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之地的治安總署的長官卡洛多,是一個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的雄壯大漢,只是因為運氣實在不佳所以才一直無法得到陞遷。
每一次在他即將能夠升職之時,總是會徒然出現這樣或是那樣的事件,導致他多年努力營造出來的機會最終會變成鏡花水月。
所以當這一次得知最高議院準備提升他的時候,卡洛多總長就連平日裡的那些嗜好都索性放棄,沒日沒夜的駐守在總長官邸以便應對突發事件。
高塔之地的治安本就良好,就算偶有一些外來者尋釁生事也頂多便是砸爛點東西、揍傷幾個店員或者是店舖老闆,再嚴重些只要能夠及時發現也都能夠給予化解。
所以卡洛多總長為了能夠避免這次機會的流失,將本該屬於治安總署下面那些巡邏隊員們的休假也全部取消,不但令巡邏隊加強了巡視,還增派了雙倍的人手進行夜間的巡查。
可惜有時候就算是你不想出事,可是這一出事就有可能是大事,而且還會是要命的、無法解決、責任重大到無法隱瞞的程度!
所以昨天夜間所出現的那屬於最高議院低級警訊的出現,卡洛多總長便給予了特別的重視,親自下令派遣多支巡邏隊迅速抵達進行處置。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就是因為自己這般的重視反倒令失態變得嚴重而無法收拾……
想到這裡站在灰塔山腳下封鎖線之外的卡洛多總長,便不禁很是有些懊惱。
但既然事件已經發生,那麼接下來的便是解決以及善後,但即便是在來之前就預料到此次事件有些嚴重,但在他抵達之後卻是發現事態嚴重到了連銳隼軍團的長官唐納德都已經抵達的程度。
一場在決鬥擁躉者協會監督之下、在提前向治安總署申請、報備過的普通級別的決鬥,最終竟是形成了眼前這般的結果,如果事前有知想來自己也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因此當面無表情的卡洛多總長在聽完了下屬的匯報匯報之後,心中哀歎著自己時運不濟的同時,也迅速調整了心境、重新振作了精神。準備開始按部就班的執行應有的程序進行善後。
但卡洛多總長的命令還沒有能夠下達完,從山上就下來了的一個身穿灰色制服的銳隼軍團年輕軍官,來到了面前之後便要求進行私下的溝通。
知道此次事件中有銳隼執法隊成員身隕,所以面對這個級別比自己低了不知道多少的小軍官時。卡洛多總長的神情卻是變得倨傲起來,揮手釋放了隔絕壁障之後便等待著他的開口。
「奉唐納德大人的命令,治安總署負責接手傷者安撫、治療、以及對這些人的詢問,並且立刻令治安總署人員退出灰塔範圍,對最高議院低級執事加文、其弟子斯特維奇、表弟柯厲德進行搜索,而在這些人身邊應該有著一個名為『雷蒙』的外來巫師,但對這個雷蒙只能進行尋找不得有任何妄動招致此人的反擊……」
年輕但顯得極為幹練的銳隼軍團的這年輕軍官,語速平緩但聲音顯得極為刻板,而聽完之後的卡洛多總長臉色卻是紫的跟茄子一般了。
他娘的!
治安總署乃是老子所管轄的範圍,現今麾下出了事竟然不允許老子的人進行調查。竟是必須按照銳隼軍團的意圖進行配合?
反正老子這次升職是沒戲了,但銳隼軍團也是無法管轄治安總署的,就算你唐納德大人實力高、人脈廣、背景強,老子不在乎升職了還會怕你不成!
越想越是憤怒,隨著這般情緒的堆積。氣息變得凶悍起來的卡洛多總長也便令面前這年輕的銳隼軍團軍官無法抵禦,臉色煞白身體在不受控制的顫抖。
只是年輕軍官卻是毫無畏懼的直視著他的雙眼,幾乎是一字一句說道。「唐納德大人的口令,此事已經上報最高議院督察處,事件的處置權已經被授予了唐納德大人!」
聽到那『督察處』時倏然一驚的卡洛多總長當即便收捻了氣息,雖說自己不需要對面前這小軍官示弱,但最高議院督察處可不是他所能招惹的。
所以表情極為不悅但收斂了自身氣息的卡洛多總長就恢復了平時的平和。冷哼了幾聲之後便取消了那隔絕壁障,在選定了幾個得力手下之後便說道。「帶路吧!我需要上去看看情況!」
愣了下的年輕軍官顯得有些猶豫,在道歉走到一旁用術法幽聯絡了之後,這才重新回來欠身致禮。「卡洛多大人,唐納德大人說您只能帶一個人上去……」
當即便是暴跳如雷、破口大罵!
毫無形象發起火來的卡洛多真的是感覺遭受了侮辱,可是那年輕軍官卻是不為所動。但眼前這道封鎖線乃是由銳隼軍團所設,率下屬衝擊這封鎖線他卻是不能做、也不會做的。
所以最終選了一個得力下屬跟隨的卡洛多總長,便在這年輕軍官的帶領之下攀上了灰塔,來到那灰塔廣場。
一路行來,卡洛多總長這才發現除了那山腳下的封鎖線之外。越是向上警戒的密度和強度就越大,並且在來到山巔之前,他還在看到了屬於最高議院監察處的一些高級別官員!
而且越是向上,在山腳下所無法聞到的血腥之味也就越加的濃重,尤其是在接近山巔時那濃郁的血腥之氣中竟然還夾雜著莫名的冰冷氣息。
已經知道事態極為嚴重,但當灰塔門前廣場映入了他的眼簾之後,卡洛多總長這才明白自己之前的判斷是多麼的可笑!
整個廣場已經被黏稠的血漿所鋪滿,倒在血泊之中的自己的那些屬下,正在被一個個的抬到場外進行救治。
而十多個身穿灰色銳隼執法隊服飾的巫師,零散的分佈在廣場四周已經不成人形,而還有著十具屬於銳隼執法隊成員的屍體,卻是集中分佈在廣場南側的邊緣,彷如是被從高空落下摔爛了一般,在廣場那堅硬的石板上留下了深深的凹陷。
而在廣場的南側有不到十具具屍體已經被蓋上了白布,只是一個身形纖細的女孩卻是正被人抱在懷裡,那紫黑色的血水甚至已經凝固。
瀰漫在鼻端的濃重血腥味令卡洛多總長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見屬於巡邏隊的成員雖然傷勢較重但存活者較多之後,他這才暗自鬆了口氣。
不管怎麼說,只要自己的屬下傷亡不要那麼嚴重,總歸是件好事,所以心情豁然開朗起來的卡洛多總長,之前的惱怒和憤慨也就淡了一些。
帶著屬下向著廣場方向行去,很快他便看到了銳隼軍團的長官唐納德。
只是這向來穩重的高階巫師,此時卻是正在憤怒的咆哮,而在他面前一個神情恍惚、像是快哭出來般的年輕人,卻是面色煞白、嘴唇發青雙眼無神的在自說自話。「有個梳頭的女孩……有個梳頭的女孩……」
彷彿聽這般話已經許久的唐納德像是怒極,徒然伸手揪住了這年輕人的衣領,劇烈的搖晃起來。「什麼狗屁的梳頭女孩!那兇手到底去了哪裡!你給我說啊!說啊!不說我也保不住你的!」
腦袋晃來晃去,但雙眼發直的這年輕人卻是面部的肌肉全部都是抽搐,身體也在不受控制的顫抖,嘴裡還是在繼續念叨著。「那梳頭的女孩沒有臉呀……她沒有臉啊……她真的沒有臉啊……」