸道強勢的模樣！
「你父親呢？」王梓灃突然意識到自己還一直沒見到她爸爸呢，而且她也隻字未提。
「他……他都去世十幾年了！」鍾懿平靜的說道。
「抱歉！」他一怔，歉意的伸出雙手抱了下她，有些懊惱自己為什麼不提前調查好她家的情況就匆匆趕來，毫無準備的，現在才反應過來竟然失禮的連件禮物都沒帶。
「沒關係！媽媽說爸爸是去享福了！爸爸活著時身體不太好！也是聾啞人。」她小聲的說著，像是在回憶。
也是聾啞人？王梓灃又是一怔！他雖然不懂醫，可是兩個聾啞人生出鍾懿這樣優秀的孩子，實在讓他大吃一驚。
「帶著你媽媽一起去a市吧，我給她買套房子，這樣也方便你照顧她！」王梓灃抓著她雙肩，極認真的說。
「不要！我要靠自己的努力攢錢買，然後把我媽媽接過去，這樣她住著安心，我自己也踏實！」她也極認真的回看他，態度堅決。
「吱呀！」裡屋門開，老太太手裡端著碗進來，就看到他們這樣親密的樣子。
鍾懿趕緊推開王梓灃，沖鍾媽媽比了下手勢，而後跳下地，趿著那濕鞋，從牆角搬起一張小矮桌放到炕上。
鍾媽媽將手中的碗放上去，往外屋走時，又深深看了一眼這高大帥氣的小伙子，臉上的褶皺更加深刻了。
王梓灃不知道她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他篤定的覺得，這老太太肯定不是鍾懿的親生媽媽。
「你媽媽多大年紀了？」他坐到桌子邊，看著那邊角都磨禿了，很有年頭的樣子，狀似不經意的隨口問道。
「過了這個年，六十一。」
六十一？
鍾懿二十三。這麼說老太太是三十八的時候才生的鍾懿了？
王梓灃深眸閃著光，看著她到北牆邊從暖瓶裡往洗手盆裡倒一點熱水，又將剛他沒喝的那杯已經冷掉的水兌進去，試了下溫度，然後招呼他去洗手。
「先生你怎麼來的？沒看到車呢！沒車的話一會走時可不好辦啊！」鍾懿站在他旁邊，手裡拿著毛巾看他洗手。
「我不走！」他接過去擦著手，居高臨下扔給她三個字。
「什麼？你不走？那你住哪？村子裡可沒賓館的，要去鎮子裡。不過估計條件很差，你那麼嬌貴……」
「誰說我嬌貴？你住哪我住哪！」他目光淡淡的將毛巾丟回她懷裡，轉身走到炕邊坐過去。
「你瘋啦！我和媽媽一起住的。西屋雖然也能住人，可是要先去生爐子，不然能凍死人。」鍾懿跟在他身後，真的快被這人給搞瘋了！
「那就生爐子去！反正你什麼時候和我一起回去，我什麼時候走！」王梓灃看著那碗裡的食物。是他沒見過的，有些好奇是什麼味道，可是又想起了老太太那雙手，心裡有些彆扭。
鍾懿只顧著急，沒注意到他看到食物時的眼神變化，拽著他衣角哼哼唧唧的說：
「先生你到底要幹嘛？你這樣讓我以後還怎麼回村裡？農村人很封建的，他們會認為你、你是……」
她越說聲越小，臉也微微泛紅起來。
「是什麼？嗯？」他捏了下她的小臉，感覺肉確實少了，回a市要好好給她補補。
「是……我對象！」她說完，快速垂下眸子去，很不好意思的模樣。
他最喜歡她這副含羞帶怯的模樣了！禁不住心神大動，長臂用力將她撈進懷裡，親著她發頂，他說：
「是就是嘍！吃完飯你帶我出去轉轉，有超市嗎？我走得急什麼都沒帶，得去給阿姨買點禮物。」
「不用不用！」出去轉轉？開什麼玩笑！想讓全村人都看到這個妖孽嗎？
「必須去！現在吃飯！」他放開她，拿起筷子夾了點東西，刻意忽略那雙黑乎乎的手，放進嘴裡——
味道還不錯！
是因為自己餓了嗎？
他不得而知。只是想到這小女人是吃著那雙手做的飯菜長大的，心裡沒來由的有些感動，一個聾啞的老婦人，獨自拉扯著鍾懿，還把她養的這麼好，該有多不容易！
吃完飯後，鍾懿看他是真打算住下了，只好給媽媽說明了下，然後拉著他到西屋去生爐子，木柴在爐灶裡燒的呼呼響，那紅彤彤的火光映著兩個人的臉，有些夢幻。
「先生，我們，我們這樣，好像談戀愛！」她蹲在爐子邊，望著爐膛裡的火，表情很生動，熠熠生輝的。
他看得有些出神！
談戀愛？
這三個字，聽起來，還不錯！
「你想談嗎？」王梓灃也蹲下頎長的身子，靠近爐火，感覺溫暖了很多。這東北的天氣，確實夠冷。
「我們，可以嗎？」她表情怯怯的，聲音小小的，看著他的眼神，有些晶亮，又有些閃躲。
「這幾天，就當我們在談戀愛！」他突然一把將她攬過去，親了親她臉頰，溫柔的低聲說。
這幾天？
鍾懿的心微微一蕩，有些雀躍，有些酸澀，有些痛！
好吧！
就這幾天！
屋子裡溫度漸漸升上來，王梓灃還在惦記要去商店買東西。
她知道他的性子，說到一定要做到，只好讓媽媽繼續看著爐子裡的火，她包裹嚴實，穿上媽媽做的棉鞋，又體貼的伸出小手將王梓灃的大衣領口繫好，和他一起出了家門向村子裡唯一的商店走去。
今晚就是大年夜，家家戶戶貼著大紅的春聯福字，還有好多人家都在房前屋後扯上了那種線狀的綵燈，喜氣洋洋的。走在村路上，腳下是咯吱咯吱的雪，偶爾有幾聲狗吠鵝叫的，這種感覺，真是很奇妙。
懿鍾過王呵。他伸出大手想要拉上她的，她卻趕緊一躲。
「先生，村子裡不能這樣的！被人看到會笑話。」她小聲說著，抱歉的看著他。
「可是我手好冷！」他收回手揣進衣兜，嘴角微微下抑，深眸閃著一點乞求，鍾懿看在眼裡覺得他有點可憐兮兮的。
她第一次見他這表情！10njt。
好吧！她被打敗了！
「那就牽一會兒！一小會兒！」
然後，王梓灃就看到鍾懿像小偷一樣將軟乎乎的小手揣進他大衣兜內，握上他的大手——
「哪裡冷？你手比我的都熱乎呢！」她立刻發現自己上當了，想要撤出來卻已經來不及，被他牢牢攥進了大手裡。
她一路擰巴著，兩人來到商店，王梓灃著實被這「大」商店給震驚了！
裡面除了一些日雜用品，就剩下因為春節而特別進貨的一些蘋果橘子之類的。
「小懿回來啦！」
「這是你對象嗎？這小伙兒真是俊啊！」
「……」
被幾位大爺大媽熱情的一番打探之後，兩人終於抱著幾箱水果走出來。
「得快點，不然到家這水果會凍掉的！」鍾懿輕聲說著，幾乎小跑起來。
王梓灃看著她跳躍的背影，心內一暖！
這樣冰天雪地的環境，有這樣一個溫暖的女人在身邊，真好！
晚上和小風一起放完鞭炮，吃了年夜飯，已經深夜十二點多，農曆新的一年，開始了。
王梓灃在去西屋睡覺之前，輕聲卻滿含柔情的在鍾懿耳邊說：
「鍾懿，新春快樂！」
「先生，新春快樂！」她柔聲回他，眼眸裡有深深的情意。
「謝謝你鍾懿！」他在她轉身瞬間，幾不可聞的說了句。
她背影微微僵了下，卻並未回頭，邁出腿瞬間，她說：
「先生，鍾懿也謝謝你！」謝謝你允許我在這幾天，愛你！
回到西屋，王梓灃褪掉外衣躺到熱乎乎的被窩裡，感覺很神奇，身下的炕很熱，雖然鋪了褥子，仍然感覺很硬，他翻來覆去都睡不著，不知是因為不適應還是太興奮，總之就是毫無睡意。
拿出私人手機，發現竟然有信號！看來這裡沒有他想像中的那樣落後，只不過是鍾懿家太窮了，一個聾啞的老太太供養一個大學生，鍾懿又剛工作一年多而且才剛轉正，根本沒賺什麼錢，這樣的狀態，已經很不錯。
又想到了鍾懿花大價錢給自己買的那領帶夾，平時一件新衣服都沒見她給自己買過，這女人！
手機突然有信息進來——
「先生，睡了嗎？」
他手微抖，快速回了一個字——
「沒！」
「在幹嘛？」她怕被媽媽感受到手機光亮，小小一隻縮在被子裡，想像著那屋子裡的男人，心裡一陣甜蜜。
「想你！」他一如既往的簡短，可是就這兩個字，已經足以讓那傻女人沉醉不已。
鍾懿正捧著手機對著那兩個字發呆，很快又進來一條——
「你呢？」
她有些激動，羞澀的回到——
「我也是！」
他看著那三個字，眼前立刻浮現出她打這幾個字時害羞的表情，深眸裡有某種**湧起——
「那我們是不是該做點什麼，以解相思之苦？」
鍾懿點開這條對他來說很長的短信，有些錯愕，可是看到那內容，又覺得真是千山易改本性難移啊，大色狼一隻！
「不要！」她果斷的回他，心裡卻有些悸動，感覺真的像是在談戀愛，有點曖昧，沒有直奔主題，沒有赤裸裸的**，沒有佔有……
「要！」
「不要！」
「你過來！」
「不要！」
「那我過去！」
「不要！」
「……」
突然，黑暗中她聽到西屋的門「吱呀」一聲響！
她一慌，趕緊跳下炕連鞋子都沒顧得上穿就衝了出去——
身子卻直接落進一個溫暖有力的懷抱！
「唔！」
「寶貝！我好想你！」他嗓音粗噶著在她唇間呢喃，快速轉身抱著她就往西屋走去。
將她放進被窩，才發現這丫頭只穿了一套秋衣褲，裡面沒有內衣。
「先、先生，不行！媽媽，媽媽在那邊！」鍾懿狂吞了下口水，結結巴巴的說著。
他沒開燈，黑暗中撲過來，將她壓到身下。
「媽媽不是聽不到嗎？」他嗓音越來越黯啞，讓鍾懿身體瞬間熱了起來。
「可、可是她能看到啊！」鍾懿用力去推，卻根本推不開半分。
「我們不開燈！」他說著，低頭便吻了上去。
被窩裡很熱，兩人的身體，更熱！
「先、先生！我們回a市再做，好不好？」鍾懿還在做最後努力。
「我忍不到那時候了！」他低聲吼了句，勁腰一沉，兩個人便完全融合到一起。
東屋，老太太卻悄悄開了燈，輕聲下地，從櫃子最底部拿出一個上了鎖的盒子，開^鎖後，拿出裡面的幾件東西，細細看著，其中有張照片，上面的那個男人，和這孩子，很像……
看著看著，鍾媽媽老淚縱橫！14965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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